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平闻声回头,只见一支约莫十余人组成的马队正朝自己飞驰而来。
十几匹马踏出的尘烟遮掩了马上人的模样。
马队距离陆安平虽远,但这一带全是开阔的平川,连个躲闪的地方都没有。
逃?
那就更不行了。
别说刚刚获得的七品中期修为,就连腰里的怒刀也不答应。
怒刀出鞘,他就那么大剌剌的拄着刀,等待着马队。
是敌人就大杀一通,不是就劫点吃食。
原来这是一队丢盔弃甲的士兵,其中一匹空马格外引陆安平注意,一经发现,陆安平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一种莫名奇妙的不祥在心头弥漫开来。
马队很快就到了近处。
这些骑兵并不认识陆安平,见他拄刀伫立,一副拦路抢劫的架势,于四五丈之外停下,纷纷亮出军中制刀。
其中一个军官高声呵问:“什么人,胆敢拦我军马?”Μ.chuanyue1.℃ōM
陆安平不理,此刻他完全被那匹空马吸引住了。
其实那匹马根本就没空着,只是上面的人是横趴在马背上的,四肢自然下垂,脑袋不见了。
但仅从他那身甲胄,陆安平就已经把这人认出来。
这人不是别个,正是不久前刚刚见过,发誓助他救人,却被他派去抓捕人牙子陈念真的死马川把总王霜。
陈念真有这等本事,能杀得了王霜这位七品凝气境巅峰武夫?
问话的军官见陆安平对自己毫不理睬,感觉受到了侮辱,拍马冲了过来,举起的却是马鞭,“他妈的你聋啦,问你话呢。”
话音落地,马鞭也到了。
陆安平一把抓住抽下来的马鞭,随即轻轻一拽,速度快得那军官都来不及撒手,人就被甩出三丈开外,头插进一堆沙土里,像个顾头不顾腚的鸵鸟一般不再动换。
剩下的骑兵一个个都变惊了陶俑,跟那“鸵鸟”做不动状。
至始至终,陆安平的目光都没有离开王霜,他沉声问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留着断梁胡的士兵赶紧回答:“我们奉命捉拿人牙子,中了埋伏,王大人战死,百十名兄弟只剩下我们几个活下来。”
“王大人是谁杀的?”
“一个叫陈念真的人牙子。”
果然是这蛇蝎心肠的小娘们儿!
陆安平咬了咬牙,问道:“王把总是七品凝气境巅峰,陈念真一个小女人怎么能杀得了他。”
这话把十几个骑兵都惊住了,其中几个一口同声地问:“他怎么会是女人?”
你们这些家伙是当兵的吗,观察力明显不及格。
陆安平没有回答,沉着脸命令道:“回答我的问题。”
答话的还是那个老成的断梁胡士兵,“别的地方不敢说,在黑水县,没人是我们王把总的对手,他是中了那帮人渣的奸计,先被毒箭所伤,接着又被三位八品武夫围着打,直到气机耗尽,最后才被那不要脸的陈念真占了便宜,砍下……”
“话说陈念真当真是个女人?”断梁胡也是满腔好奇,“你是什么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陆安平依旧不做任何解释,继续问:“怎么,人牙子还有帮派?”ωWW.chuanyue1.coΜ
断梁胡看他那副冷面冷腔,外加一把冷冰冰的刀,也不敢追问,“上面来了个什么郡王,要断人牙子财路,这些人渣才凑到一起的,平时都是各干各的,还经常因为抢人头互相攻杀。”
他语气里带着浓烈的抱怨,陆安平很清楚这抱怨就是冲着那个“郡王”去的。
也就是他陆安平自己。
“他们的窝在哪?”
此刻的陆安平已是怒火填胸,他打算来个赵子龙独闯敌营,杀他个七进七出。
断梁胡愤愤道:“跑了,都跑了,不然我们哥几个也没命把王大人带回来。”
陆安平登时发作起来:“这么说是你们眼睁睁看着他们跑掉的喽?”
断梁胡支吾道:“他们留下我们……其实是让我们给那位郡王殿下带个话……”
“说。”
断梁胡面露难色道:“少侠,话是带给郡王殿下的,兄弟我要是先说给你,是要掉脑袋的……”
陆安平抬刀一指,“不说,你现在就会掉脑袋。”
断梁胡瞥了一眼头插在沙子里的同袍,回道:“话是陈念真说的,让那郡王回京之后,到东城风雪楼找他。”
嚣张,嚣张至极啊。
杀了朝廷命官,还敢挑衅郡王。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今儿算是全见着了。
断梁胡嗫嚅道:“少侠如果没别的事儿,我们就走了,怕这信要是报晚了,那陈念真要跑。”
“白痴,她要是怕你们抓,还会把地址告诉你们。”丢下这句话,陆安平纵身一跃,飞入半空,连续几个纵跃就跳上了甜海镇城头。
留下十几个骑兵一边羡慕一边庆幸,庆幸自己的胆小,没有愣头青一样跟这位高手过招。
为了装逼,那几个纵跃可把陆安平给累坏了。
明明南门还未修复,偏要往西门飞,看来装逼才是天底下最辛苦的事。
必须尽快成就四品境,御物飞行绝对是最佳装逼神器。
西门两个守门军卒早看见有个人一蹦一跳的朝他们过来,也猜到了这人要进城,阻挡不了只好鸣锣示警。
陆安平刚落到城上,西门附近的居民就被破锣声吸引过来,个个手里都有家伙,什么锹镐木棍镰刀菜刀,五花八门应有应有。
远处亦有居民响应,但大部分分别朝其它三门去了,最终围到西门来的拢共不超过三百号。
这些受惊的镇民呜呜喳喳着冲上城头,一看是陆安平,立马扔掉手中的家伙,呼啦啦跪到一片,乱七八糟地喊着:郡王千岁、郡王吉祥、郡王英明……
有个小伙子喊了一声“郡王万岁”,全场立刻鸦雀无声。
一个汉子很踹了小伙子一脚,大声骂道:“胡毬喊什么,还想不想要脑袋。”
不喊千岁的镇民围上来把陆安平抬起来,抬下城头。
有人把守门兵丁手里的警锣抢了来,在前面鸣锣开道,一帮人哄闹着往镇中心黄亭长家涌去。
等到了黄宅门口,队伍已经有近千人的规模,把不明就里的黄亭长吓得脸都绿了。
发现被抬着的陆安平之后,也没能立马缓解。
他强行命令镇民把陆安平放下,临时叫人用一把圈椅和两根杠子做了个简易的步辇。
陆安平坐着步辇一直到中厅,抬到正在喝茶的黑娃跟前。
黑娃黑着脸,假装没看见。
陆安平就让人一直那么抬着,对黑娃呈居高临下之势,直到黑娃抓狂,大叫“混蛋,你赢了”才算罢休。
陆安平这才美滋滋的从步辇上跳下来。
黑娃本以为他要耍弄自己一番,谁知陆安平根本就不再理他。
陆安平吩咐黄亭长,“准备些食物,本爵要立马进京。”
黑娃仰脸问道:“干嘛这么着急,黑水县百姓都嚷着要感谢您这位贤王呢。”
他故意把“贤王”而已说的很重。
黄亭长笑眯眯地附和道:“对啊,没有半个月,殿下您可走不了,县太爷已经发了告示,要在县城里给您立个功德碑呢。“
“哦……对了,他本人马上就到,要亲自为殿下抬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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