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的很快。
太阳落山后,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麻雀和表嫂她们才赶回来。
半天时间里,她们砍伐了三十多颗树木。
三个人回来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先是大口喝了水,倒头就睡。
莉莉端着饭的手僵在空中。
我安慰她说,“她们太累了,你也休息吧,等她们饿醒了我再喊你起床热饭。”
莉莉是想炫耀一下自己的厨艺的。
可惜麻雀她们太累了。
我注意到表嫂手心全是水泡,有的已经磨破了,看起来血淋淋的。
我感觉到一阵心疼。
平日里这些粗活儿都是我来做的,可现在我的伤还没好,使不上力气,只能留下来看家。
我也体会到了表嫂她们在家里等着我,担心我的感觉。
我坐在表嫂身侧,帮她清洗手上的伤口,敷上药草,用布条包好。
接下来我又依次到陈颖,麻雀身边,帮助她们处理好手上的伤。
朱莉安娜也回来了,她手里拎着一只公的野鸡,怀里抱着一个木框,里面装着的是鸡蛋,大概有十几个。
我问,“饿了吧?”
朱莉安娜点头,“饿了,白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有吃的吗?”
曾经我和朱莉安娜同吃同睡,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可惜上次的事情后,我们之间就好像隔了一条大海沟,出现了一道无法跨越的缝隙。
平日里说话都是点到为止,很少聊天。
我给朱莉安娜端来一碗肉粥,“锅里还有,莉莉和李玲煮了很多。”
朱莉安娜没有客气,大口吃着。
我接过野鸡和鸡蛋,鸡蛋放在山洞里面储存着,野鸡用绳子捆上,明天带着李玲和莉莉到河边去杀。
在山洞附近最好不要见血,日积月累的血腥气会吸引野兽聚集过来。
吃完了,朱莉安娜将碗筷放下,跪坐在我面前,轻轻撩起刘海,“我们谈谈吧。”
我说,“好,什么时候?”
朱莉安娜说,“现在,就你我,到外面说。”
我伸手去拿拐杖。
朱莉安娜比我更快,她绕到我的身侧,刚好挡在我和拐杖之间,顺势搂住我的胳膊。
“我扶着你。”
她背叛我们,只是因为不想杰诺斯死。
现在杰诺斯在我们手里,她也和麻雀达成协议,我不担心她会对我不利。
我不担心,徐雅担心,她小跑着追上来,手里握着一把匕首。
气氛,有些尴尬。
我很自然的从徐雅手里接过匕首,放在自己腰后,“小雅,你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朱莉安娜是我们的同伴。”
我刻意咬重了同伴两个字。
徐雅咬着下唇,就差将我不放心你和朱莉安娜出去写在脸上了。
我故意开玩笑的问,“怎么,你怕我劈腿吗?”
徐雅气的一跺脚,哼了声,“不理你了!”
目送着徐雅离开,我解释说,“小雅她没什么心眼,就是单纯的担心我。”
朱莉安娜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我挺羡慕她的。”
我问,“羡慕什么?”
朱莉安娜没有正面回答,“走吧,我们先出去。”
到了外面,朱莉安娜带着我往林子里走,直到再也看不到火光了,她才停下。
我依靠着一棵树坐下,坐在松软的松针垫子上,“说吧,谈什么?”
朱莉安娜忽然跪在我面前,“大强,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但是我请求你,不要杀杰诺斯。我会劝他,让他将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之后我带他离开,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可以吗?”
我早就知道朱莉安娜找我,肯定是因为杰诺斯的事情。
当她亲口说出来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很难受。
人各有志,我没办法评价别人,朱莉安娜的决定在我们看来很蠢,可那是她的决定。
我说,“杰诺斯的手里,有多少条人命你知道吗?”
朱莉安娜低着头,哽咽道,“知道。”
我问,“你喜欢她哪一点?”
朱莉安娜肩膀一颤,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我再次叹了口气,“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他将秘密说出来,并且我们确定是真的,可以留他一命。至于今后你带他去哪里,那是以后的事情了,但我希望你可以趁着这段日子好好想一想,你这么卑微,能换来什么?”
说完这句话,我拖着右脚,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脚下的松针柔软,踩在上面脚不着力,很难走快。
朱莉安娜追上来,她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我扶着你。”
我荡开她的手,“我自己可以走,我自己的路,我自己走。”
我在徐雅面前故意提到的同伴两个字,就是希望她能醒悟过来。
我不知道朱莉安娜为什么对杰诺斯的执念这么深,我尊重她的决定,但并不妨碍我觉得她很蠢。
被我拒绝后,朱莉安娜没有追上来。
回到山洞,徐雅见我一个人回来,将我浑身上下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担心的问,“朱莉安娜没有将你怎么样吧?”
我笑着伸出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没有,放心吧。”
徐雅的脸微红,小声说,“大强哥,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你的脚……应该可以稍微用点力气了吧。”
呵呵,这个小妮子,今晚怎么忽然主动起来了?ωWW.chuanyue1.coΜ
我假装没听出她话里的潜台词,“我的脚好多了,我们不是一直都一起睡的吗?”
这半个多月,徐雅每天都睡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的照顾我。
“哎呀,大强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故意凑近,徐雅抬起头的时候,正对上我的眼睛。
她“呀”的一声,羞红了脸,终于明白过来,张牙舞爪的作势要打我,“大强哥,你捉弄我!”Μ.chuanyue1.℃ōM
我也不闪躲,故意让她在胸口打了两下,然后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在山洞里的岩壁上。
徐雅眼睛一眨一眨的。
我慢慢凑近,两张脸逐渐靠近,我能感觉到徐雅灼热的呼吸。
徐雅闭上眼睛,睫毛在微微颤抖。
我眼含笑意的看着她,故意不亲上去。
徐雅等了一会儿,疑惑的睁开眼睛,看到我在笑,羞愤的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我趁机凑上去,吻住她的嘴唇。
“啊!”
徐雅惊叫一声,我的舌头顺势侵入她的口中。
接下来她的叫声变成了哼哼声,和剧烈的喘息声。
吻了一会儿,我的手不老实的伸到了徐雅的衣服里。
她抓住我的手腕,“大强哥,不要这样……”
我装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你不是还约我今晚一起睡觉吗?”
我故意将睡觉两个字,用很重的语气说出来。
徐雅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羞愤交加,“大强哥,你又戏弄我!”
我的手在徐雅的衣服内游走。
没过多久,徐雅的声音变成了喘息,双眼也逐渐迷离起来。
我正准备进行下一步的动作,李玲的声音忽然传来。
“大强哥!”
我吓了一跳,慌忙将手从徐雅衣服里抽出来。
李玲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那个王八蛋醒了!”
王八蛋,指的是杰诺斯,他醒的这么早?
说了半句,还有后面半句,“她要跑,莉莉在拦着他,你快过去看看!”
我歉意的看了徐雅一眼,她目光中满是幽怨。
刚刚把她的火给撩拨起来了,就出了意外。
不过她也没闹,明白正事要紧,那种事情有很多机会可以做。
我们来到山洞外,原本捆着杰诺斯的绳子落在地上,上面还能看到血迹。
地面上,一趟鲜红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山洞外。
杰诺斯断了个胳膊,断了个腿,还不愿意认命?
见我来了,莉莉松了口气,“大强哥,我拦不住他。”
我顺手拿起山洞外的一根木矛,对着杰诺斯的另一条还完好的腿就刺了下去。
对待他,我不需要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木矛尖端已经钝了,这下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
杰诺斯闷哼一声,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回头冷眼盯着我看。
环顾四周,我没看到朱莉安娜,她还没回来?
我对李玲说,“去把麻雀喊醒,你们去林子里找朱莉安娜回来。”
我了解杰诺斯,他就是一条疯狗,让他自己说出秘密,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唯一的突破口在朱莉安娜那边。
李玲回山洞里喊麻雀了。
我蹲在杰诺斯面前,拔出腰间的匕首,放在他的脖子上,也不说话,就这样盯着他看。
“杀了我啊,有本事杀了啊!”
“我杀了那么多人,你不是早就看不过去了吗?”
“我当初捉了徐雅的时候,你不是吵着不会放过我吗?”
“废物,动手啊!”
看到杰诺斯也有这样歇斯底里的时候,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呵呵呵……”
杰诺斯见我笑了,也不骂了,只是用怨毒的目光盯着我。
为什么?
因为如果不是我和欧燕青追上他,他就不会断了胳膊,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他知道我不会如他所愿的。
我将匕首丢到十米外,指着说,“我知道你在求死,自己爬过去,我就不阻止你死。”
他盯着我,我也盯着他。
过了两分钟,杰诺斯动了,用仅剩的还能动的手,爬向我丢匕首的方向,在地面上留下一排带着血迹的拖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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