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过来一块创可贴,上面是黄颜色的卡通图案。
丛燃瞧了一眼,有些好笑的抬头看他,“给我这个干嘛?”
祁遇之唇角紧抿着,被她这么一说,脸上挂不住,瞪她。
“我手好得很。”说着,她举起两只手在他面前晃荡,十根手指耀武扬威地摆动着。
祁遇之脸色微变,只是打量着她的手指,转过身把那片多余的创可贴扔掉,想了想,又转过身,“考了倒数第一,还这么没心没肺?”
丛燃的期中成绩是全班倒数,文科倒数五十名。
她挂着事不关己的神情,懒散地搭着栏杆,“我就那成绩,怎么了?”
祁遇之被她这漫不经心的语气给哽住,一时间眉头微蹙,盯她。
少女没看他,摸出手机看着消息,好一会儿了才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倚着身后的栏杆,“关心我?”
祁遇之没说话。
“这么关心我成绩,那你来给我补习?”
祁遇之转身下楼。
丛燃望这他离开,挑了挑眉,从兜里摸出烟来。穿书吧
期中考后就是家长会,徐鹿来参加的。
丛燃跟苏栗坐在操场台阶上看江一轩他们几个打球,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苏栗:“燃燃,他们说你要去拍游戏海报?”
这是叶南星说的。
丛燃在看电子合同,闻言抬起头,扫了眼篮球框后的树下,祁遇之一个人拿着书在看,气定神闲和清冷出尘集一身。
周围是离他几米的女生堆,一个个害羞交杂着八卦,围绕中心是白芷微。
这一次,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二,差了十二分。
丛燃微微挑眉,收回目光,“嗯,参加一个小比赛。”
徐鹿这几天把她后面几个月的通告都安排好了,十二月里趁着生日会热度参加游戏的一个明星赛,cos一个游戏人物,然后再参加春晚的彩排。
因为明年过年在二月,她不过是一个集体唱歌节目,两个多月的彩排时间也足够。
徐鹿说这是她今年最后的资源,把握住,明年就还有几部戏等着她,跻身一线小花没有问题。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是家长会的结束。
这一天不上晚自习。
徐鹿去了一趟校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丛燃正好和苏栗告别,她双手揣兜回过身见着徐鹿,执拗地没打招呼。
徐鹿觉得她还是在生之前的气,好脾气的摸着她的马尾,“乖,今天你妈也来了,你等会儿去街角那儿。”
丛燃脸色微变,问:“那你呢?”
徐鹿低头看了眼手机,“我要去公司一趟,后面还有一些合同要处理。”她顿了顿,抬起头,微微俯身与丛燃平视,“陈姣姣在我手底下了,燃宝,你放心,该是你的我不会给她。”
丛燃冷笑,“给她也无所谓。”
她扯了下嘴角,转身回教室拿书包,瞧见老曹和一个中年男人在讲台上聊天,那个中年男人不进一家侧头就看见了她,随后朝她笑笑。
老曹:“那是丛燃,我们班的宝。”
中年男人开口:“大明星嘛,还是知道的,阿遇的妹妹挺喜欢她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丛燃耳里,她敏感的听到“阿遇”两个字,猜测这大概是祁遇之的家长。
祁星言站在祁遇之桌前,正无聊着就看见了丛燃,立马跑过来,“燃燃姐!”
丛燃被扑了个满怀,忍不住抱住她,笑道:“那么激动。”
祁星言星星眼眨着,“我可想你了,所以这次跟着舅舅过来,就为了见你。”
舅舅?
丛燃回头看着台上的中年男人,与他刚好撞上视线。
中年男人长相温柔,冲她和蔼地笑了笑,转过头继续和老曹说话。
祁星言:“都怪哥哥,上次我过来,他把我的小本本给扣下了,害得我回去都没能上传你签名的照片。”
祁遇之背着书包走过来,扫了眼丛燃,故意敲了祁星言一个栗子,“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哥!”祁星言捂着头,躲在丛燃身后。
祁遇之垂眸,漫不经心地瞥了眼丛燃,从她身边走过。
中年男人和老曹说了最后一句话,招呼祁星言过去。
“燃燃姐,今晚我过来找你玩,好不好?”
丛燃本想说好,突然想起徐鹿的话,脸上浮现一丝惆怅,“今天我可能回不了书苑,下次好不好?”
“啊?”祁星言有些失望,握着拳头,肯定般点头,“那我下次来见你燃燃姐。”
“好。”
“姐姐,你要好好休息,别瘦了,我们很心疼的。”
丛燃站在原地没动,听着祁星言的最后一句话,忍不住泛红了眼角。
学校外的街道拐角处,停着那辆熟悉的奥迪,丛燃慢吞吞过去,拉开了后座。车内安安静静的,司机在前面不说话。
“走吧。”身边的女人开口。
丛燃默不作声,靠着窗边挪了一下,与旁边气势强大的女人拉开距离。
女人取下墨镜,一脸精致妆容,开口,“后面请假了,十五号后就不用徐鹿过来接你,彩排那段时间住酒店。”
丛燃没说话,淡定地望着窗外。
过了一会儿,她收回视线,她瞥向旁边低头看文件的女人,“是你让鹿姐带陈姣姣的?”以徐鹿的性子,不可能接别人,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她都是给推了。
丛芸抬起头,对上她,“徐鹿是要吃饭的,你的工作量少了,总得带别的艺人。”
丛燃握紧拳头,尽量控制自己的脾气,“那你今天怎么不带陈姣姣去吃饭?”
“她不行。”
丛燃沉默,拳头却捏得指节发白,她垂着眼,似是妥协。
丛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冷着声:“等会吃饭,你好好表现,明年的资源别给我弄丢了。”
天边渐渐泛起灰色,要下雨的征兆。
丛燃抿着唇,抬眼看向窗外,路灯已上,一根一根晃过,漏在她眉眼间。
丛芸说:“上次综艺的事我没找你算账,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故意的!”
“丛燃,还不配合你就滚出这个娱乐圈,也别认我这个妈。”
丛燃以前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傀儡交际花,后来久了,她才知道,不是觉得,而本来就是,丛芸根本就是把她当初交际花来培养的,靠着她的容貌去换来一个又一个资源。
这个圈里,从来都是这样。
包间里,坐了一圈她见过的,没见过的男人和女人,一个个冲她笑眯眯的。
“丛燃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一个大肚便便的男人起身,露出熏黄的牙齿。
丛燃看得直恶心,却听见丛芸娇滴滴的声音,“许导,燃燃这是许久没拍您的戏了,这么久不见,你也想她吧。”
说着,丛芸握着她的手腕,把人推到那个男人面前。
丛燃僵硬着身体,抬眼看见那几个可以当她爸年纪的男人色眯眯看自己,她忍住呕吐感,慢慢勾起唇角。www.chuanyue1.com
一身纯洁校服在身,自然是让那些老男人们觉得新鲜。
丛燃回想起以前的那些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她早就麻木了,如丛芸说的,献几次笑,摸几下手,拍几下腿能有什么事,他们满意了,什么资源都给你。
在和几个酒气熏天的老男人之间堆着笑,说着以前学过的话,丛燃的胃开始疼了起来,额间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
没人看到。
丛燃拿起桌上的一只酒杯,还没端起就被一只手给拦下,一个女人给她到了一杯果汁递了过来。
“燃燃尝尝这个。”女人说着,冲她柔柔地笑着。
丛燃面无表情,一手抵着胃缓解绞痛,伸手接过那杯果汁。
丛芸这边刚和一个大佬聊完,回头就看见丛燃端着一杯黄色的液体喝了下去。她没在意,抿了一口酒,继续和金主聊着。
一分钟后,桌对面的女人惊呼:“燃燃你脖子怎么了?”
——
天边闪过一道闪电,“哗”地照亮周围,又瞬间灭下去,周围就听得见呼呼的风声,卷着寒意,肆无忌惮的扫过一切。
丛燃抓着树干喘气,却忍不住去挠脖子,她已经有针刺浑身的感觉了,麻麻赖赖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真特么难受,胃痛她还可以忍,但是痒她真的人忍不了,没敢去挠脸上,她只能一下一下的抠着自己的手背,指甲掐进皮肤里,疯狂的痒意迫使她用尽了力气。
黏糊糊的触感从一丝丝痒意中传来。
她闻到了腥甜的味道。
祁遇之照旧提着一口袋垃圾出来,只不过这一次多了些,祁星言走前还给他留下一堆垃圾。走到垃圾处理桶前,他抬眼扫见旁边的一团黑影,看不清楚是什么。
天际再次劈下一道亮光,照亮大地。
“丛燃?”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黑影没动,却发出一阵呜咽声,如同被捕的幼兽,小小的一团,一下子刺进他心里,荡起柔软。
祁遇之眉间轻拢,急忙走过去。
“丛燃你在干什么!”看清楚她的动作后,祁遇之立马钳住她的手,手背上已是血肉模糊,被她挠的不成样子。
血腥的味道混着一丝甜腻在空气弥漫。
祁遇之鼻尖动了动,凑近她一些,有些不安道:“你吃了芒果?”
丛燃清醒了些,声音却哑了许多,“我不要去医院,不要。”
祁遇之被她这句噎住,皱着眉头把人抱起来。进门的光亮刺激了丛燃,她下意识抬手挡着,却一滴冰冷着怔住。
灯光下,她的手背已经被挠的不成样子,血淋淋的一片,不知道多少伤口。
祁遇之冷着脸把人放在沙发上,又蹲在电视机下柜子前,找出一个大药盒子,里面有几个小药盒。
丛燃看他翻了翻,翻出两盒药,息斯敏录雷他定片和奥美拉挫片,抬手倒了一杯水给她:“吃了。”
她没动,直勾勾盯着他。
“怎么?”祁遇之睨她,单膝蹲在茶几前,与她平视,“还要我喂你?”
丛燃不说话,举着两只血淋淋的手,眼里带着点无赖。
祁遇之被气笑,却也紧抿着嘴角,拿出两粒药,起身坐在她旁边,一手护在她身后,一手把药递到她嘴边。
软乎乎的唇瓣在他手心触碰了好几下,瞬间潮湿了他的手心。
祁遇之眸光微动,立马端起水杯递到她唇边。
吃了药,男生又找出消毒酒精和纱布,熟练给她喷上。
“啊!”原本叫不出来的丛燃被酒精一刺激,立马大声叫出来,眼角带着泪花,“祁遇之你小心点!”
祁遇之极为平静地看着她,手下动作迅速包扎,“活该。”
许是药物发作,喉咙间的痒感没了,只是浑身上下的红点还在,淡淡的,已经消了很多下去。
祁遇之坐在旁边,昂着下巴,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压迫性,质问:“吃了多少?”
“就一口。”丛燃老实回答,她不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只是喝了一口,却没想到反应这么大。
也还好丛芸存了点良心让人送她回来,也幸好碰到了祁遇之。
“为什么?”男生眯眼望向她,声音低沉,喊着些许沙哑,有几分严肃,眸光里带着审讯,好像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丛燃抬眼对上他,张了张口,却也只是扯了下嘴角,不堪在意道:“你不懂。”
祁遇之长眉微挑,起身随意道:“是,我不懂,我只知道过一会儿你有可能就死在外面了。”
两人靠得近,男生的气息总是有意无意飘过来,挠得丛燃心底痒酥酥的。她抬起头,撞进他纯粹的瞳孔里。
灯光下,少年周身似乎泛着光,干净纯洁的出现在她眼前。周围模糊,她清晰地听到自己狂跳的心跳,血管里的叫嚣。
他其实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吧。
丛燃突然冒出想吻他的冲动,没反应过来时,身体渐渐倾斜了过去。
少年没动,没躲避,深邃的眼眸里全是她的样子。
他不躲,是他动心了吗?
她无法说出那一晚在酒店门口她为什么动心,视觉动物都以第一眼为主,那一眼她就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现在也一样。
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地淹没她的理智。
真是可笑,她没喝酒啊,偏偏像醉了一样,只想疯狂地与他肌肤相贴,想要亲吻他温暖的唇瓣。
距离渐渐靠近,两人鼻尖只差一厘米,她看到他眨了下眼,急迫又慌乱。
似乎一切该遵循原始快感进行。
身体一顿,她突然停下,慌张的后退,拂掉沙发上外套。
理智回来,她苦笑一声,茫然起身,“我回去了。”
她那么脏呀,怎么敢去碰这个干净的少年。
“丛燃。”他突然出声,抓住她的手腕,拉向怀里。
跌坐下去,她看不真切他的表情,耳边伴着他的急促的呼吸——
“怎么办,我动心了。”
——
祁星言到南江已经是半夜,宋玉建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笑道:“小傻瓜,该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忍不住喃道:“舅舅,别打我。”
宋玉建叹气,收回手,在驾驶位上坐着想事。
很快,祁星言清醒过来,摇了摇头,忍不住抱怨,“困死了。”北亭到南江,开车要好几个小时,家长会开在周二这个奇葩时间,她下午就是请假跟着舅舅匆匆赶过来的,结果晚上就有匆匆回去。
宋玉建从思考中回神过来,“你不去的话这会儿应该在家睡觉。”
“不去不行。”祁星言来了精神,“我好不容易见我偶像一次。”说着,她又从包包里摸出自己偷偷从祁遇之那里拿回来的小本,兴奋道:“本子也拿回来了,上面有我偶像的前面呢!”
她像个宝贝一样护在怀里,宋玉建不住摇头,解了安全带,“走吧,回家睡觉去。”
祁星言干脆麻利地下车,跟在宋玉建身后,忍不住的开口:“舅舅,看见我偶像没,她可是住在哥哥对面的,之前还和哥哥是同桌,也不知道这次怎么不是了。”
“我好喜欢她啊,她后面要参加春晚,赶通告,又瘦了好多,心疼死了。”
“我以后要赚好多好多钱,把什么资源都送到她面前!”
宋玉建没吭声,表情淡漠的听着。
直到祁星言困得不行,才止住了话头,上楼洗漱睡觉。
客厅里亮着一盏小黄灯,宋玉建坐在沙发上,翻看着祁星言追星的本子,上面全是丛燃漂亮的照片。
他唇角渐渐上扬,淡淡地看着上面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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