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座,王瀚转而问道:“刚才似乎听到哪里有叫喊之声?不是小妹无礼吧?”
“没有、没有。”贾璘与王泌异口同声地回罢,各自忍不住笑了。
王瀚还是觉得如坐针毡,就对妹妹不断地使眼色。王泌总是得到了贾璘明确的答复,也的确不便多在侯府久留。再难舍地看了看贾璘,她回头对哥哥点点头。
王瀚心里顿觉轻松,立刻起身施礼道:“在下多有打扰,若侯爷果然外出,也请一定万安。”王泌跟着起身福礼道:“侯爷万福,必会再立殊勋归来。小妹不能追随,但每日必会焚香祝祷。”
贾璘拱手回礼,再亲自送这对兄妹到了侯府侧门,目送他们分别乘车离去。
既是接连待客不耐,再有阿茹娜顽闹的事,贾璘随即吩咐管家与执事人等“不再会客”,就走去水云间。
到了半路,他正见到素云与碧月两人,一个拎着灯笼,一个提着食盒要走去正堂侧院。
看到贾璘就在近旁,素云两人连忙施礼道:“奴婢的主子娘亲自做了些酒菜,说是侯爷处事辛苦,应该多爱惜身子。”
贾璘回应一声,带着两人到了水云间。阿茹娜原本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从窗户处偷看。果然见到贾璘走来,她连忙回身匍匐在炕上静候。
贾璘走进屋里也不说话,素云、碧月两人也知道有异常情况,更不敢乱问乱看,只把食盒放在了炕桌上,再把里面的几样小菜与一壶酒取了出来。
金珠、翠玉两人忙着拿来酒杯、筷著,放好后就在旁边侍立。
素云、碧月就要福礼告退,贾璘只说:“素云就留下伺候。”素云听了先是身子一震,再看向碧月。她心里实在慌,不仅因为头次服侍贾璘,更因为身处阿茹娜这里。
碧月见她只是慌乱,就伸手碰了碰她。回过神来,素云连忙轻声答应着福了福。碧月福礼告退后,拎着灯笼与空食盒走去捧雪斋通告李纹、李绮姐妹。
贾璘自顾吃了些酒菜,也不再理会阿茹娜。就由金珠、翠玉服侍着做了盥洗,他伸手拉过素云。她脸上立刻通红,低声说着“奴婢先去盥洗”,忙着走了出去。
水声隐约传来,阿茹娜哭泣不停却也不敢再解释。素云重新返回,上炕匍匐在贾璘身侧。揽住素云,贾璘安慰着说道:“我知你也是个胆大的,只不必慌。”
素云眨了几下眼睛,使劲想着小心地回问道:“侯爷夸赞,奴婢自然是欢喜。可奴婢却并未觉得,何时可胆大了?”又觉得汗巾子里被他撤走,她更也细喘微声。
抚着她的贾璘引导着说道:“听说宁国府尤大奶奶去你大奶奶那里,洗了脸之后再要补粉。大奶奶没的脂粉,是你自己捧来妆奁,要尤大奶奶使用的?”
经他这样提及,素云自然就想了起来。她先是忍住发笑,再轻声回道:“是奴婢狂妄了。当时大奶奶也是骂了,只说我应该去向其她小姐、姑娘们去讨,却不应该把我自己的给尤大奶奶使用。”说着话,她先是觉得自己的丘岭波动急促,再就感到面上滚烫,自己都觉得汗涔涔的。
“就是喜你大胆,却来为我展示一番。”贾璘说着拥紧了她。
素云连忙伸出两手紧抱住贾璘,埋头在他的头颈处,实在难忍而嘴里发出一声娇呼。
贾璘随即赞道:“就说你是个胆大的。”
素云发懵了一会儿连忙回应道:“都凭侯爷爱怜罢了。”说了这话,她再难有什么合适言词,只有一边娇啼一边娇喘着断续说“侯爷恩赐,奴婢就是一生报还”。
黎明缓缓而至,素云看看身边的贾璘,不免百感交集:好个侯爷!原本只是羞羞的听闻,这次是实实地领会了的。
正在痴看着,她于不觉间见到贾璘也睁开了眼睛。连忙低头,她轻声回道:“奴婢感恩侯爷,这就服侍侯爷起身。”话刚说完,她再被他拥在怀里。
好歹脱了身,素云下炕折了喜巾子,捧水来服侍着贾璘做了盥洗。再也无事,她又拜礼后转回捧雪斋。【穿】
【书】
【吧】
贾璘在炕上伸了个懒腰,看到阿茹娜撅着翘臀隔窗向外看着。
“你还不老实!”贾璘喝道。阿茹娜连忙转身跪过来,伏在他的身边小声地回道:“我见素云的腿脚似乎麻了,走路有点歪。”
“你只胡闹到什么时候?”贾璘皱眉说道,“说来你也十七岁了。汉人女孩每天都是读《女戒》、做针黹,你呢?每天除了嬉闹还是什么?更还对来客无礼至此?”
“侯爷,你的阿茹娜知错了。你消了气恼,我也消了气恼。”阿茹娜央求着说道。
“你竟然还有气恼?”贾璘只觉得既好笑又可气。
“她气恼你,我自然不能旁观。”阿茹娜说着,嘴唇又紧抿了起来。见贾璘并不说话,她连忙眼角笑弯地说道:“我不再跟她计较了。”
“又为什么?”贾璘追问道。
“因为我能看出来,她服气了侯爷。”阿茹娜嬉笑着说道。
贾璘略微想了想,定是金珠被她派去偷听到王泌说的什么。就要喊金珠来,贾璘立刻被阿茹娜抱住:“求侯爷别再恼,你的阿茹娜跪了一夜。”
也是爱怜地抱住她,贾璘不免说道:“我何时要你跪这么久了。再者,我夜里醒来的时候,分明也见到你是睡着了的,又还自己加盖了薄被。”
捂着嘴使劲忍住笑,阿茹娜红着脸说道:“侯爷耍了大半夜威风,阿茹娜先是心惊,后来竟被吓昏了。”
也不再拆穿她,贾璘自顾说道:“我还要回去北地,你就留在这里。”
“只求随时伴着侯爷。”阿茹娜紧紧地抱着他说道。
想着再去北地,必将会有更多、更激烈的战事,贾璘只得再劝说道:“留在长安或者也有些风波,但总比去到大漠,”
不待他说完,阿茹娜只不松手地说道:“早就说就跟着侯爷。”贾璘紧拥着她,不再作声。
阿茹娜在他怀里略微挣动几下,轻声说道:“你的阿茹娜随时追随侍奉你。茂日啦,求侯爷多怜悯。”说着,她拿起贾璘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衣上。贾璘顺势再探,她不敢再做引导而慌忙着抱紧他,由他给予她细致的关爱。
阿茹娜娇喘着说道:“侯爷自然知晓,你的阿茹娜暂不孕子为何。”
贾璘拥着她问道:“你且说来听。”阿茹娜搂紧他的脖颈,声音里带出哭腔低声说道:“就先要陪着侯爷亲眼见到大漠安宁。”
心里也是感慨,贾璘回抱着她不放。阿茹娜娇喘连声,身心起伏如波涛翻腾。
“侯爷,门子说是荣国府的宝二爷来访。”金珠在屋门口报道。
贾璘盥洗后走去前堂,贾宝玉随后进来施礼问安。落了座,贾宝玉的神态有些犹豫,贾璘吩咐仆婢暂退,听他开口说道:“也知道侯爷哥哥公务繁忙,我并不敢多打扰。所来就为两件事,”
见贾璘对自己微笑示意,贾宝玉再拱拱手,压低声音说道:“两府现在多有慌乱,又不止两府,甚至别的人家先有移来财货于两府的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璘沉默片刻,低声回道:“不知。”
贾宝玉略微一怔,随即明白他不愿多说。只得默默地点点头,贾宝玉再拱手恳求道:“栊翠庵能否留得住?”
贾璘听他这样说,也不禁先对这个原本只愿意过风花雪月生活的哥儿道声赞。再者,即如贾宝玉不问世事,甚至不屑两府风雨的人,也能感知到两府可能的危险临近,那就也说明那边贾氏果真遇到大麻烦了嘛。
再沉默一会儿,贾璘随后回道:“宝玉与她痴情一场,本已是上天赐予的缘分。再后来更要渴求,想必另有波折。”
贾宝玉表现得很沉稳,并不插话,只是安静地听着。贾璘看向他,接着说道:“我也并不能确定猜知。或许你两人再有些苦头,却因此可得最终姻缘。”
略微低头想了想,贾宝玉立刻站起身来。先要拜礼被阻,他再两手合在一起,对贾璘唱了个大喏之后说道:“侯爷哥哥一直关爱,我和她都感恩不尽。原本她是濒死之人,我若俗世孤魂,又还有什么可眷恋、可畏惧的?至如侯爷哥哥最后所言,现在不受我拜,到时我们也必会奉侯爷为神明,必会再来拜礼!”
说罢,他也不再多待,径自出府扬长而去。
贾璘呆坐多时,也对十六岁的贾宝玉能有更多人世感怀,进而保持和增多豁达之心感到欣慰。贾宝玉自幼被锦绣簇拥,能够在自觉危险到来的时候不过分恐惧,已经很是难得。再能保持对秦可卿的眷恋,可见他是个痴情的不假。
至如宁荣二府将会面临的暴风雨,又岂是贾璘能够左右的?即便献药之说是贾璘所提,可即便他不提,皇帝轶正又岂能放过不属于自己的势力?
而太上皇终究阳寿不比轶正,包括宁荣二府及其相关势力,又怎能被轶正放心?别忘了,轶正的身体也并不好。这个心机也是沉重更还凶狠的皇帝,当然更要考虑他自己的身后事。
把一个国土面积有多大的国度传承给子嗣,终究不如把一个国政安稳的国度传承给子嗣重要!
贾璘对那些与贾氏相关的势力,当然更不会抱有急切挽救的心思。若无大的变局,他自己又如何能够获得更大的权利、权益?如何实现自己更大的梦想?更何况,他本也姓贾!
能够以远支身份,能够以举业为官的声名,能够以武功盖于天下的威势逃过此次大震荡,进而再保持、获得尊贵,贾璘也要精心谋划与行事才可呢。穿书吧
也不再多想,贾璘眼见上值时间已晚,索性命杜金平先去都督府,只说自己略有不适,稍晚些前去。
随后他走去捧雪斋,李纹、李绮姐妹听说后连忙出了屋子来迎。碧月只是低头侍立,那边的素云只偷看了一眼就红着脸再不敢抬头。
见贾璘看向素云,李纹只笑着不语,李绮先就蹙眉低声说道:“如何不知礼?”素云再不敢扭捏,立刻拜礼下去,低头说道:“侯爷关爱,奴婢一生牛马报答。”
贾璘点头说“快起来”,就在李纹姐妹的陪伴下转去邢岫烟的屋子。邢岫烟虽然显怀而不便,也还是带着篆儿、琥珀、珊瑚来迎。
贾璘拥着她落了座,再询问了一番。得知她一切安好,他也就放心。李绮小心地询问道:“都说侯爷或者外出,可会有此事?”
贾璘只是笑笑,随后说道:“你们姐妹只管在府里住着,我回头命人在旁边林府整饬一个院子出来,把你们的母亲接过去住。”
李绮先是红脸告罪“妾只是关切侯爷,并不敢多问”,再就与姐姐李纹拜礼道谢:“感恩侯爷关爱。”扶起两人,贾璘再说道:“府里事有管家杜正支应,外面有贾芸、贾蔷帮衬。至于后宅,仍由管家婆子周婶子负责,再就是吴氏晴雯料理即可。”
邢岫烟与李纹、李绮各自答了是字,旁的话也不再说。又见邢岫烟虽是孕期娇弱,却突显一番女性光辉,贾璘爱怜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就此脸上羞红,更也开心地笑看着他。李纹姐妹见状,起身福礼后带着素云、碧月告退。
贾璘轻抱起邢岫烟入怀说道:“岫烟为我诞子,可我的确或许不能在你身边守护。念及此,我心实为不安。”
“侯爷是安定天下的人,妾身又如何敢令侯爷烦心?”邢岫烟搂着他的腰,偎在他怀里说道,“侯爷又做了细致安排,就尽管放心。”
又想起来,她带着期待的喜悦和略微的担心,仰头看着贾璘说道:“侯爷说诞子,妾却并不知道是否能为侯爷诞下男婴。”
正说着,晴雯带着丽婧、美娥过来拜问。贾璘见她语言又止,暂也就不问,只看向怀里的邢岫烟。
先是一笑,他吻着她的粉脸说道:“岫烟玉质兰心,我巴不得你为我育个女孩儿呢。”
邢岫烟就此安心,不禁暗呼口气。再念及此时自己的复杂心态,她又忍不住捂嘴笑了。
贾璘随后看向晴雯:“可有事?”晴雯的脸上泛红,略作犹豫之后就拜礼下来。
贾璘正觉得诧异,听她随后说道:“妾近来承蒙侯爷恩赐,也觉得身子有,有喜了的。”贾璘连忙拉起她。
邢岫烟略微旁坐,晴雯被顺势拉进了贾璘的怀里。
“既然知道,还拜什么大礼?!”贾璘说罢,立刻为她搭脉。指下似有来回滑动的滚珠一般,来往迅急的脉象,他再听她羞怯地说道:“也多有呕晕。”
抱着她,贾璘爱怜地说道:“好个娇嫩的人儿。我本说要你来持家,现在你且只顾照顾好自己即可。”
“有水莲婶子辅助支应,原也并不为难。”晴雯说罢,就伸手抱紧了他。连续亲吻了她,贾璘的心里逐渐安稳:既有许多喜事,当可再得更多!
邢岫烟先就起身,对晴雯福礼道:“妾恭贺姐姐。”晴雯脸上通红着连忙拉住她的手说道:“我哪里就敢与岫烟相比了?”
两人各自开心,贾璘只是微笑。晴雯再想起来,扭捏着说道:“侯爷可能为妾来猜一下?”
贾璘随后笑道:“晴雯是个火炭脾性的,我爱你娇柔而不舍责备。若是女婴,我只怕也管不得。”
晴雯先是捂住嘴笑个不停,再又福礼道:“只为侯爷添福就是,妾还敢求得什么?”
邢岫烟在旁边也是笑,又想起来说道:“侯爷若外出,就让篆儿陪着。”那边的篆儿先是脸红,心里再有惊畏与暗喜并存。
想了想,贾璘回道:“篆儿一直随你侍奉,只让琥珀、珊瑚伴我即可。”
篆儿或是暗松口气或是略有失望,琥珀与珊瑚听了,先就各自脖颈略微顿了顿,咽了口唾沫,觉得嗓子、身上都是干涩、火热。
再见邢岫烟的眼神看来,两人不敢迟疑,连忙红着脸近前拜礼回道:“全凭侯爷吩咐。”
“也不必担心,我令让芳官儿、龄官儿跟着,你们也算有伴儿。再就还有阿茹娜、金珠、翠玉,更也不必担心什么。”贾璘随口说罢,琥珀、珊瑚连称“不敢”,随即起身侍立。
再要说什么,贾璘听院里有碧月来报:“有位自称傅试的人,说是受荣国府二老爷转托来访。侯爷若是不见,奴婢就去回复他留了名帖再说。”
贾璘略微想了想回道:“让他去前堂侧厅候着。”碧月答应一声转去,晴雯拉着贾璘的手说道:“侯爷虽说在府里略微歇歇,却并没得闲儿。”
吻了她以示安慰,贾璘带着芳官儿、龄官儿回去住处更衣。龄官儿服侍得仔细,芳官儿也少了许多原有的顽皮。低头见她一双素手给自己系着腰带,贾璘忍不住伸手托住她的腋下。
嘴里“呀”了一声,芳官儿就被他举在半空。她连忙求饶道:“原本的确混闹,在侯爷怀里却再不敢。”一手抱住她,贾璘探寻着说道:“好个小官儿,此时又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就侯爷说了算。”芳官儿扭动着说罢,贾璘笑道:“又还乱动,可见嘴没对着心。”芳官儿连忙回道:“真的对了的。”
龄官儿忍不住低声劝说道:“侯爷不急着会客了?”就也抚摸着她,贾璘自顾说道:“你来管?”龄官儿吓得就要下跪,只得偎着他告饶。
芳官儿伸手指着龄官儿说道:“侯爷且笑她一会子。”
贾璘对龄官儿笑道:“你也别怪芳官儿。”
“如何不怪她?”龄官儿脆生生地娇声回问,“偏要等下与她理会!”贾璘探抚着她说道:“是你娇弱可怜见。”龄官儿连忙羞得捂脸,任由他尽兴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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