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一整个冬日,子卿为了避祸,多是拢闭室中,不勤于四处走动!刘修偶尔会带来宛若的书信和问候!楚凌也会有事无事过来探望一番,时常被他骚扰的不胜其烦!
霜雪去后,院前的篱笆处长出几株嫩草,清脆可爱!院墙的篱笆上,也不知何时附上了一串串藤蔓,白花朵朵,迎风而开!
子卿闲坐榻上,赏着窗外娴静的春光,旺财正在院中与几只蝶儿嬉戏!
篱笆外的晨光朝雾中,沐浴着一人,白衣胜雪,青春年少!子卿觉得那样的容姿绝艳,风流雅趣,应该是众多女子所期盼的意中人吧!白衣公子信手拈起一支篱笆上的白花,随意而不失优雅的向篱笆内浅浅一笑!
子卿看到那抹笑意,十分的头疼,她以手扶额,心下叹息:这人若是来了,定要与她饶舌一番,甚是难缠!
而且她发现只要修公子来过!次日,楚凌定会前来拜访!子卿只好将手臂支于矮几上,做埋头凝思状,不看院外那人,想让他识趣的离开!
“陆先生,在想什么呢?”似清泉般朗润的男声在窗边响起!子卿堆满苦笑看向窗外,装作才瞧见楚凌的样子!
迎着和煦的春光,他笑十分温雅,微微一抬手,折扇被平铺着送进窗内,扇上盛着一枝凝露开放的小白花!
子卿愣愣的看着那枝小花!楚凌懒懒散散的开口:“我知先生是爱花之人!为先生采来一枝花,朝露浸湿鞋袜,先生竟不领情!”
子卿伸手取过小花怪怨道:“它在那里开的好好的!我每日都能看到,你又何必折了它?”
楚凌忽然冷冷淡笑:“它既入了我的眼!不管愿意否!只许为我一人绽放!”他说话时语调忽然变得阴沉!
子卿听他这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木然的瞧着指间的小花,听他这口气倒不像是在说一枝花,而是在说某位入了他眼的姑娘!他这样喜怒无常的个性,哪位姑娘只要被他瞧上,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子卿一时搭不上话,便笑问:“凌公子有事吗?”
楚凌打量了子卿一番,淡淡笑道:“明日学生将要下山游学!先生可要同行!”
子卿劈头盖脸就骂:你游你的学,要老子跟你同行干什么?方便你虐待吗?老子巴不得你现在、立刻、马上就滚!滚的越远越好!最好是从此一去不复返!当然这完全是陆子卿美好的臆想,就算借她几个狗胆,她也不敢动不动就得罪眼前这人啊!
她最终只能唯唯诺诺的拒绝道:“明日有约!你们好好——!”子卿说着,眼见着楚凌神色愈渐冰冷!声音便越来越小,几近无声。
“与谁有约!”楚凌的声音冷极!
子卿小声回道:“玉清真人的弟子,宛若姑娘约我!”她说着又提醒道:“上清观的,那位很漂亮的道姑,你见过的!”
一提起沈宛若,楚凌的神情,果然缓和了许多,她打量了子卿一阵,而后淡淡“噢!”了一声!子卿心中得意,宛若的大腿果然是抱对了,她这算不算实力坑队友?
“先生明日去哪一处赏春?”
“有可能去怡春园!”子卿说完又笑道:“其实我也说不准!”
楚凌“噢!”了一声,又从窗边绕进屋内!毫不避讳端起矮几上的茶杯,子卿惊的抬手制止,却见着楚凌已将茶盏送至唇边,待他浅尝一口,子卿直愣愣的看着楚凌告知道:“我喝过的!”
楚凌放下茶盏,在子卿对面坐下,不以为意道:“茶不错,我不嫌弃的!”
子卿另取一只茶杯,为他斟着茶神情严肃道:“我介意的!”她心中其实挺纠结的,自己吃过的茶,竟让他一点儿也不忌讳的吃了一口!就算是同性,这也有点儿太那啥了——!眼下新取一只茶杯为他斟茶,那她自己当如何?
子卿盯着那只被楚凌喝过的茶杯,正犹豫着是该新取一只茶杯,还是干脆不喝了!楚凌忽然拿起茶壶,为子卿斟了茶水道:“先生向来饶舌话多,这会儿一言不发,定是口渴了!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子卿抬头,有些愕然的看向楚凌,他正捏着小茶杯,放在唇间,似在品茶又似在轻嗅茶香!楚凌见她看向自己,挑眉似意她吃茶!
子卿十分不情愿的端起小茶杯,轻抿了一小口,心里觉得十分膈应,楚凌却还在一旁问她感觉如何?她除了膈应,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感觉的?
翌日清晨,子卿踏着朝雾,前往上清观赴约!奈何春雾弥漫,浸湿衣鞋!宛若取出箱底俗家的衣物让子卿换上!
未过许久,宛若便被眼前一袭白衣的娇俏女子迷了眼,她身材纤长,体态轻盈,容貌秀美,宛若忍不住拉着子卿的手,上上下下瞧了又瞧,半是打趣,半是认真道:“哎呀!哪来的这样一位国色天香的小娘子啊!”
子卿爽朗的笑着,用食指轻勾着宛若下巴,冲她眨眼道:“小美妞儿!你很有眼光哦!”
宛若笑着拉开样子轻佻妩媚的子卿道:“要放电,换个对象!我对你可不来电啊!
“知道!你只对修公来电吗!”
“你说那位殿下见了你这样打扮!会不会爱慕的移不开眼啊?”
子卿瞥了宛若一眼,责备道:“你一个修行之人,怎就不修心性!整日里胡说什么啊!我可没与太子纠缠不清!”
“我说的是,那位与你朝夕相对的殿下!”宛若笑着纠正道。
子卿满脸黑线,未加思索道:“你未来夫君?”宛若闻言,原本白皙的脸蛋儿,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好一阵才平复下来!
子卿在一旁笑道:“他不杀我,就谢天谢地了!还爱慕!我最近总是做梦,梦见他要杀我!”
宛若出主意道:“你干脆对他使个美人计!求抱大腿!”
子卿翻了个白眼道:“怎么使?”
宛若出主意道:“为他红袖添香!为他宽衣解带,共度良宵!”
子卿哈哈笑道:“你可拉倒吧!若是能让自己免于惨死,我也愿意豁出这张脸去!就怕他当我是个变态,提前让我功德圆满!”子卿的手在腰间比划了一个拔剑的动作道:“他拔剑的速度,绝对快过我逃跑的速度!”
“逃跑干什么?只要脱衣服的速度,快过他拔剑的速度,他的剑就使不上劲儿了!”
子卿顿觉浑身气血上涌!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冲着宛若抱拳颔首道:“佩服!佩服!”
屋内二人正说笑逗趣着,玉清真人执着拂尘进来!二人赶紧规规矩矩的站好!玉清真人打量了子卿一阵,慈爱淡笑:“今日有客人!”
“师父!她是……”宛若面有难色的解释着,玉清真人淡笑:“为师,心下明了!”
“师父!今日有游园会!我可以和陆姑娘一起去吗?”宛若柔顺而乖巧的问道。
玉清真人淡笑:“为师虽步入空门,并未想拘着你们!近日是花朝,你们也出去走走!凡事要有分寸,莫失了体统!”
二人闻言心中欢喜,齐齐回道:“是!”玉清真人又叮嘱了二人一阵,方才离去!
待送走了玉清真人,她二人立刻挽手出门,待到门口时忽有嬷嬷为她二人,送来精巧的薄纱帏帽,又瞧着她二人戴好,方才准许出门!
恰逢上巳节,出来踏青的游人颇多!城中不少贵妇携女眷,在怡春园办茶会!诗会!马球会!穿书吧
其实多是组局为府上的公子,瞧瞧哪家姑娘好,或是为自家姑娘选选看看哪家公子好!
子卿的大伯母对她们母女二人虽冷淡了些,但对府上的几个庶女却不错,每次有人组局,她都会带着几位庶姐前去,也会象征性的问问她!她则十分知趣的称病不去。
所以她大伯母在贵妇圈素来风评极好,人人皆赞她温和善良,人品贵重!若她出去与人说她大伯母冷待她母女二人,肯定会遭来骂声一片!毕竟高贵的长公主,不仅容忍丈夫纳妾,还将庶女养在身边,一个个调理的花容月貌,还为她们张罗了不错的亲事,怎么可能会刻薄二房的寡妇孤女呢?
不过今日最盛大的仪式不是茶会,诗会!而是祭花神!
前一阵会在京城的贵女中,挑选出十二位美貌有才学的女子!偶尔也有寒门女子跻身其中,当然出身不好的会被那些势力之人排在最末位!不过那些顶级门阀的贵女,也是不稀罕参加这些仪式的。比如她那位贵为太子妃的堂姐,待字闺中就有身份、有地位!又是陛下嫡亲的外甥女,时常出入宫廷!露脸的机会也多!自然是不稀罕出这样的风头!竞选者一般是中等人家的女子!【穿】
【书】
【吧】
辰时起,十二花神从连通沁心湖的下游,乘船逆流而上,前往怡春园的最高处——云台,祭拜花神!花神所过之处,有侍女洒下花瓣!两岸游人皆驻足观看,瞻仰评品花神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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