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真的就这么出宫了,不告诉皇上吗?”
马车驶出宫门,如苑掀开车帘担忧的看向宫墙内。
皇上将娘娘看的那般紧要,连出个玉坤宫都得好些人跟着,如今却只带着他们二人偷偷出了宫,待皇上下朝发现了还了得。
唐娇娇哼了声:“就他大惊小怪。”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是发虚的,贺妖精生气起来,当真不好哄。
唐娇娇轻轻呼了口气,算了,不管了,反正都已经出来了,他真生了气再哄就是。
“记得回去时买串糖葫芦。”
如苑不解:“娘娘近日不是不喜欢吃甜食?”
唐娇娇展颜一笑:“自然是拿它哄我们的皇上啊。”
如苑愣住。
“能,能行吗。”
皇上会喜欢这种街边小食?
唐娇娇自信的抬了抬下巴:“自然能!”
一旁的杏青捂嘴轻笑。
“只要是娘娘带回去的,皇上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如苑眼珠子一转,抿着笑意重重哦了声。
“说的有理。”
唐娇娇瞪了二人一眼:“就你们嘴贫。”
说笑间,很快便将心里的担忧抛之脑后。
张管家一早便接了娘娘出宫的消息,恭敬的侯在府外。
待马车停稳,张管家忙迎上去。
“小民拜见娘娘。”
唐娇娇在如苑的搀扶下缓缓缓缓下了马车。
“起。”
“谢娘娘。”
唐娇娇抬头望了眼大门上的新匾,那是唐府平反后天子亲笔御赐。
“陆大人何在?”
张管家弯腰恭敬回道:“就在院中。”
唐娇娇嗯了声,随张管家进了府。
“微臣拜见娘娘。”
待唐娇娇步入院中,陆渟便忙迎上来行了大礼。
身边立着一位少年。
“陆大人请起。”
唐娇娇初时并没有注意到少年,唤了陆渟起后才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然后再挪不开。
少年的面容陌生,但那双眼睛唐娇娇却熟悉得很。
竟与她像了九成。
如苑杏青因此怔住,这是哪家小公子,怎那眼睛与娘娘如此相似。
张管家是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当初为何觉得这少年的眼睛熟悉了,原来竟是与娘娘这般相像。
“娘娘,还请移步。”
陆渟的声音打断了唐娇娇的视线。
她挪开目光朝大堂走去,心中却生了股别样的情绪。
她无比肯定她从未见过这位小公子,可却不知为何,看到他第一眼便觉得亲近。
难道,是因为他生了双与她相似的眼睛?
张管家很识时务借口吩咐下人端茶水,没有跟着进大堂,而如苑杏青则顾及唐娇娇的身子,一并跟了进去。
陆渟刚看了眼二人,便听唐娇娇道。
“无妨,是自己人,陆大人有话直说便是。”
陆渟点了点头,侧目看向唐季清。
“公子。”
证实唐季清的身份不需要多余的话,只要他露真容便可。
这是他半月前才知道的。
在那之前,他从未想过唐季清这三年来竟都是易了容,直到收到黑狐的信。
信里说,只要将人送到皇后娘娘面前,再洗去易容皮即可证实唐季清的身份。
唐季清看向唐娇娇,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这便是他的阿姐么。
北漾与他说过,他的阿姐是这世上美,尊贵的女子。
曾经,他幻想过阿姐到底是什么模样,才能担得起北漾一句世间难求。Μ.chuanyue1.℃ōM
如今一见,方知北漾不是虚言。
唐季清垂首,缓缓将手伸向耳后。
北漾将他送到白玉县时便告知了他的身份,那时他并没有没有太大的感觉,只觉得是北漾不要他了。
亲人于他而言,是陌生的,不是他所需要的。
他想要的,只有北漾。
饶是现在他只不过是遵从了北漾的意思,认祖归宗。
只要他听话,或许,北漾就会来见他了。
介时,不论北漾去哪里他都要跟着,再不会让他将自己丢下!
唐娇娇目不转睛的盯着唐季清的动作,看着他一点一点撕下脸上的易容皮。
直到那张完整的易容皮捏在少年的手中,直到那张美的惊心动魄的脸出现在唐娇娇的面前。
那一刻,时间仿若就此停止。
连呼吸都停顿了。
唐娇娇缓缓起身,动作僵硬,神情呆滞。
“你,是谁。”
为何会与她生的这般相像。
褪去易容皮,少年犹如是同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眉眼,鼻梁,唇形,乎一模一样。
他是谁,在这世间,谁才会与她有着一张如此相像的脸。
“你多大。”
似有什么突然闯进了脑海,唐娇娇激动的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她曾经连想都不敢想的可能。
“十四。”
唐季清冷声道。
他原是想温和些,可自小冷惯了,脱口而出的语气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唐娇娇没有注意他态度如何,听到那声十四时,便觉身子已软了半截。
如苑杏青忙上前搀着唐娇娇。
“何日生辰?”
唐娇娇颤声道。
若那个孩子还活着,如今正是十四。
可是,怎么会,他怎么会还活着。
不,怎么不会呢,在世人眼里她不是也早死了吗,她能活,他为何不能。
唐娇娇屏住呼吸紧张的盯着唐季清。
真的会是他吗,会是她那个还在襁褓就已经被扼杀的同胞弟弟吗。
“二月初十。”
唐季清注意到如苑时不时便紧张的盯着唐娇娇的肚子,当即便明白了什么,他唇角微微绷直,试着放缓了声音。
“我叫唐季清,北漾说皇后娘娘是我阿姐。”
他的话刚落,便见唐娇娇身形一晃,浑身像是失了力道般靠在如苑的身上。
“娘娘!”
唐季清手指轻动,但到底还是止住了上前搀扶的动作。
这一刻,唐娇娇不知心里是何滋味,只觉得一个天大的喜事突然就砸了下来。
砸的她头晕目眩,分不清今夕何夕。
泪水不知何时已浸湿了整张脸。
弟弟,这就是她的弟弟啊。
在那个梦里,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孩,只她还没来得及好生看看,一转眼他便已无声无息。
后来,她曾想过若他还活着,如今该是何模样,是像父亲多些,还是像母亲多些。
可她从没想到,他竟是与她最像。
喉中的哽咽让唐娇娇没办法完整的说出一个字,那声弟弟似是卡在嗓中,怎么出不来。
陆渟瞥了眼唐娇娇的肚子,眼里闪过一丝忧色。
娘娘竟已有了身孕。
早知如此,他便不该如此冒失,若娘娘因此有个好歹,可怎么了得!
“阿姐。”
陆渟还未想到什么安抚之法,便见唐季清突然上前一步,轻轻唤了声。
陆渟一怔,随后释然,眼眶瞬间泛红。
在血脉亲情面前,再冷的性子竟要柔和分。
听得那声阿姐,唐娇娇上前一把将人抱住,声音哽咽而又克制,像是生怕将人吓着。
“阿弟。”
少年虽只有十四,个头却窜得快,比唐娇娇还高出了一个头。
唐季清僵硬的立着,他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一时有些不适应。穿书吧
但这种感觉他并不讨厌。
且怀里的人哭的很伤心,他没法置之不理。
少年犹豫了半晌,终是抬手环住唐娇娇的背,无声的安抚着。
谁知如此一来唐娇娇竟哭的更狠了,唐季清顿时便手足无措的看向陆渟。
陆渟朝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叫他安抚安抚。
唐季清唇角紧紧绷着,向来都是北漾安抚他,他如何会安抚别人。
然怀里的人哭的越来越厉害,唐季清慌乱的额头都开始渗着薄汗。
若不是他的阿姐,他是要将人推开跑了的。
唐季清这般想着。
可,这是他的阿姐啊。
北漾同他说过,他的阿姐过的并不平顺,当年被救下时便已受过毒刑,雪白的舞衣染成一片鲜红,很是凄惨。
醒来后因击过大失去了记忆,每日被噩梦缠绕,后来为了报血海深仇拜师习武遭了不少的罪,还受了很多次伤。
不像他这么幸运,什么都不知道,在一方净土里被他精心抚养长大,不谙世事,不知人间险恶。
唐季清眼神微暗,既然是精心抚养长大,为何又不要他了呢。
片刻后,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唐娇娇的背。
“阿姐,别哭。”
少年嗓音低沉,却带着少见的柔和。
幼时,每当他闹脾气时,北漾便是这般安抚他的,所以,应当管用吧。
虽然他并不算留在这里,但不忍看她这般难过。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一道清冷而又带着愤怒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唐季清没有回头,陆渟人却已纷纷跪倒在地。
“拜见皇上。”
贺北城沉着脸看着那紧紧相拥的二人,还没得及再说什么便眼神一紧,疾步上前。
“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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