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四月,暑热尚未来临,天气难得这样舒适起来,为着前几日玄烨寿辰,她忙碌了大半个月。m.chuanyue1.com
这些日子终于闲下来,今日东珠睡得正香,可突然之间,一阵丧钟响起,一时间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东珠。
她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尚未清醒,待她反应过来后睁开眼睛,脑海里首先闪过的念头是,这宫里应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芸宛听到动静就赶紧过来掌灯了,这会儿寻着光亮的地方,东珠缓缓抬头。正当她欲开口之际,梅香匆匆进了门。
“主子,大事不好了,三阿哥......他薨了......”
东珠一时大惊,赶忙在芸宛的搀扶之下坐了起来,她茫然的像四处看了看,这里是自己的宫殿没错,虽看起来这样的富丽堂皇,但她的身体却好似坠入深渊一般。
“主子,您醒了。”芸宛贴心的帮我拉开床边帘子,我才发现屋内烛光闪闪,竟好似入夜已深。
苍天啊,这紫禁城究竟是怎样一个地方,她怎么记着承庆那孩子总是活泼爱笑的,他还记得那孩子粉嘟嘟的小脸蛋儿......
可为什么,偏偏就在两个月前着了风寒,却一直都不见好?
她脑袋里晕晕乎乎的,猛然想起什么,想要冲出去
貌似是玄烨?东珠不由得啊了一声,彻底拉着芸宛急忙问道:“我这是怎么了,皇上呢?皇上他是不是有来过?”
“皇上,皇上他来了,而且他貌似还很生气!”
芸宛还没答话,梅香的声音却从一旁慌忙传来,吓得床上的东珠一哆嗦。
偏头一看,他穿着一身常服坐在旁边榻上,手中拿着本书,也正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东珠一时只想蒙头大睡,芸宛却帮她快速的理了理衣服,并且随手绾上了头发。
她冲着我无声的福了福,笑着出门。东珠偷偷看了眼玄烨,他似全神贯注的在看书。我只有讪讪自己走过去,谄笑着问:“皇上今晚怎么有空过来?”
他抬眼望我,我才记起是昨天我特意请他过来帮我写几幅帖子,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瞬间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胡搅蛮缠。
蹭过去拉着他手臂腻声道:“要是真生气就不会在这里坐着了,是吧?”结果那声音比我预料的还甜,倒让自己一哆嗦。
果见四阿哥抽动了下嘴角,把胳膊抽走,瞪了我一眼道:“行了,你给我好好说话。”
我吐了吐舌头,佩服自己居然有敢对着这位冷面王撒娇的勇气。
“四爷,我只这一个姐妹,她也就嫁这么一回人,保证没有下次。”我正了正身子说道。
四阿哥面色稍缓,声音放低些说:“以十三弟和芷洛格格的酒量,你在一旁凑什么热闹。”
唉,我今天激动的哪里还管的了面前放着的是酒是水呢。
“他们倒是想等你酒醒再送回来,谁知你竟昏睡到现在。”四阿哥皱眉继续说。
“他们两个可真是!”我又一次想到桑桑居然就这么嫁给了十三,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我的姐妹呵,就这么变成他人的妻子,一时我还真的接受不了。四阿哥一笑,我心中畅快,拉着他的手眉飞色舞的讲那场犹如在梦里的婚礼。
我正说的兴高采烈来就已经?”他停手问。
“嗯,本来就已经。”
心中终是担心,可也无法可想。
桑桑和十三都像是不甚在乎,桑桑乐得自由自在,十三我虽不知他心中是何打算,可看样子也是被四阿哥劝住,准备过些日子再去和康熙请婚。
这段日子却是过的逍遥自在。
在雍王府众多双眼睛下面,我只规规矩矩的做我的衡福晋。桑桑时不时地来找我,两个人关起门来闹翻天。有时撺掇四阿哥带我出去进香郊游,或是厚着脸皮跟着十三桑桑逛街骑马……咳,那两个人一起威胁我,再学不会就别说认识他们。www.chuanyue1.com
桑桑脸上总是神采飞扬,有着任何胭脂水粉都调不出的光彩。她和十三站在一起,时常让我看得移不开目光来。唉,我苦苦暗恋十三这么多年,原来还是你们比较般配,我常和桑桑说这句话,她挑眉耸肩,让我自己去抢。
多年后想起这些日子,仿佛每日里都是阳光明媚,不见忧愁,流光溢彩一般,让人回想时甚至怀疑它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入冬的时候,十三又提起请婚的事,却不知何理由又被四阿哥拦住。十三似有不甘,桑桑却笑说她可不愿早早走进十三那个院子。我知她不想面对十三的妻室子女,暗笑这女人到底要逃避到何时,却也不忍说她,这件事就如此不了了之。
说起来这承庆的病来的有点古怪,他突染重疾,可偏偏太医院上下的人换了好几批,汤药不计其数,却还是毫无起色。
四阿哥每日都绷着脸,府里人说话的声音都自动放低几拍。
本以为开了春就好了,可那孩子还是没能熬过去。
“主子,该起了。”我睡得昏昏沉沉,却遥遥听见芸宛的轻唤。我强撑着睁开眼睛,只觉今日格外疲惫,浑身酸软,想是这些日子有些睡眠不足。
李氏悲伤不能自已,年氏身子本就不好,弘昀的丧葬原该是那拉福晋出面,她却因触目伤情想起弘晖的早殇,情绪不稳而犯了旧疾。结果名义上是她总理,事事基本却都落在我头上。
我挣扎着坐起来,看窗外还是一片漆黑。湘儿挽起床帏,小凡端着托盘掀帘进来道:“主子且再劳累一天,过了头七,事情就会少些。”
我点头起身,接过小凡递过来的茶含一口在嘴里,刚要吐出去,突感胃里一阵恶心,我强忍下去吐了茶,刚觉好些,那恶心之感却又排山倒海般袭来,让我干呕不止,直到胃酸好像都被吐光了方才罢。
芸宛和梅香都是大惊失色,过来帮她拍背,只不过东珠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想开口之际,又是一阵恶心。
就只能摆手示意她们自己没事,喘了口气,便让梅香把她平日里记事的小本拿来。这几日忙没在意,原来这月的月事早就过了好几天。
“主子啊,您,您这该不会是有了吧?”梅香瞪大眼睛看我。
“叫你来这是让你安慰我。我不耐没事,就想找你说说话。”
他身上带着阵阵寒气,黑暗中看不清脸上是何表情,只那声音竟有掩不住的疲惫之感。我心中一痛,不由得伸臂紧紧抱住了他,他身子没有动,只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
承庆新丧,除了皇后处会去点个卯,他自然不会来六宫这里过夜。
因此,东珠与他多半是只白天见面,可是每次他都是眉头微蹙、嘴唇紧抿。
玄烨对于孩子本就极其喜爱,他受的打击可想而知。偏他又是个极为克制的性子,心中难受也是忍而不发。
东珠有心安慰,可不得见,也只能看着他这几日日见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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