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发生于10月16日的奥塔卡小镇逃离事件,在临近收尾阶段的时候,被忽然出现的炮声给打断了。
南边留着五名普鲁士士兵,现在出了问题,傻子都能猜到他们一定是遭到了奥军的攻击。
而且这还不是一般的火炮攻击,炮声不断在他们的耳膜上跳舞。在最开始的半分钟里几乎听不到空歇期,炮击频率堪比之前教堂门前的枪战,也就比之前第一集团军的前锋部队冲击加布伦茨时稍逊一些。穿书吧
感觉就像一名发了疯的狂战士,在遇到仇敌后肆意宣泄着自己的怒火。
即将到手的“战果”就在眼前,却被淹没在了阵阵炮弹出膛的炸裂声中。门德斯坦因的心掉进了谷底,失败似乎在所难免,但现在说放弃还为时过早:“原来这小子那么重要啊......”
他一直纳闷为什么护卫队一定要死保卡维。
军医和士兵都是战争的消耗品,远没有到需要一支豁出性命的护卫队来保证安全的地步。更何况第六军还在前线死战,这样优秀的医疗队莫名其妙脱离队伍本来就很奇怪。
所以,在他的逻辑思维里,卡维不可能只是一名医生,应该还有第二重身份。比如极其尊贵的贵族,或者是某位皇室重要成员的子嗣。
之前,这可能只是一种假设,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对方为什么不肯投降。
但现在,门德斯坦因对此坚信不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对方会派如此兵力攻击小镇。
“连长,是敌人?”杜克还没反应过来,蹲在一旁的角落里有些难以置信,“不应该啊,要来也应该是我们的部队先来,怎么会是奥地利人?”
门德斯坦因给自己的步枪上了刺刀:“别管那么多了。”
杜克实在想不出第一集团军失败的可能性:“难道是相遇时认错了?”
“你觉得可能么?”
杜克脸色一冷,已经有了觉悟:“接下去该怎么办?”
“我们现在逃走,或许还有机会。”门德斯坦因回头看了眼东边小路,说道,“不过逃走就意味着整个连队的覆灭,覆灭得毫无意义。”
“我懂。”杜克也看出情况不妙,“这样的炮火规模,来的部队可能不止一个团。对方必定会做地毯式,不管是反抗还是躲藏都毫无意义。”
“所以想要活下去,让那些弟兄死得有价值......”
门德斯坦因看着前面不远处的暗巷口,说道,“咱们就得尽快把那位‘医生’弄到手。”
杜克点点头,也和他一样上了刺刀。
“杜克,跟着我一起冲进去!”
“是!”
门德斯坦因的想法很简单。
卡维身份特殊,身边又只有一个人,只要解决掉这位指挥官,抓了卡维,自己手里就多了件筹码。到时候可以随时按照奥军部队的进攻速度来选择处理方式,如果能逃掉最好,逃不掉也可以拿卡维做人质,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干脆解决掉这个家伙,对普鲁士赢下这场战争肯定是有益的。
改变了既定的战斗目标,两人快速闪出角落,向那条暗巷冲去。
门德斯坦因确实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指挥官,能在局面发生反转,并且自己极为被动的情况下,立刻想到应对后手,实属不易。
此时暗巷内的阿雷斯塔也才刚刚分析好小镇内的局势,刚意识到自己应该逃跑拖延时间而不是去送死,对方就撒开腿全速冲了过来。
他抬枪便射,可惜没有经过瞄准的子弹稍稍偏出。
阿雷斯塔丢掉手里的步枪,马上捡起身边死去士兵的枪,再次射击。这次子弹似乎打中了门德斯坦因身边的士兵,但只是击中了他的肩膀,踉跄两步后,又迈开步子继续向他这里冲来。
等他准备再捡起第三把枪的时候,门德斯坦因已经来到了十步以内,根本来不及摆出射击动作。
对方虽然也拿着枪,但已经上了刺刀,手上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握紧枪杆就是朝他肚子去的。
阿雷斯塔手里三把抢都是光杆子,没办法反击,就只能拿枪闪躲。谁知刚才中弹的士兵早早就猜到了他的动作,从门德斯坦因的背后闪出,也是相同的刺杀动作,一刀扎进了他的肚子。
阿雷斯塔闷哼一声,顶着巨大的冲击力向后退了几步,等卸完力后,甩手就拿枪托砸向对方的脑袋。
然而对方反应也很快,抬脚踹中了他的小腹,靠着反弹力躲开了这一击。
此时三人已经进了暗巷,狭小的街道让门德斯坦因无法和杜克一起作战,只能站在他的身后。而阿雷斯塔被踹倒在地,却刚好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机会转瞬即逝,他忍着肚子上的伤口,举枪就射。
子弹直接射穿了杜克的左胸,鲜血很快就涌了出来。可没等阿雷斯塔庆幸自己射中了要害,刚拔走的带血刺刀竟又穿过火药扬起的烟雾,再一次扎了下来。
“啊!!!”
这回他的身后是地面,再也没办法靠卸力降低伤害了。剧烈的疼痛逼着他喊叫起来,同时又甩开枪托砸向杜克的脑袋。
“杜克你让开,让我来!”
可能是刚才那一枪伤害太高,杜克没有躲,也没有让,而是趴在阿雷斯塔的身上,憋着最后一口气继续做插拔动作。短短十几秒,一个头骨爆裂,另一个则被扎成了筛子,纷纷倒在血泊里。
门德斯坦因看了眼自己的下属,抬枪对准了不远处的卡维:“跟我走,我不为难你。”
卡维没有选择,体力耗尽,又没有他们的战斗素养,只能认怂。
“炮声停了。”门德斯坦因皱起了眉头,上前拉住卡维就往巷外跑,“不要反抗,也不要有逃跑的小心思,不然我不能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懂。”卡维跟在他身后,跨过了阿雷斯塔的尸体,“你要带我去哪儿?”….“回第一集团军军部。”门德斯坦因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地,“放心,你外科技术那么好,没人会为难你。当然,前提是你得保证......”
他前脚刚跨出巷口,嘴里的话没说完,就听到东边的镇口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作为骑兵队长的门德斯坦因很快就大致猜出了对方的人数,脑袋嗡的一声响。
这来得也太快了吧。
但其实这种速度才是奥塔卡小镇该有的模样。
快跑10分钟的路程在军马的马蹄面前用不了5分钟,一支有着大量骑兵的师级部队,眨眼的功夫就能将奥塔卡团团围住。
“前方发现普鲁士士兵!!!”
一句话再加几声枪响,守在东边的那名士兵就被轻松解决了。
门德斯坦因意识到自己铁定跑不了,就拆下刺刀,将卡维拉到身前,迎着对方骑兵队伍慢慢走去:“我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了,要是敢乱动,我就割破你的喉咙!”
......
20分钟后,这支包围了小镇的部队指挥官接到战报。
“小镇发现普鲁士士兵40人,其中投降5人,受伤8人,其余死亡。我军士兵13人,已全部战死。此外还发现卡维医生的医疗队,其中有8人受伤,2人死亡......”
“他们真的在这儿?”指挥官非常激动,“卡维呢?卡维在哪儿?”
“他......”骑兵队长叹了口气,“他还活着,不过被一位普鲁士军官绑为了人质。”
“人呢?”
队长向身后招了招手,门德斯坦因和他身前的卡维就在众人的拥簇下来到了他的面前:“你们就不能退后一点?抢管子都快顶住我脑袋了!”
说着,他手上微微用力,刺刀刀刃慢慢嵌进了卡维脖子上的皮肤。
“都退后。”
指挥官看了眼卡维,然后问向对方:“你叫什么名字?”
“门德斯坦因,普鲁士第一集团军骑兵侦察连连长,上尉衔。”
“第一集团军......卡尔亲王的队伍?”
“......对。”
“知道你们第一集团军在哪儿么?”指挥官指着西面的树林,“前天就已经退回到加布伦茨了。”
“什么?”
门德斯坦因无法接受这件事实,只觉得对方在欺骗自己:“我们怎么可能会撤军?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们不撤军,我又怎么会在这里呢?”指挥官笑了笑,又问道,“你也别绕弯子了,说出你的要求。我会满足你的要求,然后给我立马放人!”
门德斯坦因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说道:“我要带他离开这里,等和你们拉开一定的距离就会放他回来。”
“这不可能。”指挥官摇摇头,“他必须留在这儿,活的。”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门德斯坦因已经做好了准备,谁知对方不按套路出牌:“我又没说不让你走。”
“......你说什么?”
“我会让你离开,包括那几位投降和受伤的普鲁士士兵。”指挥官说道,“当然武器得留下,也不可能给你马匹,最多送些干粮和水给你们路上用。”….这确实是当下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惜门德斯坦因不信:“我没办法相信你。”
指挥官笑了笑,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我不是在和你谈条件,你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我现在可怜你,想放你和你的狗一条生路。你当然有放弃的权力,我也会第一时间打碎你的脑袋。”
门德斯坦因还想再用卡维争取话语权,可对方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至于他,你的刀子还不至于结果他的性命,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全奥地利最好的外科医生就在医疗队里,他完全可以第一时间缝上这条伤口。”指挥官笑着说道,“当然,最后还得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卡维之所以会这么重要,完全是因为他的第二个身份。可能是因为个人的兴趣,也可能是为了历练,他和他的老师来了普奥战场。
至于能否治疗这条伤口,其实也不用他多想,之前卡维给奥珀做的气管切开和克雷格大腿上的手术,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你真的愿意放我们离开?”
“我的耐心很有限,我只数到3。”指挥官死死盯着他握着刺刀的右手,“1......2......”
“好,我接受你的条件!”门德斯坦因慢慢移开了手里的刺刀,慢慢向后退了两步,“请阁下务必遵守刚才的诺言,放我和我的士兵离开这里。”
指挥官让过卡维,抽走了他的刺刀,也放下了枪:“给他们准备干粮和水。”
......
围住奥塔卡小镇的就是那支从意大利回来的援军,由跟随马克西米利安的莫拉索伯爵指挥。在听到卡维失去消息后,他就派出大量侦察兵在周围寻找他的踪迹。ωWW.chuanyue1.coΜ
好在小镇不算太偏僻,离第六军驻地也不远,但它的位置却很暧昧。
为了达到目的,莫拉索派出了半个骑兵团,和两个步兵团,同时还带上了几十门火炮。
“大手笔啊,伯爵先生。”卡维也骑上了一匹马,看着身边浩浩荡荡的部队,感慨道,“为了我竟然搞出那么大动静。”
“区区一座小镇,只需要一支骑兵连就足够了,其他都是为了防止对面搞偷袭做准备的......啊呀,说这些你也不懂。”伯爵看着他,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你不是一直待在北边的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卡维把当初布来希特大公的信说了一遍,莫拉索也是没办法:“唉,真是麻烦!”
“等回驻地,我得尽快动身回奥尔米茨,这儿太乱了。”卡维对之前发生的事儿还心有余季,对已经全部牺牲的护卫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要不是他们护着,我可能已经成俘虏了。”
“你想多了,北线也不会太平的。”莫拉索说道,“西线进攻受阻,他们肯定会改变主攻方向。奥尔米茨离维也纳的距离,可要比西线近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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