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数罪并罚,没有等到三日便上了断头台。
这一次,没有任人求情。
行刑这日,唐娇娇马车里遥遥望着,满地的鲜血没有让她生出多少悲悯同情,十年前唐府几百条性命,每一个人都比他们辜。Μ.chuanyue1.℃ōM
亲见到秦安人头落地后,唐娇娇放下了车帘:“回去吧。”
“嗯。”贺北城紧紧捏着她的手,轻声应道。
马车调头往宫内缓缓驶去,将所有的血腥留了身后。
血仇得报,心中悬了十年的石头终于落地,唐娇娇轻轻靠贺北城的肩上,角划过一滴清泪。
父亲,您看到了吗,唐府翻案了,陷害您的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您背了十年的污名终于洗清,若你泉下有知,该瞑目了。
贺北城揽着唐娇娇的肩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护好娇娇。
尘封十年的唐府重见光明,唐府几百尸骨已从乱葬岗迁至唐府后山厚葬,天子身边的陈弗总管亲自带人修葺唐府,不过半月,便将唐府恢复了往日荣华。
只可惜,里头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唐府的主子,已只剩一位唐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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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禅位,新皇于腊月初六登基。
同日帝后大婚,举国同庆,大赦天下。
为弥补昔日遗憾,唐娇娇于唐府出嫁,因府中主母主事,天子早几日便下旨传了唐府旁支一位贤名外的夫人进京,替唐娇娇主持大婚,人手则是用了清梅殿的宫人。
除了如宛杏青贴身伺候唐娇娇身边,余人皆忙的脚不沾地,梨花宫的众人也这几日数露了面。
一时间,唐府恍若又回到了十年前鼎盛之时,热闹至极。
就算唐府只剩一位大小姐,该来的宾客也一个不少,大婚之日,唐府庭若市。
好天子选的这位唐二夫人的确有过人的事,将大婚事宜打理的井井有条,就算宾客满座,也未出什么纰漏。
帝后大婚,规矩礼节极繁琐,吉时一到,新帝亲至唐府迎接新后。
銮舆绕城一周,沿途百姓跪拜,之后回到宫中,群臣参拜,再之后便是祭祀先祖,礼官喝唱等等,待礼成,太阳已快落山。
玉坤宫已修缮一新,只是主人换成了新后唐娇娇。
太后娘娘帝后大婚时露了面,之后便又没了踪影,太上皇费尽心思布置的太后寝宫,并没有迎来新的主人。
唐娇娇被搀着回到寝殿时,身体已很是疲乏。
坐喜床上,唐娇娇心中有些遗憾,她知道,今日这礼定是完不成的。
她最多还能清醒一个时辰,待贺北城回来,她估计都已经沉睡多时了。
然就此时,外头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唐娇娇一怔,他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随后便是宫人们行礼的声音。
“娇娇。”
透过凤冠的黑红色琉璃珠,唐娇娇看着贺北城缓步朝她而来。
那人一身尊贵的黑色,面若冠玉,眉弯弯,仿若带着万千柔光。
“夫君。”
贺北城伸手为唐娇娇取下凤冠,看向一旁的喜嬷嬷。
“开始。”
喜嬷嬷看了天色,想说时候尚早,可观新帝不容置疑的命令便也不敢多言。
说完祝词,便是饮合卺酒,再是结。
一切礼节完成后,新帝便屏退了所有宫人。
唐娇娇盯着他,有些不解:“夫君不是应该前殿?”
登基大典,又是大婚,新帝怎能抛下一众朝臣来了后宫。
贺北城掀袍坐她的身边,理所当然道。
“朕有表哥。”
唐娇娇:“...”
有表哥真了不起。
她记得东宫大婚时,也是把宋子,哦不,宋侯爷搬出去挡了酒。
如此看来,这位侯爷还是很有用处的。
“娇娇不想我来?”
唐娇娇盯着面前放大的脸,眨眨,又点了点头。
“想。”
贺北城勾唇,又往前凑了凑:“想什么。”
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他,唐娇娇脸上突然添了一丝红霞,衬的那张就绝的容颜更加让人挪不开。
“我...”
贺妖精又勾她!
此情此景,她还能想什么。
“师傅说,我的腿不影响洞房。”
唐娇娇一顿:“师父来了。”
“嗯,外头跟臧山喝酒。”夶风小说
唐娇娇:“...”
“师父不是说与人有赌约,不能进京么。”
贺北城皱眉:“这不是重点。”
“嗯?”
“曾经欠下的,是时候补上了。”
欠下的什么,唐娇娇心知肚明,她抿抿唇,一双大里闪着清澈的水雾,瞧着诱人至极。
贺北城神一暗,倾身覆上那殷红的唇瓣。
纱帐垂下,绫罗满地,风光限,这场盛大婚,终是未留一点遗憾。
天边现了余晖,殿内才得以恢复平静。
外头的宫人早已是面红耳赤,送水进去时连头都不敢抬。
唐娇娇沉睡的比往日早了两刻,大约,是补的太过了。
贺北城亲手替她清洗上药后,就抱着人早早入了温柔乡。
不知外头已是剑拔弩张。
快夜半时,宋峤殿外稍作停留,几番挣扎后决定离开被睡醒一觉的贺北城现。
“事。”
宋峤顿住脚步,忙隔着殿道:“回皇上,妱月殿...”
话到一半,又不知该从说起。
贺北城凝眉,微微直起身子:“妱妱怎么了。”
见天子误会了,宋峤忙道:“三主碍,只是,只是...”
“如实说。”
“是。”
宋峤面色复杂道:“臧山醉了酒,缠着三主不放,谁也拉不开。”
贺北城:“...谁?”
宋峤:“臧山。”
“缠着谁?”
“三主殿下。”
安静了好半晌,才听里头道。
“他干了什么。”
宋峤苦着一张脸,回道:“臧山与路掌喝完酒后,便抱着自所有的积蓄硬闯了三主寝殿,说要求娶三主,还...还抱着三主的腿,非说要给三主殿下洗脚。”
话落,寝殿内又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云眠呢。”
宋峤声叹了气:“先前同臧山路掌拼了一夜的酒,醉的不省人事了。”
“现妱月殿内一片混乱,侍卫们不敢对臧山下重手,且也没人能打得过,采蕙见实招架不住便来玉坤宫寻了奴才。”
贺北城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
须臾后打了个呵欠,缩回被子里:“让禁军处理。”
宋峤:“...”
让禁军处理,那不就是找卫高么,可找了卫高不就等于把这事捅到太上皇处了?
介时可就不是那么好收场的。
但,他能怎么办呢,他就是个奴才,主子都下命令了,他只能听命行事啊。
“朕睡着了。”
宋峤唇角一抽:“...是。”
他懂,天子睡着了,什么都没说。
宋峤折身出了玉坤宫,见到一脸的急色的采蕙后,很是为难道。
“采蕙姑娘,天子已经入睡,着实不好打扰。”
采蕙急道:“那可如是好。”
宋峤沉思片刻,试探道:“采蕙姑娘不如去请卫高如。”
采蕙一怔:“卫大人?”
宋峤:“是啊,采蕙姑娘想想,如今这宫里头,敢对臧山动手,又能打得过他的,不就只有卫大人了么。”
采蕙皱眉:“可是,卫大人必定会禀报太上皇...”
宋峤闻言高深莫测的一笑。
“这事就是臧山错了,若轻巧揭过,岂不是委屈了三主殿下。”
采蕙身形一僵,蓦地望向宋峤,见对神色淡然,好似并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但是...
采蕙咬咬唇,若这事捅到了太上皇跟前,臧大人与殿下...
殿下心仪臧大人多年,始终不愿强人所难,但今日,明是臧大人自挑的事!
刚刚她可是亲所见,臧大人恨不得整个人扑殿下身上,那股撒泼耍赖的劲,怎么看都不像是对殿下意。
采蕙犹豫半晌,狠下心跺跺脚,罢了,她便这赌一把!
若成了,可不就是皆大欢喜。
采蕙急急朝宋峤行了一礼后,便快步离开了。
宋峤左右望了清咳一声,他可什么都没说哦。
转身时,那双如狐狸般狡黠的里划过一丝浓浓的兴味。
宫里要有热闹看了。
虽然他不知臧山今日是了什么疯,但他知道,这次,臧山八成是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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妱月殿。
贺北妱坐床边的脚踏上,双手死死捏住肩上就要被人拽走的披风,雪白的里衣若隐若现,纤细的小腿连带着披风的一角被坐地上的人紧紧抱住。
她再次狠狠踢了一脚抱着她腿不放的人,意料之中,没有任反应。
“你是疯了不成!”
主深吸了一气,咬牙道。
“臣没疯。”
臧山坐地上,紧紧将主的小腿抱怀里,也不做别的,就那般安安静静的抱着。
但再安静,那行为看起来,也跟个街头泼皮差。
“你到底要做什么!”
贺北妱微微扶额,又气又有些奈:“你是仗着宫不会让人伤你,才敢如此肆意妄为!”
臧山抬头看着主,神清醒,不太像是醉酒的人,且能与主对答如流。
“嗯!”
他重重嗯了声,还点了点头。
贺北妱:“...”
主神微暗,初时的怒气这几番纠缠中已消散了不少。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藏山,应该说,她没见他喝醉过,更不知他喝醉了会耍这样的酒疯。
大约一个时辰前,主回到妱月殿刚洗漱完准备就寝,外头便有侍女来报,说是臧大人来了。
“他不是喝酒?”
贺北妱微微皱眉,她走时那三人还划拳,一股恨不得灌死对的样子,怎么云眠未归,臧山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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