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榕不知道他脑海中正在进行怎样的“多方会谈”,但她发现这小子看她的眼神变了——他仿佛在以眼训斥她的“无礼”?
WTF?
你们霸总真是好高贵好棒棒哦!问你有什么问题都是冒犯吗?那可真对不起哦,咱们凡夫俗子可没长您那纯洁又纤细的神经,冒犯了冒犯了……才怪哦!
向榕“唰”地站起来,紧紧把握住身高优势,对这位“霸总”报以俯视。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纪驰也不撤回目光,倔强地仰头回望。
陌生人的到来打破了这对还没建立正式师徒关系的师徒的对峙。
“咦,这会是问津真君预言之地吗?山倒是塌了半面,但不见所谓的厉鬼横行啊!”
“是不是我们走错了?”
“没错,天亮前我还测算过一次,鬼气就在这边出现的,没错。”
“会不会是有道友先我们一步到来驱散了厉鬼?”
“有可能,咱们再往里走看看”
一群人拐了个弯,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黑衣女子。
有人认出她是谁:“……玉壶真人?”
就在两天前,闭关十数年的玄界第一人问津真君突然宣布出关,若是寻常出关也就算了,四舍五入也就是迷弟迷妹们狂欢。但他这次出关偏偏是为天道即将赐下的预言。
按照玄界以往的规矩,为防某人预言到未来有什么灾祸却隐瞒不报,卿天宗所出的每一道预言都得记录在册,长老以上的预言者预言时更是需在玄界各派的见证之下进行。
而问津真君所作预言……之前的内容,大家也都知道。
谁不想成为他下一个预言之人?哪个宗门不想将他预言之人纳入门下?
各宗门的人来得奇快无比,不到半日便齐聚守珑山。
问津真君上了山巅那座长宽高各九尺的白玉高台,请下那支传说用建木制成的沟通天地的“神敕之笔”,遵照天道指引写下预言——东之以西,西之以东,登云之人,随异象现。
这话含糊得就跟凡人编的真命天子或灾星诞世的传说一样。
可天道给出的信息就是这么含糊,他们总不可能去问天道要道理。
于是问津真君收好“神敕之笔”,取了算筹来推演未显露的天机,总算是补上一条看起来有点用的指引——山倾而见之,鬼厉而围之。
说大白话就是山倒了那人就出现了,鬼魂厉鬼化后会去围着他。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命定飞升之人有难啊!这时候去救他不就能乘虚而入……不是,不就能施恩于他了吗?
早有准备的修士们得知预言内容后便立即通知门下弟子前去抢人。
至于什么“东之以西,西之以东”的,看不懂是什么地方就算了,顺着厉鬼群聚的地方去找就是了,谁先找到就是谁的本事。
现下来到近江村这一队便是一路循着鬼气来的。
但在见到向榕的同时,他们不约而同地暂时性忘记自己前来的任务,而是颇有默契地把队伍中间一个高大的男修围了起来,试图隔绝他和“玉壶真人”看到对方。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没用。
他们要是不挡,向榕还真就不会注意有这么一号人物。
被她看了一眼,那人好像全身都不自在了,板着脸走出同伴的包围:“围着我做什么?咱们来这儿是为的什么?忘了?”
声调是欲盖弥彰的大。
向榕莫名其妙地又望了他一眼,伸手将纪驰拉到路边,对那一众人说:“有事?你们先走。”
众人纷纷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她。
之前听说玉壶真人疯了,现在一看好像还真不假,遇见“仇人”不动手就算了,竟然还给他们让路?
不得不说……疯得好!
这群人是有什么毛病?让他们先走还不走。
向榕:“不走我先走了。”
众人立马向前,但也有人注意到她身边那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孩子。
“玉壶真人”出现在此处,厉鬼消失也就有了缘由,那这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孩子会不会是……
两个元婴巅峰的修士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名看起来比较和善的绿衣女修转回去道:“玉壶真人请留步。”
向榕:“什么事?”
语气是正常语气,就是眉头微微皱起——对他们的磨叽的不满。
先前那名高大男修见状,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扭头道:“你什么态度?”
这人怕不是纪驰病友。
向榕抬起一点下巴,目光挑衅:“跟你说话了?你家住太平洋边吃多管宽?”
她不干嘛都能把那人气得够呛,她这一句出口,他更是跟个要喷发的火山一样了。
“算了算了,刘兄算了。”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抱歉抱歉……”
“是啊,刘兄,正事要紧,快走吧。”
等拉开一段距离了,那女修才道:“恕我冒昧,不知真人身边这位小友是?”Μ.chuanyue1.℃ōM
见那女修毫不收敛地打量纪驰,向榕微微一侧身,抱臂挡住她的目光:“游历途中,我算到有个命中跟我有缘该做我弟子的孩子,找到了就把他带上了,走到这里时发现有厉鬼作乱,顺手解决了,有问题吗?”
话是没问题,但是她摆在明面上的戒备给了女修更多浮想联翩的空间。
怪不得先前想让路呢,原来是想让他们快走……
她眼帘微垂,嘴角笑容不变:“不瞒真人,这位小友瞧着有些像我等门下一名走失的弟子。”
她“和和气气”地打商量:“不知玉壶真人可否将这孩子借给我等查验一二?”
这是个不高明的幌子,但却能帮助她进一步确定那孩子的身份。
向榕挑了一边眉,假装没有听出她的试探,一脸莫名其妙地问:“借给你查验?查验什么?查是不是你生的?”
绿衣女修红了脸,厉色道:“还请玉壶真人慎言!我是说让我等查验他是否是问津真君预言命定飞升之人!”
话说出口,女修脸色又是一白。完了,说漏嘴了。
向榕愣了下:“命定飞升?”
且不说所谓预言是真是假,所谓命定飞升是否存在,预言还能“查验”才是最离谱的。您这瞎话是编来骗您自己么?
向榕冷笑。
在女修眼里,她这样就是不打算掩饰的意思了。
不管了!
那人探身便要来抓纪驰。
向榕有些稀奇地瞥了一眼造型神似犀利哥的纪驰,心道:就这还能是个香饽饽?要他不是自己任务对象,白送都行。
下一瞬,女修便被霸道至极的金灵力掀了出去。
前面先走的那一拨人听见后面闹出的动静齐齐转了回来。
先前那被同伴按住的男修见状怒道:“看吧,我就说她就是个疯子!”
但被掀飞的女修声音比他更大:“她带的那个是预言之人!”
预备来捞她的同僚们对视一眼,而后立即拔剑。
若是先他们一步找到预言之人的是卿天宗别的什么长老,他们赔个笑回去挨几句骂就完了,但是来的是这玉壶真人……
卿天宗给长老之位设的门槛之一是修为达到化神,这玉壶真人二十年前也就才元婴,如今估摸着也就刚刚化神一层,至于心境试炼什么的,试的是心境不是修为,她就是一天通过了又如何?
若是被他们越阶抢了人,这位新任长老的脸呀,可就丢大了。
“砰”的一声,是先前那女修由于没有人接自己又停不下来,最后砸在地上的声音。
众人齐齐朝向榕攻去……
而向榕仍保持微微侧身挡在纪驰跟前的姿势,却将化神修士的威压全数释放,在刀片般锋利的金灵力中央,她眼底都泛着一道明亮的浅金色。
瞅着那些货真价实的大宝剑,她甚至还有心情和系统开玩笑:“好家伙,妹子飞出去了他们都不救,这就是怕女人会影响他们出剑速度的剑修吗?爱了爱了。”
系统:“……”
您这聊闲就聊闲,为什么要在闲扯的时候一脚把人踹飞,这样真的很像反派……
“这是化神?”
“不,不可能,刚跨过化神没多久的人怎么可能有如此修为!她定是用了什么秘术,我等撑住,等这一阵过去……”
“结阵!”
几个元婴巅峰的修士扛着威压结出阵法,拔剑向她攻来。
向榕把纪驰往身后一别,捏诀放出万千剑影。
她攻势太盛,两个冲在前面的修士稍不注意便会断脚断手,不敢过于靠近,只在周边游曳以求近攻的机会。
向榕带着个什么都不会还有可能被人当肉包子抢走的纪驰,显然不能让他们靠近。她对纪驰说:“抱着我的手。”
纪驰瞪她:“女人,你在打什么主意?”
“嘶,我打你个锤子……”
有个元婴巅峰趁着她分神的一瞬,剑尖直冲纪驰而去!同时又有几人朝她攻来。
灵力再度激发,向榕一把捞起纪驰,朝元婴们横劈一掌。
一柄灵剑抵上她的背心,却没能推进分毫,由于承受不住应力直接扭曲断裂。
但同时,也划开了她背着的长条形物体外裹着的布……m.chuanyue1.com
泛白的葛布散落,古朴却略显笨重的黑色剑匣得见天日。阳光照到剑匣两侧时,那涂得平滑如镜的漆面上闪过一道道或浅碧或灰白的水纹,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仙器秋水一泓!”
“那是淮舟真君的兵器!”
“秋水一泓为何会在她这弑师之徒手里?”
众人一时不太敢动了。
他们未必清楚秋水一泓为什么会被众修士忌惮,但能位列玄界十大仙器之三的法器一定比他们强,更比他们的法器强。
他们没动,向榕也不动了,只不过她不动的理由和他们不太一样。
弑师之徒。
又是弑师之徒。
之前原主听到这四个字就发疯,她现在好像也……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抚上剑匣。
如果说那一瞬她身上爆发的杀气是刀,那么当时刀刃距离众人的喉管恐怕只隔了一张纸的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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