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袁慎是不是嘴贱，惹得程少商不快之外，这日子倒是也没什么。
程家三房两兄妹把他奉为神袛，每天都跟他谈论诗词歌赋诗文典籍，好不快活。
字都还没有认全的程少商，自是不会自讨没趣跟着讨论的。
她每天认十来个字，也不为难自己，认累了就休息，坐累了就跑到外面骑着马，骑累了还下来拿着凌不疑送她的小弓弩射鸟雀，当然了，一次都没有射中过。
这种事儿，图个开心就好了。
看她那么宝贝那个弓弩，去哪儿都带着，袁慎忍不住问道，“少商君多大了？”
“快要及笄了，怎么，问这个作甚？哦～你想跟我议亲啊？别做梦了。”程少商冷笑，用他之前的话回他，“忤逆谋反嫁你我做不到，其他的事儿，我还是做不到呢。”
“少商君，你想什么呢？”袁慎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看你拿着个小弓弩到处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三岁孩童呢。就你这样的，怎堪为他人新妇？”
“袁公子，你少说教。反正不是你家新妇，你管不着。”程少商对他的刻薄早已经习惯，“袁公子也一大把年纪了，与其整天跟个市井小人一样嚼舌根子议论别人，还不如好好找个新妇来管管你，你说呢？”
袁慎黑着脸，“吾乃胶东袁氏子，要娶的新妇，不仅是要知书达礼温柔贤淑，更是要能够管理一族的宗族事宜的，怎能马虎？”
“哇哦～”程少商夸张地叫了一声，又冷嘲热讽，“那是得慢慢找。”
“你！”袁慎给气得，侧过身子，不再看她。m.chuanyue1.com
程娓看着他们的互动，有些失落。
她不是傻子，总觉得，袁公子对她家阿姊，很不一样。
平日里的袁公子儒雅随和，一遇到阿姊，各种刻薄的话都出来了。
正是因为人不同，才会不一样。
在他心里，她恐怕和其他人一样，所以不会对她有那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娓娓，这个字怎么念？”程少商指了一个书卷上的一个字，“看着眼熟。”
“晟，就是凌将军的字子晟的那个晟。”程娓回过神来，笑了笑，告诉她。
“这就是晟吗？”程少商一下就记住了，“晟，何意？”
“《原古上元学士》有云:昂头冠三山，俯瞰旭日晟。”程娓温软的嗓音如山间清爽的风，沁人心脾，“有光明炽盛之意。”
“另外，《西陲石刻录•周李君修绋龛碑》亦有云：自泰创兴，于周转晟。”袁慎又不紧不慢地扇他的扇子，“还有兴盛旺盛之意。”
“那子晟的字取得可真好啊。”程少商感慨。
“那是圣上为他取的，圣上视他如亲子，哪怕是真正的皇子都没有得到圣上的亲自教导，焉能不好？”袁慎一副看花痴的眼神看着她，“那可是圣上的十一郎。”
“这样啊。”程少商甚至没有注意他的眼神，还又问了一句，“圣上为何对子晟这么好？”
难不成，他其实是圣上的孩子？
这不怪她胡思乱想，主要是她也不太明白这些事儿，没有人跟她说过啊。
“四娘子对十一郎倒是挺关注的。”袁慎冷哼。
“我……”程少商红着脸，“我就问问，都城的女娘们见到十一郎就跟狗见到了骨头一样，你怎么不说她们呢？再说了，十一郎为人正直，俊美非凡，少年将军，我关注他，不是很正常吗？”
袁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少商也如此肤浅，说得那么好听作甚，就是觉得凌将军生得好看罢了。”
“本来就生得好看啊。”程少商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对啊。”程娓也帮腔，“十一郎年纪轻轻便立下赫赫战功，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是个人都会好奇的吧。”ωＷＷ.chuanyue1.coΜ
袁慎的脸色好看了一些，跟他们解释，“凌将军乃圣上的义兄霍翀将军的外甥，当年孤城城破，霍家全族阵亡。他身上有一半霍家的血，是霍家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了。”
“这个凌将军，也是个可怜人啊。”程娓看了一眼自家阿姊，暗自握着她的手。
袁慎这么说之后，程少商便一直呆呆地坐着，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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