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也是的确。但他也命杜金平在宫门外候着,随后就赶了过去。”林之孝连忙答道。摆摆手,贾政说着“赶紧出府迎接”,随后就率领一众人等,快步走去正门。
林如海与贾璘重新见面,对他再有了新的认识和称赞。从贾璘的身高到外貌到学养到言行谈吐,林如海夸赞的言辞不多,但显示出极为喜爱之情。
但两人毕竟还不到畅谈的时候,因为林如海先要应对贾府的热烈接待。到了府门口,轿夫停住了脚步。贾璘早已下马,近前掀开轿帘,把他迎了出来。
贾赦、贾政、贾珍、贾琏、贾蓉、贾宝玉等一众贾府男丁,带着亲族人等一起出府迎接。林如海连连拱手回应,立刻就陷入了热烈的寒暄、说笑声之中。在贾政等人引领和陪伴下,他进入正门,穿过仪门,再转去西侧的荣庆堂。
花团锦簇的贾府女人们早已等候,和林如海致礼寒暄。也不多说,林如海径自迈步进入正堂,望到贾母端坐在正中,连忙趋前几步,拜礼说道:“小婿失礼,久未拜见岳母大人。”
贾母的左手拿着帕子拭泪,右手扶他起来:“好孩子,我知道你是公务繁忙,为圣上分忧所致。”
林如海再连连请安问好之后,她再伸手拉过来贾敏,对他笑着说道:“你虽没有空闲回来,你媳妇却对我极孝顺!有她在我身边,好歹我更能体谅你的苦衷。”
众人听她说笑,一起大笑起来。林如海是儒生出身,却不似贾政过于刻板,此时倒能说句开心话:“敏哥儿总念着孝顺您。”
要说打趣的话,贾母从来就不缺乏。他的话刚落地,贾母接着笑道:“只是让你们这对美满夫妻,因为我这老婆子分离,我的心里实在不安。就怕我被谁写成戏文,去做了那凶恶的王母娘娘!”
“哈哈哈。”一屋子的笑声,几乎把屋顶掀翻了。说笑过后,贾母随即命人传宴。林如海再接连表示歉意,说是“让诸位久等了”。贾政等人说着“理所应当”,邀请他一起入席。
酒宴中欢声笑语不断,林如海面对一众亲戚的轮番敬酒,逐一进行道谢。
“若是那样的喝法,过不了一会子,他就立刻醉倒了。”贾敏偷眼看了那边的男宾酒筵,忍不住笑着说道。
“林老爷这是高兴的。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嘛——人逢喜事精神爽!”王熙凤搭话笑道。
众人听了再是大笑,贾母指点着她笑骂道:“满屋子都是公子、姐儿,偏你要卖弄一下!”
“若不是我,怎么衬得林姑娘她们几个有才呢?!”王熙凤成功地借机夸赞林黛玉。
“凤姐姐又取笑我了。”林黛玉连忙说道。
“我可不敢呢。昨儿个才说林姑娘有三样大本事,我还敢乱说话?”王熙凤笑着说道。
林黛玉听得难为情,赶紧说道:“凤姐姐越说越不像话,妹妹哪来的什么本领,更别说什么大本事的话。”
贾母听得有趣,不禁笑着询问道:“说玉哥儿哪三样呢?”
王熙凤放下酒杯,用右手连连地敲打自己的太阳穴。想了很久,她把两手合在一起,“啪”的拍了一声。
众人扭头看过去,她却遗憾地说道:“正是老祖宗说得那句话,我这想要当众卖弄一下,却立刻怯了场,浑然想不起来——只记得是什么人赞林妹妹百样都好,哪里又是三件事呢。”
听她说得顽皮,众人再次开怀大笑。林黛玉不禁暗呼口气,偷眼看了看那边的贾璘。两人的目光接触上,各自再赶紧分开。
酒宴过后,贾母吩咐着说道:“知道林老爷要来,我命人在荣庆堂收拾了两间屋子。等下让鸳鸯带着你过去,权且就在那里休歇。”林如海连忙道谢。
众人知道他奔波辛苦,即便如贾政想要探听他此来目的,也只得暂时作罢。
林如海回去房内休息,许久未见面的贾敏自然也要陪同。林黛玉和甄玉莲,再有见到林如海已经认生的林子美,都跟着过去再请了安,然后各自回去小憩。夶风小说
贾璘正要和袭人、可人回去住处,却被贾宝玉拉去了一边。
“怎么?宝玉有事?”贾璘看着他问道。
贾宝玉暂不说话,只是拉着他走到回廊的墙边,再冲着东边的几人暗自努努嘴。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贾璘见到贾珍与贾赦说笑着,身后跟着贾蓉,正向东边走去。
“你是说蓉哥儿?”贾璘随后就明白了。
贾宝玉点点头,低声说道:“就说男人都是混账!刚才在酒席之间,我听珍大哥哥与家父说笑的时候,提到就要为蓉哥儿再娶呢。”
贾璘看着他说道:“他自然不能为她殉情。更何况,他们已然没了夫妻名分。”
听了也是叹口气,贾宝玉默默地说道:“她孤苦一人在那里,这边却还是欢乐至极的景象。”
“她近来身体正在转好,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贾璘低声劝道。
“我前两天偷去看她,总还是觉得她衰弱至极。”贾宝玉喃喃地说道,“我真怕她像是这枝头的枯叶,被一阵疾风,”说到这里,他不敢再说下去,眼中的泪水滚动。
“原来你们在这里躲着!”随着这声喊,薛蟠大大咧咧地快步走来。
贾璘看着他走近,笑着开口称赞道:“蟠哥儿想来定是经常习练,看上去就颇为强健!”
撇着嘴挥了挥手臂,薛蟠得意地哈哈大笑之后说道:“虽是个头没怎么长,好在力气还是充足。璘哥儿当初要我如此,嘿嘿,我正等着大派用场呢!”说罢,他挺了挺一米六挂零的壮硕身材。
“俗话说‘有备无患’,又说‘机会总是降临给有准备的人’。蟠哥儿如此,我料将来必成大事!”贾璘称赞着说道。
“哈哈哈!璘哥儿说的话,薛某只能揣测着明白,但也觉得极为风趣。”薛蟠拱手笑道。贾宝玉见他过于活泼,猜知是他喝多了酒,率先找个借口离开。薛蟠也不拦阻,只是拉着贾璘边走边聊。
从近来与长安的贵公子们的游乐,再转到家里的生意,薛蟠不禁挠头说道:“总是不见起色。不仅母亲埋怨,就连宝钗也时常说我几句呢。”
薛蟠这人说来混账,但对母亲和薛宝钗却很敬畏。或许是他心里残存着对先辈的愧疚,总觉得母亲和妹妹的训斥,是他难以反驳的。
“生意的事,我也说不太好,但总觉得无非就是南来北往地调运。”贾璘随口说道。
先是点了点头,薛蟠又听他似乎有弦外之音,连忙拱手说道:“晚上还会再有聚饮,不如先去梨香院,我们也好说会子话。”贾璘不能拒绝,只得跟他走去梨香院。
这处院落也有十几间房子,再加砌了一道隔墙,分开了男女眷。旁边正在修建的省亲别院,已经起了围墙,隔开了梨香院,倒也留了个小门。
两人从回廊走去梨香院的前院,薛蟠边走边说道:“那边近来实在嘈杂,只好暂且忍耐。”他说的自然是实情——那边大兴土木,这边的薛家人住在一墙之隔的梨香院,岂能觉得开心舒适如过去?
对此不便作评论,贾璘只是跟着他穿过院门,进去前院的正堂落座。两个丫鬟端来茶水,薛蟠随即说道:“你们下去吧,我和璘哥儿好好聊聊。”
屋内清静,薛蟠说起了家里生意的状况,大致就是从典当行到杂物铺子,几乎都陷入了亏损之中。也知道贾璘的身份是官员,不能直接参与生意之中,但薛蟠还是央求着说道:“刚才我听璘哥儿说的什么南来北往地调运的话,岂不正是生意经嘛!”
贾璘听了,对他竖起大指称赞道:“蟠哥儿果然是精明人,一点就通!”薛蟠嘿嘿地笑着,不禁抬手捋了一下额前鬓边,把散乱的头发规整好,显得自己更加帅气一些。
“璘哥哥再莫胡乱赞他了!不夸还好些,若是再这样夸他,恐怕各处的生意更不精心了。”说着话,薛宝钗披着一件莲青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羓丝的鹤氅,带着莺儿、文杏走了进来。
薛宝钗心思细密、言行沉稳,但她终究是少女年纪。脸上身上固然看着丰腴,却满是胶原蛋白的那种娇嫩模样。与她偏于郑重的神情对比,她粉嘟嘟的脸蛋,显得更为可爱。
贾璘连忙起身致礼,薛宝钗福了福回礼。请他先落座后,薛宝钗由莺儿把身上的大氅取下,再令她们暂且退出,随后坐在旁边的椅子里。
“妹妹不要总是埋怨。我这正在请教璘哥儿呢!”薛蟠不满地说道。
“兄长若这样说,自然是难得的大好事,连我也要认真听听呢。”薛宝钗认真地说道。
笑了笑,贾璘随后说道:“若说生意,陶朱公岂不是鼎鼎大名?若说到生意经,太史公的《货殖列传》,岂不是早已说得清楚明白?”
陶朱公范蠡,传闻助越王勾践成功后,离开了纷乱的政堂而避世隐居,并成为当时名闻天下的大富豪,又还能做善事,颇受人们敬重。
至于《货殖列传》,太史公司马迁在里面著述了当时各地的风土人情,并对经商的可能成功,给出了一些建议。
薛宝钗听得连连点头,不禁挺直身子开口说道:“太史公既说了发财的话,又有‘为富应仁’的教训。做生意自然不能高看,却与行军打仗无异——既要小心谨慎,又要有勇略。”Μ.chuanyue1.℃ōM
点点头,贾璘看着未来将会属于自己的这个美貌女孩满胸若有成竹的样子,心里想着应该如何于未来施展对她迟到的“惩罚”才好。她的娇面粉颈,还是波胸抑或是丰润的圆臀应该都是可以选择的目标。
薛宝钗见他有些出神,不禁无奈地说道:“也不敢让璘哥哥烦恼。”
不待她的话说完,贾璘先是竖指称赞,再总结着说道:“没本钱就只能出卖劳动力,有了积累可以勇敢地斗智投机。富庶的时候就可以争时趋利,做更大的生意。”
毕竟肚子里的墨水没几滴,薛蟠嘿嘿地笑着问道:“璘哥儿学问广博,自然不是我能够比的。你刚才所说的南北调运的话,能不能说得再详细一些呢?”
薛宝钗微蹙眉头,觉得哥哥的问话并没有什么实质意义。她的身子略微前倾,抬手在胸前正要拦阻,却见贾璘摆摆手示意无妨。
在贾璘的注视下,薛宝钗微笑着把手从胸前落下,放回两腿之间。又见贾璘很关注,她再自信地挺了挺胸脯。
对她点头赞许后,贾璘再温和地对薛蟠说道:“譬如说,林老爷从姑苏、扬州一带,带来了许多宝货。西洋钟自域外来,每架价值五六百两银子。西夷人知道我们喜好这些新奇玩意儿,所以万里送来,必是获利巨大。至于类如笔墨纸砚,南方十两银子,到长安五十,甚至百两也是必然。”
薛蟠听罢不禁开心得大笑,拍腿叫道:“原来银子都摆在了扬州、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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