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心同她闹到这种地步,也不想因为区区一个江浣令他们之间的感情有所撼动,她怎么就不明白,她对自己而言,是最独一无二的存在,是绝对不会背叛的存在,江浣她又算什么。
所以,当刘嬷嬷诉说起她在她那里说过的委屈,他心头泛起了心疼,心疼之余,又满是无奈,所以他主动的去跟她和好,去跟她道歉,但是一心执着于江浣的她似乎并不死心,她认定江浣对他包藏私心,也认定他对江浣有心袒护。
任凭他说破了嘴皮,她却不为所动,她只冷漠以待。
她不肯同他和好,还要和云墨苍频繁的来往书信,书信是聂风送出去的,有禀告过他,他也知晓此事,可正是因为他知晓,所以才会感到妒忌与惶恐,她竟然这么不在乎他的感受吗,还是说她就想刻意的刺伤他,思及此,一抹浓郁的妒忌划过心头。
但是清冷如他,又不可能去当着她的面去质问她,为何天天要给云墨苍写信,按照林韵的话来说,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那可真的是一件非常掉价的事情,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去到她的身旁,想要质问一下她。
这几日林韵心情极为不妙,被江浣之前的那一下折腾的可谓是心神不顺,她同江墨尘闹了别扭,至今没好,最近云墨苍又飞书来信,在信中除了同他提及妹妹之事,还提及了生意之事,他有同林韵在生意中展开合作的想法。
她现在急需一件事情分走她的心神,带走她心下的烦忧,所以,她当即写一封信,表达了想同云墨苍合作的意向,一封不成,在追加一封,由聂风亲手送出,可是她的第二封信前脚刚送出去,江墨尘便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了。
这个时节,寒意深重,冷风萧瑟,府中的原本夹道长青的那些树木也稀疏的脱落了干净,林韵畏冷,来外出都是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近日她最爱在府中的云林亭驻足,出来看一看风景。
呵,看风景是假,心里憋闷是真,来这里驻足,只不过是想散一散烦躁的心情。
她挥退了身旁的侍婢,自己静坐,极目远眺之下,一抹玄色的衣影正在渐渐靠近,风朗玉树,姿容款款,渐渐逼近中带着一股微不可察的高冷清霜,这么冷的天,他却只着了单薄的衣裳,林韵心里疼,可是一想到因他而起的那些孽事,她当即就把头偏向了一旁,不去看他。
“这么冷的天,还不回屋。”江墨尘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旁,她方才只淡淡一看,并没有发现细看,没想到他胳膊上竟然挂了一件毛茸茸的薄毯,话落之间,那张薄毯已经覆裹在她的腿上,温暖无比。
林韵终于瞥了他一眼,“这是我的地方,你来做什么?”
江墨尘看她,“这江府之大,还能我不能来的地方吗?况且,连你都是我的,更何况这一个小小的地方。”他语气有点不太好,像是在置气,但是却又不是那么凌厉,温柔中带了一丝不可查觉的尖锐。
林韵轻嘲,“你口气可真不小。”说罢,她起身,将那件薄薄的绒毯甩在了她的身上,因为腹部的日渐隆起,她已经不似从前的那种灵活,江墨尘很快扶住了她,语气无奈,“你到底又跟我闹到几时。”
林韵听他这么说,火气直冒,想要推开他,可终究是没推得动,“闹,又是我闹,你总觉的是我在闹,却不从旁的地方寻找问题的根源,我会平白无故的闹吗?你这个渣男!”
话说出口,林韵觉得自己的嘴巴有点毒了,她后悔不迭,想要捂住嘴巴,可是为时已晚,江墨尘当即一怔,他虽然不懂这个前卫的现代词语,但是以他的聪颖,结合现在的处境,林韵的语气,他不禁惊诧询问道:“你是在骂我负心?”
林韵抿唇不语默认。
半响,江墨尘冷声道:“那你给云墨苍写信之事又怎么说?”
“我是为了生意上的事。”为了转移注意力,为了不在关注你那糟心的事情。穿书吧
他听见了没有欢喜,反倒是深深皱起了眉头,“那为何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故意的。”
他语气有点微冷,但表情就像是一个被夺走了糖果的孩子,充满了怒不可竭的质问,但大人之所以为大人,比小孩子更懂得世故,就是因为他们懂得克制自己的感情,如今的江墨尘,就在死死克制自己奔涌而出的妒忌。
林韵感到无限疲累,破罐子破摔,“我故意的又如何,我让你糟心又如何,对,我就是在为江浣的事情报复你,你当如何!”
江墨尘微微的眯起了言,浓黑的眸色中情绪翻涌,他是来找他和好的,找她道歉的,可事情为何偏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他们吵得不可开交,为了江浣,也为了那个不知远在何处的云墨苍,真是可笑。
“聂风!”江墨尘冷喝,聂风很快抱剑出现,“属下在。”他偏头,一字一句道:“把夫人发出去的信全拦回来,一封也不准送出去。”
“是。”聂风竟然犹疑也不犹疑,当即往外撤去。
“聂风,你回来,你这个白眼狼,夫人白信你了!”她急追上去,可聂风的身影早已走远,江墨尘也拽住了他,“跟我过来。”
“过哪呀!”林韵没好气,江墨尘没说拉着她就往回走,踩过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道,穿过回廊,穿过花厅,一直往前走,林韵被她牵着,走的有点快,胸口微喘,不想走了,所以她甩开了江墨尘的手,粗暴的甩开了,“你松开我,我不跟你去,我好累。”
蓦地,江墨尘将他横抱而起,林韵挺着个肚子在他怀里挣扎,闹腾的厉害,“你松开我。”
这可吓坏了在不远处正和侍婢们交代着什么的刘嬷嬷,她见状大惊失色的跑了过来,拦在了江墨尘前头,“大人,可不敢动粗呢,夫人现在还有肚子呢。”
“我不会动粗。”江墨尘的声调有点压抑,似乎怒火已经隐忍到了极限,旁人平常可见不到他发火的样子,一贯的清冷如雪,似乎没什么事情能让他上心,可是唯有夫人的事情,却总会一次一次的勾动他的恼火。
他现在发火的样子,真的很叫人害怕,仿佛一直欲要将猎物撕开喉咙的野兽,林韵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那股压迫,心头跳的厉害,“快放开我。”
江墨尘垂眸低瞧,刘嬷嬷无奈的让开了条道。
他一路走过,步子走的极快,所有人都不敢看他,急忙避开,刘嬷嬷却是拖着一把不太灵活的腿脚跟在后头,一直劝他,“大人息怒啊,我前头跟你说的,你都忘了,女人怀了肚子,可不能这么折腾呢,这么气啊,要出事的。”
“嬷嬷。”江墨尘回头的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刘嬷嬷不在噤声,也不再跟上来。【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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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下来,我肚子疼。”林韵好生气,江墨尘低头斜睨她一眼,冷声道:“少装。”
无限委屈盘踞心头,林韵“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你这个该死的男人,我真的肚子疼。”
他垂眸扫视,果见她脸色微白,这才顿住了步子。
人夜,皎月如光,拂照在鹅卵石铺就小道之上,两人依次走出永昌候府,聂风将大夫送上了马车。
大夫走后,江墨尘的心情便不太好,大夫说夫人先前奔波劳碌,身下已经见红,动了胎气,今日恐怕又是怒极攻心,这才导致胎动,他一拳头捶在外头的廊柱之上,懊恼的恨声叹了口气。
他不该同她置气,可是内心的情感是无法忽视的,正是因为在乎,所以更容易伤害。
江浣,一个小小的江浣,竟然搅起了这么大的风波,江墨尘微微眯起了眼,这个江浣,现在身在何处,没人知道她身在何处,可是两日之后的一个下午,江府之中某位丫鬟却在大街上瞧见了林韵,她从京城消失之后,竟然又跑到了平南郡的街上,当然没人敢告诉林韵,因为任谁也知道大人对夫人的在乎程度,如果有人敢从中搀和,绝对落不得好果子吃。
可那个见过江浣的丫头,却将江浣在平南郡的这件事情禀告给了江墨尘。
她为何要追到平南郡来,或许,真的如林韵所言,她居心叵测,可是她曾在他面前立下重誓,如有异心,天打雷劈。
本来折腾到这个份上,林韵已经丁点都不想搭理江墨尘,可是他潋下了前几日的冷漠,坦诚的承认了错误,还细致细心的照顾了她三天三夜,她那颗坚定的不原谅他的心,瞬间就被动摇了,终于在江墨尘为了照顾他害了重重的风寒那一日,林韵终于和他暂作何解。
于此同时,平南郡的上流社会圈里,发生了一件甚为遗憾的事情。这平南郡中,有一曾户人家,也算是平南郡中的名流世家,近日,这家中的少奶奶却其下人强暴致死,后来这下人被当场打死,事情本该就此了结,可是这曾家却觉得事情远远如此,所以他们击鼓鸣冤,告到了官府,想要为这位惨死的少奶奶讨回一个公道。
官府查无所踪,如今平南郡的名流圈里对这件事情是议论纷纷,如今都在讨论究竟是谁这样残忍好色,竟然害死那样一个无辜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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