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坐在石头上,身上披着沈晏的外袍。
他站在她身后,细致地驱动内力一寸寸为她烘干头发。
“坏胚。”陆晚还有些愤愤。
他也不恼,低声应着:“是,我坏。”
等手上的青丝干得差不多了,沈晏拂开她颈边的一缕,低头吻了吻玉白的肌肤。
他自身后拥住她,轻叹着道:“我就是坏。看到阿晚,就想亲你。”
少年的体温格外地热,低哑的声音继续说着。
“想听你甜甜地叫我阿晏哥哥。”
“想要你的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还想——”
墨瞳中戾色偏执,他压着她耳边,轻声说:“要你因我动情,因我而哭。”
沈晏低笑:“就像刚刚那样。”
“啊啊啊你不许说了!”陆晚羞得侧身用手去捂他的嘴。
他握着她的手,宠溺地笑:“好,不说了。”
陆晚捧着如云的长发,朝他苦恼地说:“不方便。”Μ.chuanyue1.℃ōM
风若是稍大些,她就会喜提一个梅超风同款造型。
沈晏想了想,道:“阿晚,你等等我。”
他走到树丛边上,挑挑拣拣了半天,选出几条嫩绿又有韧性的藤枝。
修长手指动作灵便,藤枝在他手上迅速成型,有点像花环,又有点类似发箍。
沈晏给陆晚戴上,细心地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
“哇。”
陆晚秒变星星眼,“阿晏哥哥,你好厉害。”
他那双手到底是怎么练成的,会舞剑会绾发,会做饭还会编这个。
对她的夸赞,沈晏很受用,低头问:“喜不喜欢?”
陆晚猛点头:“喜欢!”
她目光一转,看见另一处石缝间长着的白色小花。
“阿晏哥哥,我想要那个,可不可以?”
虽然她也可以等会儿走过去摘,但是能躺赢为什么要carry。
能做条咸鱼,为什么要自己动手呢。
“我的小祖宗当然要什么都可以,”沈晏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轻笑,“要我也可以。”穿书吧
陆晚小脸一红。
她开始怀念起最开始看起来很纯情的沈少将军了。
少年身高腿长,三两步就走到了陆晚指着的那处地方。
他低身,正准备摘下那朵迎风摇曳的淡白花束。
余光一瞥,忽地顿了一下。
在白色小花边上,生长着一丛枫叶状的草。
叶片很薄,边缘呈锯齿型,上面还有七个乳白色小点。
是七星卉!
沈晏眼神一亮,将那堆七星卉收集起来。
他神采飞扬地走回陆晚身边,按着她的后脑就是一吻。
“阿晚,你当真是我的福星!”
先是沱萝花,再是七星卉。有了这些东西做药,对他们而言,南疆的毒将会大大降低威胁。
陆晚被亲懵了:“啊?”
沈晏便将七星卉的事说了。
除了蛇,南疆人还擅长各种毒物。比如想要攻取天崖,就要先穿过一片毒雾林。
七星卉正是制作解药的珍材之一。
沈晏本准备采取强攻战术,速战速决。先用内力将毒性压制在体内,成功后再回来找杨老先生慢慢调理。
但现在找到了七星卉,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地攻上天崖。
他说得意气风发,陆晚听得糊里糊涂。
“噢,”然后发现了盲点,“我要的花呢?”
沈晏一滞。
……忘了。
“阿晚别气,我再去摘。”
生活不易,阿晚叹气。
她拉住沈晏的手,“算啦,我们赶紧回去吧。”
他们已经失联了快两天了,估摸着莫如臣他们都该着急了。
“好。”
沈晏走到陆晚跟前蹲下,“阿晚,上来。”
陆晚说:“我可以自己走的。”
“你走得慢。”
陆晚:“……”
“好吧,”他笑了笑,“是因为我想背你。小祖宗,快上来。”
“这还差不多。”陆晚轻哼。
沈晏的方向感果然比陆晚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陆晚就趴在他的背上,看着他在自己眼里到处都差不多的树林里左拐右转。
两人没多久就出了柳湖山。
她用袖子给沈晏擦了擦额头,“累不累?”
沈晏勾了勾唇:“阿晚,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以后一定让你见识一下,你阿晏哥哥的体力有多好。”
陆晚小小地“呸”了声。
她开始思考起来,沈晏这些骚话都是跟谁学的?
将沈晏的交际圈迅速搜寻了一遍,陆晚狐疑地想,该不会是莫如臣吧?
齐孟,看起来就是老实人。
步闻歌,那看起来就更不可能了。
好像也就只剩下莫如臣最可疑。
“阿晏哥哥,”陆晚忿忿,“你不要跟别人学坏了。”
听到她的话,沈晏茫然了一瞬。
别人是谁?学什么坏?
但他还是十分乖巧地点头,“好。”
……
……
此时的莫如臣,完全不知道自己莫名背上了一口大锅。
他还在担心着沈晏和陆晚的安危。
派出去的人找了几转,几乎把风源山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翻了个遍,也没能发现二人踪影。
只能说明,他们很大可能卷入了地下暗河,不在风源山了。
莫如臣脸色难看。
这天大地大的,他该去哪里找。
若是加派人马,又怕引人注目。
他这边急得不行,眼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正想不顾一切将手下人都派出去。
就听见下属回报:“少将军回府了!”
莫如臣脑子空白了一瞬。
他立刻飞奔出军营,骑着马就赶往沈府。
等莫如臣气喘吁吁地赶到了沈府,亲眼看见沈晏两人平安无事的时候,他那一直高高悬挂的心,才终于落到原处。
沈晏正抱着陆晚在书房里,给她编发。
他神态慵懒地胎膜,惊诧地问:“你跑这么急作甚?”
莫如臣一口郁血差点喷出来。
“还不是因为你!”
他拉了张凳子坐下,将自己这两日的焦虑辛酸倒豆子一般说个不停。
等他说得口干舌燥,才发现,这人压根儿没在乎他都讲了些什么。
“阿晚,戴这个簪子好不好?不喜欢?那这个?”
莫如臣:“……”
他忍无可忍:“小沈!”
沈晏转头看他,勾唇笑了下:“我都知道了,阿臣,辛苦你了。”
莫如臣这才哼了声,“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对了,”沈晏问,“沱萝花的事情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莫如臣兴奋起来:“我已经采了一朵给杨老先生看过了,确实是沱萝花。”
“而且年份极佳,成药的效果很好。”
沈晏颔首:“这就好。”
他又将自己偶然发现了七星卉的事情,告诉莫如臣。
“真是天佑我漠北!”莫如臣畅快地笑起来,“这下,还不那群南疆狗打得片甲不留!”
“说得不对。”
沈晏笑,环着陆晚的腰,轻声道:“是阿晚佑我。”
莫如臣:“……”
他实在不想看见这小子嘚瑟的样子,转移话题:“你们当时到底是被卷进了河里吗?小沈,你不是不会水吗?”
那地下暗河,莫如臣看过,流速十分湍急。
熟悉的人都知道,沈晏就是只旱鸭子。
好像小时候对水有什么心理阴影一样,那么聪明的人,偏偏就是学不会凫水。
沈晏大方承认:“我是不会,但我家阿晚会。”
他丝毫没有半点吃软饭的羞愧,彩虹屁张口就来:“我的阿晚可厉害了。”
陆晚听得有点羞涩,“好了好了,别说了,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阿晚救了我,怎么会是不值一提呢?”沈晏认真地反驳,“你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小姑娘。”
莫如臣:“……杀了我给你俩助助兴吧。”
他后悔了。
为什么要上赶着来找虐呢?
他也是贱。
偏偏还要听完全过程。
可恶!
莫如臣觉得他的小心脏仿佛遭遇了万箭穿透,不行,他等会儿也要去找烟烟抚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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