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这样的东西,落到不同的人手里,自然有不同的用处。
谁都晓得这是个好物,可若没半点身份地位,拿着也就只能当个垫脚的,可要在一员猛将手中,那便可号令千军,如收到了天家皇族,那也能是制衡的。
故而悠闲两王才会如此失态。
且那虎符还是秦家军的虎符,不是旁的乌合之众,就更令人眼热了。
两王的反应,并未出乎雒妃的意料,她葱白玉指端起青花茶盏,悠悠然地抿了口,借着水雾遮挡,就掩去眸底的冷色。
“蜜蜜,可不能拿虎符来玩笑。”悠王轻咳一声,复又坐下。
雒妃一撩眼皮,上挑的眼梢带出倨傲的金贵来,“蜜蜜看的上他秦家军的虎符,那是驸马的造化,本宫可不是什么破烂玩意都瞧的上眼的。”
她这样骄傲的小模样实在稀罕,让人觉得心头发痒,恨不得抱过来好生揉一番。
闲王倒是笑了,他没敢揉,但探手过去摸了摸她发髻,“是,蜜蜜能指容王为驸马,那是他秦家不知几辈子烧的高香了,区区一枚虎符算什么。”
听闻这话,雒妃就与闲王相视一笑,露出只有天家人才懂的笑容来。
当真是各怀鬼胎,心照不宣。
毕竟都是出自皇族,这样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玩的炉火纯青。
三人坐了会,又聊了其他,按着时辰,悠王有事出去了,唯留闲王作陪。
这时,闲王才神神秘秘地挪到雒妃身边,低声道,“蜜蜜,好歹也让九皇兄看看那枚虎符,开开眼界。”
听闻这话,雒妃就笑了,笑靥如糖,甜的腻人,“九皇兄想要?”
闲王自然点头,又猛然反应过来不妥,“不是,九皇兄不想要,九皇兄只是想看看。”
这样口不对心,让雒妃讥诮。
她搁下茶盏,脸上笑意就冷了,“没了,蜜蜜早给皇帝哥哥了。”
闲王一愣,显然没料到,“容王能同意?”
雒妃斜眼看他,“同意又如何,不同意又如何?这整个大殷都是皇帝哥哥的,皇帝哥哥想要什么,蜜蜜想要什么,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谁敢不从?”
这话过闲王心间,他瞧着雒妃白皙又精致的面庞,上面还有层浅析的茸,好看的让人想捏上一捏,不过他却觉得心头发寒,雒妃那漫不经心的神色,也叫他一时半会摸不透了,不晓得她说的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他笑着指着雒妃,接连摇手,很是无可奈何的模样,“走,今个九皇兄带你上外面吃去。”
雒妃起身,无一不从。
他们要跟她作手足情深的戏码,她就陪着,看能演个什么花样出来。
两兄妹自又亲亲密密,好不和睦。
是夜,闲王府前院书房中,灯火隐约,唯能见两王低声密谈。Μ.chuanyue1.℃ōM
“秦家军的虎符,定然还是息宓手上。”闲王脸上再无笑意,很是冷酷无情的道。
悠王屈指敲了敲桌沿,“可她会藏在哪呢?”
闲王微微一笑,眼底有势在必得的狠色,“都是息家人,若是你,你会藏哪?”
悠王当真还无比认真的考虑了,“天家人,都是多疑的,她必不会放在身边宫娥身上,那就一定在她自个身上,走哪带哪。”
闲王把玩方汉白玉镇纸,嘴角勾起道,“咱们这个妹妹,如今也是不一般了,竟能从秦寿手里拿到虎符,不愧是息家人。”
悠王并没有闲王想的那般轻松,他思量的深一些,“息宓怎的就指了秦寿做驸马?若秦寿与京城那边搭在了一起,可对咱们几州皆不利。”
“我观秦寿并不是个声色犬马之徒,莫非还真让息宓给迷的不分东西了?”悠王越往越觉得心头不安定。
闲王轻蔑嗤笑了声,“秦寿若是个声色犬马的,可不正好,早晚吃下他的容州,我可是眼馋秦家军很久了。”
悠王摇头,并不赞同,“不管息宓如何,她可是主动远嫁容州的,只怕这胳膊肘往外拐,和秦寿合起伙的来试探,不然,她如何会突然就来了云城,云城离容州中间可还隔了个蓟州。”
闲王倒觉得自个兄长想的太多,畏首畏尾,“她不是说了么,本是往京城去的,在蓟州遇上关良善,是以才过来一见。”
悠王瞪了他一眼,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她说的你就信了?万一是秦寿早察觉了蓟州的变故,适才让她来探口风,没见秦寿还不顾生死跑去突厥腹地救她,这样的又岂会没有半点情分。”
“是以,没道理放她一人独独来云城。”悠王皱眉捏了捏眉心,秦寿也是他兄弟二人的心腹大患,这人太过功高,谁都忌惮。
绕来绕去,闲王也是糊涂了,他一拍案几道,“那还要不要秦家军的虎符了?”
悠王抿着唇,不发一言,好半天才吐出个字道,“要!”
两人定了,便商议开要如何从雒妃身上弄出虎符来,太过狠辣的手段是要不得的,毕竟这些时日,谁都晓得,雒妃是在王府的,要有个三长两短,京城那边的哪里是能饶的了人。
诱哄也是不行了的,故而这盘算,还真不好斟酌。
雒妃可不会管两王都在背后议论了些什么,她半眯着眼躺在美人榻上,时不时抿一点面前小案上摆着的糖蒸酥酪,首阳与她捏腿,绀香揉肩,惬意的不行。
她昏昏欲睡之际,忽的又坐起来,将绣鞋蹬了,眼都没睁开的吩咐道,“姑姑,改收拾收拾了,在云城呆不了几天了。”【穿】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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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她睁开一只眼睛,瞧了瞧榻下那双锦缎面坠南海珍珠绣烈焰海棠的绣鞋,莫名其妙道了句,“这双绣鞋合脚,穿着甚是舒服,往后走哪都带上,也好有个备用。”
首阳神色一动,她亲自将那绣鞋收捡好,轻声应道,“是,婢子记下了。”
几名宫娥遂不再吵她,给壁角宫灯罩上灯罩,又将小案顺到角落,这才关门出去。
雒妃一夜好觉,比之两王,那不知精神多少。
闲王照例先行过来陪她,不一会就提起游湖地事来,雒妃顺势应下,当即两人就带着浩浩荡荡地侍卫宫娥出了王府。
这要游的湖自然不是淮河,而是从淮河分流出来的一汪湖泊,湖泊不大,不过是一支流引来活水而成。
可这不大的湖泊却最是凉爽不过,雒妃听闻,特别还是晚上的时候,这湖上花船那可谓眼花缭乱。
声歌妙舞、胭脂粉香、丝竹靡靡、软糯哝语,说是男子的温柔乡都不为过。
闲王带雒妃来的时候正是白天,白日里,便多有高门夫人娘子偶尔来此游玩一番,也别有番乐趣。
雒妃很有兴致,她两辈子走过的地儿都少的很,所谓的花船也更没见过。
只是她与闲王一上那两层高的漆红大船,花船还没看到,她瞧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腿就发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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