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了,刘启恒到苏嫔的宫里坐了一阵。
苏嫔是西域的嫡公主。西域王是她的同胞哥哥,屡次挑起边境战火的元凶。当初,刘启恒以和亲为目的娶了苏嫔,换取西域的安宁。不想,西域战火不断。刘启恒一直怀疑苏嫔是西域的细作,总想着抓住她的把柄,将她治罪处死,来警示西域王。苏嫔的衣装保持着西域女子的装扮,就是寝宫都充满了西域风情。羊毛的大挂毯,色彩绚丽,占据了屏风的位置。
刘启恒直截了当地问:“苏嫔,你为什么要送朕一把弯月短刀?”
“宝刀配英雄。”苏嫔说得理所应当。
“苏嫔,认为朕是……英雄?”
“当然,在没有见到皇上的时候,我就认为皇上是天上的太阳,戈壁滩上的雄鹰,纳伦湖里的龙鱼。”苏嫔率真地说。
“没见到朕,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朕声名远扬?”
“不是,和亲大臣送来的画像,我们几个姐妹一起看到。姐姐说皇上是跪ru的羊羔,妹妹说皇上是班吉特,我说皇上是雄鹰,王兄就把我嫁给了皇上。”
“班吉特是什么?”刘启恒问。
“强盗。”
刘启恒撂下奶茶的碗。“难道朕的苏嫔不怕强盗?”
“我爱皇上。为什么要怕?”
刘启恒面对直白的表达爱,还有些不适应。宫里除了苏嫔,可能找不出第二人。“你的汉话是在哪里学的?”
“我二哥的母妃是汉人。小时候,我经常和二哥玩。”
“朕听说你擅长骑射?”
“不会骑射,那还不饿肚子?西域的女子不会走路的时候,就在马背上了。”
“你不是公主吗,还会饿肚子?”
“公主也不能坐等着食物来。”
刘启恒不无忧虑,骑射是汉军的弱势,想要克制西域强敌,必须需找其他方法。刘启恒有意说:“如果,朕任命你为征西大将军,想必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苏嫔变成严肃起来。“我的箭不可以射向西域,因为我是西域的公主。”
“难道,你就不是朕的嫔妃吗?”刘启恒反问着。
“是。但我不能。以后,我的孩子可以,因为她流淌着皇上的血。”苏嫔怎么想,怎么说。
“他不一定会骑射。”刘启恒说。
因为不是母语,苏嫔说话速度不是很快。“我会教给她,我的孩子一定要超过我,不然就不配做我的孩子。我的母妃这样对我讲过,西域每一个母亲都会这么对孩子说。”
骑射是西域生活一部分,一代强过一代。刘启恒想着,试探着问:“苏嫔可以给朕的将军当师傅,教他们西域的骑射?”
苏嫔说。“希望大汉和西域永远不要再打仗,和平相处。”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刘启恒说。
“皇上,你说的什么意思?”苏嫔的理解范围仅限于日常对话而已。
“朕的意思是说:朕也不希望打仗,但是也不怕打仗!”
这时,苏嫔的陪嫁下女跑了进来,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苏嫔拉起刘启恒朝后院跑,来到笼舍处。
“皇上,苏哈尔生了七只小兔子。”苏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望着刚刚下完小兔子的大黑兔。
“你叫它什么,苏嫔?”
“苏哈尔。”苏嫔聚精会神地望着小兔子依偎在母兔子怀里。“它们和皇上可是同一天生日。”
刘启恒看着初生的小兔子,灰突突的有些像小老鼠。“没见过,用自己的名字给小动物起名字的。”
“我长得黑,它也黑,所以就叫一个名字。反正在这里又没有人叫我的名字,……它们好开心,可以和妈妈睡在一起。”苏嫔的言语里流露出浓烈思乡的伤感。
“你要是想家,朕准你回西域,可以永远不用回来。”
“可是,我回到西域,会更加想念皇上的。”苏嫔露出洁白牙齿。
“想念朕什么?”
“皇上是苏哈尔心目中的大英雄,大英雄是戈壁滩上的太阳,苏哈尔不能没有太阳。”
“苏哈尔”的一旁住着一只小兔子,洁白如雪,看着有点羸弱,不太爱吃草。
“它叫什么?”刘启恒问。
“仕芸。”苏嫔说。
刘启恒一本正经地问:“这里不会还有启恒吧!”
苏嫔抿着嘴笑了。“有,但我不告诉皇上,启恒在哪?”
刘启恒踱步,发现旁侧的大笼子上面遮着一块黑布。刘启恒掀起了黑布,不想里面腾起一只鹰,惊出一身汗。鹰尖利的嘴险些刺到手背。
苏嫔赶紧跑过来,安抚着:“启恒乖,快睡觉!”说完,把黑布严严实实盖上。“不给它罩上黑布,这边的小兔子都要被他吓死的!”
“这七个小兔子可能活不长。”刘启恒断定地说。
“不会的,苏哈尔很强壮,奶水足着呢,七个都能活。”苏嫔对着笼子发呆,对于刘启恒说的话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有一天,仕芸路过,进来小叙。一语道破:哪个嫔妃背着皇上,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还能活得久吗?
离开苏嫔的寝宫,已是星辰耀空,时近午夜。
如果硬是寻找破绽,那么只有苏嫔饲养的鹞鹰。鹞鹰,西域人用它来传递消息。京城距离西域遥远,鹞鹰传递消息的精确度也无从保证。以鹞鹰做为通敌的证据未免太过牵强附会。穿书吧
刘启恒停住脚步,朝远处望。安晓朝着赵丰年的手里递过绸缎。
刘启恒本意是躲开他们,另寻它路。没走几步,苏嫔追了过来,惊到了说话的二人。
“皇上,你为什么说,‘苏哈尔’的兔宝宝活不长久?”
刘启恒注视着孩子模样的苏嫔,说:“朕只是说可能,没有说一定。你最好看住那只鹰。”
“‘启恒’不会,它可听话呢!”苏嫔安心不少,高兴地走了。
“估计,她一夜不睡,坐在笼子的前面。”刘启恒望着苏嫔的背影,深深被她的天真所感染。
安晓悄然而来。“皇上,留步。”
“你啊?有事?”刘启恒装作刚刚看到安晓的样子。
“请皇上降罪安晓一人。”
“你何罪之有?”
“皇上不高兴,奴婢就是有罪。”晚宴之上,猜出一件是偶然,猜出三件已不是偶然能解释。聪明反被聪明误。安晓想不出当时的她为何那么愚蠢。
“把朕说得夏桀商纣一般。”刘启恒负手站立。
“求皇上,别让奴婢离开宫。”
刘启恒转身,笑得风淡云轻。“朕,什么时候说要你离开了?”
揣测圣意从来不是什么罪,但却是历朝历代皇上最为忌讳的事情。安晓不去反驳,说:“奴婢杞人忧天。深宫暗礁险滩,人心不古。芸妃从无害人之心,亦无防人之念。恳请皇上,让奴婢留在芸妃身边!”
“你喜欢赵将军吧。”
“是。”
“那如果朕把你嫁给他呢?”
安晓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要一辈子守在仕芸的身边吗?有一天,她必须离开。谁来守护仕芸?喜宝,肯定不行。小娥?她是皇上的人。她的心根本不在仕芸身上。所以,很多时候安晓对小娥存有戒心。
再抬头,刘启恒已经不告而别。安晓向前走一段路,听到小豆子在向皇上禀告。小豆子望到安晓来,把说出口的“吴”字吞了回去,改口说:“皇上,人已带到了!”ωWW.chuanyue1.coΜ
刘启恒问了一句:“黎公公在哪里?”
小豆子答:“不在。”
“他还病着呢!”刘启恒不咸不淡接话。“他倒是比朕还忙。”
安晓望着匆匆离去的刘启恒,看来今晚他不会来萧芸宫了,仕芸可以安心睡个囫囵觉。
病着?怎么还能忙着?两件事情根本存在矛盾。刘启恒把它们一起说出来。安晓感到奇怪。而且针对的人是黎公公。要知道,先皇病重时,刘启恒夺嫡,焚烧圣旨。黎公公可是第一个站出来认可刘启恒身份的人。刘启恒何时何事对黎公公有了不满,生出了疑心?产生了芥蒂?
还有小豆子说了一半的话。吴姓?安晓梳理了在京的朝中重臣,似乎没有谁姓吴的。随即,她把内宫过了一遍筛子。刘美人的远方亲戚姓吴,早年在成太尉府里办过差。现在吴家只剩下一个男丁——吴青山,唤刘美人姨母。刘启恒深夜传唤他进宫,必定是大事情。
甘全宫的人嘴巴最是紧。或许,喜宝可以撬开小豆子的嘴巴。安晓想着。
刘启恒见过吴青山,再次回到了苏嫔寝宫。苏嫔正在给“苏哈尔”喂食青草。刘启恒悄悄走到她的身边,把她吓一跳。
“皇上,你怎么又回来了?”苏嫔有些喜出望外。
“朕来取点东西。”刘启恒说。
苏嫔个子高,走起路来像个男孩子。“是不是在屋子里,我们去找找。”
刘启恒跟在她的后面,苏嫔四处寻找,也没有发现,就问:“皇上,你落下什么东西?”
“藏在你身上。”刘启恒微笑着说。“里边,脱了衣服,就看见了。”
年长些的陪嫁宫女已经看穿了刘启恒的用意,纷纷退了出来,掩好了门帘。
那边,苏嫔自顾除去外衣,继续寻觅。刘启恒讪笑,走到床榻跟前,脱掉衣物。苏嫔猛地转身,望见刘启恒已经倚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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