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夜点头，他已经有好几天没看见师尊了，也该去看看。不过在去之前，江别夜带上了自己新做的花生酪。
纪南宁开门的时候披着一身单衣，看起来刚刚在午睡，见他们来招招手让他们进来。
杜萧白说明来意，江别夜则是端出花生酪给纪南宁放在桌子上。纪南宁尝了口，点点头，“我知道了。”夶风小说
纪南宁看出君如晦神色里的焦急，便开口道，“你们先去吧，下山记得给我带点酒回来。”
“是，师尊。”杜萧白道。
三人朝纪南宁辞别后就走出院子。纪南宁在他们走后一口喝完花生酪，正准备回去继续睡午觉，忽然感应到一块贴身玉符光芒闪动。
纪南宁眼睛微微眯了下，转身进屋换衣服去了。
另一边，江别夜和杜萧白他们下了山，来到城镇上，君如晦像脱缰的野马，四处乱转。杜萧白好笑的看着他，也不拦着。
江别夜则是走到一家酒楼跟前。杜萧白走到他身边，听见里面传来说书声。
江别夜想起，上一世他刚从鬼蜮出来，第一个落脚点就是这个酒楼，听着里面说书人讲着仙帝的事迹。时过境迁，他又回来了，但一切还没有变。
杜萧白看见江别夜神色低落，伸手搭上他的肩，试探问，“师弟？”
江别夜摇摇头，“我没事，大师兄，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杜萧白点点头，他对君如晦打了个招呼，自己和江别夜转身进去。
两人随意在大堂里坐下，台上说书人正绘声绘色讲着。江别夜仔细听了下，发现他讲的是他师尊的事迹。
台下有不少都是修士，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江别夜听了一会儿，就没再听了。他的视线看向酒楼内众人。
这里基本都是过路的修士和商人，也就他们这两个碧华霄弟子引人注意。不过此处是碧华霄山脚，出现碧华霄弟子也不稀奇。其他人看了会儿就没再打量，继续听书。
江别夜端着茶杯，看向杜萧白。听见他说，“民间的传说总是有夸大的成分，若是师尊自己来听，只怕会哭笑不得。”
江别夜也觉得如此，“是了。就单说一剑劈芒砀山那一节，明明削去的是半个山头，而非整座山。不然那群散修去什么地方安家？”
其他人并未听见这师兄弟的低语。倒是二楼角落里一斗笠下的人微微抬头，看向他们这里。
不过江别夜和杜萧白并未在这里久待，自然也没注意到二楼那人的视线。他们离开的时候，江别夜余光扫见一个灰色的袍角。
他们出来的时候君如晦已经等着了，他一手一个糖葫芦，见他们出来，伸手递给他们一个。
江别夜接过，自己咬了口，发觉味道不错。杜萧白很少吃这些，吃了一口就还给君如晦。君如晦接过，依旧吃得开心。
江别夜在街道上抱着剑走着，看见杜萧白走到一个胭脂水粉摊子面前。他看见杜萧白挑起了胭脂，就走过来看。
“是给师姐挑的？”
“对。”杜萧白点头，“她说让我给她带胭脂回去，不过我没买过，也不知是否合她心意。”
江别夜伸手取了一盒面上有凤凰花刻纹的胭脂盒，打开来一看，他道，“师姐肤色冷白，适合这种稍微艳丽的颜色，师兄不妨买这个。”
杜萧白接过，放在阳光下看了看，道，“你说的不错。”他取出荷包，将碎银交给摊主。
看杜萧白将胭脂盒放到储物袋里，江别夜问，“师尊说让我们给他带酒，可没有指定，这可怎么办？”
杜萧白道，“你有所不知，师尊最喜欢喝的除了他自己酿的酒，剩下就是梨花酿。这里最好的梨花酿在一条巷子里，我带你们去。”
江别夜嗯了声，叫上君如晦，跟着他往前走。
走到街角，江别夜身旁匆匆走过一人，江别夜刷的转头，刚好看见那人的衣摆消失在转角。
杜萧白问，“怎么了，小师弟？”
“我好像看见熟人了。”他道，江别夜转过头对杜萧白道，“大师兄，我去确定是不是他，我一会儿再来找你们。”
“好。”杜萧白应下。
江别夜转身朝那个方向追过去，追到一条陌生的巷子里，才看见熟悉的天青色衣摆。他朝那个方向追去，却发现眼前平白无故出现了一堵墙。
江别夜有些失落，他把人跟丢了。正要灰落落地转身离去，却听见墙头上传来一声轻笑。
这笑声有些耳熟，江别夜抬头，诧异地看见坐在墙头上容貌平平却气质清冷的少年。他仍旧抱着那把熟悉的长剑，见他看来，便从墙头上跳下。
江别夜没想到真的是他，忍不住问道，“我在宗门里大半年都没看到你，你去哪里了？”
纪南宁故作神秘道，“秘密。”
江别夜被他说得无言至极，他只好转移话题道，“那你总能告诉我你师尊是谁，我以后好去找你。”
纪南宁提醒他，“我说过，师尊早就过世了。”
江别夜这才想起来他曾经说过，有些懊恼。他道，“不行，你今天必须得给我留下一个联系你的方式，不然你一走就是大半年，我一直都找不到你和楚师兄，问别人都说不认识你们，我都怀疑你们到底是不是碧华霄弟子。”
纪南宁被他说得眼皮一跳。他道，“我和楚师兄常年都在宗门外，弟子们不知道我们很正常，也就个别长老对我们有印象。”
江别夜半信半疑，他道，“那楚师兄呢？”穿书吧
“他还在外面，没有回来。而我也只是路过，很快就要走。”
江别夜有些失落，“这么快？”
纪南宁有些不忍心看他的样子，他摸摸他耳侧的垂发，“你应该已经拜到偃月仙尊门下了吧，他对你怎样？”
江别夜被他弄得有些痒，不过到底没把人推开，他道，“师尊人是极好的，师兄师姐对我也很好。我在宗门很适应。”
“那就好。”纪南宁点点头，他对江别夜道，“我来这里刚好有点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江别夜略微意外，“我能跟你一起去？”
纪南宁道，“自然。”他随口道，“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会把你跟偃月仙尊要来帮忙。”
江别夜以为他说的是玩笑话，没有往心里去。纪南宁则是在盘算着下次下次该用什么名头出来。
纪南宁带着江别夜翻上墙头，进到一处民宅。他们落在房顶上，纪南宁示意江别夜安静，自己在周边布下结界，取下一块瓦片朝屋内看去。
屋内，一名灰袍戴斗笠的人正跟一名中年男子说着什么。江别夜注意到那灰袍男子的手。那是一双干枯地只剩血管和骨头的手，手背上有发黑的图腾，看起来很是陌生。
纪南宁盖上瓦片，带着江别夜跃到大门外蹲守。
江别夜问，“你在查那个灰袍男子？”
纪南宁道，“也不全是。听闻天机阁丢了件重要东西，是被一个戴斗笠的男子偷走。我本来路过，发现这个人行踪诡异就留了心，跟踪到这里。”
江别夜想起方才灰袍男子交给中年男子包在布帕里的东西，心想会不会就是那个？但若是，只怕纪南宁早就出手了。
江别夜一时没有想通，便不再思索。纪南宁这时对他道道，“我还要追踪这个人。”他取出一个通讯符递给江别夜，“你要是有事可以用这个联系我。不过我平时事情比较多，不一定回你。”
江别夜收起通讯符，点点头，“那你小心。”
纪南宁也是点头，他对江别夜别过。又看见灰袍男子出来，掉头跟了上去。
江别夜走到街道上，握紧手中通讯符，之后抹平放到怀里。江别夜过了一会儿才联系杜萧白，得知他们已经到了酒馆，就转身去找他们。
杜萧白已经装了好几瓶梨花酿到储物袋里，他还招呼江别夜也装几瓶回去，留着他们自己喝。江别夜装好后，杜萧白结了钱，三人转身出了酒馆。
江别夜想起杜萧白几乎是在碧华霄长大，便问，“大师兄，你有没有听过纪裴然和楚云意两位师兄？”
杜萧白回想了下，这纪裴然他依然是没听过的，但楚云意他却是听过的。这不是他那掌门叔叔出去历练时的化名吗？另一位想想也知道是师尊的化名了。
不过杜萧白自然是不会给江别夜说的，他只道，“是有这两个人，只是他们被派去执行一些宗门任务，很少回到宗门。”
“那他们的师尊是哪位长老呢？”江别夜难得听见有人认识他们，问的就多些。
杜萧白怎么敢告诉他二位老人家的师尊就是上任掌门，他打哈哈道，“那是位不出名的长老，是位很厉害的剑修。”
江别夜点点头，完全没考虑杜萧白对他说谎的可能。
杜萧白蒙骗过关，整个人松了口气。他道，“我们快些回去吧。等回去天都该黑了。”
江别夜嗯了声，带上还在吃东西的君如晦走上了回程。
奇怪的是，江别夜他们回来的时候纪南宁院子里竟然没有人，不过他们也没有多想，放下梨花酿就回到了自己院子。
牧芸奢果然很喜欢江别夜挑的胭脂，大夸特夸了一番心满意足地回去试了。杜萧白松了一口气，对江别夜点个赞。
他们从山下带回来有吃的，方才已经给纪南宁送了些，剩下的自己吃。其他人都在喝酒，江别夜酒尝了一口就没敢再喝。
酒饱饭足，各自回屋。江别夜取出纪南宁留给他的通讯符放在手心摩挲，片刻后用指风熄了蜡烛。
纪南宁回到水云峰已是半夜，他带着一身水气，进屋看见桌子上的梨花酿和已经不知放了多久的饭菜。
纪南宁停顿了下，走到桌旁用起饭菜。等吃完后，他换下衣衫和易容，取出一瓶梨花酿走到屋顶上晒月亮。
他手上出现一个通讯符，是白天给江别夜的同款。此刻通讯符微微发热，是有人将通讯符握在手心里。
纪南宁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淡淡体温，微微勾唇。他饮下一口梨花酿，借着月光躺在屋顶上。
一瓶酒喝完后，他随意将酒瓶放在一旁，自己枕着胳膊在房顶上安睡。
那枚小小的通讯符夹在他的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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