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逍遥庄。
秦道非回去之后,便坐在书房里面询问暖希尔出事前后的情况,负责监视暖希尔的人说:“自打那人与庄主和大夫人分开后,她这三日确实没出去过,她不但没有出去,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有来看过她,她完全是跟她的那个小丫鬟子在一起。”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暖希尔自己杀了自己的孩子,然后嫁祸给大夫人?”疾风问。
那人反驳说:“不至于吧,要知道那孩子可是暖希尔公主留在逍遥庄的筹码,若是没有那个孩子,逍遥庄谁愿意收留她,她既然处心积虑要来逍遥庄扎根,那她就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孩子!”
“都别说了,等鬼医先生来,问问原因再说,疾风你去一下二皇子府上,让二皇子去一下夜离殇的医庐,我要见他!”秦道非淡声吩咐。
疾风拱手道:“是,庄主我很快就去办!”
疾风刚走,夜离殇就来了。
他一进门一屁股坐在秦道非的桌案上,笑呵呵的说:“你家暖希尔公主可是受了大罪了,以后生不出孩子来了,秦兄你这命,真是……克子啊你!”
“为什么生不出来了?”秦道非眯着眼睛问。
夜离殇笑着说:“她孩子胎死腹中,生下来的时候伤了子宫,我去给她治疗的时候,她还骂我,哼!”
看来,后面这句才是关键。
秦道非拧眉,“你弄人家生不出孩子来,以后我要赶她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样的女人,她配有孩子么?”夜离殇的眸色忽然变得薄凉起来。
秦道非挑眉,“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她肚子上有反复掐捏的痕迹,开始我以为她是疼到极致了,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力道,才弄伤的,但是我发现她被掐伤的地方,基本上都是那个孩子的脖子处,于是我仔细的去查看她的伤口,她就怒了,骂我不许我看,还让我滚出去,你说她这样激动是为了什么?”夜离殇坏笑着问秦道非。
秦道非蹙眉道:“你的意思是说……她掐死了自己的孩子?”
嗯!
夜离殇点头说:“不过确切的说起来,也不完全正确,她确实中毒了,导致孩子早产的可能性比较大,可是孩子到底有没有死,这个是谁都说不清楚的,但是她要是不想让那个孩子出生,这么一掐,孩子必死无疑!”
夜离殇狠狠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之后,忽然杀气腾腾的说:“这样的女人,不配做母亲,与其让她利用一个一个的孩子,不如让她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这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呼!
秦道非也有些压抑,他想到的是这个孩子有可能是被毒死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暖希尔竟然是亲手送孩子上路的人。
沉默了片刻之后,秦道非说:“那个孩子被我的人挖出来了,你去看看,是不是符合你说的一切?”
“我并不想看这些,我不愿活得这样的压抑!”夜离殇是抗拒的。
秦道非何尝愿意看见,“为了救玲珑,委屈你一下!”
夜离殇这个人,嘴巴虽然又毒又贱,但是心肠却是最软的,秦道非一跟他说好话,他立即就软下来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跟你去看,但是你也要跟我一起去,要不然光是我自己一个人看,我受不了!”夜离殇拉了秦道非。
两人去到逍遥庄柴房,从柴房背后进入一个地窖,地窖里面全是冰块,夏天逍遥庄用的冰块都是取自这里。
在角落一个小小的盒子里面,放着那个逍遥庄的人从地里取出来的孩子。
秦道非与夜离殇走过去查看,其实这根本不用夜离殇去查看,那孩子的脖子上脸上,胸口到处都是掐痕,即便没有目睹当时的情形,他们也能猜到,这个孩子是经过多么残忍的折磨,才死去的。
两人皆默。
尤其是秦道非,他是失去过孩子的人,他心里很清楚作为父母失去孩子的感受,但是他无法想象,暖希尔是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这个被她如此残忍的杀死的属于她的孩子。
人家说虎毒不食子,何以她连禽兽都不如?
秦道非将孩子盖上,淡声说:“孩子,我会替你报仇的!”
夜离殇取了银针,揭开盖住孩子的被子,幽幽的说:“孩子,我先查出来是谁害的你,然后帮你帮报仇!”
秦道非屏息看着夜离殇,过了片刻之后,夜离殇说:“这是一种叫住母子连心的毒药,中毒之后,母亲受损伤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孩子,但是这味药最残忍的地方,不是能杀死孩子,而是将孩子变成一个弱智,却不足以杀死他。”
“若是这样的话,那下毒的人就不会是暖希尔自己,她要是想下毒害自己的孩子,绝对不会用这样鱼死网破的办法,所以下毒的人另有其人。”秦道非淡声说。
夜离殇说:“在逍遥庄,能下毒杀这孩子的人还有谁?”
“谭惜音!”秦道非与夜离殇同时开口,夜离殇看秦道非,然后冷笑,“这个女人真是心狠手辣到极限了!”
秦道非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只淡淡的看着夜离殇说:“我们现在最急切要收拾的那个女人,是暖希尔,藏在谭惜音背后的那个人,与谭惜音是唯一有关联的人!”
“所以,又要饶过谭惜音那个贱女人是么?”夜离殇说。
秦道非也很不甘心,但是他幽幽的说,“现在没有办法,若是那个人不被扒出来,我逍遥庄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你现在是要怎么办?”夜离殇指着这个孩子问。
秦道非说:“你说,我要是把这个孩子送到暖希尔的床榻上去,她会怎样?”
噗!
“秦道非,你真是缺德冒烟到极致了,不过……干得真不错!”夜离殇很赞同秦道非的主意。
秦道非淡声说:“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跟我一起去你家?”
“为什么?我家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夜离殇不紧不慢的说。
秦道非幽幽的说:“二皇子去你家了!”
“哎呀我去,秦道非你这个混蛋,老子弄死你!”夜离殇像被狗撵了一样,疾步朝他家飞去。
秦道非欲前往夜离殇的医庐,艾菲抱着凤一笑出来,淡声说:“把凤一笑寄养到二皇子家中或是夜离殇家中去吧,我估计你家这场风暴没那么快停下来。”
“走吧!”秦道非说。
艾菲抱着凤一笑跟秦道非走了。
夜离殇医庐。
二皇子不动如山的坐在医庐的厅堂,悠闲的喝着茶,看着外面的雪景。
夜离殇哼哧哼哧的跑进门,扶着门框问二皇子,“去过我书房没有?”
“没有!”二皇子面不改色的说完,又抬头笑着问:“你这么着急?是不是书房里面有什么秘密?”
哼!
夜离殇恨声说:“老子所有的秘密,毕生的愿望就是毒死你!”
“那你来吧!”二皇子放松的瘫坐在软垫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夜离殇脸轰了一下就红了,他咬着牙说:“承杰,老子真是……弄死你一千次都不算过分!”
“那你来吧!”二皇子依旧大方。
嘭的一声,大门被人踢开。
啪啪啪啪!
“好玩!”是凤一笑的声音。
看见凤一笑,二皇子难得展颜,笑着说:“哟哟,一笑也来了!”
一笑眯眯眼笑,甜丝丝的喊:“皇皇抱抱!”
“好,抱抱!”二皇子从艾菲手里将凤一笑接手过去。
夜离殇郁闷的说:“你喊老子了么?”
说罢,他就要揪凤一笑的脸。
凤一笑往二皇子的怀里拱,“殇殇丑!”
噗!
众人不客气的笑。
夜离殇那个怒啊,抱着凤一笑就往后院走,“老子不弄死你,老子就不叫夜离殇!”
“找我何事?”二皇子问。
秦道非幽幽的说:“你老子抓了我女人,你问我找你什么事?”
“那是我老子的事,又不是我的事,不过我倒是打听到,炅自楳一直在打听宗人府的人事,似乎想要打通关节,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会要你舅舅去打通关节?”二皇子淡声说。
秦道非幽幽的说:“没事,我舅父让炅自楳去打听玲珑的事情,想办法救她而已!”
“哟,你舅父开窍了?”二皇子似笑非笑的说。
秦道非淡淡的睨了二皇子一眼说:“我要是弄死你老子,你会不会恨我?”
……
二皇子默。
过了片刻之后,他语重心长的叹息着说:“虽然他一直都在利用我,对我也算不上好,但是他毕竟是我爹,你要问我这个问题,我真是答不上来!”
“可是你忘了你的目的了么,你忘记你母亲的遭遇了么?”秦道非问。
二皇子苦笑:“真到了这一步了么?”
“暂时我给不了你答案,但是你那个爹一直因为承项的死耿耿于怀,他先对我下手下一个就一定是你,你信不信?”秦道非问。
二皇子有什么可不信的,他深知皇帝对承项的宠爱,哪怕那小子几乎要弄死所有人篡位,他也选择原谅,有时候二皇子很难理解皇帝的心,为何就是那么舍不得那个混蛋小子。
可是,秦道非说的也不错,皇帝触碰到了秦道非的底线,秦道非要是真的起了杀心,那皇帝也躲不过,他问自己一声,不过是出于对朋友的道义而已。
“那个,要不这样吧,你别杀他,留着他让他活着,然后我给你一封信,只要江山还是我家的,我保证你秦家百年之内不受皇族欺凌!”二皇子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皇帝死。
秦道非幽幽的说:“那我也要确定,他是不是顽固不化!”
二皇子叹息,他无言以对!
与此同时,暖希尔醒来,她拖着虚弱的病体,再一次离开逍遥庄,前往皇宫。
金殿上。
暖希尔虚弱的跪在殿前,幽幽的看着皇帝。
“暖希尔公主让朕抓人,朕碍于两国交好,先帮你把人给抓起来了,但是你若是迟迟拿不出证据,那朕却只能放人了,公主可想好了?”皇帝似乎看不见暖希尔的难受,兀自自说自话。
暖希尔冷笑着说:“陛下说的对,所以暖希尔就算要死了,也不忘先把证据呈给陛下,成全陛下想要对付秦道非的心情。”
“公主这话说的不对,朕与秦道非之间,没有什么对付不对付的说法,朕之所以抓凤玲珑完全是因为暖希尔公主你说凤玲珑杀了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所以公主要搞清楚这点,切不可胡说。”皇帝不知逍遥庄的变故,所以对逍遥庄还是有所忌惮,所以对暖希尔说话也是模棱两可。
暖希尔知道皇帝的心思,但是现在她人在寒食,没办法与皇帝抗衡,只能顺着皇帝的意思去办。
“是,暖希尔记住了,这些是凤玲珑毒杀我孩子的证据,还请陛下过目!”暖希尔将她所谓的罪证呈给皇帝,皇帝看了太监一眼,那太监便下来将证据取了过去,交给皇帝过目。ωWW.chuanyue1.coΜ
皇帝大致浏览了一下,而后淡声说:“所有的人证物证,公主要自己保护好,待秦道非要求对簿公堂的时候,你自己要将这些东西找来,朕不过是帮你提供一个场所而已!”
“多谢陛下!”暖希尔磕头离去。
皇帝冷幽幽的看着暖希尔离去的方向,淡声说:“这一次,能不能扳倒秦道非,就看你的了!”
“陛下觉得……暖希尔给的所谓的证据可信么?”太监问皇帝。
皇帝幽幽的看了太监一眼,太监连忙跪在地上,激动的说:“陛下,奴才该死,是奴才多言了!”
“你说得没错,找个人帮帮这个女人,让这一切坐实!”皇帝淡声说。
太监躬身退了出去。
当夜。
入夜后的宗人府阴森可怕,寥寥无几的灯火根本就无法照亮偌大的监狱。
牢房里面十分安静,只是偶尔传来一阵阵咳嗽声,证明这里确实关押着许多的人。
暗处,一个黑衣人贴着墙谨慎的看着牢房的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忽然,一枚银色的镖从那人的脸上划过,稳稳的落在那个黑衣人的耳朵边上,黑衣人吓得浑身发抖,他平复了许久,才拔掉那枚镖,镖上绑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徐乃逍遥庄之人,不可用,冷宫大树下,可帮阁下解惑!”
那人将纸条收好,趁没人发现,消失在宗人府的牢房之中。
那人离开的时候,没有看见,一个黑衣人也跟着他离去。
冷宫大树下。
黑衣人走过去,淡声说:“阁下不是说能解惑么,出来吧?”
“呵呵,阁下如此草率,你家大人知道么?”还是那个苍老的声音,他浑身罩在黑袍里面,谁也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黑衣人危险的眯起眸子,厉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的人?”
“老夫若是想要知道你是谁的人,那还不简单?”神秘人淡笑着说。
黑衣人防备的看着神秘人,冷幽幽的说:“你说老徐是秦道非的人?可有证据?”
“我说他是他就是,不信的话,你大可以去找他帮你杀凤玲珑,不过我要告诉你,一旦你的事情败露,你要再想杀凤玲珑,可就是难上加难了。”神秘人幽幽的说。
那人不知为何这神秘人知晓他一切的行动,他幽幽的看着这人,眼里全是杀气。
“你杀不了我,你也没必要对我怀着敌意,我告诉你,要想凤玲珑死,你就得听我的,要不然你永远也杀不了凤玲珑,你主子在谭惜音那里的把柄,我可是清清楚楚,以秦道非的为人,你主子要想逃出升天,只怕也是枉然,而你的主子死了,秦道非还会查不到你头上?他要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神秘人幽幽的说。
黑衣人咽了一口口水,语气不稳的说:“那,那我杀了凤玲珑,秦道非岂不是……岂不是要杀了我?”
“所以我才说我帮你啊,我帮你让秦道非查不到你头上来,你以为如何?”神秘人蛊惑着黑衣人。
黑衣人喃喃的说:“炅大人心狠手辣,我要是办不成他交代的事情也说一个死,既然你能帮我,那我信你又何妨,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凤玲珑?”
“找个机会,那个姓徐的家里找他,光明正大的告诉他,王琉述让你们杀凤玲珑,给他钱,让他动手……”神秘人的话还没说完,黑衣人就气急败坏的说:“你耍我吧,我明知道徐大哥是秦道非的人,还让我去叫他杀凤玲珑?”
哼!
那神秘人冷笑,“所以我说你蠢呢?”
“你说什么?”黑衣人气急败坏的出手,想要看看这个神秘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但是神秘人好像能洞悉他的目标一样,伸手抓着黑衣人的手,轻轻推了一下,黑衣人就退后了好几步,只觉得胸口血气翻涌,闷痛得十分难受。
“你……”黑衣人知道,自己不是神秘人的对手,他握着拳头,幽幽的看着他,一句话都不敢说。
神秘人冷笑着说:“我话都没说完,你急什么?”他顿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瓷瓶,淡声对黑衣人说:“里面有一种药,无色无味只要一滴,就能毒死五十个人,你让另外的人去找监狱里面送饭的人,让他将这要混在关押凤玲珑的牢房,将牢房里面所有的女人都毒死,这样能有效的转移秦道非的注意力,他只会以为你们要杀的人是项王的女眷,而凤玲珑,不过是被关押在里面被误杀而已,秦道非只会去找皇帝算账,不会找你的!”
那人接过瓷瓶,幽幽的说:“你确定?“
“我与秦道非斗了几年了,凤玲珑孩子被毒,她被送进监狱,进监狱被大火烧,这些都是我做的,秦道非至今都没抓到我,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教你怎么对付秦道非?”神秘人的话,让黑衣人眸色一亮,他说:“好,我照你说的去办!”
黑衣人离去之后,神秘人也消失在冷宫之中。
两人都离去之后,另外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大树下,他带着一个丑陋的鬼脸让人看不见他的真面目,却听他幽幽的说:“凤玲珑……留之无用,杀!”
黑衣人离去之后,并未直接去找徐大哥,他回到炅自楳的府上。
“大人,我去宗人府探查的时候,遇到一个黑衣人,他告诉我说,宗人府的那个徐大哥是逍遥庄的人,说找他去杀凤玲珑,根本就没用,他给了我一瓶药,说是无色无味,只要一滴就能毒死五十个人,让我买通送饭的人,将毒药给项王府的女眷吃下去,杀了项王府所有的女眷,然后转移秦道非的注意力,让他以为凤玲珑只是被误杀而已,从而没法找上大人,大人以为如何?”那人将神秘人的话复述给炅自楳。
炅自楳淡声说:“他是什么人,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他?”
“他说他知道大人跟谭惜音之间的事情,他还说,当年毒杀凤玲珑害凤玲珑小产,又将她送进监狱,火烧监狱的人都是他,他一直在跟秦道非斗,而秦道非一直没能抓到他。”
听了黑衣人的话,炅自楳拧眉说:“那我倒是要去见见谭惜音,我倒是要看看,她是怎么说的?”
“可是大人,谭惜音被关在逍遥庄,您怎么进得去?”黑衣人担忧的说。
炅自楳冷声说:“我自有办法能进去,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你在家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炅自楳冒着风雪出门,他走进了一家药店,然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等他再出现的时候,人已经在逍遥庄张管家的房间里面。
“炅大人?”看见炅自楳,张管家错愕不已。
炅自楳幽幽的说:“去让谭惜音来见我!”
……
张管家嘴角动了动,但是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炅自楳已经开口了,他冷笑着说:“你不要告诉我,你跟谭惜音没点什么!”
“这个贱人!”张管家愤怒的说。
炅自楳冷笑,“当初玩的时候,就该知道,她是个贱人,现在后悔,只怕已经来不及了吧?”
“只是我没想到,炅大人竟也是她的入暮之宾?”张管家幽冷的说。
炅自楳坐在桌案上,淡声说:“现在我要见谭惜音,马上!”
“等着!”张管家怒气冲冲的出门去了,为了不被人发现异样,张管家出门之后,保持着他一贯的温和,匆匆忙忙朝妙音阁走去。
妙音阁。
张管家进入妙音阁后,抖落了一身的风雪,谭惜音的丫鬟见他,连忙迎上来问:“张管家,您怎么来了?”
“之前二夫人管理逍遥庄,有些东西我找不到放在何处了,便想来问问二夫人,看她是不是记得东西在何处,这大风雪天的,二夫人身体不好,你赶紧去添些炭火来,这屋里怪冷的。”张管家淡声说。
丫鬟不疑有他,听了张管家的话后,就去添炭火去了。
呵呵!
谭惜音在屋里娇媚的笑,张管家恶狠狠的说:“臭娘们,笑什么?”
“怎么这么大火气,这段时间,是不是冷落你了?”谭惜音走出来,倚着门笑。
张管家幽冷的看着她说:“你姘头炅自楳上门找你来了,你要不要见他一面?”
呃……
谭惜音眯着眼幽幽的问:“他来这里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话我带到了,他在我屋里,你自己想办法去见他!”张管家说罢,便起身走了出去。
谭惜音在屋里思忖了许久,直到丫鬟进屋。
“我有事要出去,跟我换一身衣服,假装成我在屋里呆着!”谭惜音直接说。
丫鬟想起上一次暖希尔找上门,心里百般不愿,但是她被谭惜音挟持着,没法不听话。
两人交换了衣衫后,谭惜音穿着丫鬟的衣衫出门去见炅自楳去了。
张管家房里。
谭惜音走进去,炅自楳睨了易容成丫鬟的谭惜音一眼,淡声说:“你家主子呢?”
“炅大人还要谁?”谭惜音当着张管家的面,坐到炅自楳的大腿上,虽然她易了容,但是她的声音还是谭惜音的声音,所以两人都没有太惊讶。
只是,看谭惜音当着自己的面,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跟炅自楳勾搭,张管家的心情不是很好。
“谭惜音,你真是……贱到没边了!”炅自楳将谭惜音从身上推下来,淡声说:“我有事跟你说,你要不要让这位回避一下?”
听炅自楳说她贱,谭惜音眸色一凉,但是转瞬她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淡声说:“炅大人有什么要紧事?”
“有个神秘人,他说当年你父母被杀……”听到神秘人三个字,谭惜音便忍不住颤抖着说:“你等等!”
炅自楳笑而不语。
谭惜音回头对张管家说:“你出去,我跟炅大人有事要谈!”
“谭惜音!”张管家无法忍受自己被如此漠视。
谭惜音冷笑着说:“怎么,你还想对付我不成?”
哼!
张管家拂袖而去。
屋里只剩下谭惜音跟炅自楳,炅自楳问谭惜音,“那个神秘人说,宗人府有逍遥庄的人,他说他是帮你策划当年杀凤玲珑的人,你说那个人的话能信么?”
“能信,当然能信,他的话必须要信,这个世界上,若是还有人能对付秦道非,那就一定是他!”谭惜音激动的说。
呵!
炅自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冷声说:“凤玲珑死了,还有暖希尔公主挡在你前面,你能得到什么?”
“我能得到什么不要你管,你只要管好你自己,不要让秦道非抓住你的把柄就是了!”谭惜音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妙音阁后,谭惜音冷笑着说:“我能得到什么?凤玲珑在宗人府被杀,秦道非一定会弄死暖希尔,你们说我能得到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
谭惜音狰狞着面孔,笑得肆意而又张扬。
炅自楳回去之后,对那个黑衣人说:“按照那人的办法去做!”
那黑衣人按照神秘人的指示,去到徐大哥家。
彼时已然天黑。
徐大哥温着一壶酒,正在自斟自饮,那黑衣人披着风雪而去,叩叩的敲响了徐大哥家的房门。
“谁啊?”徐大哥淡声说。
那人在门外躬身说:“徐大哥,我是掌固大人手下的侍卫张恒,徐大哥可还记得在下?”
“门没锁,进来吧!”徐大哥淡声说。
张恒推门进去,躬身道:“徐大哥,漏液前来,叨扰了!”
“无妨,正好我一个人饮酒无趣,要不要一起来点?”徐大哥热情邀约。
张恒笑了笑说:“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坐在火炉旁饮酒,徐大哥给张恒倒了一盏酒,然后问他:“张兄弟深夜来找我,所谓何事?”
“哎!”张恒叹息,“不瞒徐大哥,在别人手下做事,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今日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找上徐大哥的,还望徐大哥帮我这一把!”
徐大哥没有马上回话,他幽幽的看着那个叫张恒的人,许久之后才开口说:“你徐大哥也不过就是一个刽子手,还能帮你杀人不成?”
“对!”张恒一拍手掌,激动的说:“就是想让徐大哥帮我杀一个人!”
呵呵!
徐大哥笑了笑,“在宗人府呆着的都是皇亲国戚,你不会是让我帮你杀皇亲国戚吧?”
“皇亲国戚小弟自然不敢让徐大哥动,但是现在宗人府里面,不是有一个不是皇亲国戚的人么?”张恒说着,就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放在桌案上,推到徐大哥面前。
徐大哥的眸子骤然紧缩,他幽幽的说:“你不会想杀逍遥庄的庄主夫人凤玲珑吧?”
“对,您也知道,我们掌固大人在王琉述王大人手下做事,那王大人对他大姐的话言听计从,如今凤玲珑杀了秦庄主未出生的孩子,秦老夫人愤怒不已,想要让凤玲珑填命,上面一句话,我们下面就要拼死拼活,徐大哥您在宗人府做事,又掌管着刑法,只要您稍微动一下手脚,那风玲珑便必死无疑,就是不知道哥哥您能不能帮小弟这一把?”张恒说着又加了一张一万两面值的银票。
徐大哥看了张恒一眼,淡笑着说:“杀逍遥庄的大夫人,你就给我一万五千两银子?”
“呃……”张恒幽幽的看着徐大哥,他压根就没想到徐大哥不但有答应的趋势,而且还狮子大开口。
想着之前炅自楳的告诫,张恒咬咬牙说:“我家大人给我的所有银票都在这里了,要是徐大哥还是不满足,那小弟也没有办法了,毕竟我也只是个小喽啰。”
言落,张恒将手里的最后一张面值一万两的银票丢在桌案上。
徐大哥将银票纳入怀中,淡声说:“这一单我接了!”“那……我就等徐大哥好消息了!”张恒说罢,便走了出去。
他离开没多久,徐大哥就出门了。
他穿着一袭黑衣,专门走偏僻的地方,但是最后去的地方却是如意阁。
如意阁的嬷嬷见到徐大哥,笑得十分妩媚,她走上来娇滴滴的说:“这位公子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吧?”
“嗯,第一次来,嬷嬷有没有什么好推荐的?”徐大哥伸手勾住嬷嬷的丝巾,不让她碰自己。
嬷嬷笑着说:“公子第一次来,可不能叫公子失望,我亲自带公子去挑选公子喜欢的姑娘如何?”
“银子少不了你的,姑娘一定要最好的!”徐大哥说罢,丢了一锭银子给嬷嬷,嬷嬷笑眯眯的接了银子,便带着徐大哥进屋去了。
徐大哥进屋后,藏在暗处跟踪的张恒走出来,冷笑着说:“拿了银子就来妓馆,说他是逍遥庄的人,我看他是疯了!”
屋里。
一个姑娘走进来,压低声音说:“徐大哥你被人跟踪了!”
“嗯,要不然我怎么来这里?”徐大哥淡笑着说。
那嬷嬷横了徐大哥一眼,淡声说:“有什么消息快说,说完就滚!”
啧啧啧!
女子听了嬷嬷的话,摇着头笑得暧昧的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贴心的帮他们关上了房门。
那女子刚走,徐大哥便扣住嬷嬷的腰,将人拉到怀里,伸手便扯了嬷嬷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冷艳的脸。
“这么不待见我?”徐大哥邪肆的笑着问。
嬷嬷气的狠狠地抓了徐大哥的胸口一把,恨声说:“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先说正事,今日有个叫张恒的人来找我,说是炅自楳手下的人,奉命找人暗杀大夫人,听他的意思,是王大人授意的,王大人又是老夫人授意的,这事赶紧告诉庄主,他给了二万五千两银子,我已经应承下来,但是我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其他的杀招,你告诉庄主,让他小心一点!”说罢,徐大哥将银票拿出来放在嬷嬷手里。【穿】
【书】
【吧】
嬷嬷幽幽的说:“给我做什么,这些钱庄主从来都不会要回去,你自己拿着!”
“给你买漂亮衣服穿!”徐大哥笑着说。
嬷嬷气的磨牙,“你这是想嫖我么?”
“你接受么?”徐大哥居然一本正经的问。
嬷嬷将银票丢在徐大哥脸上,恨声说:“等我先去传递消息,等下再来收拾你!”
徐大哥淡笑,做好了准备。
逍遥庄。
如意阁的消息很快就传到疾风手里,疾风拿到消息后,连忙将消息告诉正在书房的秦道非。
“庄主,宗人府传来消息,说那边已经有所行动!”疾风将消息交给秦道非。
秦道非看了之后,淡声说:“老徐自有应对之策,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们还有没有后手,明日我要上朝堂与皇帝对质,你去准备一下!”
“是!”疾风躬身退下。
秦道非从腰间拿起玲珑的骰子,放在手里仔细的温柔的摩挲,他幽幽的说:“玲珑,你在那里好么?你再等等,我很快就救你出来!”
与此同时,宗人府。
玲珑欲铃铛依偎在一起,铃铛惊讶的问玲珑,“凤玲珑,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凉?”
“身体虚寒……我想我可能发烧了!”玲珑忍住浑身的颤意说。
铃铛急了,她问玲珑,“你这样能坚持多久?”
“我也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你放心吧,我相信最迟明天,秦道非就会面见皇帝,面见皇帝,就一定会提审我,我只要能撑到那个时候,就没问题了!”玲珑安慰铃铛。
铃铛摇着头说:“不行,你这样太危险了,我去叫人。”
“别去,我人在监狱里面,等着杀我的人太多了,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对我都极为不利,现在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得逞!”玲珑抓着铃铛的手说。
铃铛点头,幽幽的说:“好,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安心休息,我会守着你的!”
玲珑安心的笑了笑,便沉沉的闭上眼睛。
翌日早晨。
铃铛从睡梦中惊醒,她急忙爬起来摇晃玲珑,“凤玲珑,你没事吧?”
“我没事,让我再睡会儿,我现在头晕难受!”玲珑虚弱的说。
见玲珑能回答自己的问题,铃铛总算是安心了些。
玲珑翻过身去,背对大家而睡。
没多久,送饭的人前来,见玲珑倒地不起,他幽幽的看了一眼,却没敢说话,只暗自塞多塞了几个馒头给铃铛。
铃铛会意,悄悄将馒头藏在身上,等着玲珑醒来给玲珑吃。
大家饿了一夜,都大口大口的吃起馒头来,这个天气,只有吃下去,她们才能抵御住寒冷,熬过这漫长的冬天。
铃铛走到玲珑身边,探了探玲珑的额头,确定她没昨天那么烫了之后,才坐过来,正要吃馒头,却见牢房里面其他的女人全都用手锁住自己的脖子,痛苦的挣扎。
铃铛见状,吓得连忙见看守,“来人啊来人啊,这里有人出事了,快来人啊!”
可是,看守的人居然也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双目暴睁。
啊啊啊啊啊!
铃铛吓坏了,她握着栏杆使劲摇晃,并大声叫喊:“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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