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一听这话,果然缩了回去。
方才安侧妃被抬进去的时候脸色惨白,裙摆下面隐约有血迹渗出,可见这胎儿十有八九怕是不保。
为了免受牵连,他还是不趟这趟浑水为好。
当即对书儿感激一笑。
阮惜文自然瞧见了苏晚晴裙摆上的血,正因为如此,她才吓得脸色苍白,话都说不出来。
阮惜文再怎么心狠手辣,到底没杀过人,何况那还是楚煜的孩子。
一时惶恐不安,唯有祈祷苏晚晴肚子里的孩子没事。
望江楼掌柜的也在外面候着,无论如何,安侧妃是在他们这里出的事,主子还没发话,他怎敢擅自离去?
见他请来的大夫也跟他一样站在外面,便问道:“你怎么的还没去给娘娘请脉?”
“里面有太医院的人在呢!小的医术浅薄,就不去班门弄斧了。”
掌柜问:“安侧妃无事的吧?”
“这……”
大夫不敢说好,也不敢说不好,毕竟裙摆上的血做不得假。
只能模棱两可道:“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应当会平安无恙。”
“但愿如此,老天保佑,一定要安侧妃母子平安。”掌柜的说罢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啊……”
说罢紧紧盯着屋内,时刻注意情况。
这厢燕儿见阮惜文吓得脸色惨白,又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受到惊吓,正好这会没人,便想偷偷带她先回尚书府去。
无论如何,先回去再说。
到时候就算有什么事,也有老爷出面调停。
若是叫人把小姐扣押在安王府,那才真的坏了。
等到那会,老爷夫人就是想救小姐,也不好出面。
还是赶紧走方为上策。
不想书儿得了苏晚晴的命令,早早地安排好人,盯着阮惜文的举动。
见她要走,院子里的侍卫立马出手拦住。
理由是:“娘娘未能脱险,一切未有定论,任何人都不准离开。”
此时的阮惜文也回过神来,冷脸呵斥道。
“放肆!”
见众人都盯着自己,阮惜文忍着羞耻,强硬说道:“安侧妃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必须马上回府通知父亲,好叫父亲修书给安王殿下,你们如此阻拦,若是侧妃娘娘真出了什么事,王爷却半分不知,担心王爷回来治你们的罪!”
这些人早就被苏晚晴拿了身家性命去要挟,即便知道阮惜文才是日后的安王妃,可还是不敢不听苏晚晴的话。
毕竟这位侧妃娘娘才是殿下的心头宝。
见这些人不动,阮惜文恼怒不已。
最后还是掌柜的劝道:“不如阮小姐在此稍后片刻,一切等太医出来再做决定也不迟啊!”
连望江楼掌柜的都这么说了,阮惜文不好继续僵持,只能抿紧嘴唇,坐了回去。
听着里面一声又一声的惨叫,进进出出的血水一盆又一盆。
阮惜文脸色惨白,一颗心也跌到了谷底。
不消多时,太医从里面出来。
几人连忙起身问道:“如何了?”
太医叹了口气,缓缓摇头:“孩子没有保住。”
什么?
阮惜文眸光紧缩,狠狠一颤,跌坐回去。
半晌才喃喃自语道。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好端端的,苏晚晴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会没了呢?
这下连燕儿都吓得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苏晚晴肚子里的孩子备受皇后娘娘看重,就连陛下也时不时会过问,显然对这个孩子很是关切。
如今孩子忽然没了,他们不敢隐瞒,连忙进宫回禀。
得了消息的皇后娘娘一惊,想起陛下早上才问过安王的孩子,连忙起身,亲自来了安王府。
与此同时,阮尚书也得到了消息。
得知苏晚晴的孩子没了,先是一喜,后来听说是因为和女儿起了争执,阮惜文推了苏晚晴,这才使得她滑胎小产,阮尚书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连忙带着阮夫人赶往安王府。
好巧不巧,同皇后娘娘的凤驾撞在了一起。
阮游“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皇后娘娘恕罪!”
却不提阮惜文有错。
看到阮游,皇后娘娘叹了口气。
来的路上女官已经把今日的事,详细说给她听。
得知苏晚晴是因为楚煜即将归京,这才邀约阮惜文,商量替楚煜接风洗尘一事。
结果两人起了争执,苏晚晴便主动向阮惜文赔礼道歉,没想到阮惜文竟直接把人推了出去。
不说有心无心,因为这一推,苏晚晴撞到桌子又重重摔在地上,这才没有保住腹中孩子。
皇后娘娘想起钦天监说的话,钦天监说如今皇城内有新生命降临,是萧国的福气,乃繁荣昌盛之兆。
朝廷中人向来见风使舵,听了这话后便对着箫皇一个劲猛夸。
什么福祉啊,祥瑞啊,统统往外冒,听得箫皇心花怒放。
因此对苏晚晴的孩子也上心了几分。
皇后虽同陛下相敬如宾,可到底有夫妻情分在,也了解陛下的性子。
陛下这哪里是看重这个孩子,分明是信了钦天监的话。
如今苏晚晴的孩子没了事小,若影响到萧国的运气,那才是最要紧的。
一想到陛下会因此大发雷霆,皇后愈发无奈。
只能对阮游说道:“既然阮大人也到了,不如就随本宫去瞧瞧安侧妃吧!”
因阮尚书一个外男,不方便探病,他便留在外面,叫阮夫人陪同皇后娘娘进去。
见女儿惶恐不安地坐在院子里,一张小脸苍白,六神无主的样子,阮尚书原本憋了满腔的怒火也没了。
他压低了嗓音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安侧妃好端端的怎么会……”
阮尚书脸色难看,显然也气得不轻。
为人臣子,他知道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
掉了一块肉没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陛下会怎么看。
若因此怪罪阮府,吃罪得起吗?
见老爷和夫人来了,燕儿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顿时松了口气。
闻言,她推了一把阮惜文:“小姐,老爷问您话呢!”
阮惜文这才回神,茫然的眼神在看到父亲时,恐惧,害怕齐齐涌上心头。
不禁哽咽道:“父亲……”
见阮惜文吓得只顾着哭,还是燕儿把事情经过重复了一遍。
阮尚书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显然这和他听到的是一样的版本。
不管怎么说,不知情的人听了只会认定,是阮惜文善妒,故意使坏,顺势推了苏晚晴,这才害得苏晚晴没了孩子。
眼见阮尚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阮惜文连忙解释:“不是的父亲!我没有推她,真的不是我,再怎么那可是殿下的孩子,我怎会伤害殿下的亲骨肉啊!”
“那你说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阮尚书呵斥道。
“我……我也不知道……”阮惜文紧紧拽着手帕,“是她!是她朝我冲了过来,我怕她伤害到我……”
说道这里,阮惜文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话,连忙改口:“我见她朝我冲来,说什么要磕头道歉,我赶紧伸手去扶,可我的手根本还没有碰到她,她就已经倒在了地上,父亲若不相信,女儿可以发誓!”
“够了!”
阮尚书打断阮惜文的话,脸色难看。
听到现在阮尚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分明是着了人家的道被算计了。
“蠢货!关键时刻怎么就变得如此蠢不堪言!”阮尚书骂道,“你若是好好地呆在府上,能有这事?”
是啊!
怪她太自信,也太大意。
如果她今日拒绝了苏晚晴的邀约,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她也不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罢了,事已至此,一切等皇后娘娘出来再说。”
希望结果不会太坏。
这厢太医见皇后娘娘来了,连忙把苏晚晴的状况告知。
得知孩子保不住后,皇后叹了口气。
“好端端的怎么会成了这样?”
此时的苏晚晴又疼又虚弱,那碗打胎药是她叫书儿花重金,去外面的药堂偷偷抓来的。
也不知道那大夫到底抓了些什么药,这药一喝下去,确实造成了她小产的迹象嫁祸给了阮惜文,成功达到了目的。
可她现在肚子疼得厉害,尤其是那处,仿佛撕裂了一般,揪心的疼,如今连说句话都困难。
面对皇后娘娘的问话,苏晚晴顾不上疼痛,眼含热泪,无不委屈愤恨道。
“是阮姐姐她推了我!”
“侧妃娘娘!”
一听这话,阮夫人当即坐不住,连忙出声道。
“这话可不能乱说,惜儿身为殿下即将过门的王妃,又和你情同姐妹,对你掏心掏肺,你怎么能血口喷人?我倒想问问侧妃娘娘,您为何要如此污蔑惜儿!她那么端庄贤淑的一个人,说句不害臊的话,满京城没有一个人见了不夸赞两句的,这样的人怎会去害你!”
苏晚晴闻言,不可置信道:“夫人竟觉得我是污蔑?”
“皇后娘娘在此,我怎敢妄言?夫人若是不信大可叫了我们各自的婢女过来,一问便知到底是不是我胡说的!再不济也有望江楼的掌柜为证,我岂敢乱说?”
苏晚晴满腹委屈,难过不已:“夫人也说了,阮姐姐平日对我这般好,我对她又何尝不是掏心掏肺?正因如此我才无比震惊心寒,没想到平日里的姐妹竟然也会这般害我,我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她,以至于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夫人口口声声说阮姐姐端庄贤淑,若真如此怎会这般歹毒?”苏晚晴绝望地拽着皇后娘娘的手,“臣妾恳请皇后娘娘为臣女主持公道,眼见王爷就要回来,到时候我要如何向王爷交代啊……”【穿】
【书】
【吧】
“皇后娘娘!”阮夫人闻言,连忙出声,“此事个中是非曲折,我们未曾亲眼相见,可惜儿那孩子您是知道的,她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还望娘娘明鉴。”
见两人都要她主持公道,皇后略一沉吟,叫来两人的贴身婢女,再次问个究竟。
书儿自然一口咬定是阮惜文推了苏晚晴,这才使得苏晚晴小产。
燕儿又拼命维护阮惜文,说苏晚晴当时并非想道歉,而是一头朝阮惜文撞去,阮惜文原本能躲开的,结果书儿挡在阮惜文身后。
显然是主仆二人合力陷害阮惜文,并对天发誓阮惜文是被冤枉的。
皇后娘娘又叫来阮惜文,一问究竟。
阮惜文将姿态放到最低,言辞恳切,说明自己没有推苏晚晴。
并控诉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殿下的亲骨肉,我为何要去害她的孩子?何况我怎么会蠢到亲自上门去害她?这不是平白落人把柄么!还望娘娘明察,莫要放过贼喊捉贼之人。”
皇后听罢,微微颔首。
她对阮惜文了解不多,但听人说过是个聪明的。
既然聪明,就不会蠢到亲自动手去害苏晚晴肚子里的孩子。
眼见皇后娘娘脸色不对,苏晚晴连忙开口:“是啊,这样的事虽然危险,可一旦成功,你便像现在这样,用一句‘贼喊捉贼’可以脱身,又能达到目的,哪里是蠢,分明是聪明到了极致。”穿书吧
话音未落,阮惜文刀子般的眼神射向苏晚晴。
恨不得将她拆之入腹。
苏晚晴吓得一抖,忙哭着说道:“娘娘您瞧,当着您的面她都敢这样,更何况私下里呢?”
阮惜文无计可施,竟对天发誓:“臣女愿以阮家一族的荣誉和前程起誓,若是我推了苏侧妃害的她小产,便叫我们阮家自此万劫不复!”
时人信奉因果轮回,皇后忙道:“你这孩子,不是就不是,何苦发这样的毒誓?”
“阮小姐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只听苏晚晴幽幽道,“反正我的孩子是没了。”
她看向阮惜文:“我把这个孩子看的比命都重要,这点皇后娘娘是清楚的,既如此,我怎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去开这种玩笑?说个自私的话,我完全可以凭借这个孩子荣宠一生,可如今却什么都没了,你觉得我会是故意的吗?”
皇后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苏晚晴,没想到她连这种心里话都能说出口。
真不知该说她聪明还是笨。
但苏晚晴确实没说错,单凭陛下对这个孩子的看重,足以叫苏晚晴立稳脚跟。
毕竟母凭子贵。
这件事说道现在,始终没有定论。
何况苏晚晴脸色不好,阮尚书和阮夫人也在,皇后不好擅自做主。
便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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