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周怀南让自己带的两份饺子里还有自己的一份呢,难道他知道我也没吃饭?杜可艺一边吃一边胡思乱想,完全忘了这两份饺子是自己排队、付钱,千里迢迢送过来的。夶风小说
我们两个现在到底算什么呢?难道不是应该老死不相往来吗?上次应该算是把两代人的恩恩怨怨都摊开了。
她的父亲害了人家的父亲,后来更是为了她逼得周怀南几乎丢了大好前程......他们也在五年前彻底分开了,按理说他不恨她,已经不在情理之中了,怎么还会有这种晚上坐在一起吃饺子的情景出现?
这次回来她帮了他,如果说不是念着点旧情她自己都不信,可更多的还是愧疚吧,自古有父债子偿这一说,她也算是为爸爸还债了吧。
可周怀南这样时不时出现在她生活里算是个怎么回事?难道真像丁晓彤说的,他别有用心?可现在自己这样子有什么值得让人别有用心的地方?难道他......不可能,五年了,大家都是活在现世中的人,现实生活中谁能迈的过心头那道坎?杜可艺扪心自问,自己是迈不过去的,她爱周怀南,或者说曾经爱,她的爱那是种愿意舍弃自己所有也要奔向他的义无反顾,然后呢?她被这义无反顾打入了万丈深渊,爱之深,恨之切......【穿】
【书】
【吧】
看到相似的背影时,读书偶然看到他名字中的任何一个字时,走神间脑中猛然闪现出的一张面容时.......对于那时的自己来说,每一次都足以让胸口抽痛难抑......
好吧,如果单单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也没什么大不的,先爱,在恨,然后被迫经历时间这个庸医的诊治,最后彻底放下。
人在风中聚散不由你我,本来就是在稀松平常的桥段,可他和她之间偏偏还隔了上一辈的恩怨......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随后命运掌掴,家逢巨变,她一个人离乡背井......这次她回来不过也是为了自己的一个心结罢了,现在她更是知道了当年分开的那点真相,于是她连对他的那点恨也没有了,她从没想过自己以后的生活中还有他,她不爱他了,她也不知道怎么爱他了......
是吗?
脑中忽然有另一个声音问道,杜可艺摇了摇头,为什么要在吃饭的时候想这种复杂问题。值班室外恰巧进来一个人,杜可艺背对着他,听到那人说:周大夫,我想跟你聊聊航航的事?
杜可艺也没想到能在这遇到小王哥,小王哥是当年杜建军的司机,出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起初她压根没认出来,小王司机比杜可艺大不了几岁,当年是个顶精神的小伙子,浓眉大眼的,开起车来腰板挺直,五年多没见小王司机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他穿着件不合适的半旧夹克,搓着手站在值班室门口,杜可艺当时嘴里还嚼着饺子,听到声音回过身来瞧。
门口的人拘谨的站着,客气的对周怀南说了几句,眼睛瞟到杜可艺脸上,盯了几秒,竟然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他这样太过明显的神情连周怀南都立马察觉到了,他看了眼门口的航航父亲又看了眼杜可艺,终于听到他惊骇之下发出的几句声音:“你是,杜处......杜先生的女儿......你是小艺?”
第二天下了班杜可艺专门来看了航航,小家伙的精神不太好,嘴唇泛着紫,看到杜可艺乖巧的叫了声姐姐,她从周怀南那里得知了航航的病情,心里不是滋味,这是她回来后遇到的第一个爸爸身边的人,往事历历在目,人却都变了。
航航爸叹着气:“当年出事后,我就被一群人隔/离/审/查了,可能他们觉得我跟了杜处长几年会知道点什么吧,后来我被放了出来,上面给我办了离职,也不让乱打听,我没啥门路,就离开H市了,过了一段时间才听朋友说杜处长出了车祸不在了,她女儿也在车上,我以为你也......小艺,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吧?”
杜可艺苦笑,只握着航航的小手,说不出话来。
隔天便是林夕的婚礼了,他的家在H市旁边的一个小镇上,车程不远不近,周怀南作为林夕的好友有跟随车队接新娘的任务,为了不至于慌乱,周怀南在周五下午就赶到了小镇上,杜可艺搭了他的车,时间自然随着周怀南。
林夕和妻子是在支教时认识的,两个人一起看过大西北的高山丹霞,吹过那儿带着砂砾的劲风,一碗烧刀子下肚心里再多的疙瘩也给你烧的灰也不剩,林夕就在这一片塞外风光里重新活了过来,他挽着妻子来接周怀南和杜可艺的时候,满脸的幸福。
由于新娘是外省人,家里来送亲的人加上新人双方的朋友几乎把小镇上的旅馆住满了,林夕有心,提前为周怀南和杜可艺定了一家环境颇好的民宿,一室一厅带一个露天的大阳台,阳台上橙红色的凌霄攀附而上,挨挨挤挤开得极盛。
四个人坐在阳台上说话,聊得无非是学生时候的事情、工作以后的境遇,准新娘是个细长眉眼的姑娘,坐在林夕身边低眉颔首,轻易不说几句话,杜可艺看出了准新娘的不自在,拉着她去客厅喝茶、嗑瓜子,主动和她聊起了西北的风俗人文,没想到两人十分投缘,从嘉峪关的牛羊粉面汤聊到红叶似火的黄柏塬,又从丝绸之路说到克拉玛依油田,漓江晚秋、大漠孤烟,杜可艺鼻子里仿佛能嗅到天山草场泥土的清甜味道。
新娘子抚掌大笑,后槽牙清晰可见,小狐狸似得眼眸中像点起两团火焰,她冲在阳台上和周怀南聊天的林夕大声喊道:“哈哈哈,林夕!你居然有这么有意思的朋友,怎么不早介绍给我,找打是不是!”
林夕正跟周怀南说着什么,听到这夹着震天响笑声的问话,瞬间板起了脸,呵斥道:“闭嘴吧,就说你早晚装不下去要穿帮,我看你在笑大声点房顶都要掀起来了,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净给我丢人。”这话听着严厉,被林夕向来慢悠悠的语调一说先掉了一半威风,再看说话人温顺眉眼中透出的宠溺,哪里有半分责怪的意思,明显是热恋中的爱侣在开玩笑。
新娘子和杜可艺对视一眼更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眼看时间不早了,林夕只得强行打断热火朝天、险些磕头结拜的两个人:“明天还要不要结婚了?走吧,你不累,怀南和可艺也要休息了。”
新娘子看了眼时间,这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抱歉,抱歉,哦,对了,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张胜男,不是剩男那个剩男,是胜过男人那个胜男。”
“刚才你不是问我怎么和林夕怎么认识的吗?我追的他,我们边塞的儿女从来不扭捏作态,喜欢谁就直接去找他。”
张胜男还要再说,被林夕拦腰搂进怀里拖着出了门,他回身冲屋里的两人一笑:“招待不周,也希望早点有你们的好消息。”似乎怕某人强行在挤进来,平日看着温吞吞的林夕眼疾手快“呯”的关上了门。
外面还隐隐约约传来张胜男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可艺,你一定记得要来大西北找我玩啊,我喜欢死你了。”
杜可艺“噗嗤”一声笑了,虽然知道张胜男听不到,还是心情愉悦的回答道:“一定。”
她可真勇敢啊,爱憎分明、潇洒肆意,人就该这样活啊,杜可艺这样想着,不由向往起那片山水来,等自己忙完了手里的事情,一定要去看一看。
她转身往屋里走,刚转过身子就撞上一堵肉墙,她想的太入迷完全忘了屋里还有另一个人,这人在她身后也完全没发现,一撞之下差点跌倒。
周怀南扶了她一把,问道:“你对西北感兴趣啊?”
屋里又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每当这个时候杜可艺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后退了一步,有点尴尬的挣开周怀南扶着她的手臂:“上学的时候喜欢敦煌的壁画,连带知道一些大西北的风土人情。”
周怀南“哦”了一声:“去洗漱吧,早点休息。”然后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
杜可艺应了一声,很快发现了一个实际的问题。
卧室里只有一张床。
客厅里的沙发也完全不像是周怀南能安稳睡下的样子,她的脸不争气的红了。
过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你去睡床吧,我反正也睡不着。”
周怀南眼睛盯着电视机:“你睡吧,我4点要起来接新娘,睡不了多久。”
杜可艺:“你今天本来就值了一天班,在熬夜身体会受不了的。”
周怀南还是盯着电视:“没事,我上班经常熬夜,早习惯了。”
“哎呀,去吧,去吧,明天林夕那边少不了你帮忙,说了让你去睡就是让你去睡!”杜可艺说完这句话立马闭上了嘴。
周怀南的眼睛终于从屏幕上移开了,他看着她,电视里是体育解说员慷慨激昂的声音:“越位了!是不是越位了呢,应该是越位了。对,没错,明显越位了,我们再来看看慢动作......”
这样带着点蛮横的撒娇如今实在、实在不符合两个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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