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蒙龄皱眉想了许久：“我有熟人，是教导三殿下的武师，若三殿下也落下残疾，就没有继承大统的可能性了。”
让陈讪落下残疾？这不是和对付陈谦的法子一样，届时白白惹人生疑罢了。
崇宁摇头：“你大概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母后是皇后，不会谁登基，她都是嫡母太后，所以，只要是立储，我母后必定要被废的。”
“皇后娘娘绝对不会被废，朝中半数臣子都是仁宗朝入仕，皇后娘娘她...”蒙龄哑了。
晋陶公主不能被废，但能被杀。
看他明白了，崇宁这才继续开口：“我不求其他，只希望别那么快就立储，我会求父皇开恩，送母后至行宫安养晚年的，只求前朝别在立储之事上逼得太紧，否则我真的害怕。”
蒙龄有些糊涂，但仍旧点头答应：“你放心，我去游说。”
“多谢。”崇宁稍稍放心了许多。
蒙龄在朝中虽官职不高，但他父兄战功赫赫，他本人的人脉也很广，许多事办起来比她要方便多了。ωＷＷ.chuanyue1.coΜ
蒙龄并没有立刻就走的打算，等小二送了热粥上来，才忙问：“凌王对你还好吗？”
虽然崇宁当初拒婚不嫁给他，但他还是忍不住关心崇宁的处境。
“嗯。”崇宁不想说太多与锦润有关的话，她要做的事于情于理都为世人所不容，若是让太多人晓得他们感情很好，只怕会牵连他。
他这会儿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是别给他找麻烦了。
只是蒙龄没想那么多，听她淡淡地应了一声，还以为她过得不好，顿时握紧拳头：“他们说凌王是装傻，那他对你不好，便不是傻子不知人事了，我听说你帮了凌王很多，新婚半年就给他娶侧妃纳妾了，他竟然...当真是不知好歹。”
“都有顾虑罢了。”崇宁并不是很想详谈这个问题：“你可还好？我听说你也定亲了。”
蒙龄沉着脸点点头：“如今边关无战事，家里的意思。”
“恭喜。”崇宁扬起笑意：“那事情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任何时候都可以来找我。”
面前的粥已经凉透了，崇宁也不打算喝，起身出去，蒙龄避嫌，并没有立刻就走。
大街上的百姓很多，有父亲抱着孩子，妻儿走在身侧，一家子说说笑笑，瞧起来和谐美满。
崇宁含笑看了他们许久，注意到孩子手里举着面人，忙叫住他们：“请问这个面人在哪捏的？”
小妇人笑盈盈地指了个方向，崇宁道了谢就找过去，果然看见了一个摊子，她在一旁瞧了许久，眼见捏面人儿的老汉用面团捏出栩栩如生的小人，心里也不由惊讶。
当真是好手艺啊。
耐心地等着，直到摊前的人少了，崇宁这才上前。
老汉急急忙忙喝了口水就笑着问：“姑娘要捏面人吗？”
“嗯，我见你捏的面人儿栩栩如生，所以想请你捏几个小人儿。”崇宁蹲下来，拿起纸笔简单地画了两个人：“这是我父母，请你捏一捏我们一家三口。”
老汉咧嘴笑了笑，飞快地拿了面团捏起来，一会儿，三个栩栩如生的小人就捏好了。
“捏得真不错。”崇宁把身上带着的散碎银子都拿出来：“这是定金，我还需要再捏一些。”
老汉看见这些银子眼睛都亮了：“姑娘这是要捏多少啊？”
“挺多的。“崇宁细看着手上捏好的面人儿：“只怕年前都要忙了。”
老汉嘿嘿笑了起来：“姑娘不知，小老儿就仗着这门手艺混几个钱，好让家里过个好年，只要能赚钱，忙些也无妨。”
“那就好。”崇宁问了他家在哪，嘱咐他别和任何人提起这事，取了小盒子把面人儿装好就走了。
赶回宫，嬷嬷就在门前候着，见她回来了忙提醒她：“公主，皇上在里面。”
这些日子，陈文景到凤仪殿的次数格外多，前些年，他可是大半年都不会来一趟的。
“嗯。”崇宁把小盒子交给她先拿着，自己走了进去。
殿里的气氛沉闷，陈文景独自坐着，晋陶公主在内室看书，全然不搭理他，看样子是专程过来找自己的。
“儿臣参见父皇。”崇宁跪下来，规规矩矩地见礼。
陈文景抬抬手示意她起身：“今日出宫了？”
“是，儿臣觉得宫里闷，就请了母后的旨意出宫走了走。”他不说坐下，崇宁也不敢坐，规规矩矩地站着不动。
“好玩吗？”陈文景盯着她，深沉的目光锐利阴暗，充满探究。
以他对崇宁的了解，她是极少出门的，不会闲着没事儿特意跑出去玩的，特意出宫，必定有事。
崇宁点点头：“街上很热闹，许多人家都是携儿抱女地出来溜达，一片欢声笑语，瞧着就让人欢喜。”
内室的晋陶公主听见这话，便想起陈文景登基之前，每年腊八，她也会与陈文景一块带着崇宁去街上玩的事，只是陈文景登基之后，他们俩闹翻，别说腊八出去玩了，就是一块用膳都是奢侈。
陈文景也想起这事了，沉默不语，心里不免愧疚，他和晋陶公主的感情在短短几日间坍塌，谁都没考虑过崇宁的感受。
“除夕的时候更热闹，你若想去也可以出宫去逛逛，至于宫宴，若觉得无趣，可以不必过去应付。”陈文景的语气难得慈爱几分：“也不知街角那家藕粉店可还在了。”
那家藕粉店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地方，只是他们家的藕粉桂花糖糕很不错，她幼时极爱吃，陈文景每日下朝都会给她带一份回来。
只是...那东西也是许婕妤最爱吃的，许婕妤曾亲口告诉她，她有孕在身时，陈文景日日都会带着她最爱的藕粉桂花糖糕去看她，要陪她大半日才会离开。Μ.chuanyue1.℃ōＭ
现在想想陈文景每日傍晚才回家，自己还欢欢喜喜地每日都在公主府门前等着爹爹给自己带点心回来，崇宁就替晋陶公主觉得恶心。
“似乎不在了。”崇宁语气平淡：“换成了纸扎香烛的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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