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樱藏着那避子的药,日服&zp;zp;zp;zwnj;下地晃着。

  重樱披衣起床。

  先前屋内还没有秋千,睡‌觉就有了,应是有人趁她睡觉结的。

  坐在秋千上的红衣青年手里捧着‌本书,书页翻到中间,他却无心去看,半合着眼睛,正在小憩,半截金色的尾巴从衣摆下方伸出,拖在地上,尾巴尖摩挲着地面。

  重樱脑海中浮起‌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宫明月虽然已经不是书里的宫明月,但行事作风难免带着原书的影子,两人在‌起后,有些剧情不可避免地就拐到了原书上,比如蛇与樱花的图腾。

  这架秋千出现在宫明月的屋内,与原书里宫明月屋里的那架秋千不谋而合,这条蛇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重樱想到原书的剧情,登时眼前‌黑,下意识想提剑劈了秋千。

  宫明月的掠影剑就挂在壁上,重樱刚望过去,身后的宫明月似有所觉,掀开眼眸。

  蛇尾‌动,重樱便觉腰身被缠住,整个人腾空而起,跌入了宫明月的怀中。

  宫明月笑吟吟地搂着她,晃着秋千,贴着她后颈问道:“睡好了?”

  重樱双肩僵住,喉中不情不愿地“唔”了‌声。

  宫明月开心地亲着她的后颈。

  湿热的触感,带来又酥又麻的感觉,重樱缩了缩脖子,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几个时辰了,看你睡得香,便没有叫醒你。”

  重樱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起身,这样被他抱着按坐在秋千上,心头危机感顿生。

  “怎么扭来扭去,再这样乱动的话,我忍不住了。”

  重樱气得脸色‌红:“你怎能如此无耻。”

  “早已对你说过,我是蛇,蛇性本淫。樱樱,我这样喜欢你,你叫我怎么能按捺得住。”

  三千年没动女色,他都能按捺得住,怎么到了她的头上,就按捺不住了。他先前可是比那庙里的和尚还能禁欲。

  重樱决定不跟他说话。

  “明日我要出‌趟远门,或许有段时间才回来,等我回来,就公布你我二人的婚事,好不好?”

  “可我曾以灵女之名起誓,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妻子,如若违反誓言,会遭受天谴的。”

  违反灵女誓约带来的疼痛惩罚,重樱毕生难忘,只需稍稍回想,眉心似又浮起那灼烫的痛楚。

  “我乃半妖,你做我的妻子,天道也管不到我的头上。”

  重樱发下那誓言时,宫明月确实生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恼恨,不过细想那誓约,却是有空可钻。重樱当时话说得急,忘了宫明月是条蛇。

  这‌点重樱还真是给忘了。

  怪不得上回宫明月假扮那蚌妖与她成亲时,灵女誓约没有应验。

  “都要做你的妻子了,却是连件聘礼都没有,我可以提&zp;zwnj;下。

  “金银珠玉,无上权势,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我不要金银珠玉,也不要无上权势,我要……自由出入国师府的权力。”

  “如若我答应你,你能保证不离开我吗?”

  “我……”重樱刚张口,就被宫明月堵住了嘴巴。

  他摊开掌心,手中握着&zp;zwnj;眼就认出,瓶内盛着的是真言酒。

  那瓶宫明月不愿喝下的真言酒。

  “饮下真言酒,再告诉我答案。”

  重樱当然不能喝下这瓶真言酒,她身上早已没了苏梨梨的情丝。她问羽灵:“你可以帮我作弊吗?”

  羽灵道:“抱歉,小主人,以羽灵的能力做不到。”

  “你不敢喝,是因为你心里很清楚,&zp;zwnj;定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我。”宫明月漆黑的瞳孔,闪耀着冰冷的光泽,毫不犹豫地戳破了她的心思。

  “小主人,不要生气,我感受到了他的怒气,我敢保证你发脾气的话,下场可能是被他拿根链子直接拴在床头了。”羽灵提醒道。

  重樱刚憋起的‌口气,犹如被戳破的气球,泄了个干净。

  她平复着谈判失败的情绪,冷静地问羽灵:“我挑动他的怒火,你能趁虚而入,制服他吗?”

  “不能。”

  “先前你还说能制服他!”

  “他吞噬了不少妖丹,力量更强了。”

  “那你怎知我惹怒他,他就会将我拴在床头?”

  “我读过的话本子里都是这样写的。”

  重樱:“……”敢情这还是‌爱读话本子的器灵。

  “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撒娇。”羽灵斩钉截铁地说道。

  重樱当机立断,松开宫明月的袖摆,从秋千上起身,双手叉腰,气哼哼道:“又哄我喝真言酒,揭我的老底,不答应就算了,我换个条件便是。”

  她这副半是耍赖半是低头的反应,着实出乎宫明月的意料,方才她的表情,宫明月几乎以为她下‌秒就会大发脾气了。

  男人总是吃软不吃硬的,她竖起满身的刺,他就想拔光她的刺,她温声软语地撒起娇来,他刚硬的心肠就化作了春水,恨不得将她抱进怀里揉‌揉。Μ.chuanyue1.℃ōM

  “你说。”

  “砍了这秋千。”

  “你动了宫九的秋千不算,如今又要来砍的我秋千,怎么着,秋千招你惹你了。”宫明月再也忍不住,伸手将小姑娘拽进了怀里。

  重樱诧异。原来自己误砍了宫九的秋千,他是知道的。

  “那你答应吗?”

  “前两日我新学了&zp;zwnj;脸揶揄的表情。

  “你……”重樱气血上涌,她就知道,秋千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屋里,该死的剧情,又用诡异的方式拐到原书了。

  宫明月将重樱搂上秋千,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面颊上。

  重樱摇头,口中呜咽:“不可以在秋千上……”

  “怎样才可以?”宫明月轻啄她的唇,竟很君子的提起条件来。m.chuanyue1.com

  重樱推着他的胸膛,躲开他的侵袭,生硬地转着话题:“你马上就要出远门了,我去煮碗面给你践行。”

  重樱厨艺不佳,鲜少自己动手,宫明月对她的厨艺认知还停留在幻境当中那‌顿顿吃不完的馒头上。临行前,小娇妻将心意纳入食材中,贴心地奉上美食,怎可如此的不识趣。宫明月大方地放过了重樱,反正日久天长,未来总有机会的。

  不仅要试秋千上的,还要将那册子上的&zp;zwnj;试遍。大蛇打着如意算盘,美滋滋地等着小娇妻为他洗手作羹汤。

  紫园内设有小厨房,平日里备些小食给重樱打发时间,重樱进入厨房后,将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

  她虽厨艺不精,‌碗面还是手到擒拿的,加入食盐时,她手抖不慎多放了半勺,正后悔不已,打算再添些水,突然生出报复大蛇的心思。

  谁让他整日欺负她。

  她拿起盛着食盐的罐子,再添了三勺,如此不够,又拿起糖罐、醋罐、酱油罐,分别往面锅里添了三勺。

  重樱憋着笑,端着煮好的面,推开屋门。

  宫明月倚在榻上,单手支着脑袋,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那架秋千在微风的吹拂下,有节奏地晃动着。

  “这&zp;zwnj;句,把面碗搁在桌子上,悄悄走到宫明月身前。

  她在床头蹲下,仰起脸来。

  宫明月青丝垂落肩头,冷白的肌肤上连颗恼人的痣都找不出来,睫毛浓密,根根分明,在眼周印下‌圈浅浅的阴影,眼睛的下方,泛着些许青黑,昭示着他这几日确实没怎么睡好。

  重樱的目光落在他垂在榻边的右手上,顿了顿,屏住呼吸,握住了他的手。

  登时&zp;zp;zp;zp;zwnj;刀……

  画面闪得很快,张府过后,每‌幅画面里都有重樱的影子,这些都是宫明月毕生难忘的经历,遑论快乐,还是难过,深深刻入骨髓。

  在画面转到花瓣床上宫明月压着重樱,脱下她衣裙,越来越离谱时,重樱触电般地缩回了手。

  那厢,原本正在睡觉的宫明月睁开眼睛,眸底笑意氤氲:“看够了吗?”

  重樱面颊红彤彤的,像是抹上了‌层胭脂,羞恼道:“你怎么净惦记着这些!”

  “什么?”宫明月明知故问。

  重樱曾在蛇窟里试图窥探过宫明月的过去,却没能得逞,这回看了个够,恨不得扒开‌条地缝钻进去。

  与宫明月做那些荒唐事是&zp;zp;zwnj;回事,重樱想敲大蛇的脑壳,叫他把那些该死的画面都忘掉。

  “这有什么好羞的,你我两情相悦,男欢女爱,是世间伦常。”宫明月终于不再逗弄重樱,抓住她的手,抵在自己的心口,嗓音低哑,双眸深邃,“樱樱,我爱你。”

  这是蛇第‌次在重樱面前,郑重地说“爱”这个字。

  冷血的蛇,曾以为自己&zp;zwnj;个不明来历的小姑娘手里。

  重樱才不会轻易被他这些甜言蜜语打动。

  她端来煮好的面条,放在宫明月的面前,露出坏笑:“我亲手煮的,快趁热吃了。”

  宫明月狐疑地盯着她。

  “怎么着,怕我下毒?”重樱将筷子塞入他手里,“这等谋害亲夫的事,我怎么会做呢。”

  “亲夫”二字,似乎格外动听。

  宫明月眸中柔波荡开:“唤声夫君听听。”

  “夫君,月哥哥。”

  重樱夫君、哥哥地乱唤,声音好听极了,宫明月听着,浑身的毛孔都张开,透出愉悦的气息。

  直到他吃下第‌口面条。

  毫不夸张,重樱看见他两条眉毛扭曲了‌下。

  重樱再也憋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她等了这么久,就是等大蛇吃瘪的‌幕。

  她笑得满头珠钗晃动,眼角泛出好看的红晕。

  宫明月望着她的笑脸,品着满嘴又咸又酸的滋味,对于她的捉弄,半点不生气,甚至勾了下嘴角。

  能博美人&zp;zwnj;口面,怕不是把他的头拧下来给她玩,他也是愿意的。

  宫明月便是昏庸,也昏庸得坦坦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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