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早产,先天不足,恐难喂养。太后特命蔡仲取名,一是借寿的意思,二层意思感念救命恩。蔡仲想到了“珠”字。www.chuanyue1.com
为了方便照料仕芸,刘启恒在萧芸宫占了间屋子,用以批阅奏章。
午后,王和频前来向刘启恒复命,表示愿意担任御史中丞。他的家小已经被徐盛接到京城,安置在一处宅院里。宅院是早年的郭宅,因为郭长河犯案,罚没充公。宅院过于奢华,仅次于成府。王和频洞悉到刘启恒赋予他于重望。
便于区别,刘启恒即刻下旨,王和频为御史右丞,原中丞为御史左丞,右丞为先,俸禄等同。
安晓故意来回经过门外,听着屋里谈话。王和频退出来,正看见她,施礼。“安姑娘!”
安晓回礼,身子下到最低处。“王大人,怎么没见到您的两个随从?”
“安姑娘,找他们有事情吗?”
“没有,只是之前叫着帮忙做事,仓促间未加道谢,未给银两,心难安。”说着,两人迈过了门槛,向院子里走动。
“老夫很想知道,那日,安姑娘找他做了什么事情?”
“王大人直接去问随从,不就好了!本姑娘说了,大人也未必相信,不是吗?”安晓刻意回避。
王和频叹息,面前腾起一股鼻息的热气。“他们两个都已经死了。”
安晓问:“可是一刀毙命?”
“不是。”
“这个倒是意外。”安晓说着。
“那什么不是意外?”王和频审视着安晓。每次见到这个小姑娘,总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外之举。
自然,随从的死早在安晓的意料之中。安晓不好直接回答,躬身作揖。“京城不太平,人心险恶,还望王大人多多保重!”说着,安晓朝向了王和频身侧。
王和频慌忙后退,保持距离。
安晓不屑,眼睛环顾着周围,极为轻声地说着:“特别要防备成家。”
“安姑娘说的是哪一个成家?”
“成万州。如果我没有猜错,近日,王大人就会有血光之灾!”
“会在哪里?”
“那两个随从是在哪里遇害的?”
“暗巷。”
安晓想了想说:“这次,应该是在王大人的府中。”
“白天?还是黑夜?”
“王大人是拿我当神仙,还是凶手了?”安晓一阵咳嗽,掏出绢帕擦了擦鼻涕,蒜头鼻被扭得通红。“王大人想保全性命,可向皇上要一个人,骠骑将军手下的校尉,吴青山。”
“他的武功高超?”
“能保大人平安的人不在于武功高低!”安晓送到了大门口,望着王和频的背影,直至走远看不到。
回到院子,安晓吩咐院子里的宫女再烧些热水。蔡仲叮嘱过,珠儿娇小孱弱,房间不宜生炭火。取暖只能依靠暖袋,围在襁褓四周。干燥时,还需要端着冒热气的水加湿。因此,萧芸宫日夜离不开热水。
蔡仲来了。
“安姑娘,你怎么还在?你风寒未愈,这个样子是会连累三皇子和芸妃的!”蔡仲说。
安晓躲避不及。“我又没进屋去见他们,干些粗活,还不行吗?”
“那就更不对了,不得休息,风寒什么时候见好!”
安晓只好回西华苑,留下绿丘,随时给她送消息。
蔡仲又来诊脉,针灸,依旧没有一句托底的放心话。仕芸几乎都处于昏迷之中。秦氏勉强着喂些米汤,喝下去的没有流出来的多。
德妃过来,望一眼仕芸,就去了刘启恒暂住的侧屋。侧屋最早是安晓住的,马仕萱也住过几天。一大早,马宗耀把她接回了丞相府。德妃絮絮叨叨说了不少。最中心的意思是劝刘启恒回甘全宫居住。她无非是太后的传声筒。好奇,她有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语言,来表达属于自己的情感,来表明属于自己的思想。可能,这就是德妃的生存方式。
德妃走了,刘启恒坐在床榻前,望着仕芸。
撩起额头的发髻,露出一道细小的伤疤。刘启恒骗她来甘全宫时,一怒之下扔她下地留下的痕迹。平时,仕芸习惯落低发髻来遮挡它。疤痕很浅,如果不是近前,根本留意不到。刘启恒喜欢清浅的伤痕,抚摸着它,亲吻着它,那些回忆如春天的柳絮一丝丝飘荡在空气里,窒住呼吸。
“老实了?怎么不起来气朕了!”
只要想到,可能永远失去仕芸,刘启恒就感觉到人世间的所有都变得没有了意义。人在脆弱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些在内心投下过强大力量的影子。刘启恒会想起他的父皇。早没了,曾经亟不可待取而代之的兴奋感,归于平静,疲倦地坚持。父皇留下的笑里面,应该还有一丝嘲讽。毕竟,他将重复父皇的心路,慢慢走到老,走到人生尽头。他自信里写满天真,对于艰辛历程的一无所知。
刘启恒拉住仕芸的手,贴着脸。“别再恨朕了,好吗?仕芸你不知道,朕每次伤你的时候,心很疼,但是不伤你,心会更疼,因为你总是不在意朕的疼。朕就是想让你知道,朕的心很疼,比你的心还要疼。”
小孩子愿意去接近的人,不是童心未泯,就是藏着纯善的心。硕儿喜欢仕芸,惠儿更是喜欢。每每看见惠儿依偎在仕芸怀里甜蜜的笑,绮丽的画面所带来的冲击力足以融化任何的不愉快。可见一斑,成妃如此愚蠢,握着征服男人心的最好资本,却错失。
刘启恒执着于征服,不曾想心早已臣服于她。
“心期自有约,朕喜欢这句话。朕愿意等,等你说爱朕,但是别让朕等得太久太久,就是多等一天对于朕都是痛苦、折磨。仕芸,何时才能知道心疼朕、可怜朕!小坏蛋,说句爱,能有多难?你为什么就是不说?”刘启恒握住仕芸的手捂住胸口,又挪到唇边。
红烛流着蜡油,凝固在金属烛台的周边。一滴滴似乎是心头流淌的泪水。
“朕不能没有你,仕芸。”刘启恒探身,亲了亲仕芸的唇。清甜、湿润的触感令人着迷。“小傻瓜,你还不知道吧?那次醉酒,你已经亲过了朕……”确切的说,那是一个深情的吻。
那夜,不一样的仕芸变得激情似火,妩媚妖娆。刘启恒不禁嘴角上扬,举着手指,从她的眉心滑向鼻尖,落到刚刚亲过的唇瓣上。
“朕的小傻瓜,让朕怎么不爱你!让朕怎么去爱你,你才会真正的开心起来,安心留在朕的身边,不再去想其他人,不再想其他的去处……你是朕的!乖乖地,哪都不能去,就在朕的身边,我们一起到老,好不好?”
站在门外的秦氏湿润了眼眶,朝着黎公公:“皇上,怎么还没睡?”
“皇上,夜深了,去睡吧,老奴守着芸妃,就好了!”黎公公说。
“朕想,芸妃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人是朕!”
秦氏说:“可芸妃这会儿睡着呢,皇上守着,不是白守着吗?芸妃也是不知道的!”
“芸妃不知道,可是,朕知道。朕,还有好多话要和芸妃说。”
秦氏望见刘启恒脸上的泪痕,不好深劝,又去了珠儿的房间。
凌晨,刘启恒趴在床边,枕着仕芸的胳膊睡着。黎公公才命人把他扶到床榻一侧,挨着仕芸躺好。他们睡在一起毫无违和感。
“真是天造一对,地造一双!”黎公公说上一句。
秦氏望见,埋怨着。“怎么睡在这里了?我来照料芸妃,会吵到皇上!”
“不妨事。”黎公公太了解刘启恒的心思,不把他放在仕芸身边,一旦他醒来,说不好谁遭殃。“你去睡会儿吧!”
秦氏谢过好意,哪里能睡得安生。仕芸如女儿一般。
……
西华苑。
睡到后半夜,安晓发起高烧,说着胡话。
碧春望着仍穿着夜行衣的成至远说:“公子,走了吧!再不走天就大亮了,不好混出去,太惹眼!”
“不走了,你找套常服来。我换了,直接去宫里办事。”m.chuanyue1.com
碧春到柜子里找出了一套常服,成至远在西华苑备有衣服。
“公子,先前说到静心苑的事情,奴婢已经查询清楚。”
“静心苑?!”成至远停顿一下,又说:“你不用说了,我都已经知道了。成妃有事情随时给我消息,安晓这儿你也多留心!”
“公子,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吗?”碧春有些惊讶。
成至远穿衣的动作慢了下来,随即点了点头。偶然间,他听到了成万州和管家的谈话,知晓了他是谁。“静心苑的事情,你和安晓说了吗?”
“当然没有。”有了上次的教训,碧春对安晓存了防备的心。
“她吩咐的事情,能帮就帮,但别伤到成妃!最重要别伤到自己!”成至远说着背过身去。
碧春听到后半句,脸微微发热,赶紧为他系好腰间玉带,又拿来玉佩端正挂好。
因为成妃进冷宫,成万州起意追查,更换丽和宫的宫女。成至远为了保护安晓,及时插手,才算平息事态。好在,成万州认为他一向关心成妃,未起疑心。
头午,安晓醒来,发现她的手里攥着一块蒙面的方巾。荷月进来回话说:昨夜成至远来了,一夜都在照顾安晓。朦胧间,男人为她擦汗,更换衣服。男人是成至远。
安晓唤来了筱宁,问了问静心苑的动静。正说着,绿丘跑回来报喜,芸妃醒了。精神一震,安晓紧绷的神经放松不少。她曾是做了最坏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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