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黑毛怪的事情,这些日子,山民基本都呆在家里,很少出门。
山上显得更加冷清,除了小动物窜来窜去的动静和鸟飞起带动树叶的一阵哗啦啦响声,基本就没有了声音。
大壮驮着兰花,脚步轻慢地爬到半山腰,便没再往上爬。
大壮似乎有些害怕,猛地跑过来一只兔子都被吓得浑身一惊,兰花倒好,一点没看到害怕的样子。
大壮脸红,不想被兰花看到他的囧样,自己毕竟是一大男人,难道还不如一小媳妇。
便也壮着胆子匍匐在草丛里打起了猎来。
还好,山上人少,猎物也好打了起来,不到两个时辰竟收获颇丰,一只野兔,两只山鸡拎在了手里。
大壮笑呵呵地催着兰花下山,兰花却似乎心有不舍。
她在寻思着,山上就没个野羊,野牛啥的,但凡是个哺乳动物也好,最起码好好养着能挤点奶给小宝喝。
天气已经晚了,她被大壮背着下了山。
大壮知道兰花心里想的,可山上就自他来打猎起,就从没见过什么大的能产奶的猎物,除非狼和老虎。
就是狼和老虎这几年随着打猎的人多,也都不见了踪影。
兰花叹口气。
等他俩到了家,看到了院子里坐着的兰花娘抱着小宝在哄着喂南瓜汁,而一旁的老公爹也在娘身边,半蹲着哄着逗着,一会递个水,一会递个毛巾给娘,两人全神贯注地模样,似乎都没发觉大壮和兰花走进了院子。
估计是小宝第一次吃南瓜汁,还未适应,一会哭,一会吸一口,一会吐出来,忙的两个老人是手忙脚乱,急得不行。
兰花忙拎着猎物进了烧饭的伙房,收拾起来。
大壮则去将猎具整理收好,又去院子外的草堆给兰花抱些软草来引火。
大家各自忙着手里的事。
兰花跑出来拿东西时,不自觉地伸头看看那两个老人,似乎有种错觉。
过了几天,小宝似乎渐渐地习惯了南瓜汁的饮食。
兰花找不到什么奶,又怕没营养便又试着在南瓜汁里加那么一点点面粉,一点点蔬菜汁,不断来给小宝加些营养。
她也会心疼地给娘煮个鸡蛋,家里的鸡下的蛋她没再拿去卖过,娘身子弱,可是又不能单独给娘吃,单独给娘也不会吃,于是她每天早上给大家每个人都煮个鸡蛋,她是看着娘吃下的。
可有一天竟然发现,娘的屋里竟然冒出了好几个鸡蛋。
她惊奇。
渐渐地发现,一直从来不在意外形的老公爹,竟然隔两天就换身干净的衣服,就连平日不怎么整理的发髻都梳理得利索整齐。
还时不时地就喊着小宝,往娘身边凑。
不知为什么,兰花就想起了孔雀。
雄孔雀为了求爱才会更加显摆着自己漂亮的羽毛。
难道老公爹,,,,
一日晚饭间,小宝在娘的怀里哭起来,娘要站起来抱着小宝边走边哄,兰花刚要站起来去抱,谁知还没站起来,就见老公爹冲了过去,忙接过了娘怀里抱着的小宝,呵呵地逗着哄起来,还不忘将娘拉着坐在凳子上,让她先吃饭,别空着肚子。【穿】
【书】
【吧】
那神情间的热情和关心,娘眼神里的一丝退缩的表情,都让兰花觉得些异样。
临睡前,兰花想找娘聊一聊。
她悄悄地走到娘的房间门口,娘的房间是原来虎子娘未嫁人之前的房间,就在兰花和大壮房间的西面,中间隔着个会客间。
她还没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哄小宝的声音。
“小宝,快睡喔,要让姥姥早些休息,姥姥也累了,怎么这些鸡蛋还在啊,你身子弱,吃了补补,”
老公爹的声音。
这么晚,老公爹还在娘的房间里,哄小宝?
兰花不知道自己是进去好,还是不进去好。
只听老公爹又说起话来。
“亲家母啊,你带着小宝也怪辛苦的,你看我带着他睡,如何?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夜里去看看,看看有没有被我蹬下床去,”
兰花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半夜让娘去看看,
“不,不了,亲家公,小宝在我这,带着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娘小声地说。
“老妹子,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小宝是我的外孙,是你的孙子,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就是怕你累着了,咱们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这一辈子都为儿女活了,咱们也该有点自己的幸福啊,你说是吗?”
兰花的心里不住地打颤。
她是听出老公爹的意思了。
自己是开明的人,当然希望两位老人晚年都幸福,可娘也会这么想吗?她和爹相伴着走了大半辈子,从来恩爱如初,爹才走了那么点时间,她会有这样的心思吗?
也难怪老公爹这般动情,大壮很小的时候,她娘就走了,一人拉扯着大壮和大壮妹妹,多少心酸和不容易,如今正好兰花娘也一个人,有个枕边人知冷知热地相伴着过晚年,岂不好事。
再加上两家亲上亲,又无半点矛盾可渗,即便是那么小的小宝两人也倾力地照顾,无丝毫嫌隙,还有什么比这样的结合更顺心意呢?
连兰花都只轻轻一叹,捉不定主意。
谁知就听兰花娘也叹口气地说:“亲家公,谢谢,谢谢你,收留我和小宝,要是有什么打扰你的地方,请你大人有大量,等小宝稍微大些,我就带着小宝搬回去,不给你添麻烦,”
老公爹一听急了,忙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不,亲家母,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不是,你放心地住,没有麻烦,没有打扰,一点也没有,我只是说,嗨,不说了,你抱着小宝,早点休息,我,我,先回去了,”
兰花一听,忙走到客间的一角落装作在找什么,回头就见老公爹低着脑袋急匆匆地从娘的房间了走了出来,望都没望一眼,就跨出了大门。
兰花“嘘”地吐口气,楞了楞,又往娘的房间里走来。
她听出了娘的意思,更有点心酸,娘到了自己家依然如到别人家做客,竟然有着一种寄人篱下的局促不安。
她是她的闺女啊,孩子啊,难道到了孩子家不应该就如到了自己家一样吗?
兰花忘记了,在长达数千年的社会传统观念里,女儿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是人家的人,只有儿子才是自己家的人,是根,跟着儿子过才是归宿,是自己的家。
难道娘就是因为觉得自己是寄居在自己家才不好意思接受老公爹的好意吗?还是真的就没听明白老公爹的意思?
她推开了娘的房门,娘似乎本能地一惊忙回头,看到是兰花,脸色才缓和起来。
“花啊,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娘回过头去一边给小宝整理被褥,一边轻声地说。
“喔,这会睡不着,晚饭吃的有点多了,小宝也还没睡吗?”兰花随口答道,往娘的身边走去。
看着小宝手舞足蹈地瞪着两只黑亮的大眼睛有神地望着,不禁咧嘴一笑,逗着他。
“小宝,睡了一天,这会估计不困了,精神足着呢,一时半会是睡不着了,”娘溺爱地望着他笑着说。
“娘,你还习惯吗?在这里?”兰花问。
“嗯,习惯,习惯,没有人在眼前大吵大叫,心里啊一下子像到了山里,说不来的清静,不闹心,真好。”娘感叹着说。
“娘,大壮爹对你挺好的,我看着还挺上心,你要是想有个伴,我是赞成的,你苦了一辈子,也该有个幸福的晚年,”
“你瞎说什么呀,花儿,我和你爹好了一辈子,日子再苦,我们都觉得好,如今,你爹走了才多长时间,我的心里,容不下别人了。你老公爹人好,你要好好孝顺他,”
兰花听着娘这么一说,不觉叹了口气。
往往你觉得事情应该这样的,却不知当事人却认为是那样的,你认为是苦的,别人却认为是甜的。
兰花没再说什么,叮嘱着娘早点休息,便也就回了房。
可自从今晚起,又一事情让他哭笑不得起来。
似乎被拒绝的老公爹,竟带着难为情还是其他什么心情,和娘玩起了猫捉老鼠般的游戏。
看见娘在桌子边吃饭,便借故各种理由走开了。
等娘走开了,再回到桌子上吃饭。
弄得兰花要将菜饭热了一遍又一遍。
更夸张的是,两人竟一句话也不讲了。
老公爹连平日晚间吃了饭喜欢在院子里呆一会,抽根旱烟地习惯都改了,小宝也不看了,要么在外面很晚才回家,要么躲在屋里直接就不出来了。
即便是迫不得已地讲了句,娘问句什么东西在哪里,老公爹都是低着头,手一指,便没了人影,说句天要下雨了衣服需要收进屋,竟连看都不看,见着衣服就一通拽,直抱进自己的屋里。
害得好几次,兰花找不到衣服,推着大壮去他爹房间里找衣服。
等大壮从乱糟糟地一堆衣服里找到兰花的衣服拿回来,皱巴巴地全是褶皱的样子,让兰花不知哭还是笑,还得去重新洗一遍。
老公爹局促不安,刻意躲着回避的样子,连兰花娘都看不下去了。
大壮更是睁着眼睛望着兰花,一脸的莫名其妙。
兰花娘知道是因为她。
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儿女又不能说些什么。
家里的气氛似乎有点尴尬起来。
这晚,她抱着小宝走过院子,来到了老公爹的房间。
可能没想过有人会走进他的房间,老公爹的房门晚上几乎就没关上过,这会正躺在床上四角仰八叉地睡觉呢。
听见有人走进来,抬头一看是兰花娘,吓得一下坐起来,还好身上连衣服都没脱,裹衣而睡,而床上的另一边堆满了乱七八糟地衣服和一床被褥。
屋里没有凳子,没有桌子,除了一根横起来的竹竿用来挂衣服,就是一张大木板床。
兰花娘找不到地方坐,就抱着怀里的小宝站在门边。
老公爹,忙下了床,请毛头娘进来,坐在床边,自己则站在一边,像个被罚站的学生。
“亲家公,打扰你休息了吧,”
“没,没,没打扰,”
“你看,这些日子,你也没去看看小宝,我想着小宝也想姥爷了,所以抱过来给你看看,”
“喔,喔,这些日子,有些,忙,忙,”说着低头去接过兰花娘双手递过去的小宝。
小宝滴溜溜地眼神望着姥爷,还不时露出一笑。www.chuanyue1.com
老公爹便高兴地叫道:“小宝笑了,哈哈,小宝看见姥爷笑了,”说着还激动地走到兰花娘身边给兰花娘看。
兰花娘笑笑,轻声地说:“亲家公,小宝看见姥爷高兴着呢,你可不能再天天这么忙,不让他看见了呀。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虽说是我家亲家公,也算是我老哥了,就把我当成你的老妹子,不要生份了呀。”
老公爹听了,脸一阵红一阵白。
正不知道说什么时,一阵脚步声急匆匆地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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