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弥罗城的最后一夜,明映雪爬上了房顶坐在屋顶上看星星。每次她很郁闷很挫败的时候就会这样,让自己抛却一切投身在灿烂星河里。扶桑感应到明映雪不爽的心情,在她的手腕上安安静静的陪着她,不时炸出点明灭的光点绕在明映雪身边,像是在逗她玩。
沈决云上来后,就是这么副场景——明映雪躺在屋顶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星空眼一眨不眨,扶桑偶尔炸一小圈烟花似的光点仿佛另一个微缩的星空。
“这样就觉得挫败了?”沈决云坐到明映雪身侧,声音不温不凉,“以后还有更多的情况呢,每次都这样郁闷?”
明映雪偏过头望着沈决云,映着繁星的眼底满是不甘,“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很郁闷呀。”
沈决云抬头望着迢迢星河,清凉的夜风吹起他垂在脑后的青丝,白衣猎猎超凡脱俗。
发现看自己师尊比看星星下火似乎更有用,明映雪果断的将视线移到沈决云脸上。
就在师徒两人沉默着一人看星空一人看美人的良好氛围里,陆衔书提着桂花酒上来了。这是深秋最后一批的桂花酒了,相比花期正中时期的,这酒更醇厚也更凛冽。
在这深夜时分,谁也没想到三个人谁都辗转反侧不想睡觉,不约而同地爬到房顶看星星。
明映雪朝着错愕的陆衔书潇洒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示意快来加入。陆衔书露出浅浅的笑意,顺从的坐到明映雪另一边,揭开酒坛的封坛仰头就灌了一口,馥郁的桂花香气瞬间充盈在空气里,继而清冽的酒香也慢慢的飘荡开。
明映雪闻着诱人的清香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奇地问道:“好喝吗?闻着怎么这么甜,是甜的么?”
陆衔书轻笑出声,拍了拍酒坛子,“哪有酒是甜的?不过回甘还是有的。”
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渴望,馋猫一样的明映雪看着陆衔书手里的酒坛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醉了会撒酒疯。”沈决云凉凉的撩着眼皮子看了陆衔书一眼,陆衔书会意一笑将酒坛越过明映雪递给了沈决云。
明映雪急了,她窜起来很是不满,“我可是千杯不醉,少瞧不起人了!”说着直接从沈决云手里一把将酒坛子夺过来,仰头就是一大口,然后被呛的眼泪直流。
陆衔书憋着笑赶紧拍着明映雪的背替她顺气,另一边沈决云也露出笑意,眼底是难得的温柔。
好不容易止住呛咳,明映雪捂着小心脏,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张嘴就是一声“爽——!!!”
尝到味道后的明映雪老老实实地躺下不再整些幺蛾子了,她一会儿看看沈决云一会儿看看陆衔书,突然心情就好了很多。
“再让我见到卫戍,我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块!”放飞自我的明映雪枕着手臂,高声向星星喊道,星河闪耀着在明映雪话尾划过一道流星,随后明映雪满意的吃笑起来。
莫名觉得着漫天繁星是在哄孩子的沈决云,觉得自己可能今天也是被气糊涂了。
陆衔书看着明显开心很多的明映雪也跟着舒心了许多,他支起食指竖在面前轻轻嘘了一声,“小师妹,我们别把想睡觉的人给吵醒啦。”
明映雪弯着眼睛,乖巧的点头,学着陆衔书的样子压低嗓子说着好,然后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陆衔书抱着酒坛子看一眼,又看一眼明映雪,然后偏过头十分怀疑的对沈决云问道,“小师妹这该不会是醉了吧?”
“谁醉了?师兄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明映雪立刻激动地反驳,“就是再来十坛、不,一百坛我也不、会、醉!”
“看来是醉了,”沈决云看着明映雪的表现下结论道,“都开始说胡话了,离发酒疯不远了。”
明映雪气呼呼地瞪着沈决云,发现瞪不过沈决云后只好偃旗息鼓,“我真没醉,我就是…开心呀~”
上扬的尾音昭示了明映雪的好心情,她看看沈决云又看看陆衔书,“我以前心情不好就只能看星星,然后扶桑在旁边炸星星。现在有人陪我,再也不用一个人生闷气了,我是真的很开心呀。”
扶桑欢快的在明映雪手腕上转了一圈,然后顿住蓄力炸出一个绚烂至极的光圈,纷繁的光点在夜风里纷纷扬扬极为震撼。
别说沈决云和陆衔书看呆了,就连明映雪没意料到扶桑还有这本事,不依不饶的要扶桑再炸一个,扶桑不理她,她就不讲理的说扶桑不仗义藏着掖着不诚实。
三个人就这样吵吵闹闹的在屋顶上笑着闹着等待着天明。
终于吵累了的明映雪闭上了嘴安静下来,她勾着嘴角看着星空,闪烁的繁星一颗颗清晰又独特,她每一颗都看得仔细极了。
陆衔书将最后一口酒咽下,也学着明映雪的样子躺下来,看着浩繁星幕发呆。
“师兄,你还记得观下村祠堂的那个幼婴幻像吗?”明映雪被夜风吹得安逸极了,开始哪壶不该提哪壶。
陆衔书保持沉默,然后抬手给了明映雪一下,“你可真是会聊天。”
“怎么了?想到什么关键了?”沈决云垂眸望着明映雪,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落进星光,叫明映雪只想捧着噗通的小心脏尖叫。
沈决云皱着眉看着明映雪和以前在仙门大会上的女修们如出一辙的表情很是嫌弃,“什么毛病?给我正经点!”
明映雪立刻正色,神情无比严肃和正经,“师尊,我在此发誓,我将誓死捍卫你仙门第一美人的牌面!啊…”
话音未落,沈决云的爆栗三连击给了明映雪沉痛的教训。
明映雪捂着头,撒着娇向沈决云求饶,“错了错了,我知道错了。师尊别打了,再打孩子就傻了。”
上来就是一个认错三连,弄得沈决云直接没了脾气,最后再补上的这句话叫沈决云既好笑又生气,冷着脸眼底却满含着笑意。
“真是越发娇惯了。”沈决云舍不得朝自己徒弟撒气,但这里还有个他师兄的徒弟不是吗,“你莫要在惯着你师妹了,愈发没大没小了。”
陆衔书不想卷入这场只会有他一人受伤的战争,点着头连连称是,又态度诚恳的表示以后一定会严格负责的带领好小师妹,这才让沈决云炸了的毛顺了下来。不得不说,陆衔书在他师尊竟陈手里学了一手的好本领。
笑够了闹够了,终于该切入正题了。
明映雪拉长声音喊了声师尊师兄,而后慢慢的说起了自己的推测。
“之前,师尊不是说为什么观下村供奉了四十多年的混沌体会与孙婆婆家的发展步调相同么?现在看林繁和卫戍的情况,也许那个能幻化成婴儿的混沌体,已经进化了一大截了,若不是被我祓除也许不用多久它就能拥有实体了,这是它与这些混沌体的区别。”
明映雪勾着手指,一点一点尽量让自己说的明白一点。
“我们现在遇上的,孙婆婆家、林繁、卫戍,他们都是被混沌体寄生,当然孙婆婆那个因为是后期发展的所以暂时只能附身,但孙婆婆也与那混沌体命运一体化了。”
冰坠儿被明映雪吊在指尖在风里微晃,剔透的寒冰仅是这么小小一块就散发着存在感极强的寒意。
“别忘了,‘容器’只有一个。这些被借用的躯壳都承受不起混沌体的长期侵袭,那为什么它们非要寻找一个容易损坏还很明显的躯壳呢?”
“转生。”明映雪指尖一挑将冰坠儿握进手中,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开阳湖下被囚禁的那位,他谋求的其实也是转生。也就是说转生是它想要进一步突破的必经途径,所以它放出来的这些属于他的意念都最后必须经过这一步才算是一个完全体,只等待着主体的召唤回到它的身边。”
“既然卫戍已经发展完成了,那它是从哪里发展的?”陆衔书皱着眉有些不解,“小师叔说的黄雀捕蝉不是不合理了么?他为何要阻碍林繁发育完成呢?”
明映雪偏过头定定的看着陆衔书,“之前我说过,这些混沌体之间既是合作又是竞争的关系,它们会互相融合,那么有谁会愿意成为另一个个体的一部分呢?”
答案不言而喻,陆衔书了解的点点头,“也就是说这是混沌体的本性,一旦它看到同类就忍不住想要融合,卫戍来到弥罗很有可能就是受到林繁气息的吸引,而后发现林繁并不及他很容易被融合。”【穿】
【书】
【吧】
明映雪点了点头,表示陆衔书说的对,然后转而对沈决云说起了更重要的一点,“师尊,如果目前我们所说的是对的话,那我们的人物索引就该换一换了。”
沈决云一开始就觉得明映雪说的话引人深思,现在听到她这么说更是聚精会神起来。
“也就是说,转生是他突破进阶的方式,那么他就不是一个即将陨落的存在。”明映雪极其清晰的开始修正前进的目标,“而是一直都很强甚至很威望的存在,但是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销声匿迹了。当然还是偏向邪恶的、无序的那一挂。”
沈决云深深的看了一眼明映雪,陆衔书听到这个结论不由自主地寒毛耸立,风一吹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我有预感,我们越来越接近正确答案了。”明映雪将冰坠儿又系回腰间,“我们得在‘卫戍’还没垮前抓住他验证一下啊。”
陆衔书神色严肃的点着头,握着传声佩告知竟陈翻查方向的改变。
沈决云依旧冷着一张脸看着满天繁星,心里隐隐升起一些模糊的不好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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