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婶来过后没两天，许家还真就迎来了陌生人家的客人。
牛大娘说来人是定远将军冯家的婆子。
定远将军冯家？
慕禾愣了一下，陆青霜的舅舅家？
之前陆府鹿宴的时候，她曾经见过冯家的小姐，冯如慧。只是，冯家怎么会突然登门。
果然是出自勋贵府的下人，冯婆子随身带着两个伺候的丫头小厮。被牛大娘请进来屋里，虽说神色平常，没有傲慢少礼，但对慕禾的打量却毫不掩饰。
“这位妈妈不知来家里有何事？”慕禾也不跟着一般见识，既是不认识的人家早早打发了。
冯婆子扫了一眼正堂的摆设，整了整身上的大毛斗篷，心里疑惑，许家不是早早就有地暖怎么还这般的冷。又见慕禾一身细布的居家常服，外衫上连个正经绣样都没有，心下鄙夷，果然是小门小户的。【穿】
【书】
【吧】
“好叫许姑娘知道，咱们家慧小姐不日就要嫁进王府，后日是添妆日，老奴此来是请姑娘那日去咱们府上观礼的。”冯婆子不清楚主子们临时让请了许家姑娘过府的缘由，但想必是看在陆家少爷小姐的面子上，加上，看着许家一副贫寒的小家子气，姿态不免高了些。
添妆日观礼，那是不能空手去的，说白了就是让自己那日去给冯如慧添妆。慕禾有些纳闷，自己和冯家小姐不是交情深厚的姐妹，许家和冯家又是无亲无故的，冯家这事办的还真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后天添妆今天才来请，请就请吧，还只让人来通知一声，连张帖子都没有。这样被怠慢，想必稍有心气的人都不会去吧。冯家的行事到底是想让她去，还是不想让她去。
“有劳这位妈妈过来走一趟，既是府上特意来通知了，原是该当去的，只是日子不赶巧，家里还有很多杂事需要处理，实在抽不出空闲来。”慕禾也不惯着她们，直接拒绝。自己家虽是小平民百姓，比不得人家将军府，但也不能任凭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冯婆子听了，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劝许姑娘还是想好了再说，咱们家是正五品上的定远将军府，慧小姐马上就嫁进王府了，错过了大好机会，再后悔可来不及了。”
慕禾认真的端详着眼前的婆子，说实话，这人光看打扮就知道是内宅里有些脸面的人物，衣料精细绣着繁杂的花样，金簪玉镯，比一般人家的当家主母都贵气。身边伺候的小丫头也是一身鲜亮，这就是大户人家的做派。
“冯妈妈这话怎么说的，自来万事都有先来后到，我只说后日抽不出空去贵府上，又没说不给冯小姐添妆。”慕禾轻笑出声，也不在意冯婆子的脸色，“想来府上能来请我，也是看在陆府的面子，添妆我会请陆家小姐帮着捎带，妈妈回去记得说一声，也多谢贵家主人的好意，心领了。”
不等冯婆子再多言，慕禾就让牛大娘将他们送出去了。且不说冯婆子他们回去会如何说，只牛大娘送了几人出去，回来有些欲言又止。
“牛大娘，有话您就说吧。”慕禾也知道，按常理，添妆这种事人家上门来请了，自是应该要前往的。只是慕禾这么做也有自己的道理。
“小姐，这样当面直接回绝了是不是不太好，”牛大娘是看着满脸寒霜的冯婆子气急败坏的上了车，担心她回去后添油加醋，对着慕禾好言相劝，“定远将军府这样的人家里来请，自不是缺了您的那份添妆，想必……”
“那样的勋贵之家，自是不缺添妆，那来请我是为了什么？我与他们府上从没有往来，想结交于我？别说笑了，咱们这样的平民之家，有什么值得人家相交的。”慕禾轻嘲的笑了笑，“更何况，真有诚心怎么会没有帖子，不过是瞧不起罢了。”
慕禾这次是深切感受到阶层的等级差异。之前她也曾去过陆府两回，每回谷妈妈来送帖子，都会言及送帖的目的，态度和善。见过面的陆家人很亲和，卫府的人受益于她对她也很尊重，或是苏世子和方公子这样的身份登门还要寻机而不是冒昧来访。
原本她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只是告诉自己，紧守本心，不好高骛远，不奢求，能平顺安稳的过一生挺好。但，此刻她深刻的明白，作为一个平民，即使有些能耐，也是被高官显贵们瞧不起，不放在眼里的。
在他们这些人的观念里，像自己这种平民百姓有利用价值能被他们看上，是一种造化和恩赐，就该感激涕零的顺从。这一点从冯婆子的反应就可以看出，她认为自己的推脱拒绝就是不敬无礼，是不知好歹，她会生气愤怒，认为自己不知天高地厚。
当然，如果冯婆子早几天来，也许自己也不会拒绝的这般强硬，没准也有可能随势去了冯家也不一定。
只是，今时今日，即使当面拒绝了冯家自认为的好意，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从花婶他们那日来家里送水箱开始，许家就已经投到了卫府门下。或者说是一种合作，或是一种利益交换，不管哪一种，都不允许她意志不定，优柔寡断。穿书吧
“可是……”牛大娘虽然也感觉，冯婆子的做派有些张狂了，哪怕是卫府的大总管平日里也没有这样傲慢，更何况一个将军府的内宅婆子，但是，从心里又觉得慕禾这般做会不会直接得罪了将军府。
慕禾明白牛大娘的担心，“去或不去最终都是一个结果，我又何必去受这份委屈。”
是的，慕禾当然明白冯家请自己去观礼的目的，人家并不差自己添妆的十几二十两银子，真正的原因是因着那些据说赚得盆满钵满的生意。
花婶说那位买走自来水图纸的贵人，打算让门下人开始做这项生意，之后赚多少钱且不说，但，这些世家贵人们好似都知道许家祖上是游商世家，因此也认为她手里还有很多没有拿出来的秘方点子。
而，冯家借此机会让自己上门，真要问起这些，自己该怎么回答。
说，没有了？那以后自己什么也别做，什么也别想。
说，还有些？那卖吗？送吗？卖给谁？送给谁？这都会有一堆的后续问题。
不如趁此机会快刀斩乱麻，以后有任何事情直接推到卫府身上。这也是前日她又画了几张图纸让花婶带回去的原因，图纸随你们处理，反正以卫府的行事，最终也少不了自家那份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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