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你果然是个真正的警察
“最近治安好了不少呢，警长。”
在缓冲区的派出所里，黄自强笑吟吟地对秦凯旋说。
“自从崔市长推行了全新的种族政策后，满月之夜被取消，停战之墙亦遭到关闭。狼人再也没办法到缓冲区屠民，我们亦不用担心孩子会被拐带，真是可喜可贺。”
“表面上是这样。”秦凯旋语带保留地说。
在半年前，当秦凯旋和黄自强从狼人图兰历劫归来后，他们整理了所见所闻，向上司汇报，换来的却是一顿迎头臭骂。
上司指责他们多管闲事、擅离岗位，导致整整六个月怠忽职守，要不是缓冲区仍然缺乏人手，他们早被革职查办了。
于是秦凯旋便干脆破罐子摔破，直接向对方请辞，此时上司却突然换了副嘴脸，温言软语地挽留她——毕竟除了她，没有其他警长敢在贫民窟一带执勤了。
“警长，你要去哪？”看秦凯旋走向派出所门口，黄自强问道。穿书吧
“巡逻。”秦凯旋简短地答。
今夜月色皎洁，秦凯旋和黄自强开着警车在贫民窟的大街小巷穿梭。
虽然狼人已经不再横行无忌，但是贫民窟一带依旧死气沉沉，并没有立刻迎来朝气蓬勃的景象。毕竟贫穷是深层次问题，并非朝夕可以改变。
警车在凹凸不平的路面行驶着，此时某处忽然传来争吵和哭号声，秦凯旋和黄自强立刻停车，前往声音来源一探究竟。
到达目的地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位于臭水沟旁边的木板屋。
屋外站着一名戴防毒面具、身穿军装的男性神民，他的手里拿着猎枪，明显是名猎人。
一名女性神民从铁皮屋里走了出来，并押着一名看来十一、二岁的男孩。
一名妇人在他们身后悲伤啜泣，还有一名年约四岁的男童拉着妇人的衣角，正在哇哇大哭。
“你们就网开一面，放过他吧！”妇人恳求，“他不过是个孩子啊……”
“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狼人就是狼人。”女性神民用冰冷的声音说，“你该庆幸我放了你一马，任何窝藏狼人的市民都会被视为狼人共犯，更别说你偷偷收养了一名狼人孤儿，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
“没错，这孩子是狼人，可他做错什么了？”妇人哭着说，“他吃的都是我托人从黑市买的肉，他心地善良，从没伤害任何人！”
“他只做错了一件事，便是以狼人的身份降生在世上。”女性神民毫不容情地说，“你该感谢我带走了他，我为你除去了一个祸患，天知道他哪时候饿起上来会不会把你也吃掉。”
“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一道女声突然响起，两名神民转头一看，见到两名警察走过来，正是秦凯旋和黄自强。
“这是神民的事，与警察无关。”女性神民说，“你们别插手。”
“请别误会，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而已，毕竟我是这个辖区的警长。”秦凯旋向她展示襟前警长徽章。
“求求你们，不要带走我的孩子……”妇人仍在向神民苦苦哀求，“请放过他吧……”
“妈妈，谢谢你把我养大。”少年懂事地说，“我走了之后，你和弟弟要好好保重。”
眼看神民就要把少年带走，妇人咬咬牙，转身回到屋里拿了一件物品。
“谁都不能带走我的孩子！”
妇人拿的是一把菜刀，正当她要用刀尖刺向女性神民的背部时，秦凯旋一个箭步上前，眼明手快地把她钳制着，菜刀“当”一声掉到地上。
“你竟敢攻击神民！”猎人怒不可遏，立刻擎枪指着那名妇人。
妇人不断挣扎，秦凯旋利落地把她双手反剪在后，再用手铐铐了起来，接着还踢了她的膝窝一脚，逼她跪倒在地上。
“我会以袭击罪逮捕这个女人。”秦凯旋说，“你们辛苦了，请把那匹狼人带走吧。”
“攻击神民等同狼人共犯！”猎人愤怒地说，“这个女人也要被——”
“算了。”女性神民挥挥手，阻止了猎人，“我们还要继续搜捕狼人，不要浪费时间。”
女性神民的位阶似乎较高，于是猎人便遵从她的指示把狼人少年押走。
正当女性神民也要离开时，她冷冷地警告秦凯旋：“我知道你真正的用意。这次姑且放你一马，劝你以后不要再多管闲事，否则只会引火自焚。”
当两名神民带着狼人少年远远地离开后，秦凯旋这才松了口气，并且把那名妇人释放。
“抱歉刚才对你动粗。”秦凯旋向妇人赔罪，“但是你在那时候攻击神民实在不明智，如果连你都被带走，谁来照顾你的小儿子呢？”
“可是他们带走了我的孩子……”妇人仍在抽泣，“听说只要被带到裁判所，那便永远出不来了……没有人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事，他可能会被虐待，甚至被杀死……”
秦凯旋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毅然表示：“我会想办法把你的孩子带回来。”
黄自强和那名妇人听后都露出诧异的表情。
“不只是你的孩子，还有其他被神民带走的狼人孩子，我会把他们救出来。”秦凯旋说。
“等一下，这次被带走的只是狼人的孩子，跟人类没有关系，犯不着去救他们吧？”黄自强着急地问。
“孩子就是孩子，不论是狼人还是人类的。”秦凯旋说，“成年人之间的斗争，不应让无辜的儿童受到连累。”
对于无法从狼人图兰救回被吹笛手诱拐的孩子，秦凯旋至今仍是耿耿于怀。倘若这次能够从异端裁判所把孩子救出来，某程度上算是弥补了当时的遗憾。
秦凯旋有种预感，潜入异端裁判所不会比潜入狼人图兰来得轻松，甚至是更为凶险，但是她已经下了决心了。
“正如我外婆所说：越是黑暗的地方，越需要——”
“——正义的曙光。”黄自强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之后叹了口气：“警长，这次我也会与你同行，希望这次我们也能活着回来吧。”
秦凯旋对他露出嘉许的微笑，“你果然是个真正的警察。”
张开眼睛后，宁远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他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仍然好端端地活着，身处一间病房中，而不是泡在福尔马林里，不禁感到惊奇。
他检查自己的身体，四肢仍然存在，皮肤没有奇怪的缝隙，五感运作如常，唯独是脑袋稍微有点昏沉。
下一秒，门口传来敲门声，接着一名身穿白袍的老人走了进来。
看清对方的长相后，宁远很是意外，这名老人正是早前在地下医院初次替美姝看病的医生。
“宁先生你好，我叫贺志诚，乃是米勒制药研究所的的所长。”老人对宁远露出微笑，伸出了满是皱纹的右手，“我同时也是缓冲区地下医院的院长，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贺所长你好。”宁远点点头，握住了对方的手。
“由于麻醉药的效力还没完全过去，你可能会有点不适，不过很快便没事了。”
“我……为什么还活着？”宁远不解地问，“你们不是要把我解剖吗？”
所长先是露出困惑的表情，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地“啊”了声。
“你似乎是误会了。”所长露出苦笑，“你的工作是让我们研究狼人的生理结构，这项研究是在安全的情况下进行的，不会对你的生命造成威胁，刚才只是替你做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闻言，宁远这才发现自己一直都搞错了，不由得有点汗颜，同时大大松了口气。他虽然视死如归，但是“死里逃生”仍是一件让人欣慰的事。
在接下来的日子，宁远便待在米勒制药研究所里，配合医护人员进行研究。
即使宁远是个外行人，他也看得出这间研究所的经费甚是紧绌，很多设施和装备都只是勉强堪用。
不过这里为数不多的医护人员都对自己的工作充满使命感，足以弥补硬件的不足。
宁远在这里过着规律的生活，每天按三餐吃药，定期接受身体检查，空余时间使用研究所的休闲设施，整体来上过得甚是舒适。
宁远发现他并非唯一接受实验的狼人，这间研究所还有其他狼人，男女老少皆有，均受到良好的待遇。
他早前看到的那些泡在福尔马林的器官，都是老死或病死的狼人自愿捐出来作为研究用途，而不是从狼人身上活摘下来的。
宁远很想念美姝和小清，不知美姝的手术是否顺利，她和小清的生活是否安好。可惜这间研究所不只位置偏僻，还禁止实验人员与外界接触，因此宁远无法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无法与任何人联络。
过了约三个月，所长再次来找宁远。
“宁先生，请问你觉得身体怎样？有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跟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宁远如实回答。
“你会觉得肚子饿或是吃不饱吗？”所长再问，“或者我问得再直接一点，你会想吃人肉吗？你现在会不会想攻击我？”
宁远摇摇头，“我每天都吃得很饱，没有想吃人肉的感觉，也不会想攻击你。”
“那你的身体状况还好吗？会不会觉得很虚弱无力？”
“不会。”宁远再度摇头，“我在这里不用工作，有很多休息的时间，反而觉得身体比以前更健康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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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所长再问了好些问题，宁远都一一如实回答。
“我明白了，谢谢你。”所长微微颔首，显得甚是满意，“研究仍会持续一段时间，接下来要继续麻烦你了。”
“那个……请问你们到底在研究什么呢？”宁远忍不住问，“我之前问过其他研究人员，他们都不肯回答。”
“关于我们正在研究的东西，由于是最高机密，因此我也无法向你透露。”所长说，“我只能告诉你，一旦研发成功，那将会是个历史性的时刻。狼人的命运会被彻底改写，米勒山谷亦会迎来真正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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