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樱唇一如印象中的美好,霍川竟有些舍不得放开,直到被宋瑜一口咬在下唇上。
宋瑜怎么也推他不开,两只手被他桎梏着无法动弹,满腔怒意无处宣泄,唯有又急又恼地狠狠咬他。霍川稍微离开,下唇沁出血珠,血腥味儿在口腔晕开,他非但没松开宋瑜,反而故意贴在她唇瓣印出一朵瑰丽血花。
吻完后心满意足地放开她,“谢昌来的晚了。”
宋瑜与他无法沟通,忍无可忍地将他一把推开,用手背拭去他的血迹,直言不讳:“我阿耶的病跟你有何关系?”
自打上回她被逼到绝路反击,便不再深深地畏惧他了,虽然说话有些紧张,但起码不再哆嗦。
远处抄手游廊传来纷沓脚步声,旁人或许听不到,但霍川五感除却眼睛都比旁人更敏锐一些。他退开半步,“我既然请宋老爷来治病,又何必在自己家中加害他,岂不是掩耳盗铃?”
今日宋邺在院中昏倒实属意外,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霍川当即便命人去请段怀清来,再晚些便无力回天。这些天她一直躲着,霍川知道那日将她吓坏了,可是她越挣扎他便越控制不住想欺负。娇娇软软的,连哭起来都很可爱。
霍川在侯府居住多年,高门大院里的女人不是懦弱便是狠毒,趋炎附势,曲意逢迎。未曾想还能养出她这样单纯的姑娘,情绪不懂得隐藏,憎恶害怕都直接反映出来,无比真实。唯一遗憾是不能看到她的表情,都道宋家女郎漂亮,究竟是何种极致的美?【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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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不无道理,宋瑜是关心则乱,他若想害阿耶,接到家中无非是多此一举,旁人一定都怀疑他。何况段怀清以前也曾为阿耶治病,他的医德有目共睹,不会与霍川狼狈为奸。
思及段怀清那一番话,宋瑜心情陡然低沉,“园主若是无事,我还要回去照看阿耶。”
她贴着墙角走出,意外地是霍川竟然没有阻拦,他立在原地不动声色。宋瑜快走两步避开一段距离,外面日头明晃晃照在头顶,下意识伸手遮挡。
指缝间觑见不远处匆匆醒来的丫鬟,后头跟着宋琛和谢昌,还有一个宋瑜十分不愿意见到的人……
澹台薄罗上前细心查看,一脸戒备地朝她身后看了看,“姑娘没事罢,霍园主可有为难你?”
话音刚落霍川便从墙根缓缓走出,一旁仆从低头扶着他手臂引路,他就立在宋瑜几步开外。脚步顿了顿,起身欲走。
宋瑜目光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谢昌面容紧绷,他身后一脸跃跃欲试、兴致盎然的正是谭绮兰。
正思忖该如何解释这场面,谭绮兰便按捺不住恶语相向:“上一回我便觉着你们之间有猫腻,没想到果真被我料对了!青天白日的,真个下作!”
才说完便被谢昌一把拉到身后,“你住口。”
抬头果见宋瑜脸色不悦,紧抿唇瓣,细一看她樱唇略有红肿,不必想都知道怎么回事。登时心中震怒,顾不得什么君子礼仪,他上前几步板正霍川肩膀,举起一拳便砸到他身上:“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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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川反应不及,被他一拳砸中嘴角,身子一仰摔在身后墙上。
众人哪能想到平日温和的谢昌忽然暴怒,连忙上前阻拦。仆从扬声唤人,手忙脚乱地将霍川扶稳,只见他嘴角迅速泛起青紫,更有斑驳血迹。举起袖子打算给他擦拭,被霍川伸手挥退。
霍川面色下沉,挑唇嘲讽,“谢郎君此话怎讲?”
此话问的巧妙,谢昌怎么也不会在众人面前说出实情。但霍川三番五次败坏宋瑜清白,实在可恶,忍不住上前要再补一拳,被周遭围上来的仆从拦住。
他两人起争执,其余人都看得迷惘,宋瑜睁大眼不知所措。
唯有谭绮兰在后头蠢蠢欲动,探出头来唯恐天下不乱,“能怎么讲?谁知道你们二人躲在此处做什么腌臜事,难怪我谢哥哥生气,要我说跟宋家定亲简直丢人!”
宋瑜最近过了一段太平日子,几乎要忘了这人是多么不讨喜,难听的话脱口而出,一点也不像闺阁里的姑娘。
不只是她,连宋琛都听不进去,捋起袖子就要上前:“这臭娘们欠收拾!”
霍川眉峰萃了寒意,凝结一层冰霜,旋即舒展眉宇不无揶揄,“若论卑鄙,谁能及得上谭家女郎?”
谭绮兰皱眉不解,“你说什么,不许乱说话!”
他不答反问:“女郎知道平康里吗?”
言罢谭绮兰脸色煞白,一改方才嚣张气焰,仿佛瞬间被人扼住了喉咙,磕磕巴巴地否认:“那、那样肮脏的地方……我才不知道……”
无非是不打自招,霍川岂会同她一般见识,权当她是跳梁小丑罢了。
然而却引来宋瑜端详目光,她深感疑惑地睇向霍川。听他话中内容,似乎知道谭绮兰所作所为,可他是如何得知?
其实霍川事后让人查过,彼时寺庙一事事出蹊跷。犹记同行的还有谭绮兰,只不过翌日她先行离去了。再后来因缘巧合见过一面,她态度跋扈嚣张,霍川对那日前因后果多少有了猜测。随后便让人去查谭绮兰最近行踪,果真跟平康里的人有过接触,只可惜的证据被人提前要走了。
谢昌并未将两人对话放在心上,只是后悔将谭绮兰带来此地。
实非谢昌本意,而是她今日去宋府寻人未果,听家仆解释便巴巴地赶到别院来。她跟宋瑜向来不对付,目下谭家受难,宋家袖手旁观,她愈发口无遮拦,私认为一切全是宋家过错。
谢昌让人先带她回去,留下只能作乱。
临行时谭绮兰途经宋瑜跟前,狠狠朝她瞪了一眼:“你不配嫁给我谢哥哥。”穿书吧
宋瑜不理会她,倒是宋琛忍不住嗤笑,“要不然你嫁?”
两人目光相撞,刀光剑影,谁都不肯退让,末了谭绮兰冷哼一声愤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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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瑜本以为霍川会将大隆寺的事说出来,是以才没工夫搭理谭绮兰,待人走后才惊觉手心一片冰凉,冒出细密的汗珠。
抬头迎上谢昌复杂视线,她禁不住瑟缩,正欲开口解释,他却抢先:“我认识许多悬壶济世的医者,若是宋老爷愿意,随时可以送往谢家诊治。”
宋瑜张口讷讷,“可是阿耶已然受不得颠簸……不能再转换地方了。”
言罢谢昌好似忽然气馁了一般,看着宋瑜的眼神满是哀戚,“三娘,我也可以帮助你。”
宋瑜有一瞬间的不忍,他为自己出拳,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这边,种种举措令人感激。左右为难之下,终于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以后每次来看阿耶,都会跟宋琛一起,形影不离。”
这话何尝不是说给霍川听的,宋瑜悄悄往一旁看去,只见他嘴上血痕已经擦拭干净,闻言稍抬了抬头,冷嘲热讽:“好一副郎情妾意的画面。”
说罢面无表情地原路折返,表情更显阴鸷。
宋瑜怔忡,长睫毛微微颤动,缓缓敛下遮住了水眸里的光彩。她后退半步微微一礼,“我去里面照顾阿耶,郎君和宋琛可先行离去。”
不待人反应过来,她便转身离去。
谢昌凝望着她背影,到口的话囫囵吞了下去,最终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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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谭绮兰只是一个小插曲,没想第二天她便出乎所有人意料。
陇州大清早便流传开了消息,说宋家嫡女既与谢家定亲,又与多个男人纠缠不清。先是大隆寺夜半不在房中,再是终日与花圃园主来往,更被人亲眼撞破,实在不堪。
流言蜚语多半是女人口口相传的,其中不乏有嫉妒宋瑜容貌的,目下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要可劲儿地拉下水。是以不出半日,整个陇州便知道宋家女郎“闺中不检”。
那些话传的实在难听,薄罗听罢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时去街上跟人打一架:“呸,无凭无据的竟能这么诬陷人!仔细一个个嚼烂了舌根子!”
宋瑜哪能不生气,不用想便知道是谁传出的流言。
昨日谭绮兰离去心有不甘,以她的为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宋家让她家不好过,她是打定主意要拉宋家下水,不能在生意上动手脚,败坏宋瑜的名声绰绰有余。她道旁人下作,又有谁能比得上她?
宋瑜想起被她压在抽屉底下的信封,起身拿出看了看,忽有仆从来报:“有人求见姑娘。”
来人是花圃的陈管事,宋瑜颇有些讶异。
管事仍是一副和蔼可亲的笑模样,开门见山:“女郎手中是否有一封至关重要的书信?”
宋瑜更是惊诧,那封信目下就在她手上,管事想必也看见了,只笑眯眯地不再拐弯抹角:“不瞒女郎,此行是园主吩咐我来的。他让我拿这封书信回去,陇州的风言风语,他自会替您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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