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周雅和吴易杨一起下班,并肩走出公司大楼。这一整天里,她的情绪始终阴郁着,到这时也没变化。吴易杨见周雅今天突然又是一副心事重重样子,既不解又心疼,不明白,前天骑车的时候,她的心情明明已经好了很多,为何今天她又突然阴郁起来?中午的时候,他问过周雅原因,但她沉默不语。
“阿雅,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心事?”吴易杨这会又关心地问。
周雅只是走着,没有说话。www.chuanyue1.com
“其实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我很想帮你分担,如果你愿意的话。”吴易扬接着说。
“陪我去喝酒吧!”周雅突然转头认真地看着吴易杨,“我想去喝酒。”
“啊?”吴易杨一时间很是讶异,可是周雅依然在看着他,等他的回应,于是只好答应,“好吧。”
吴易杨带着周雅来到他之前经常去的酒吧,坐在他经常坐的位置上。一开始周雅只是和吴易杨默默地喝着酒,每喝一口她的脸上都会露出难受的表情,几秒之后才能缓过来。即便这样,她依然连续不断地喝着,劝都劝不住。喝完一整杯后,她的脸颊已经泛红,有点醉醺醺,这时才开始向吴易杨吐露心事。
周雅边喝边说,很快又喝完了一整杯。吐露心事后,她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拿起酒瓶想再倒一杯。
吴易杨伸手拦住周雅,劝道,“阿雅,你别喝了,你快醉了。”
“没事的,”周雅带着酒劲妩媚地笑了笑,继续倒酒,“其实我高中的时候就知道我不是亲生的,那个时候我妈生病需要输血,我的血型居然配上了,我和我妈都是AB型。后来生物课上学了血型遗传知识才知道,AB型和O型不可能产生AB型的下一代,我不敢确定去问我妈,结果被我妈骂了一顿。”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那现在就没必要有什么负担啊。”吴易扬劝道。
周雅拿起酒杯喝下一口,然后自嘲式的笑了笑,接着说,“我爸告诉我之前,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为这事还和我爸产生了心结,甚至我还憧憬过我的亲生父母。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我是被亲生父母遗弃的,好像这个世界上被遗弃的肯定是什么不好或者多余的东西。”
“别这么说自己,你的亲生父母也许有他们的难处,为了让你有好的环境成长不得不这么做,”吴易杨努力地安慰着周雅,“而且你现在的父母不是对你非常好吗,又何必去计较自己无法决定的过去呢。”穿书吧
“嗯,他们对我很好,尤其是我妈,我现在才知道小时候那次搬家是为了我。甚至隐瞒我的身世也是为了我好。可是现在已经晚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看待遗弃我的亲生父母,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面对我爸。”周雅说完拿起酒杯准备喝起来。
吴易杨又拦住她,“少喝点,喝醉了可不好。”
周雅推开吴易杨的手,面带醉意歪着头,一脸傲娇地看着他,“难得喝次酒,要是我喝醉了,那就算你幸运。很少有人见我喝醉,上一次还是两年前——”
“是嘛!”吴易杨笑了笑,心中竟然好奇起来。
周雅突然看着吴易杨的脸,很是入迷,那暧昧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这张脸的向往。吴易杨一度被周雅这样看得有些不自然,闪躲着她的眼神。
“我们干一杯!”周雅突然举起酒杯说。
周雅的眼神让吴易杨无法拒绝,他拿起酒杯和她碰一下,一起喝了起来。吴易杨喝一口就停了,可看见对面的周雅竟然一口干下去,都来不及去劝阻,杯子就空了。周雅喝完紧闭双唇,摇晃着头,然后将酒杯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像是已经拿不动。
“你怎么一下全喝了?”吴易扬惊诧地问。
周雅这时已经醉得摇头晃脑,双眼迷离,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吴易杨的话,没有作出回应,只是一只手立在桌上撑住脸颊。
吴易杨见状,对周雅说,“你醉了,我们回去吧。”
周雅仍然撑着脸颊,没有回应。
吴易扬见状,先到吧台结账,随后扶着东倒西歪的周雅走出了酒吧。当他扶着周雅走到酒吧外面时,也许是因为外面冷风的原因,周雅突然清醒了那么一点。
“我有点难受,我们坐一会吧。”周雅迷迷糊糊地说。
“我们坐这边吧。”吴易杨扶着周雅坐到路边花栏上。
周雅迷醉中双手紧紧地抱着吴易杨的右臂,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此时的吴易杨不但感觉到右手被一股柔软的温暖包围着,也能听到和感受到周雅在他肩上呼吸。他欣然地斜着眼注视着周雅,她那醺红的脸庞比平时多了一份性感,更加迷人,看得他不禁产生了一股冲动,想凑上去吻住那迷人的脸庞。
“我好想去西藏。”周雅突然说。
“西藏?”吴易杨一时间诧异地看着周雅问,“为什么想去西藏?”
过了许久周雅才说,“因为我们说好了啊。”
“我们说好了?”吴易杨在心中默念,一点不明白周雅在说什么,心想或许这只是周雅说的醉话吧,所以也就没继续追问什么。
过一会,周雅似乎睡着了,抱着吴易杨的手臂,靠着他的肩,一动不动。而吴易杨只是静静地坐着,任凭她这样一直抱着他的右臂,靠着他的肩,偶尔会转头看她,但动作很轻柔,生怕惊扰到她,也不想破坏这一刻来自她的温存。
就这样,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周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慢慢抬眼看着吴易杨的侧脸,看着看着,眼神逐渐开始迷离。她的大脑正处于酒精强烈的麻痹之中,在酒精的麻痹下,脑海里突然产生出一阵幻觉,眼前的吴易杨在她的眼里慢慢变成了另一个人。虽然还是那张脸,但现在她眼里的这个人是她相恋三年的、深深爱着的、曾经是她全部的那个人,是那个虽然已经离开两年,但仍然住在她心里,怎么也割舍不掉的那个人。
这时,吴易杨注意到周雅的举动,转头看向她,瞬间被她的眼神迷住了。那是注视心爱之人才有的眼神,饱含着深情和爱意,他的内心开始控制不住地欣喜起来。然而,周雅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他欣喜到不知所措。周雅慢慢抬起头,凑近到他的右脸,深深地吻了一下,吻完后,又露出甜蜜的微笑,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吴易杨一时间心花怒放,许久都沉浸在刚才那一吻的甜蜜中。
可不多时,吴易杨怀里的周雅突然娇柔地说,“送我回家吧,明宇!”
“明宇!”这个名字就像一个晴天霹雳击中了吴易杨,他的脑子里顿时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刚才还心花怒放的他,一下子跌入了冰冷的深渊里。他没记错的话,明宇这个名字已经是第二次出现在他耳边,这肯定不是巧合。明宇会是谁呢?难道周雅刚刚那一吻的时候把他当成了明宇?甚至是她从一开始就一直把他当成了明宇?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其中的隐情,但他心里已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好。”吴易杨故作镇定地答应。
吴易杨扶着周雅上到出租车里,一起坐在后座上,这时的周雅依然靠在他怀里。
“到什么地方去?”司机问。
周雅仍然处在迷醉中的幻觉状态,没有说话。她不是没有听到司机的话,只是这时的她以为她靠着的这个人是明宇,而明宇知道她家的住址。
吴易杨见周雅没说话,一时间尴尬起来,因为他不知道周雅家的具体地址,所以这会必须要去问周雅,只好先对司机说,“师傅,你等下,我问问。”
“阿雅。”吴易杨低头轻声对周雅说。
听到吴易杨的话后,周雅眼睛微微一睁,虽然还在迷醉中,但似乎已经从刚才的幻觉里恢复过来。她有点艰难地抬起头,然后用惊诧的眼神看着吴易杨,发现吴易杨也正懵懂地看着她,就这样和他对视了几秒。随后,他的眼中透出释然的目光,又慢慢地将头靠回到吴易杨怀里。
虽然周雅还处于迷醉当中,刚才她注视着的那张脸也和她心里念念不忘的那个人近乎无异,但她依然从他的眼神中分辨了出来,他并不是那个人,他只是吴易杨。然而她并没有因此失望,心里很是释然。因为那个人的灵魂一直住在她的心里,她想要的仅仅是让有着这样一张脸的吴易杨陪在身边,然后在她的意识里把那个人的灵魂嵌入到吴易杨的身上。这样一来,在她的意识里,吴易杨就成了既拥有那个人的灵魂又拥有那个人面容的完美替身。
周雅只是想在意识里与这个完美替身相处,想用这种方式去怀念那个人。同时,她为自己设下了一个底线——吴易杨只是一个替身,而且永远只能是一个替身,决不能对他产生真的感情。尽管这段时间以来,她越来越沉醉在和吴易杨这个替身的相处中,不能自拔,但依然谨守着这个底线,自然也就依然心安理得。她没想过这种自私的行为对吴易杨公平与否,也没想过何时结束这种状态,更没想过这种状态以后会往什么方向发展,只是想沉醉在其中。
“海杨路,盛世新苑。”周雅靠在吴易杨怀里淡然地说。
“好的。”司机说完启动了汽车。
一路上,吴易杨再也没有打扰周雅,因为心里忙着在想关于“明宇”的各种可能。直到到了周雅家的小区,司机问起小区里面怎么走的时候,吴易杨才又问周雅。
“阿雅,进了小区怎么走?”
过了一会周雅才睁开眼,迷迷糊糊地说,“进去之后路口右拐第二栋楼。”
吴易杨扶着周雅走到大楼门禁前。这时,周雅慢慢悠悠地从兜里拿出钥匙串,在门禁机上刷了一下,一声提示音后,伸手去拉铁门,但没能拉动铁门。
“我来。”
吴易杨将周雅扶开,然后拉开了铁门。当他正要扶着周雅进去的时候,周雅停在铁门开合处,扶住铁门,然后转身看着他。
“太晚了,就到这里吧,我自己上去。”周雅似醉非醉地说。
“你没问题吧?”吴易杨有些失落,但仍然担心周雅。
“没事,坐下电梯就到了,谢谢你陪我喝酒——”说到这里时,周雅朝吴易杨微笑起来,然后清晰地喊出了他的名字,“易杨!”
吴易杨本来还担心周雅,但听到她清楚地喊着他的名字,心里生出一丝凉意。这时,就连周雅那带着醉意无比迷人的微笑也被他无视了,冷淡地回应她,“嗯,晚安。”
吴易杨透过铁门玻璃看着周雅转身,然后摇晃着身体走向电梯。电梯门打开后,她撩弄一下右侧的刘海,转头给他一个微笑,接着走进了电梯。看着周雅进了电梯,吴易杨这才转身走向出租车。
回家路上,吴易杨的脑海里依然回想着“明宇”这个名字,明宇是谁?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他记得上次在电影院里,袁玥琳也对他喊出了这个名字,那时周雅明显反应有点过度,只是当时他没有太在意。今天,周雅在迷醉中又一次对他喊出这个名字,他再也无法忽略其中可能隐藏的联系,决定一定要弄明白“明宇”到底是谁,和周雅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只是该怎么去弄明白?从周雅上次的反应来看,她应该会极力地掩饰明宇这个名字与他们两的联系,所以不能直接去向周雅求证。一路上他想来想去,却始终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到家后,吴易杨脑海里突然回想起来一件事。之前他访问周雅QQ空间的时候,查看了周雅的相册。在周雅QQ相册里的十几个相册中,只有一个需要密码访问,那个相册叫“LOVE”,而访问密码的问题是“亲爱的你是谁?”。现在再联想到“明宇”这个名字,会不会和这个相册有什么联系?
吴易杨一时间目光如炬,急忙开启电脑,然后登录QQ。打开周雅的QQ相册后,他点击需要密码的“LOVE”相册,这时弹出“访问该相册需要回答下面的问题”,“主人提问”一栏的问题是“亲爱的你是谁?”。
吴易杨随即在“你的回答”一栏里输入“民宇”两个字,结果提示回答错误。接着他又重新在输入框里输入“明宇”,这次相册果然被打开了!他看着相册中的照片缩略图,里面所有的照片都是周雅和一个男人的合照,其中一张照片一下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那个男人和周雅的半身照。他点击照片放大查看,顿时目瞪口呆!照片里男人从后面怀抱着周雅,而周雅在男人怀里向后半扭着头,朝他灿烂的笑着,就像他之前见过的那样灿烂。两个人看起来非常甜蜜,但这不是让吴易杨目瞪口呆的原因。真正让吴易杨震惊的是照片中的男人居然和他长着近乎同一张脸,只是发型和他不同。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仔细查看了其他照片中男人的脸,结果所有照片中那个男人的脸和他近乎都一样。顿时,他被震惊得瘫靠在椅子上。
震惊之后,吴易杨随之而来感受到的是一阵凉彻心底的冷意。因为,他一下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所笃信的与周雅之间的缘分只是假象,这一切只是因为周雅为了把他当成明宇的替身而一手导演出来的。吴易杨回想起与周雅的一切过往,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周雅会时常地出现在他身边,为什么她会在他面前露出带着神秘和羞怯的微笑,为什么她和他在一起时会不介意他亲昵的举动,还有为什么他和她的关系会进行的如此顺利等等。原来所有这一切,只是因为他长着和明宇一样的脸,而周雅只是把他当成了明宇的替身。一时间,吴易杨对缘分的信仰,还有对与周雅之间绚烂爱情的憧憬,以及与周雅有关的一切,全部都轰然崩塌了。
吴易杨双手抱拳立在桌上,然后低下头让拳头撑着额头,试着努力地整理自己的思绪,让自己平静下来,但都功亏一篑。即使他闭上眼睛,满脑子仍然都是自己的脸,或者说是明宇的脸。这使得他没能做出什么决定,决定接下来何去何从,以及该如何面对周雅。最后,他关掉了周雅的QQ空间,在关闭空间前还特意删掉了主页上的访客记录。
第二天上班路上,吴易杨在老西门地铁换乘的时候,一如既往地看到周雅出现在T型换乘楼梯的对面,正微笑着朝自己走过来。不过,今天吴易杨遇到周雅的时候并不像往日那么兴奋和期待,剩下的只是冷淡,甚至是反感。
“早!”周雅微笑着对吴易扬说。
“早!”吴易杨看着周雅的微笑,心里感觉十分别扭,但依然由于心理上的惯性而关心地问她,“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这时两人并肩走下楼梯,向10号线乘车层走去。
“嗯,睡了一觉酒就醒了。”周雅说着突然转头问吴易杨,“对了,昨天我没说什么胡话吧?”
“你说你要去西藏,但这不算胡话吧。”吴易扬说。
周雅听后脸色一沉,但转而淡淡一笑说,“嗯,我确实想要去西藏,想骑着单车去走川藏线。”
“骑单车去西藏?”吴易杨惊讶的看着周雅。他知道西藏在地图上的位置,那是在中国的最西边,还是中国平均海拔最高的高原。他也听说过内地人到了西藏就会有高原反应,行动都会变得困难。所以,直到这一刻,他也不敢相信一般人骑着单车就可以去西藏,更何况这话是从有些柔弱的周雅口中说出的。
“嗯,骑单车去西藏是每个骑行者的梦想。”周雅一脸坚定地说。
“骑过去有多远啊?”
“川藏线全长2160公里,从成都出发,一路向西,要翻过14座海拔4000米以上的高山,最高的米拉山海拔5013米,还要跨过金沙江、澜沧江、怒江还有帕隆藏布江,大部分时间在海拔3、4千米高原上骑行,最后才能到达拉萨。”周雅像背书似得一气呵成。
“2000多公里,这么远能骑到吗?”吴易杨侧头看着周雅,眼神中既有点佩服有有点怀疑。
“心有多远就能骑多远,”周雅看着前方,目光中透着坚定,“无论多远,只要心中想去就能骑到。”
吴易杨听后,脸上下意识地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没去过多地揣摩周雅那坚定的目光,此刻也不想去揣测,她骑不骑得到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对身边的周雅怀着十分矛盾的心情。一方面,他沉醉在与周雅相处的快乐中,对周雅也已经产生了无法轻易割舍的感情。另一方面,他又无法罔顾昨晚才知晓的残酷事实,没有谁愿意被人当作另一个人的替身,更何况是只是想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谈一场绚烂爱情的他。至于接下来该怎么抉择?他现在也理不清半点头绪。
这天上午,吴易杨无精打采地坐在电脑前工作。这时,顾宁妍坐回到座位,敲了敲吴易杨的桌子,然后将座椅滑到他身边,凑近后小声地对他说。
“听说你和我还有叶彤要调到23楼项目部去。”
“啊?”吴易杨听后很是惊诧,“我们这个项目不是还没完成吗?”
“不知道,可能上面更看重23楼的项目吧,”顾宁妍伸手档在嘴边,将声音压得更低,“我们的项目本来就不被看好。”
吴易杨所在的公司一共租用了大厦两层楼,但不是连着的两层,而是分开的,分别是11楼和23楼。吴易杨目前是在11楼的项目,主要研发电脑端的网络游戏,而23楼是公司后来租下的,也是公司新成立的项目部,主要负责手机端游戏的开发。
“那我们什么时候搬?”
“下午估计人事部会来通知。”
“这么快啊。”吴易杨有点遗憾,因为没能跟着目前的项目到完成,而且不久前,项目经理张峰硕还向他展望过项目前景,现在一下就要调到其他项目组去,觉得有点对不住张峰硕。不过这是公司上面的决定,他也无法改变。
吴易杨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又向顾宁妍问,“只有我们三个调到23楼吗?”
“应该是吧,没听说其他人。”顾宁妍点了点头。
吴易杨只是想知道周雅会不会和他一样调到23楼去。现在看来,他以后上班再也看不到周雅从他面前经过的样子了。但他并没有对此感到失落,反而觉得正合他意。因为得知了真相后,现在他的心里十分不想见到周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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