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然揉了揉眼,再抬眸,门口半个人影都没了。www.chuanyue1.com
祝黎声音哑着:“……然然,怎么了?”
“没有那东西吧?你去买点回来,我不想弄得乱七八糟。”郁知然伸手推祝黎,“顺便再买一瓶空气清新剂。”
祝黎擦干眼泪,捧着他的手吻了吻:“那等我回来。”
目送祝黎起身,郁知然忽觉他有些瘦了,随口道:“这两天你怪忙的,身体也不好,要不别做了,等会儿陪我出去走走吧。”
祝黎穿衣服的动作一僵:“然然不想的话就不做了。”
“我没事,主要是担心你。”郁知然躺了回去,“快去吧。”
拉门声响起又消失,郁知然静了几秒,轻手轻脚地溜出房找到护士台。
他这一层都是vip专属病房,有专门的管事护士。
“我是609的郁知然,请问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个这么高的大学生。”郁知然比划着,“拿着果篮,长得挺好看的,有泪痣。”
值班护士冲他笑笑,眼角褶皱晕开:“不好意思啊小哥,我刚打了个盹儿,只看到穿西服的男人走过去,您着急吗?我帮您查个监控看看?”
这一层是贵宾级别的病房,想申请查看监控并不容易。
“那不用费心了,谢谢。”郁知然笑了笑,回房给陈在澈打电话。
但从来秒接的电话居然忙音了。
郁知然心中一跳,推测祝黎回来的时间,不甘心地又打了几个电话,在他要放弃时,电话通了。
“哥什么事?”是陈在澈先说话的。
“呃……”那边口气毛躁,郁知然也不好开口直接问刚才是不是你,“你还好吗?听说最近你一直帮阿醒处理公司的事,学校的功课都耽误了。”m.chuanyue1.com
那边没说话。
“我醒了,给你报个平安。”郁知然硬着头皮,“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硬撑着。”
“……”陈在澈捏着手机的掌心发白,“我很好,谢谢哥关心。”
语气漠离,还有些沙哑。郁知然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微小异常,眉头一皱:“你哭了?”
“没有。”陈在澈即答,“哥没事我就挂了,刚从公司出来,还要回学校考试。”
郁知然还想多问几句,但也不好拦着,便轻轻应了下来:“知道了,有空见一面吧。”
“再说吧。”
陈在澈回答得利落,挂断手机,同时把果篮扔进了垃圾桶。
浅色的眼神晦涩难明,但更多的伤心与难过,眼眶红了一圈,心痛得快要死掉了。
*
五分钟后,祝黎带回来了一瓶柠檬味的空气清新剂,跟郁知然家里的味道一样。
“不知道医院让不让喷。”祝黎放下空气清新剂,“我陪你出去逛逛吧,外面下了一点雪。”
郁知然一时没回过神:“你不想做?”奇怪。
祝黎手上动作一僵,兜里捏着小盒子的手发紧:“我想了想,这是医院……”
“由内间,不碍事。”郁知然利落地下床,祝黎嘴上说不要,但他要真不答应,瞅着祝黎的样子要伤心好一会儿。
他病着,或者因为不在家里的缘故,今天祝黎的动作克制,生怕会不小心伤到他。
几个回合就草草结束了,郁知然没尽兴,回头瞧愉悦值没上涨多少。
清理身子的时候,他故作不经意问:“你今天怎么了?”
祝黎欲言又止。
郁知然歪头:“说。”
祝黎默默穿上衣服,语气淡淡的:“是然然先心不在焉的。”
“……”郁知然别头,刚刚他净想着陈在澈的事了。
祝黎走出内间:“我给你找件大衣。”
郁知然跟着走了出去,心中惦记陈在澈,无意中翻了翻包,几支抑制剂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是你帮我拿的?”郁知然问。
“是蓝哲带来的包。”祝黎回答道。
“蓝哲?”郁知然眼皮一跳,心说蓝哲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祝黎意味深长地看了郁知然一眼,把大衣递过去:“快穿上吧,别着凉了。”
郁知然披上大衣,没有多想。
十分钟后,他和祝黎并肩走在医院后院的花园,听说这里起初是专门为专属病房的患者修建的,后来普通患者也能随意来观赏了。
“这是家私人医院,设备齐全,医资一流,所以蓝哲送来这里。”祝黎声音轻轻,“来这里就诊的人非富即贵,尤其你还在住专属病房。”
郁知然眼皮跳得更厉害了。这家医院他也听说过,没点什么关系都挂不上号,蓝哲究竟是怎么把他送进来的。
“这几天没休息好吧。”郁知然决定先避开这个话题,“你眼睛都乌青了,刚才哭过后又青里透红,谢谢你守着我。”
祝黎踩在雪上,落出窸窣声响。
“你是想说有蓝哲就够了吗?”祝黎问。
“你误会了。”郁知然抬眼看初雪雪景,搓了搓手,“我没想到蓝哲会陪我,也没想到蓝哲会第一个发现我。”
祝黎回想起那天的情景,握住郁知然的手吹热气,搓了搓:“那天我见到他也很意外,他径直就往你房间去了。”
“径直就往我房间?”郁知然一愣。
“对,就像是知道你出事了一样。”祝黎看着郁知然被冻得通红的脸颊,环紧了他的围巾,“他很担心你。”
郁知然点头:“不枉我这段时间对他的照顾。”
祝黎看了他一眼:“他是蓝家的。”
“蓝家?”
“很有名的钢琴世家。”祝黎简单解释,“他不能陪你到出院,可能是回去为多瑙河音乐会做准备了。”
多瑙河音乐会!?
郁知然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猛咳了几下。
“然然?”祝黎关切地拍他后背,“我带你回房间休息吧。”
“我没事。”他推开祝黎,“其实就是些精神上的小病,用不着住院,在家躺几天就好了。”
祝黎神色怔愣几分,手缩回去。
郁知然知道祝黎还在因为没事先知道他幽闭恐惧症的事情自责,拉住祝黎的手。
“你别这么多愁善感,”郁知然说,“想知道什么我跟你说就是了,不过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祝黎攥紧他的手,眼神坚定。
郁知然目光投向浑然与雪色融为一体的远方,眸光轻斜洗耳恭听的男人,避重就轻地讲完了故事。
“……后来上初中,认识了一位很好的前辈,与他见面次数不多,但他一直潜心引领我,让我重拾自信,找回生的勇气。”提到记忆中的那个人,郁知然的语气都不自主地轻软些,“托前辈的福我不怕黑了,不过不喜欢密室。”
郁知然说话的时候,祝黎看起来情绪低落,说完时,祝黎反握住他的手,然后抱了抱他。
“……都过去了。”
郁知然大方接受这个安慰拥抱,问:“你不讲讲自己的?”这可是祝黎的可推进主线呢。
祝黎启唇欲言,忽然一片雪落在他的鼻尖,很快融化了,冰冰凉凉的触感后留下半抹温存。
“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祝黎加紧臂膀的力度,附在郁知然耳边,“雪下大了,我送你回房间吧。”
郁知然没再追问什么。
回房间后,郁知然翻看手机,有陈醒的未接来电。
他抬头看向祝黎:“应该是阿醒问我的身体状况,你快回公司吧,不要担心,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嗯。”祝黎点头,“然然再见。”
可谁料,在出郁知然房间的瞬间,那副乖巧的模样瞬间切换成工作模式,狭长的眸光冷冽。
“金辰,是我……嗯,马上回公司。你帮我查然然的继父母,还有他的继哥。”
*
不管护士让不让,祝黎走后,郁知然拿空气清新剂在房间喷了好几个来回,直到有些呛鼻,停下了动作。
这几天陈醒发了不少慰问短信,但电话还是头一次,郁知然不知道什么事,就重拨了回去。
那边很快接听,只是陈醒声音听起来疲惫:“知然啊……刚才在澈给我打电话,说是愿意回家了。”
“这是好事啊,”郁知然说,“但你好像不开心?”
“我都这么忙了,你们还不让我省心。”陈醒长叹气,“你是不是和在澈吵架了?”
郁知然一怔。
“他突然同意回来肯定有猫腻,要知道当初他可是追随你说‘要独立自主’的话才搬出去住的。”陈醒看着手边堆积如山的文件,头痛地揉着太阳穴,“你俩发生什么事了?”
郁知然默了默。
看来小狼狗来医院找过他,还看到他和祝黎接吻。
“……是有点误会。”郁知然半天才出声,“他什么时候有空,你帮我们约个餐厅吧。”
“我这有张多瑙河音乐会的票,打发给他了。”陈醒说,“听老莫说你也会去,到时候见面你和在澈好好聊聊。”
郁知然一口气没提上来:“你说什么,多瑙河音乐会?”
“对啊,我说在澈也会去多瑙河音乐会。”陈醒又说了一遍,“咋滴了,你别告诉我老莫也会去。”
“何止莫皑……”郁知然痛苦地扶住额头。
“啊?”陈醒心头一跳,“什么意思,音乐会上还有你的其它鱼?”
“那可不是我的鱼……”
蓝哲出身钢琴世家,也有可能参加多瑙河音乐会。
好死不死是音乐会在两天后,是蓝哲允许他出院的前一天。
“是我的小祖宗。”
又和陈醒寒暄了几句,郁知然挂了电话,左右思索音乐会的事。安抚陈在澈不急一时,但他和莫皑早有约定,这时怎么推辞。
反复考虑后,他找到莫皑的名片。
几声忙音,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小郁?”
“莫先生,我想和您商量一件事。”郁知然扬起声音,“两天后的音乐会,我可能去不了了。”
“真可惜。”
“是啊,我还想见您一面呢。”郁知然附和着说,“但我的身体实在不好,不适合出门……”
莫皑随即回复:“那我去看你吧,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郁知然:“啊?”
“这么惊讶?”莫皑的声音带笑,但笑意间透露出的情绪却冰冷,“还是说,你更想见到其他人?”
郁知然忙开口:“莫先生,您平日工作那么忙,得空的时候多休息会儿,不用特意来看我。”
“我已经在医院门口了,还巧遇了你的……”莫皑眸光倾斜,看着他旁边的兄弟俩。
“我们是过去郁哥邻居家的弟弟。”程左快嘴道。
“邻居家的弟弟。”莫皑重复了程左的话,黑曜般漂亮的视线落在皑皑白雪之上,“今天天气不错,小郁,你还记得我们初遇那天吗?”
郁知然心头一紧,还不等想出回复,忽然脑海响起一阵系统提示音。
是恋爱中转站发来的消息,说他们派人来了。
哐当。
几乎同时,房门被拉开了。
郁知然惊愕地看向推门而入的人,那是个身材修长的青年,长相不算精致,但清秀干爽,看起来很舒服。
“好久不见呀郁郁。”青年笑着冲他眨眼,“主神大人说你晕倒了这两天没人照顾,怕你一个人孤单,特地叫我来陪你。”
主神大人?郁知然愣:“荀烨,我不认识主神啊。”
“不认识?”荀烨气得翻了个白眼,“臭小子,当初是主神大人引荐你来中转站工作的,你这小白眼狼都不记得了?那天你为了答谢主神大人跟人家吃了个饭,回来后还春心荡漾呢。”
郁知然听见走廊传来莫皑的声音,连忙掀起被子:“你先别说了,来我被窝里躺会儿。”
“干嘛?”
“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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