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灵夜笑了笑,没有继续搭话。
没过多久,听闻太后邀请,钟离云就离开了这群女人堆。
下午的时候,宫里又穿出的消息,说见完太后以后,这公主就带着七位美男子,大摇大摆地去了清倌馆,让人瞠目结舌。
索性也不是大理国的公主,所以大家也是睁只眼闭着眼就过去了。
天下貌美有气质的男人很多,这位公主却唯独对段君墨念念不忘,可见二人一定有什么渊源。
凤灵夜想着,能得如此女子喜欢,也不知段君墨是何种感受。
一想到他冷沉的脸,她不禁轻笑出了声。
桃夭一看,笑着问道:“懿贵人在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凤灵夜很快收敛起笑意,摇了摇头,“一些往事罢了。”
“听说再过一两月,就到了围猎的时节,听闻淑妃怀有身孕,不便走动,到时候皇上一定会让懿贵人跟着去,一起散散心,也好比整日闷在这宫里强。”桃夭讨喜道。
又快到围猎了啊?
她望着澄澈的天空,目色悠远。
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看到那山坡上的昙花。
似乎明国公主的到来,为死气沉沉的后宫生活增添了不少趣闻,所以大家由一开始的鄙夷,慢慢变成了期待。
偶尔大家还会想,今日这公主又做出什么荒唐事了?
随着天气变暖,宫里的桃花、梨花、李花相继盛开,花香四溢,争相夺艳。
后宫里的小主们也换上美丽的纱裙,穿梭在花树下,宛如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
在公主抵达京都的第二晚,段懿轩就为她举办了一场宴会,为了迎合她的口味,特意将女舞姬,换成了男舞姬,乐师也是清一色的美男子。
这个举动,让钟离云有些诧异,心想这小皇帝还是蛮细心的。
钟离云在上座,仅次于段懿轩的位置,她看了一眼他珠帘后的后宫团们,不禁蹙眉问道:“本公主又不是男人,皇上何至于给她们安上这道帘子?”
“规矩。”段懿轩淡然回了两个字。
钟离云不以为意,转头去看台上的男舞者,悠悠地问道:“大理舞者难道就是如此了吗?”
此话颇具挑衅意味。
太后本就知道这公主来者不善,明国出使大理,这还是第一次,遂笑了笑,“大理舞姬多,男舞者少,若论舞姿,大理女儿更胜一寿。”
“舞姿?”钟离云唇角一扬,“若尘,跟她们比一比。”
她话音一落,只见她七位美男中的一位,不徐不疾地走了出来,仙姿卓约,穿着一袭月牙长袍,袍下绣着两三片翠绿色的竹叶,面容清俊绝色,气质出尘。
一群男子美得人神共愤,是觉得震撼,但这样单个走出来,瞬间就惊艳地吸引了全场。
徐若尘站在红毯中央,丝毫没有怯场,反而气定神闲,面色平静。
他右手伸出,缓缓平摊开来,悠然一笑。
珠帘后的小主们顿时传来一片倒吸气声,他的笑容真美......
一个男人能美得这么雌雄难辨,实在是罕见。
就连太后,也有一瞬间迷了眼,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我大理,可有应战之人?”
“我来!”
珠帘后,传来一声清朗的嗓音,紧接着,珠帘被掀起,露出了一张美丽年轻的脸庞,正是权依柔。
可她还没迈下台阶,钟离云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语气直白而嚣张,“听闻曾经的夏国凤二小姐不学无术,偏偏就舞艺超群,惊艳四座,本公主开这赌局,就是为了让她露一面,你又是何人?”
凤二小姐,那不就是凤灵夜吗?
权依柔面色羞红,怒目瞪向她,“你休得瞧不起人,只不过一个男宠,本小主愿与他对舞,那是看得起他!”
“口气不小,”钟离云冷嗤一声,转向自己的男人,“若尘,露出你的真本事,不用给她留面子了。”
徐若尘微微颔首,态度恭敬。
这时,又一位青衣美男走到一旁,接过乐师手中的琴,直接盘腿而弹。
琴声袅袅,一声又一声,柔而不媚,雅而不俗,充满了异域的味道。
徐若尘随手折下一支桃花,开始移步,没有莲花指,没有搔首弄姿,就是一个眼神,一个旋转,一个抬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琴声悠远时,他的舞姿就如暖阳中的清莲,柔美却不妖媚。
琴声急奏时,他的舞姿就如狂风中的青竹,清傲不失风骨。
一曲落,他瞬间收回所有动作,负手站立在中央,并没有花哨的动作,反而让人意犹未尽。
掌声霎时响起,一半是真诚的赞赏,一半是客气的捧场。
轮到权依柔时,可以明显感到她的紧张,乐师弹奏她熟悉的曲子时,她深吸了一口气,凭着精湛的舞艺,还是完美地跳完了一曲。
帘子后的凤灵夜,目光却一直都在那个名叫徐若尘的男子身上,忽而兴味地扬起唇,“今日我才明白,为何有的男子会成为断袖。”
珠帘前的段懿轩眉心一颤。
贾茹闻言,嘴角一抽,不过也觉得很有道理,“不过他长得真是讨人喜欢。”
段懿轩面色微沉,估计那叫若尘的男子再跳一曲,他身后这群女人的魂全都被勾走了。
徐若尘跳完一曲,依旧是云淡风轻,可权依柔跳完一曲,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若论舞艺,二人确实不相上下,但论韵味,那权依柔就不及徐若尘了。
但为了面子,太后还是看向钟离云道:“哀家觉得二人的舞艺都甚好,公主,你觉得如何?”
“算是平手吧,”钟离云也没有过于计较,接着笑道,“既然玩都玩上了,那咱们就继续吧。”
还来?
太后眉头一紧。
“轻风在明国的棋艺,可以算是万中无一,没有敌人总是寂寞,”钟离云扫了一眼在场的大臣们,“今夜谁愿意陪他来一局?”
她的话虽然委婉,却极其嚣张,大理臣子又怎能容忍被这般羞辱。
当即,一名翰林学院的大臣站了起来,“老臣愿意与之对弈,还请皇上恩准。”
异国使者前来,要么是交流学术,要么是试探一国实力,很明显钟离云的来意是属于后者。
段懿轩没有任何异议地同意了。
这是一局围棋。
大臣首先坐到了对面,接着,名唤轻风的红衣男子,步伐微快,却不失沉稳地走了过来。
明明就很年轻,偏偏自有一股老成的风华。
容颜精致而艳丽,眉宇间却透着冷傲,坐到大臣对面以后,身上散发出的自信气场就压倒了一切。穿书吧
舞蹈还能看上一看,这对弈就显得略微枯燥了,可场上却又安静得落针可闻,凤灵夜一时感到有些无聊。
然而这时,黑暗中,一双手却握住了她的。
她心底微惊,垂首一看,却是身前段懿轩穿过珠帘的手。
她眉头一紧,毫不犹豫地想要挣脱开,却被他紧紧握在手里,丝毫挣脱不出。
她顿时冷笑了一声。
这算什么意思?
玩地下私情吗?
“放手。”她压低嗓音沉声说道。
她的声音不大,但四周很安静,一时就引来了太后和甄语蓉的注目,她立时将头垂了下来。
好不容易等大家将目光重新放到博弈上时,她一手掐上段懿轩的手背,只闻一丝倒吸气的声音,他反而握得更紧了。
她恨透了他对自己的冷漠,如今他找上门来,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所谓最毒妇人心,她想报复他,早就想了好久。
于是,直接从怀里拿出一根银针,狠狠地扎了上去。
哪知那段懿轩如同手背上长了眼睛,竟然在前一刻就松开了。
她手上动作一顿,紧握成拳,盯着他的背影,恨不得瞪出一个骷髅。
“妹妹这是什么眼神?”甄语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微微一怔,转头看向甄语蓉探寻的双眸,她笑了笑,“看到一只讨人厌的苍蝇罢了。”
甄语蓉目光一滞,继而一笑,“是吗?”
一炷香的时辰过去,棋盘的战局陷入了僵局。
翰林院的大臣紧紧皱着眉头,盯着上面的棋子,一筹莫展。
“轻风落一子,不费一时,可大人落一子,却耗了将近一盏茶的时辰,”钟离云悠悠地笑道,语气微嘲,“现在都快半柱香的时辰了,大人你这是下棋呢,还是冥思呢?”
她这一说,大臣的额头开始隐隐冒汗,撑着下巴的手也在微微发颤。
“傅大人,赶紧落子吧。”太后也催促道。
傅大人一听,心里更急了,看着棋局不禁眼花缭乱起来,最后身子一晃,竟然紧张到虚脱,晕了过去。
“快叫御医!”太后急忙站了起来,“今天的比试,到此结束......”
“这么说来,你们大理人这是要认输了?”钟离云看向太后,清浅一笑。
太后脑袋嗡嗡的,原以为站在她身后的,都是一些徒有容貌的花架子,没想到却是一群深不可测的能人才子。Μ.chuanyue1.℃ōM
场面一时有些僵持。
“有谁愿意替傅大人继续对弈?”段懿轩看向台下的年轻一辈。
所谓英雄出少年,能人贤士众多,只是切磋棋艺,大理国并不是小国,不可能没有人对不过轻风。
可底下的人都犯了愁,他们私底下其实都找过傅大人下过棋,奈何都不是对手,又哪里敢站出来班门弄斧。
“难道我堂堂大理国,一个棋士都没有了吗?!”太后动了怒,看着眼下这群人,是越看越不顺眼,平时就知道拍马屁,一到关键时刻,各个都不顶用。
场下一片死寂。
沉默了许久,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传了出来,“微臣愿意一试。”
这声音很熟悉,凤灵夜隔着珠帘一看,目色闪过一丝讶然,燕西?
显然,席位上的钟离云也认出了他,挑眉问道:“你不是夏国的金科状元郎吗?”接着一笑,“怎么,夏国一灭,你就开始侍奉敌国的皇帝了?”
原以为燕西会恼羞成怒,哪知燕西一个眼神都没舍得给,径直走到轻风对面,只看了一眼棋局,就轻松落下一子。
轻风一看,双目一愣。
钟离云见自己被忽视了,先是有些诧异,继而笑了一声,“有意思。”
没想到这夏国人都一个脾气。
凤灵夜虽然不会看棋,却会看表情和观察他们下棋的速度,不到半柱香的时辰,她就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实力碾压了。
这书呆子还真不是盖的。
那轻风的下棋速度,竟然比刚刚和傅大人对弈时慢了许多,没走一步棋,都充满了怀疑。
而他的怀疑,似乎在转眼之间就得到了印证。
看着穿着一身文官朝服的燕西,凤灵夜不禁开始胡思乱想,倘若当初爹和娘答应了他们的婚约,她现在的结局是不是......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她赶紧摇了摇头。
当初她爹就认为燕西镇不住她,所以才拒绝了这门婚约,其实现在想想,要是他们真成了,她过的日子是不是要自由许多了?
一炷香的时辰不到,轻风就被燕西杀得片甲不留。
最后,轻风甘拜下风,起身朝着他鞠了一躬,“宴大人棋艺超群,在下愿赌服输。”
“要不是适才暗中观察了轻风公子的棋路,燕西也未必能赢。”燕西谦虚地一笑。
二人仿佛博弈出了感情,高傲如轻风,也不禁笑了,“不知日后可有机会再与宴大人对弈?”
“随时奉陪。”燕西谦逊而有礼貌。
珠帘后的贾茹非常上道,经过凤灵夜的指引以后,不禁一脸感慨,“懿贵人,你不觉得他们两个好配吗?”
凤灵夜正在喝茶,差点一口水喷到前面的段懿轩脑袋上,捂住嘴,觑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大实话。”
贾茹一愣,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原以为公主吃了败仗会不开心,哪知她十分开明地说道:“既然轻风燕大人如此惺惺相惜,不如皇上就将燕大人赏赐给本公主如何?”
段懿轩闻言一笑,“燕大人乃不可多得的贤才,更应该效力于朝廷,而不是女子闺阁,在场舞者乐师众多,若公主喜欢,朕可全部赠予公主。”
“这些庸脂俗粉,哪里有燕大人好。”钟离云脸色讪讪的,“既然皇上舍不得,那本公主也就不夺人所好了。”
这一次,钟离云直接将矛头指向凤灵夜,“听闻懿贵人医术了得,本公主身边正好有一位美人生病了,不知可否劳烦懿贵人查看一番?”
经过刚才的对弈,大理臣子们终于博回了一次面子,听钟离云这么一说,现下更是信心倍增。
谁人不知凤灵夜的医术冠绝天下,就算不能治愈的顽疾,到了她手里,也能拖一拖。
太后也是一脸期待,看向凤灵夜,正要说些什么,岂料凤灵夜莞尔一笑,“实在对不住公主,我已经弃医数月,再也不碰这些了。”
“哦?”钟离云来了兴趣,“懿贵人医术了得,为何会弃医呢?”
凤灵夜笑了笑,并未回话。
太后一阵脸红,当初就是她要求凤灵夜不得抛头露脸,跟不能为人看病,如今真是啪啪打脸。
段懿轩神色清淡,似乎并没有强求凤灵夜的意思。
太后只好舔着脸看向凤灵夜,“现在情况特殊,你就替公主......”
“我大理泱泱大国,缺了我凤灵夜,难道就没有医术高明的大夫了吗?”凤灵夜忽然冷声回道,眼神犀利。
太后一僵,气怒地指着她,“你?!”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段懿轩淡淡开口,漠然地看了一眼庄俞言,“庄院判,你去看一看。”
庄俞言微微颔首,走到了公主的那位娇弱美男身边,一搭脉,眉头顿时紧锁起来。
“病发时,性情狂躁,头疼欲裂。”公主陈述着娇美男的病情,“没有胸痹,不是痢疾,不是结核病,也不是天花。”
明国属于大国,肯定提前都为这位美男诊断过了,所以公主才能如此清晰地淘汰一些常见的病症。
庄俞言诊断了许久,也诊断不出,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和适才傅大人的神态相差无几。
看来是没结果了。
诊断完毕以后,庄俞言跪到段懿轩台下,颤颤巍巍地回道:“禀皇上,恕臣医术不精,查不出此类病症。”
段懿轩也未怪罪,只拂了拂袖,接着看向钟离云,“医学博大精深,我大理还需努力学习,不能为公主解忧,深感歉意。”
钟离云见今夜没逼得凤灵夜出手,心里很是不爽,看向凤灵夜,嘴角扬起一抹嘲讽,“明明是一只翱翔天空的雄鹰,偏偏要做这金丝笼中的一只小麻雀,真是空有才华,迂腐至极!”
珠帘后的女子,神情各异。
段懿轩目色微沉,没有言语。
原以为自己说完,凤灵夜又不会回答,岂料她隔着帘子,忽而清雅一笑,“公主是一夜伺一人,还是一夜伺七人?”
钟离云正要随口一答,猛然一想,才知道她这是拐着弯在骂自己。
不禁愣了一下,继而笑着回道:“本宫主与七位美人两情相悦,何来伺候一说?”
接着想了想,竟然真的不知羞耻地认真回道了起来:“这个还得看心情,有时候是一人,有时候是七人。怎么,懿贵人这么问,难道是想体验一番这其中滋味?”
“公主美意,我心领了,可是,”凤灵夜唇角微微一扬,笑意却不达眼底,“我不喜欢被轮。”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纷纷震惊得睁大了双眼。
这句话,离经叛道,可以说是就连瓦斯勾栏里的女人也不一定说得出口。
所以,就连行为豪放的钟离云,也一脸惊讶地不知如何作答。
唯独段懿轩只微微蹙了眉,神色却很平静。
凤灵夜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
默了片刻,钟离云才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漫不经心地笑道:“听闻皇兄常常念叨,懿贵人不但医术高明,更是长得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然诚不欺我,却不知这口才也是如此惊世骇俗,算是打开眼界了。”
她身为长公主,她的皇兄,自然就是那个喜欢吸食貌美处子鲜血的太子。
凤灵夜莞尔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道:“幸得太子殿下关注,不过我已嫁做人妇,于容颜一事上,恐怕是帮不了他了。”
她说话句句带刺,含沙射影,几番下来,钟离云丝毫没有讨到便宜,便不再跟她硬来,而是看向沉默不语的段懿轩,“听闻皇上最近得了新宠妃,这懿贵人甚得本公主欢喜,不如皇上就将她赐给我皇兄好了。”
段懿轩不知这公主是何来路,行为乖张诡异,做事风格不按套路,今夜整场宴会下来,她三句五句不离凤灵夜,难道她来此的目的,当真就是为了凤灵夜?
沉思了片刻,他温雅一笑,“懿贵人才是朕的宠妃,不知公主从何处听来,朕有了新欢?”
凤灵夜目色一怔,微微侧目看向甄语蓉,只见甄语蓉神色如常,丝毫没有伤感的迹象。
她不禁抿了抿唇,这两人究竟在做什么?
难道真如段君墨所言,段懿轩今日的所作所为,只是另有计划?
钟离云也是一愣,看向珠帘后肚子都隆起的甄语蓉,唇角一扬,“是吗?原来是误会一场。”
人群中,燕西低垂着头,双眸微凉。
宫姬月似乎习以为常,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今夜的宴会,大家吃得很是忐忑。
尤其是段懿轩和钟离云最后的那句对话,更是让后宫女子内心惶惶不安起来。
原来不动声响,看似被废的凤灵夜,她在皇上心目的地位,一直没有动摇过。
这一夜。
凤灵夜居然在凤懿宫里,破天荒地看到了段懿轩的身影。
“你来做什么?”她看着他,杏眸微深。
他没有回话,而是转过身展开手臂,桃夭立刻上去为他宽了衣。
“上次你来御书房,朕不知晓凤夫人受了伤。”他淡淡地看着她,似乎专程来为此事解释的。
她神情淡漠,冷笑了一声,“所以?”
“以后,朕都不会再如此了,”他缓缓走近她,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白日,朕撤去惠妃,由你继续为朕研磨。”
看向握着自己的手,她如同着了炮烙,竟然猛地一甩,条件反射地朝后退了一大步。
看着如此大反应的她,他凤眸一颤,脸色瞬间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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