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吧 > 言情小说 > 长恨歌 > 第 145 章 直入
  真气激荡,室内平地风生,吹乱了烛火。

  楼镜和蛇姬相见,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新仇加旧恨,只想活撕了对方。

  蛇姬和楼镜交过手,知道她底细,因而不敢轻敌,趁着楼镜抱着云瑶被掣肘,先下手为强,铁莲子漫天洒来。

  楼镜知道这铁莲子的厉害,敛住锋芒,硬是没用剑锋碰到铁莲子,只以剑面弹开。

  蛇姬冷笑一声,信手一甩,腕下飞出一柄小刀。楼镜瞳仁骤然一缩!

  刀光森寒,却不是射向楼镜,而是射向被楼镜弹开的铁莲子。刀刃将铁皮划破,里面立刻飞出无数银色小珠,流星也似朝四面疾射而去,打碎了周围的铁莲子后,又有更多的银色小珠疾射出来。

  楼镜剑光如织,见影难见形,饶是如此,她护着行动不便的云瑶,不易躲闪,终有防守的死角,楼镜将云瑶往后一揽,那小珠射在她左肩上,便是有内力护身,也被一震,半边肩上发麻,逐渐痛感漫上来。

  云瑶见楼镜为护自己受伤时,失声惊呼:“阿镜!”意识到自己成为累赘,她张了张口,眼眶红了,却咬着下唇,再不发声。而今她能做的,也只有不出声,不去分散楼镜的注意。

  楼镜一眼瞥到蛇姬得意的面容在摇曳的灯光中忽明忽暗,脑海中灵光一闪,春水一转,挑飞银珠,嗤地一声,室内忽然暗了些。

  原来银珠飞射向烛台,将灯芯打断,灯灭了一盏。

  楼镜看似防守,实则动作行云流水,只为灭灯,一连六盏,转瞬之间,室内昏暗不已。待得蛇姬察觉楼镜意图,这里只剩下了一处火炉照明,而楼镜抱着云瑶就站在火炉旁!

  蛇姬抢上前来,楼镜脚上运劲一挑,火炉倒飞而起,满炉燃烧的干柴与飞舞的银珠接触,火星四溅。

  一股气劲将火星吹舞向蛇姬,蛇姬只觉得脸上一烫,热浪熏得人睁不开眼,蛇姬本能的往一旁撤,奇得是她不往外撤,却往没有退路的大殿尽头撤。

  火炉反倒,一炉燃烧的干柴将熄未熄,殿内陡然黑了下来。楼镜眼睛一闭一睁,黑暗之中,双目亮如点漆。

  楼镜手掌在云瑶腰际上一推,将人轻轻送出,同时对赶来的那道身影叫道:“花衫,将她送去余惊秋身边。”ωWW.chuanyue1.coΜ

  云瑶浑身一震,那过耳的名字似道雷霆击在她身上,“阿镜,你说谁?”

  花衫将人接住,感觉到怀中人的无力,说道:“冒犯了。”将人打横抱起。

  楼镜却无暇回复云瑶的话,她那剑如影随形,紧追蛇姬不舍,大殿越往内越远离光源,越是黑暗,但对楼镜来说,却毫无影响。

  楼镜内劲连绵不绝涌出,春水似发出暗红的光。

  殿内空气变得闷热异常,蛇姬只觉得要喘不过气来,她眼睛无法片刻间适应黑暗,只能听声辩位,陡然瞧见跟前一抹红光!

  那红光流曳,似在描摹作画,一朵红莲,凛然绽放!

  蛇姬情知是楼镜的剑招袭来,她原要防守,但她和楼镜这一招交过手,吃了亏,那铺天盖地的威压令得她意识深处胆怯,身体本能地往一侧躲闪开去。

  轰然一声,大殿墙壁被悍然剑气破开一个大洞,碎石横飞。

  蛇姬没能完全避开,她捂着手臂,鲜血自指尖流溢出来,跌跌撞撞走近那大洞之中。

  楼镜追了进去,只见这大殿墙壁后面不是外头山坪空地,而是一间隐藏的密室!

  密室不大,六丈见方,一件梨花柜上满是方格,摆满了瓶瓶罐罐,墙壁上倒悬着干枯药材,散发苦香,尽头一张罗汉床,上面盘腿坐着一人,形容枯瘦,两撇老鼠须,不是药夫子是谁!

  蛇姬叫道:“药夫子,火烧眉毛,你可躲不了清闲了!”

  楼镜一见药夫子便通红了眼,牙关咬得脸上肌肉抽搐,狠狠说道:“药夫子,你可叫我好找,原来缩在这里!”

  原来月牙儿在忠武堂曾出其不意一掌打伤了药夫子,楼镜闯入龙窟时,药夫子正在这密室之中调息疗伤,才未及时出面。

  药夫子眼见霍然睁开,睛光一闪,“你居然能找来这里。”

  楼镜怒声:“是因为天要收你!”

  楼镜春水一震,剑光暴涨。药夫子和蛇姬同时避开,瓦罐爆碎,土褐色的粉尘四扬。药夫子的地盘存放的除了毒药,还能是什么好东西。药夫子精通毒道,一些毒药沾之即死,楼镜不得不防。

  楼镜脚下后掠。蛇姬冷眼旁观,瞧出她的顾忌,趁势射出铁莲子。

  这密室之中灯光明亮,蛇姬看准了楼镜后脚欲落的位置,两枚铁莲子先后射出,后一枚更快更猛,撞在前一枚身上,两枚铁莲子射击路线变更不说,相撞之际,还炸出无数银珠!

  楼镜瞳仁骤缩,这处密室狭窄,空间又相对密闭,药夫子若是用毒,对她极不利,更何况还有个蛇姬的暗器伺机而动。

  楼镜纵身一跃,剑绽霜华,将这密室屋顶破开,碎瓦纷纷落,青灰漫天,缕缕天光投射而下.

  楼镜跃身到屋顶上,身后两道阴森之气直贴上背来,楼镜回身一剑,紧追而来的蛇姬和药夫子分散左右,齐向楼镜攻来。

  药夫子五指成爪,阴狠刁钻,内劲催吐直视手掌氤氲一层紫气,显然毒功了得。

  楼镜哪里敢以肉躯相碰,春水进退潇洒,但却寻不到破敌取胜的机会,只因蛇姬在侧,缠身点穴,功夫绵柔,只要被缠上了,极难脱身。蛇姬指甲里的毒素她也是领受过的,虽然身体有了抵抗性,也不敢轻视小觑了。

  一行三人斗得难分难舍,药夫子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吊桥上离开的曹老二,脸色一变,心念电闪,“不好,这妮子怕是把中原武林各派的人引来了,等曹老二一现身,柳卿云暴露,我们就要受他们的围攻了,得速速离开!”

  死人庄藏身多年未被发现,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药夫子谨慎,只要感到情势不利,便速速脱身。

  楼镜见到药夫子眼珠一转,便知道他打得算盘,冷笑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药夫子脸色阴沉,对蛇姬说道:“先解决了这个麻烦!”

  药夫子掌心紫气聚敛,一掌使来,那紫气似乎飘散出来,楼镜剑气涤荡毒雾,身形后掠,避其锋芒。

  药夫子面露喜色。楼镜目光一掠,蛇姬射出铁莲子封去退路,楼镜沉着应对,便是蛇姬击发了铁莲子机巧,银色小珠漫天爆出,身边没有挂碍,楼镜剑光如织,将周身防得滴水不漏。

  只可惜,棋差一招。

  那乱射的银珠之中,悄无声息混入药夫子一枚暗器,楼镜剑舞之下,惯性使然,不思躲避,而是一剑挑开。

  谁知春水一碰那圆形暗器,那暗器立即爆出一团紫色烟雾,将楼镜笼罩在内。

  楼镜心里咯噔一下,衣袖掩住口鼻,顾不得银珠打在身上,忙闭气躲避,后退没几步,身子一晃,倚着剑跪倒在地。

  药夫子一见得手,心底提着的那一口气微微一松,笑道:“即使你闭了气,这毒药也会从你皮肤上的毛孔侵入进去,若非你动作快,此刻你已通体紫涨,七窍流血了。”

  蛇姬道:“趁她病,要她命!”

  两人不多废话,也未因楼镜中毒而轻视,一齐动手,要取她性命。

  楼镜突然抬头,朝着两人一笑,“蠢货。”

  “是我装的。”楼镜已知此行来捉药夫子,怎会毫无准备,早就服下韫玉先前相赠的丹药,她身受蛇毒淬炼,对毒药有了抗耐性,此时侵入的毒雾又不多,对她压根不成威胁!

  楼镜暴起,剑气逼人,她朝两人身后大叫一声,“师兄!”

  两人大惊,陡然感受到身后令人胆寒的压迫力,方才见楼镜势败,心神一松,竟疏于察觉,身后来了人也不知道!

  两人一回头,只见狄喉凌空一剑刺来,无匹威势,直如开天辟地,待要回手,身后楼镜相合,洞天一剑,气贯长虹。师兄妹离别多年,默契仍是常人难及,不必言说,便心领神会,使出两仪剑阵!

  剑气浩瀚,风云异色,青瓦震颤,剑光之内,是这两人无人能侵/犯的领域。

  药夫子和蛇姬逃不出,更抵挡不住!

  只听两声凄厉哀鸣,两蓬血雾暴出。

  药夫子和蛇姬软倒在地,身上伤口无数,五脏六腑更被剑气所创伤,再无还手之力。

  楼镜和狄喉相视一笑,往日一点芥蒂,消弭无踪。

  楼镜还不待喘上一口气,快步走到药夫子跟前,目中凶光下觑着他,狞笑道:“你不是最爱挑人手筋脚筋的么。”

  春水寒光一闪,挑断了药夫子双手手经,药夫子闷哼一声,楼镜心中没有快意,反而更加痛恨,狠声道:“你自己也尝尝其中滋味罢!”

  楼镜将剑锋一转,下手更狠,将药夫子一双脚经也挑断了,药夫子痛吟更甚,“你有本事便杀了我,不然待盟主来临之时,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狄喉面沉如水,问楼镜道:“阿镜,他就是药夫子?”

  “是。”

  狄喉冷笑两声,道:“好。”他走到药夫子身边,利索地卸了药夫子下巴,为防他口中藏了毒药自尽,狄喉道:“别杀他,捉了他可是奇功一件,中原武林多少人盼望殷切,想要见他一面呢,把他交给那些人,他们会有千百种办法‘好好招待’他,而且会记你这个人情。”

  楼镜惊讶地看向他,她没想到那个刚直的师兄也学得圆滑起来。狄喉接触到她的目光,问道:“怎么了?”

  楼镜摇了摇头,说道:“云瑶师姐找到了。”

  狄喉脸色遽变,不复沉着,急问道:“真的?!她在那?”

  楼镜道:“我派人带她去找余惊秋了。”

  狄喉欣喜若狂,声音激动地打颤,“啊,师姐不是为了安抚我才说的阿瑶没死,她真的没死,真的没死!阿镜,我,她还好么,不,我自己去瞧……”

  狄喉转头欲走,又记忆起这里还有个药夫子和蛇姬需要处理,恰见文丑和花衫从殿中出来。

  楼镜见到文丑,不知是惊愕还是怎的,失声道:“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让你跟着余惊秋么?”

  “我正是跟着二小姐过来的。”文丑瞥见地上瘫着的药夫子,眼睛一亮,看向楼镜时满是敬佩,说道:“二小姐还担心你被药夫子毒功伤到,让我和花衫出来助阵,看来是多余了。”

  楼镜问道:“她在殿内?”

  余惊秋确实就在殿中。

  文丑扶着余惊秋从地洞上来后,遇上正要来寻他们的花衫。

  花衫怀抱着云瑶。云瑶自听到余惊秋这个名字后,就在呆滞之中,前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一道身影将她从呆愣中拉回了神来。

  云瑶眼里闪出光,越来越亮,直到花衫抱着她,站在了余惊秋面前,“二小姐,鹓扶正和药夫子蛇姬交手,让我先将云瑶姑娘送过来。”

  “师姐?”云瑶笑着唤了一声。

  “瑶儿。”

  “啊。”积蓄在心中的感情太汹涌,澎湃而出,只得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喊声,但这喊声中蕴含的情感太复杂了,云瑶笑着笑着,捂住了嘴,那一双笑眼依旧明亮,只是蓄满了泪水,泪水直淌,“师姐?我不是做梦罢,我不是做梦对不对。”

  云瑶挣扎着要从花衫怀中下来,可她站不住,一触地便往前扑倒。

  余惊秋忙将她抱入怀中,侧头对文丑和花衫说道:“药夫子毒功了得,防不胜防,镜儿一人对付他俩,我不放心,你俩去帮她。这里有我就成。”

  文丑和花衫点了点头,不敢耽搁,前去帮手。

  余惊秋目光移回,触及云瑶双脚,只见脚根处满是血色,余惊秋心里一阵痉挛,连带嘴角也不可抑止地颤抖,她未声张出来,眼中一片痛色,轻轻抱住云瑶,说道:“不是梦。我对不住你们,我回来的太晚了。”

  “师姐,师姐,让我瞧瞧你。”云瑶捧着余惊秋的脸,在楼镜面前她乐观欢笑,不见一点低落情绪,在余惊秋面前,她虽仍旧欢笑,却撑不住眼底的泪,索性任它流。云瑶捏了捏余惊秋的脸颊,感受指尖触摸的真实,“你瘦了,脸色也不好。”

  云瑶看着看着,呜咽出来,“你过得不好。我有一段时候做梦,夜夜梦见二师兄要带你走,我真怕你和二师兄一起走了。可二师兄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我又很难过……”

  余惊秋轻声道:“瑶儿,他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师父师娘会陪着他。”

  “是……”去了的人永远回不来,只能这般想,聊以安慰,云瑶收不住悲声,垂头低泣。

  “阿瑶!”一声急切的呼唤响彻大殿。

  云瑶从余惊秋怀中一抬头,便见身前一道健壮的身影,不知何时留起了连鬓胡子,发丝凌乱,胸膛起伏,紧紧盯着她。

  云瑶眼睛还红通通的,一见狄喉,抿住了嘴角,又似欢喜又似委屈,“小猴子……”

  余惊秋抽身。狄喉一把将云瑶揽入怀中,抬起她的下巴,细细摩挲她的脖颈。云瑶躲闪,“你做什么,痒。”

  狄喉见脖子上完好,没有一点伤痕,才能长长呼出了一口气,一言不发,再度将她紧紧抱住。

  云瑶脸颊生晕,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背,小声说道:“师姐还在呢。”抬头去寻余惊秋,却见楼镜拉着余惊秋走到了一边。

  楼镜端详着余惊秋的脸色,皱眉道:“你动武了?”余惊秋的脸色太差了,好似随时都有可能晕厥过去,令她心慌。

  余惊秋摇了摇头,“我只是……”余惊秋凝视着楼镜的面容,将她伪装的面具卸下,拇指抚摸她的脸颊,额头轻轻与她相靠,很低沉地说:“我只是有些难过。”

  楼镜极少见余惊秋主动亲近温存,眼睛往远处开着的地洞大门一瞟,对余惊秋的反常已经了然,她轻轻笑说:“都多少年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回头想想,它不仅没杀了我,反而助长了我的功力,一眨眼也就出来了。”夶风小说

  余惊秋听罢,不仅未释怀,眼中悲色反而越来越浓,月起涟漪,盈盈泪垂,她哽声道:“镜儿,我知道有多绝望。”

  她知道身为阶下囚有多屈辱,在鬼门关里挣扎求生有多痛苦,这些她都切身经历过。

  她见过楼镜午夜梦魇,见过楼镜遇上毒蛇时阴郁癫狂的眼神,再看一看那地牢之中满地的蛇骨,她能想象得到,楼镜被囚禁在这里时,地洞不似今日之寂寥,楼镜必然是被丢在满洞毒蛇之中。

  她怎么去相信这一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楼镜呼吸一滞,她并不喜欢让谁知道她的悲惨经历,来为她哭诉两句,旁人的悲伤流于表面,痛不到心底去,那些人听到的苦,只是苍白的一句话。

  余惊秋不一样。

  她的不幸对余惊秋而言,是切肤之痛,是字字锥心,凝到了实处,因为余惊秋经受过,旁观过,感同身受,她的绝望苦痛,余惊秋深刻明白,

  楼镜感到自己被理解,她不是个柔弱爱撒娇的女人,可临了,被人心疼的感觉如此得好。

  那些清泪落下,盈满了她的灵魂。

  “师姐,师姐……”楼镜抵靠着余惊秋的额头,轻声呢喃,“这世上只有你明白我,只有我明白你。”

  云瑶从狄喉怀里支着脑袋,眼睛往这边不住地瞟,在狄喉耳畔轻轻地问,“小猴子,我不在这些时候都发生了什么,我怎么瞧着,阿镜和师姐变得亲热了,她两个抱在一起诶。”

  狄喉向那边看了一眼,也是满脸茫然,他知道余惊秋和楼镜有联系都才是前不久的事,哪里知道两人关系的变化,“阿镜已经不是孩子了,她在外经历这么多事,如今比你我还沉稳,怎么还会如以往般,提着剑在师姐后面直追。”

  云瑶吸了吸鼻子,忍不住笑了,她道:“可她俩个是不是太亲热了,师姐抱我都没这么亲昵,阿镜抱我也没这么粘人。”

  “……”

  没过多久,想必是曹老二控住了山庄,大队的人马赶到这处山坪。

  洪涯揪着几个世侄女问,“受没受伤,要不要紧?”眼见众人无碍,心才算放到肚子里,又见救出了云瑶,捉到了药夫子,满面红光,双眼放亮,欢喜得了不得。

  大殿的铁笼里还关了不少人,被陆续放出。众人又搜索了一阵机关暗道,直至确定再无窝藏人的密室,众人打翻了殿内火炉,一把火烧了这龙窟。

  火舌直卷青空,将天也烧红了半边。

  一行人回到盈风宿雪阁,曹柳山庄此刻犹如风暴过境后的平静。

  一人走到余惊秋跟前,毕恭毕敬说道:“余宗主,曹二爷恭请你往灵堂一趟。”

  云瑶眼睛发光,在狄喉耳边道:“师姐是宗主了?哪个宗的宗主?”

  狄喉笑道:“还能是哪个宗,自然是乾元宗,这事之后再同你细说。”

  一行人回到灵堂,飞天鼠焦急地等候在灵堂外边,见到余惊秋过来,连忙上前,满眼热望,“他们说找到药夫子的老巢,那里关了好多人。”

  余惊秋道:“他们救出来的人都在后边,你去看看,你姐姐在不在里面。”

  飞天鼠往人群后飞奔而去。

  灵堂内满是打斗的痕迹,唯有灵柩完好,曹老二坐在灵柩前的台阶上。台阶前的平地上躺着一人,正是柳卿云。

  余惊秋走近时,才发现柳卿云并未死去,而是暴睁着一双眼睛,浑身僵直,一动也不能动。

  曹老二说道:“曹柳山庄出了这样的丑事,我应当避嫌,我已请了前来吊唁的诸位武林朋友出面肃清山庄,将所有庄众扣押审查,但凡与飞花盟有牵连,绝不会轻饶。”

  余惊秋淡淡说道:“但愿曹二爷能尽诛家贼。”

  两人说话间,飞天鼠抱着一个女人闯了进来,那女人面色苍白,昏迷了过去。

  余惊秋听得动静,回头一看,问道:“找到了?”

  “她就是我姐姐,可我怎么叫她也不醒。”飞天鼠泪花闪烁,巴巴地望着余惊秋,她实在不知道能找谁,急得团团转,抱着人就奔了过来。

  曹老二瞥了一眼,阴沉的目光盯觑着地上的柳卿云,说道:“这些人被捉来都是用来给这个畜牲试药的。”

  “试药?”余惊秋眉头一拧,“什么药?”

  “一种短暂增强功力的丹药,出自药夫子之手。药夫子也正是凭着这种丹药搭上了柳卿云。”曹老二嗤笑一声,“药夫子给的能是什么好东西,这蠢东西只见其利不见其害,一味进丹,凭借外力增强修为,结果自也是受起反噬,全身瘫痪,成了个任人宰割的废人。”

  原来柳卿云并非曹老二伤成这般模样,而是在和狄□□手之中,为求尽早收拾狄喉,服下三枚丹药,药性超过身躯所能承受的范围,真气胀破经脉,霎时间如泄了气的皮球,软倒在地,全身上下除了一双眼睛,再不能动弹。

  柳卿云变成废人,他手底下那些人没了主心骨,自也如鸟兽般溃散,曹老二才这么快便接过曹柳山庄的掌控权,清洗藏匿在山庄内的飞花盟恶徒。

  飞天鼠看了眼地上成了废人的柳卿云,再看向怀里的女人,顿时六神无主,“那我姐姐是不是也要……”

  曹老二只是摇头。

  余惊秋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你若愿意,可以带你姐姐和我一道回乾元宗,我们宗内有一位神医,对她的病症应当有些头绪。”

  飞天鼠几乎哭出来,直点头,“我去,我愿意去。余宗主,多谢你,从今往后,若有吩咐,但凭差遣。”

  曹老二扫了她二人一眼,目光又落在门边的楼镜身上,眼皮轻轻垂下,沉叹了一声,“柳卿云做的那些事,我已经听他们说了。从前那些事,是我们污了你清白,囚禁折磨你的事,也是曹柳山庄做的,不会推诿。你要找我报仇,我等着,毫无怨言。这次的事,是我们欠了乾元宗的人情,若有机会,一定报答。”

  “就这样罢,不远送了,诸位。” 穿书吧为你提供最快的长恨歌更新,第 145 章 直入免费阅读。https://www.chuanyue1.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