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把臣女从刑部大牢中救出去的就是齐王,齐王将臣女安置在东郊别宫,每至夜里,齐王都会到东郊别宫来看臣女,直到臣女被一群黑衣刺客抓走,丢在城边,被南王殿下抓住。”
庄玉容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讲完,额头上已是冷汗涔涔。
秦墨奎不怀好意地笑道:“三弟,怪不得你如此紧张,原来这孩子是你的,恭喜三弟,终于有自己的骨肉了,祝愿三弟能一举得男。”
秦墨天气得咬牙切齿,他当即朝明夏皇跪下,急急辩驳道:“父皇,庄玉容已是死罪,她不过是想为自己找条生路罢了,她腹中的孩子绝非儿臣的,父皇莫要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庄玉容不可置信地转头望着秦墨天,好像完全没有想到秦墨天竟然会说出这等不顾她死活的话来,她道:“齐王殿下何以有此言?这是你的孩子,难道你不要他吗?”
“混账!”秦墨天勃然大怒,“你简直妖言惑众,自从你入狱至今,我是首次见你,又如何让你怀上我的孩子,你想污蔑我,庄玉容,你果然罪无可赦!”
秦墨天决然的话让庄玉容泪流满面,她指着自己道:“我污蔑你?齐王殿下,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杀死,哈哈哈,为了不祸连自己,你竟然能忍心杀死自己的孩子。”
她双眼血红,目光逐渐变得决绝而不顾一切,五指并拢举起道:“我庄玉容对天发誓,这个孩子若非齐王的,我就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况且我有证据。”
秦墨天惊愕地瞪向她,一时竟有面如死灰之色。
“你有何证据?”明夏皇问。
庄玉容从袖中拿出物件双手呈上:“臣女有齐王的玉佩为证。”
玉佩由高公公转呈给明夏皇,明夏皇拿着玉佩仔细看了半晌,一股怒气油然而生,那是被欺骗、被隐瞒、被戏弄之后而腾升的勃然大怒。
身居高位,杀伐果决,俯视天下的霸主,怎能容忍自己被儿子这般欺瞒,他猛地执起手边茶盅,扬手就朝秦墨天掷去,秦墨天不躲不闪,被那茶盅砸了个正着,额头瞬间鲜血飞溅。
“逆子!”明夏皇怒不可遏。
秦墨奎和秦墨南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胜利,庄成双则只暗暗冷笑。
秦墨朗上前一步道:“父皇,庄三小姐到底已经被指给了齐王兄为侧妃,齐王兄想方设法救她,也是情有可原,还请父皇开恩。”
秦墨朗的举动让庄成双挑了挑眉,在这个时候为秦墨天求情,看来秦墨朗还是有头脑的。
反观秦墨琰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始终面无表情地站着。
几位兄弟在场,只有秦墨朗为秦墨天求情,可见秦墨朗的德善高出他人一筹。
“情有可原?哼!我看不见得。”明夏皇冷声说,“在此之前,庄国公拥南境十万大军,若是借此能让庄国公归顺于他,那么与他而言就是大大的胜利。为了得到军方的支持,不惜做出这等有违国法的事,竟还想瞒天过海,简直痴人做梦。”Μ.chuanyue1.℃ōM
庄玉容呆呆地看着明夏皇斥责秦墨天,似乎不明白这件事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父皇,庄三小姐到底已算我齐王府的人,况且,此女美貌倾国倾城,又才华横溢,儿臣实在不忍她就此断送性命,是以才做出这等荒唐事,儿臣知错。”秦墨天以额触地,任由额角鲜血顺着脸颊滑下,“可儿臣万不敢做出忤逆父皇之事,还请父皇明察。”
“儿臣的确有颗怜香惜玉之心,但儿臣救庄三小姐绝非是为了拉拢庄国公,庄国公乃是手握兵权之人,儿臣怎敢收服,儿臣对父皇的敬意、爱意天地可鉴,请父皇明鉴。”
秦墨天的额头磕在地板上碰碰作响,直到有内侍来禀,贵妃在外求见,方才停歇。
“贵妃?哼!她消息还真灵通。”明夏皇心有不悦,扬手道:“正好,传她进来吧。”
萧贵妃一如既往打扮得隆重,她刚踏进殿门便看到跪在正中央身着囚服的女子,萧贵妃一双秀眉紧紧拧起,待见到秦墨天额头上的伤,吓得脸色瞬间煞白,赶忙拿出手帕为他拭去脸上的鲜血,转头问明夏皇:“陛下,这是怎么了?您为何生气呀?”
“哼!他干的好事!”明夏皇指着秦墨天,“你教的好儿子,色胆包天,竟让一个女囚怀了他的孩子,此等荒唐之事若是传了出去,我皇家颜面何存?”
萧贵妃满面吃惊,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在景阳宫得知庄玉容进宫面圣的消息,害怕事情恶化,所以来看看,没想到……ωWW.chuanyue1.coΜ
她看了看秦墨天,又看了看庄玉容,十指紧握,指甲几乎陷入掌心。
“三小姐,你怀了墨天的孩子?”萧贵妃震惊地盯着庄玉容,那眼中的熊熊怒火半分不比明夏皇少,“三小姐没有听过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这句话吗?”
“贵妃娘娘,您一向是喜欢我的,难道您不相信我吗?”庄玉容泪眼婆娑,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哽咽道:“这个孩子自然是齐王的,我不敢有半句虚言。”
萧贵妃约摸是被气得狠了,深深地吸了几口大气,转身跪在明夏皇面前,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语气带着几分决然。
“陛下,既然三小姐腹中的孩子是墨天的,臣妾恳求陛下留下这个孩子,墨天成婚多年,子嗣艰难,这个孩子得来不易,请陛下恩准三小姐进齐王府养胎。”萧贵妃叩首道。
庄玉容的眼泪顿时止住,颇有些劫后余生地望着萧贵妃。
对于她的请求,明夏皇倒不显得意外,齐王成婚这些年一直无后,萧贵妃求神拜佛、寻医问药可谓是用尽了办法,但是始终都不见成效,如今好容易有了孩子,她怎么可能放手?
“至于墨天,他素来惜才,三小姐天资聪慧,墨天不忍她就此赴死,臣妾理解,但到底是臣妾教子无方,才导致墨天如此大胆妄为,臣妾甘愿接受任何惩处,但求陛下看在墨天从小至孝、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份上,从轻处罚。”萧贵妃深深地叩首,“臣妾求陛下开恩。”
庄成望着跪在地上的萧贵妃,双唇角微扯,萧贵妃的段数果然高,从明夏皇的厚德之处下手,表明秦墨天的爱才之心和敬爱之意,又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明夏皇顾念这么多年的情分,而秦墨天说到底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如论如何都会有几分心软。
只要明夏皇心软,这件事就不会太严重。
齐王能做大到今天的地步,这位萧贵妃可谓是功不可没。
然而,这殿中可不止只有萧贵妃和明夏皇,太子和南王怎么可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贵妃娘娘的意思是三弟爱惜三小姐的才华,不想让三小姐死在狱中,所以才与庄国公和萧庆祥密谋将庄三小姐暗中救出,并且让三小姐怀上他的孩子,好继承三小姐的才华吗?”秦墨南眼神轻蔑地说道,“三弟好计策,虽然我也爱慕三小姐的才华,但却做不出此等欺瞒父皇的大逆不道之事,还是三弟更胜一筹。”
此番话说得阴阳怪气,直说得萧贵妃面色通红。
秦墨天自知有错,他也是巧言善变之人,但事实摆在眼前,任凭他如何为自己辩解,在明夏皇眼中都会认为他是在狡辩,与其如此,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而南王和太子的落井下石只会让明夏皇认为他们毫无兄弟情义,他与太子本就站在对立面,他们越是针对他,明夏皇反而可能会越轻地惩处自己。
他本以为秦墨琰会为自己说话,但好似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既不落井下石,也不为他开脱罪责,真正让他猜不透心思。
相较而言,秦墨朗就显得大方得多。
“南王兄,齐王兄不是会枉顾法纪之人,他这么做,或许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和苦衷呢。”秦墨朗于心不忍道,“到底是自家兄弟,南王兄还是应该多给齐王兄一些信任。”
“墨朗,你刚成年,能懂什么?”秦墨奎斥责道,“庄国公拥军十万,墨天就是想得到这十万大军的支持,所以才偷放了庄三小姐,这期间利害之处,岂是你能看明白的?”
秦墨朗瘪了瘪嘴,小声嘀咕道:“我还上过战场杀过敌军呢,哪里就小了?”
他虽然声音小,但殿中安静,每个人都听见了他在嘀咕什么,秦墨奎脸色越发难看,“皇兄教训你那是为你好,你还敢不服?你有没有把皇兄放在眼里?你是不是想造反?”
此言一出,大殿中人各个脸色精彩,秦墨南暗骂了声蠢货,连为秦墨奎辩解的心思都没有了,端端地站在一旁看好戏。
秦墨朗大惊失色,仿佛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大皇兄何有此言?我不过是说自己已经年纪不小,怎么就跟造反扯上关系了?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大皇兄是想置我于死地吗?”
“跟皇兄顶嘴,谁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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