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大学之前,段唯就听学校里的几个师哥说过,大三是整个大学时期最无所事事的一年。
这个时候没了大一大二时的青涩,也没有像大四那样繁忙的毕设和实习,整日里窝在寝室里昏昏度日,无聊也没什么事儿干。
段唯的大三几乎和师兄说的差不多。
只不过不同的是,他并不是在寝室里昏昏度日,而是和傅度秋住在一起。
他们俩的学校虽然离得近,但傅度秋计划着考研,再加上各自的课程虽然松散,但空档期总是排不到一起,所以只好在附近找了一套房子同居。
这套房子就坐落在离两座学校不远的高档别墅区里,刚搬过来的时候傅度秋说是租来的,所以还会收段唯零星的房租意思一下。直到有一天段唯从卧室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本写了自己名字的房产证,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有点不对劲。
“好家伙,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一栋房子了??”段唯眼睛睁得老大,对这意外之财的突然来临有些措手不及。
而傅度秋只是在对方发现的时候微微变动了脸色,随后笑着说:“送给你的。”
“......”段唯觉得这句话对他的冲击力和那本房产证不相上下,“怎么突然......还是这么贵重的?”
他虽然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但他知道这个地段里的别墅没个八位数根本买不下来。
见对方惊讶的表情,傅度秋眼中闪过一丝情绪,他把段唯手里的房产证抽出来放在桌面上,启唇想说什么,随后又沉默了。
段唯下意识地觉得对方想说点什么,于是安安静静地等着傅度秋的下文。良久之后,傅度秋说:“我想着......得用个什么东西,表达自己的诚意。”
“啊?”段唯显然没有听懂,云里雾里地看着傅度秋。
而傅度秋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句话说出了口:“我们结婚吧。”
话题的突然转变,让段唯有些猝不及防,他一双眼睛愣愣地看着傅度秋,显然是没转过弯来。
于是傅度秋细细地解释道:“我想给你送点贵重的东西,表示我的诚意,而且还能告诉你,我能够保证你的下半生无忧无虑,衣食无忧。”
“所以你就买了一栋别墅??”
“嗯。”
段唯:“......”
同为大学生,他现在买个奢侈品都要犹豫半天,傅度秋竟然直接买了房?!
想到这里,他看着桌上那本价值八位数以上的房产证,翻了翻上面的日期,显示的是一年前。
一年之前,他们才刚上大二,也就是说在自己还在沉浸于校园生活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有了结婚的想法,并且提前买好了这栋房。
他心里一暖,想起什么随后问道:“那我要是今天没有发现,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我说这些?”
“不知道,”傅度秋想了想,最后还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总有一天你会发现的,跑不了。”
话音落了,段唯忍不住侧过头笑了笑,眼里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他觉得傅度秋直球的时候,能够早在一年之前就把房给买好,可是犹豫的时候,又能够憋着一年甚至更久都不说出来。
有点可爱。
见他笑了,傅度秋本来有些紧张的心情霎时间放松了些许,他的唇角勾起一阵弧度,随后温声说:“结婚吧?”
听着对方的话,段唯有一瞬间有些许的怔忡,在几年之前他还是得过且过的状态,从来没有计划着未来,也不憧憬未来。
可是这个人的出现,似乎将他杂乱无章的世界逐渐变得井井有条,却也无时无刻地尊重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几年之前他并不憧憬未来,可是现在面对着傅度秋,他突然对未来有了无限的遐想。
看着傅度秋眼里犹如星河的光亮,段唯蓦地笑了,一如几年前决定和傅度秋在一起一样,点头说:
“早晚都得结,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去领证吧。”
-
决定结婚的第二天清晨,段唯就叫醒了傅度秋去民政局领证。
他一晚上都极度亢奋着,天蒙蒙亮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摇醒睡在旁边的傅度秋,三两下就穿好了一身洁白的衬衫,拽着对方去了最近的民政局。Μ.chuanyue1.℃ōM
今天并不是什么良辰吉日,但民政局却是排上了不短的一条队伍,段唯让傅度秋去排队,自己则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等快到他们的时候,才走上前去。
拍结婚照的摄影师是一个大叔,见他们俩大清早跑过来领证,问道:“你们是附近的大学生?”
“对。”傅度秋帮段唯整理好领口,礼貌地应了一声。
“多大了?”
“21。”
“这么年轻啊,”摄影师有些惊讶,收拾好手头的事指挥两人摆好姿势,见他俩甜蜜的样子也不由得一脸姨夫笑,揶揄地说,“是谁这么着急啊?”
闻言段唯微微红了耳朵,随后指了指旁边的傅度秋,说:“他急。”
“对,”傅度秋笑得温柔:“我急。”
拍照三秒钟,聊天十分钟,等到两个人领到红本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结婚证上两个人靠得很紧,彼此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用摄影师的话说就是“般配”。
没过多久,双方的家长也都知道了两个人领证的事情,也许是段母和叶琼平日里在私下聊过类似的话题,乔莹除了惊讶之外没有其他的情绪。
直到最后段唯在电话里和乔莹说了一嘴婚礼的事,对方的激情便霎时间被点燃了。
于是刚回到家,段唯的手机就叮咚叮咚地响了起来——
“叶阿姨”建立微信群聊[相亲相爱一家人]
“叶阿姨”邀请你和“妈”“爸”“傅度秋”加入了群聊。
段唯:“......”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妈:[亲家母(玫瑰)(玫瑰)]
叶阿姨:[(偷笑)(亲亲)]
妈:[段唯今天和我说了婚礼的事,亲家母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俩一起聊聊?]
叶阿姨:[好啊,我正准备和你说这件事呢!]
妈:[市中心新开了一家美容院(挑眉)]
叶阿姨:[好~]
看到这里的段唯忍不住插了句嘴:[我看老妈你就是想去做美容吧?]
良久之后,乔莹的消息发了过来:[亲家母,不用把段唯拉进来的,我们聊我们的就是。]
段唯:“......”这究竟是谁的婚礼。
这个小插曲瞬间被两位长辈给翻了过去,女人之间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她们聊完了婚礼的西装品牌后又开始聊化妆品护肤品,没过一会儿群聊消息就飙到了99+。
段父十分痛苦地给段唯发了几条消息,身为食物链最低端的男人想退群又不敢。
于是段唯叹了口气,安慰了几句之后就将手机给息屏了。
坐在一边的傅度秋拿着平板眉眼含笑,段唯以为对方是在看群聊,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和彭炎的聊天框。
彭炎:[什么??!!领证了??]
[你们竟然在我和许佳念前面!!!!!]
[什么时候的婚礼?记得给我们发请柬啊。]
而就在这时,段唯的手机也响了,许佳念的消息发了过来:[哇哦小唯,领证快乐O(∩_∩)O,请柬记得发我一份哦~]
段唯笑了笑,发了一个OK的表情,随后将脸埋进傅度秋的怀里。
最近刚入秋,夏日的炎热还残留在空气之中,室内开着空调。见段唯一片光/裸的皮肤露在外面,傅度秋将毯子拉上来一点,刚一低头就看见段唯窝在自己怀里笑。
“怎么了?”傅度秋笑着勾了勾段唯的下巴,柔声说。
而段唯摇摇头,闷声闷气地回答:“不知道。”
说完之后,他又停顿了一会儿,由衷地说道:“我挺开心。”
埋在对方怀里的时候,段唯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几根呆毛立在头顶,看上去特别好骗的样子。傅度秋心里一动,将平板放在一边,俯身在段唯的侧脸轻轻一吻,说:“为什么开心?”
“......”说到这里,段唯有些后知后觉地害羞了,他微微将头侧了过去,拒绝和对方对视,随后似乎是豁出去了,轻声说:“和你结婚,我开心。”
段唯少有这么直接表达感情的时候,即使是每晚被逼急了,也只会哼哼唧唧小声地说出几句傅度秋爱听的。
话音落了,傅度秋心里一动,将从后背紧紧抱着段唯,细细地吻着对方的腺体,而前面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任由对方乱来。
就这样亲了一会儿,情到浓时,段唯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后侧过脸看向傅度秋说:“那,我们什么时候终生标记?”
刚说完,将他紧紧抱住的双手微微一松,随后对方的呼吸明显地沉了沉,随后轻声问道:“怎么问这个?”
“嗯......”段唯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
上大学之后,他认识了不少同专业的师兄师姐,混熟了之后难免会聊些关于隐私的话题。听他们说,有不少情侣同居了一两年之后就选择了终生标记,最后有了这层标记的情况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夶风小说
他想着既然他们快结婚了,是不是该把标记给安排上。
听完段唯的说法之后,傅度秋笑了笑,除了亲吻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动作,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般温柔眷念,随后轻声说:“你很急?”
“我才不急!”这个想法对段唯来说本就难以启齿,能够说出来就已经耗费了他大半的勇气,怎么可能还会说自己有些期待?
闻言傅度秋轻笑一声,没有揭穿也没有再多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在段唯的耳边说:“以后再说。”
“哦......”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段唯即使想多问几句也不情愿说出口,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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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前的毕业旅行没有去海边,所以这次他们的婚礼设定在一座风景温度皆宜的小岛上。
这里四季长春,而且选定的地方没什么人居住,十分适合办婚礼。他们先是在这里拍好了结婚照,随后准备去宴会厅迎接客人。
最先到的是彭炎和许佳念,以及几个高中时期玩得好的同学。应他们几个的强烈要求,这场婚礼设置了一个以彭炎为首的豪华伴郎团。
刚一下飞机,他们几个男生就直冲冲地赶到了婚礼现场,还没等两位新郎到宴会厅,他们就已经换好了一身骚包的伴郎服,随后整齐划一地一字排开,看上去人模人样。
许佳念拿着摄像机拍了好几张照片,随后笑着对自己男朋友竖起拇指,“帅!”
“那可不,也不看你男朋友是......”
彭炎话还没说完,身旁就爆发了一声尖叫,于是他皱起眉头侧过脸刚准备说话,随后也跟着叫了一声——
只见此时玫瑰花台上走下来两个人,傅度秋身上穿着一件纯黑的西装,细致贴身的尺寸将他完美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胸口有着一个用金线缝合而成的低调花纹,见他衬得成熟内敛,得体大方。
而挽着他一起走下来的,是含笑的段唯。他和傅度秋完全相反,身上穿着纯白的西装。浑身除了领口的银白线条以外再没有其他的装饰,明明在别人身上是一身死亡穿搭,可他却是穿出了几分难得地清纯气质。
他们步伐一致地走下台阶,只让人瞬间想到一个成语:
天造地设。
“天哪段哥,”其中一个Alpha伴郎有些惊讶地说,“你这身太美......哦不,太帅了!”
见状旁边的许佳念连连对着他们俩拍了好几张照片,随后颇为惊艳地说:“小唯,你这身白西装好好看!”
被夸的段唯颇为得意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傅度秋,说:“非要我穿白色,你看,我无论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是,”傅度秋笑着低头看向段唯,语气宠溺地说,“你穿什么都好看。”
对面的一排人被迎面砸了一碗狗粮,皆是拍了拍肚皮示意自己饱了,刚想闹腾一会儿,客人中走进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老覃!”段唯眼前一亮,朝着人群中的老覃招了招手。
闻声刚跨进宴会厅的老覃也望了过来,表情有些惊讶,看着昔日一齐在一个屋檐下的同学们已经出落成了大人,他十分喜悦地笑笑:“小兔崽子们长大了啊!”
几年不见,老覃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一身中山服显得他干净利落中又带了一丝儒雅先生味儿,看上去十分年轻。
有老师在,几个男生也没有再放肆,许佳念笑得眯上眼睛,在一边乖乖地说:“覃老师什么时候来的啊?”
“刚刚才到。”
老覃看了一眼整整齐齐的伴郎团,随后又将目光落在了两位新郎上。
当年他对傅度秋和段唯谈恋爱的事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毕业之后还是很好奇他们俩究竟能够走多久。在学校里他见过太多青春时期陪伴,最终却分手的情侣,所以他以为傅度秋和段唯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
可是和他想的恰恰相反,面前的一对准夫夫依旧像是热恋期一样,即使什么情话都没说,只是简单的身体接触,也泛着浓浓的爱意。
见状老覃笑了笑,十分真诚地对他们说:“新婚快乐!”
闻言段唯傅度秋互看一眼,笑着应了。一边的工作人员将老覃带进了宴会厅,于是几个男生终于不再压抑了,彭炎有些着急地对着许佳念说:“来,媳妇儿,帮我们再照几张,我还要发朋友圈!”
“带着段哥和学霸,咱们一起!”一边的Alpha对着台阶上的新人招了招手,将伴郎团最中央的两个位置给让了出来。
见状段唯拉着傅度秋走到了最中间,微微笑着看向了镜头。
“小唯,你的手搭在学霸的肩膀上,”许佳念看着照相机上的取景器,眯着一只眼睛说。
人来人往,有不少人都朝着他们看了过来,闻言段唯有些不好意思地搭上了傅度秋的肩膀,脸色慢慢红了。
而傅度秋微微低下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慢慢靠近过来的段唯,将手缆在了对方的腰间。
突然,耳边冷不丁地传来一个Alpha的声音:“诶,你们说,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高中拍毕业照的时候啊?”
话音落了,段唯心中微微一动,随后就听见彭炎说:“你别说还真有点像。”
“拍毕业照的时候我是单身,没想到段哥都结婚了,我还是单身!!”一个Beta伴郎十分激愤地说。
闻言段唯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身子朝着傅度秋的方向依靠了一下,随后大着声音说:“别灰心,我到时候当我们学校给你介绍几个!”
“段哥说话算话!”
“好了好了,”许佳念拿着相机笑了笑,“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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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寒暄之后,第二天婚礼正式开始。
一行人一齐走到宴会厅的大厅,先是所有人拍了张合照,随后一起走到了露天的婚礼现场。
段唯站在红毯的最外面,听着司仪在台上朗读开场白,本来还镇定的情绪终于不可控制地开始紧张起来。直到熟悉的婚礼音乐响起,一边的段父轻声说:“走了。”
钢琴曲的声音混合着漫天飘落的玫瑰花瓣,所有一切都在这一瞬间变得美好。
段唯此时觉得自己像是走在琴键上,每一步都谱写着浪漫的篇章。他侧过头看过去,只见人群中的乔莹和叶琼坐在一起,皆是捂住了嘴,眼中有些湿润。
举办这场婚礼,她们花费了很多心血,几乎是每日每夜都在商量,想到这里,段唯不禁朝着她们笑了笑,惹得乔莹哭得更厉害了。
而另一边,他昔日的好友坐在观众席里,几个伴郎坐在坐前排,像是起哄似地吹响了口哨,笑着朝段唯挥了挥手。
段唯笑得很开心了,朝着他们抛了个飞吻。
直到脚步慢慢停下来,他在一个人面前站定。
对方一双手背在身后,等到段唯走到自己面前,他才缓缓伸出一只手,像是童话中的王子向自己的真爱伸出手,一切都画上了一层浪漫的色彩。
傅度秋修长的手伸到自己面前,段唯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紧张,他们俩的手都有些微凉,可是当握到一起的时候,他们彼此慢慢升温,互相温暖了对方。
走向玫瑰花台,神父慢慢走上前来,看了一眼犹如佳偶天成的两个人,随后用极具神圣的语气对傅度秋说:“你愿意成为他的合法丈夫吗?从今往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彼此都是对方唯一的挚爱,永远不离不弃。你愿意吗?”
“我愿意。”傅度秋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地回答道,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段唯,眼里全是能够溢出来的温柔。
他喜欢了这个人太久太久,以前他以为只能够远远看着就好,可是人总是贪心,到后来越来越喜欢,导致他越来越想占有。如果不是段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和谁度过余生。
也许这个世界上除了段唯以外,再也没有人能够占据他心里的位置。
话音落了,此时现场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落在了段唯身上。而后者显然又开始紧张了起来,等神父重新完那一句话,他十分没有出息地咽了一下口水,随后磕磕巴巴的说:“我......我愿意。”
一向了解段唯的傅度秋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情绪,安慰性地捏了捏段唯的手,随后站在一边的彭炎将戒指递了上来,两枚钻戒在灯光下闪着漂亮的光。
傅度秋的动作轻柔,将偏小的戒指套上了段唯的无名指。而段唯则比他紧张不少,一双手颤颤巍巍了好几下,才终于给傅度秋戴好了戒指。
微风就这样恰到好处地吹动起来,抚乱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心,神父进行了所有的仪式后笑着退到一旁。一切的繁文缛节都变得不太重要,几个伴郎一拥而上,将新人挤到正中央,笑着说:“亲一个亲一个!!”
坐在下面的老覃有些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看着一群小兔崽子胡闹。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彭炎在里面挤的动静最大,险些把段唯挤到玫瑰花台上面去,“不亲一个,我们就不让你们洞房!”
“过分了啊!”段唯被他们挤得也不生气,笑着推推搡搡。
说完,他看向了离自己最近的傅度秋,即使是这么闹,傅度秋也没有想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他的意思,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他心里微微一暖,看着周围所有带笑的脸庞,双手一抬勾上了傅度秋的脖颈,猛地亲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围此起彼伏地传来尖叫的声音,许佳念站得高了一些,将这个画面给拍了下来。
而傅度秋一开始睁大了眼睛有些意外,随后双手紧紧揽住段唯的嘴,反客为主地吻了上去。
双方慢慢睁开眼,皆是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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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过后,就是新人与客人之间的酒席和寒暄。
段唯并不太适应这方面的场合,所以傅度秋让他坐在彭炎那一桌上,自己一个人去应付亲戚。
看着傅度秋拿着酒杯觥筹交错的样子,彭炎吃了一口大闸蟹,随后含糊不清地对段唯说:“段哥,你什么都不管?”
“嗯,”段唯喝了一口酒,颇为悠闲,“他说他料理一切,我吃我的就行。”
“天,他这也太宠你了吧?”一边的女生有些羡慕地惊叹道。
而段唯好像习惯了似地,并没有什么表情。从谈恋爱之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傅度秋在料理,就包括这次婚礼,他除了选礼服之外就再也没有插过手。一开始他还会不好意思找点活干,到最后索性什么都不管了。
可以说,傅度秋把段唯宠成了小孩儿。
一个人迎着海风闲聊了一会儿,黄昏就这样悄然来临,段唯越坐越困,身上还有点不舒服。
离他最近的彭炎闻到了他身上若有若无地信息素味道,皱起眉头说:“段哥,你发情期好像快来了。”
“哦,”段唯浑浑噩噩地从椅子上起来,风吹得他有点清醒了,于是说道,“没事,我等会儿去打点抑制剂。”
话音落了,彭炎皱起眉头,有些迟疑地说:“你们俩,还在用抑制剂?”
“......对啊。”段唯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
他这么一说,本来正常的事情就变得不正常起来,彭炎颇为吃惊地说:“你们俩都结婚了,还没有......那什么?”
都是成年人了,段唯立马就明白了彭炎的意思,不好意思之余还有些迟疑。领证的那天他就直白地问过一次,被傅度秋带过之后,他因为好面子所以就再也没提过,而傅度秋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从来没有说过终生标记的事。
段唯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脸色一沉彭炎就立马参透了些事情,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傅度秋,又将视线落到他段哥身上,随后摇摇头说:“估计是怕你没有准备好,你今晚再和他说说,估计就成了,刚好你也发情期。”
“......”即使是在要好的兄弟,说这个段唯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点点头,将话题给揭了过去。
等到晚上洗完澡之后,段唯觉得自己的发情期好像越来越抑制不住了。
他回到酒店的卧室里,先将东西当在一边,下意识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管抑制剂,当针尖触上他胳膊时,他想起之前在楼下和彭炎的对话,停顿了一会儿将抑制剂给丢了回去。
房间内的信息素味道越来越重,像是浪潮一般让人快要溺毙其中。傅度秋从卧室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段唯整个人跪坐在床边,一只手搭在床上,将雪白的床单揪成了一团。好像这样还不够泄愤似地,他的嘴唇紧紧咬着被窝的一角,满面潮红,一双眼睛像是小鹿一样浸满了泪水,好似触碰一下,那犹如露珠般的泪就会潸潸掉落下来。
“你......”傅度秋喉头一紧,他和段唯已经配合过无数次,所以对方的信息素会轻易地影响他的情绪。他此时只觉得自己也被带动得有些燥热,于是控制着自己的欲/望,三两步走到床边试图将段唯从地上捞起来。
而对方像是没骨头似地,被这样一牵引,整个人倚靠在了傅度秋身上,嘟囔着说:“热......”
怀里的人带着致命的诱惑,让傅度秋下意识侧过头,说:“有没有带抑制剂?”
而段唯停顿了一下,摇摇头说没有。
“那我给你做个临时标记。”傅度秋将段唯抱在怀里,坐在了床上。
昏黄的灯光之下,一切都变得有些暧昧,段唯双手勾住对方的脖颈,闻言摇摇头,停顿了一会儿后说:“我想......终生标记。”
话音落了,刚刚还努力镇定地傅度秋浑身微微一震,抱着段唯的手慢慢收缩了些。没有哪一个Alpha在这种情况下,面对自己喜欢的Omega说出这句话后还能够泰然处之。
他没有说话,而这种沉默瞬间就被发情期中的脆弱Omega误解了,段唯的声音似乎带着些哭腔,“你是不是......不想和我标记?”
否则怎么会几次三番都拒绝他的要求?
他话音落了,傅度秋眼神微微一暗,心里的那一丝犹豫瞬间化为一滩水。
他怎么可能不想和段唯终生标记?
他不仅想,而且几乎有无数个瞬间,他都想毫不犹豫地将对方占为己有,让对方身上永远都留下自己的信息素。
可正是太喜欢了,太珍视了,所以每一个决定对他来说都至关重要,他不想让对方有任何后悔,也不想让段唯自由的人生有更多牵绊。
想到这里,傅度秋慢慢低下头,对段唯说:“你现在还清醒吗?”
“嗯,”段唯笃定地点点头,面颊潮红地说了一句,“清醒。”
“你知道,终生标记意味着什么吗?”傅度秋将自己的信息素释放了些许,让段唯有些难受的表情慢慢变得缓和。
因为对方的信息素,段唯大脑清醒了些,像是背书一样,将高三时老童那节生理课上的知识念了出来:
“Omgea的信息素不会被其他Alpha发现,Omega的身上将会永远留下标记对象的信息素味道,今后的每一个发情期,Omgea都只能和标记对象进行标记......”
“被束缚的永远是Omega。”等到对方说完,傅度秋最后来了一句总结。
“然后呢?”
“......”
“你是因为这些,所以才不想和我标记吗?”段唯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傅度秋,似乎有些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而傅度秋没有说话,珍视地看着段唯。
没来由地,段唯心中泛起一阵暖,他微微笑了,一张脸在灯光下显然有些动情。他轻轻触上傅度秋的脸,随后吻了上去,和之前在婚礼上不同,这一吻带着些温柔和包容。
“我不在乎,”段唯轻声说:“我想被你束缚一辈子。”
“......”
霎时间,段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傅度秋扑倒在了床上。
洁白的床因为他们俩的倾倒陷进去一块地方,傅度秋居高临下地看着怀里的段唯,随后语气一沉,带着些警告地说:“这是你自己说的,别后悔。”
“谁怕谁啊,”段唯无所谓地笑了笑,伸手将傅度秋拉得更紧了些,额头贴着额头,鼻尖靠着鼻尖,嘴角吐露出潮湿的橙子味道,“说好了是一辈子,你也别后悔。”
话音落了,傅度秋俯身吻上了段唯的唇瓣,轻轻舔舐着,最后慢慢上移,到了鼻尖、眉心、额头......
段唯感受到对方在自己额头上吻下,随后带着虔诚地语气说:“我永远不会后悔。”
......
到了最后,段唯才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AO差距。
一开始,这场终生标记由段唯主导,他虽然万分紧张,但还是装作从容不迫。可是到最后,他整个人哭到嗓子说不出来话,眼泪止不住地往眼里流出来。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没出息,但他却是控制不住地想哭。终生标记的冲击力给每一位Omega的冲击无疑都是最强烈的,即使是一直以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段唯,全身都忍不住发抖。
见他这样,傅度秋心里泛起一层怜惜,将他眼角的泪一一吻去,唇上的力道温柔眷念。
“我不行......”段唯嘶哑着声音,双手无力地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在经历一场漫长的梦魇。
可是这一次和平时都不一样,好像长到没有尽头似地,从一开始的暮色苍茫,到最后夜深人静,月亮高悬在天边,一切都没有结束。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针旋转了几个圈,等到他已经完全没力气说出话时,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白光。
他看着天花板上高悬的水晶吊灯,一时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自己在干什么。
在这时,傅度秋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亲吻着他濡湿的眼皮,随后轻声在段唯耳边说:“新婚快乐。”
我曾经的青春,我如今的爱人,以及从今往后和我度过每一个日出日落的伴侣。
祝我们新婚快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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