凤女再现!
二十年前,钦天监窥出凤女降生唐府,虽于十年前陨落,时至今日再无一人是凤女命格。
如今却说凤女再现!
意指谁不言而喻。
贺北城握紧双拳,他竟觉得自己读不出这几个字的含义,亦或是不敢解读。
空与大师看出贺北城的失态,他高深莫测的一笑,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既是凤女,自能绝处逢生。”
绝处逢生!
贺北城的心跳愈发狂烈,好似即将要冲出胸腔,他用尽了毕生所有的冷静勉强能开口:“大师的意思是,她还活着。”
声音颤抖的厉害,小心翼翼中带着不堪一击的脆弱。
那是他从未想过的奇迹与期望。
空与带着慈悲的微笑,意味深长道:“紫薇星凤女同时驾临普安寺,倒是百年来第一遭。”
同时驾临……
贺北城眼里闪着耀眼的光芒,她活着,她也在这里。
她就在普安寺!
这个认知让贺北城浑身气血上涌,好似整个人都漂浮在半空,找不到重心,无法落地。
不知过了多久,贺北城才找回一丝理智,他颤抖着声音问:
“大师可知,她现在何处。”
空与大师闭上眼,须臾,道:“殿下与凤女注定一生牵绊,你二人有此尘缘,上苍自会指引你们相见。”
说完,空与大师便开始打坐,显然不打算再开口。
贺北城跌跌撞撞的起身,连走好几步都是晃晃悠悠的,这是十年来,太子殿下第一次这般失态。
她活着。
她在普安寺。
贺北城的脑海里反复着这两句话,他的眼眶缓缓湿润。
他的娇娇还活着。
这是梦吧。
不,这不是!
他从未做过她还活着的梦,他不敢,不敢妄想。
贺北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禅室,待他醒过神时,他已立在前院。
他看着来来往往的女子,眼神如鹰般在人群中扫视,他的娇娇就在她们之中。
可看了许久,许久,他都没有看到记忆中的那张脸。
“殿下。”
臧山寻了过来,刚开口唤了声,便见贺北城猛地回头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去查,今日所有来过普安寺的女子!”
“身份背景年纪一一调查清楚!”
臧山一愣,欲要多问却见太子神色太过反常,只得急忙应:“是。”
臧山走后,贺北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他不能慌,更不能乱。
他一定要找到她。
至于空与大师的推断是否准确,他不愿去质疑,十年了,他心里的光终于亮了。
他舍不得,舍不得将其打碎。
况且……
贺北城眼神幽暗。
他清楚的记得,空与大师说这是母后托付给他的旧事。
出家人不打诳语,且,这他只需回宫一问便知有无,所以空与大师不可能会说谎。
母后的性子他了解,绝不会无的放矢,那么母后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当年,唐府所有人都埋在了乱葬岗,三百一十六具尸体,一具不少。
而她,是死在众目睽睽之,妱妱亲眼所见!
贺北城又立了许久,一步一步回了后院。
当年的情,到底有什么地方被他忽略了。
若娇娇要在众目睽睽之中活来,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是谁在助她,亦或者说,是谁救了她。
-
唐娇娇带着苏梓芸在寺中转了一圈,然碰到不少认识苏梓芸的夫人。
最让她们惊讶的不是唐娇娇与苏梓芸之间的亲近,而是唐娇娇脸上的手指印。
不论谁问,唐娇娇都回答是被家里的猫儿伤的。
京中的夫人都有一颗玲珑心,回过神来哪还能不明白那‘猫儿’是谁。
心底惊讶的同时,又各自在心底感叹,殿下与苏侧妃的感情是极好。
她们自然不会认为这是唐娇娇受了虐待,毕竟,谁会用这种方式罚人呢,那几根明晃晃的手指印,更像是夫妻间的小情趣。
几番客气寒暄后,唐娇娇与苏梓芸回了后院。
接下来的半日,过的很平和。
平和到唐娇娇从午时一觉睡到了黄昏。
她醒来时,贺北城还没回来,如宛也不知太子去了哪里,连臧山都不见踪影。
唐娇娇用完斋饭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又回屋睡了。
有安魂在,她的睡眠一向很沉,连半夜贺北城回来睡了软榻都半点未察觉。
次日,天刚大亮,一行人便大张旗鼓的山回城。
苏梓芸的贴身丫头昨日天黑前便到了,因苏梓芸无端失踪的缘由,丫头吓坏了,从昨日起便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此时的京城,已隐隐有风言风语,不外乎是说苏二小姐一夜未归等等。
而这所有的闲言碎语皆在唐娇娇带着苏梓芸回城后不攻而破。
再加上有不少夫人皆说在普安寺见到了苏侧妃与苏梓芸一同上香,至此,再无人敢质疑半分。
虽然所有人都不明白,苏梓芸是何时与苏侧妃交好,没人敢去打听。
先不落论苏侧妃如今有多受宠,就光是太子同行,她们便不敢随意打探。
一个不好,落个监视储君的罪名,可就不得了了。
苏梓芸失踪一,也就被云淡风轻的揭过。
当然,那幕后主使自是气的不轻,可有东宫出面,再气也无可奈何。
而经此一,太子带苏侧妃微服出游也传遍了京城。Μ.chuanyue1.℃ōM
当日下午便有人前来宋宅拜见,皆被银川三言两语的打发了,多拒几回,众人便晓得太子这是不愿被打扰,遂也没人再这般没眼力劲儿的往上凑。
书房中,贺北城正在查看臧山带回来的名录,是昨日出现在普安寺的所有女子的详细身份。
贺北城来回看了好几遍,皆无。
不是身世清楚,就是年纪对不上。
“再去查。”
臧山不明就里,见太子脸色着实不好看,也就不敢多问,赶紧领命又上了一趟普安寺。
唐娇娇对这一切毫不知情,贺北城今日回城一直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未同她说过一句话,不过他本就是这样清冷的性子,唐娇娇也没有多想。
黄昏时分,她收到了师傅师娘的传信。
看着信里的祝福,唐娇娇恍然想起,三月十三,也就是明日,是她的生辰。
每年她的生辰都是师傅师娘与师兄师姐们一起为她庆祝,后来她创建了梨花宫,每年生辰也依旧会回师门。【穿】
【书】
【吧】
不过……
唐娇娇蹙眉,师傅师娘告诉她,她的生辰今年不能过,更不能对任何人提及。
对此她倒没有什么异议,只是有些失落,她想师傅师娘,还有师兄师姐们了。
她知道师傅师娘的用意,不过是怕她的身份引起猜疑,只是,唐府大小姐的生辰会有人知道吗。
唐娇娇托着腮安静了许久,她很想问问师傅师娘有关于她的过往。
她想知道她的父亲当年在京中是什么地位,想知道她曾与谁亲近,如今可还有好友在京中。
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问。
她如今是罪人之后,与她扯上关系的都落不得好,就算知道了她还有故友在京,也不能相认,所以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
唐娇娇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铜镜上,她伸手拿过来放在面前,看着里面熟悉的容貌。
这张脸陪了她十年。
可她五年前知道这不是她的脸。
师傅说,在世人眼里唐大小姐已经死了,所以哪怕在江湖,她也不能冒险用真容。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当年她第一次照铜镜时,她便是这幅容貌。
师傅说他给她用了换颜丹,换颜丹顾名思义,便是换一张容颜。
不会变的是骨骼,还有眼神。
唐娇娇摸了摸脸颊,师傅说只要服用了换颜丹的解药,就会在三月后,逐渐显现她真实的容貌。
而她必须先为父亲翻案,能服用换颜丹的解药,否则被人认了出来,她的小命得先交代了。
可谋反,通敌,这是诛九族的大罪,想要翻案,谈何容易。
唐娇娇趴在桌子上,盯着里头脸颊上的手指印出神。
若她求贺北城,他会帮她吗。
不,不行。
他是一国储君,肯定容不罪人之后,她绝不能自爆身份,万一他将她砍了怎么办。
越想越困,很快,她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
普安寺。
一间幽静的禅室里,空与大师与一青衣老者相对而坐。
“终于舍得把你的宝贝徒儿放出来了。”空与大师道。
青衣老者正是天山掌门人,路山。
路山这个名字,放在当今天下,依旧如雷贯耳。
哪怕是贺北城,都不知道他的师傅曾是一代枭雄。
路山摸了摸几根胡须,不满的哼了声:“不放又能如何,这是她的家仇,这个劫该她自己度。”
空与看着路山淡笑不语。
路山被他盯的不耐,心虚道:“虽然老夫是给她找了个靠山,这本就是那小子该做的,他自己的媳妇儿他不护,谁来护。”
空与点头:“你说的都在理。”
路山:“……”
怎么搞的像他胡搅蛮缠一样。
“凤女生来三劫,当年你我二人助她度过第一劫,这后面的,可就插不上手了。”
空与幽幽道。
路山听出了他话里的警告之意。
窥探天机,本就有损阳寿,若再三番五次插手,定会惹来因。
良久后,路山叹了口气:“唐扶之这一个恩情把你我二人套了十年,他倒好,挥挥手走的干脆利落。”
顿了顿,路山又道:“不过我就不明白了,我这恩情欠的明明白白,你到底是怎么欠上他的。”
空与瞥了他一眼:“你试探了十年,还不死心。”
路山瘪瘪嘴:“谁还没有一点好奇心呢。”
空与闭嘴,不打算再理他。
过了半晌,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你家里有个姑娘惹了些麻烦。”
路山一愣,他家里的姑娘?
他孩子都没一个,哪来的姑娘。
“苏家二小姐,可算你家的姑娘?”空与见他发愣,笑着道。
路山恍然:“原来是颖儿家的,那自然算我家的,怎么呢,那姑娘惹了什么麻烦。”
空与闭口不言。
路山:“……”
“一套沉香杯!”
空与笑的很是慈悲:“多谢施主施舍。”
路山哼了声,这叫施舍么,分明是要挟!
也不知道这好好的一个得道高僧,怎么偏喜欢摆弄俗世的这些玩意儿。
“惹了一段死劫。”
路山一惊:“什么。”
“不过,得贵人相助,已安然度过。”
路山:“……”
“不是,都安然度过了你拿出来说做什么。”
他怀疑这尚就是想欺骗他一套沉香杯!
空与笑笑:“红鸾星动,是喜是悲,且看造化。”
路山皱眉,合着这又是个命运多舛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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