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食言。”鹊夕哽咽,可这个男人的眼底,并不存在所谓的怜惜。
他低下身,冷笑中抬起了他的下巴,语调阴冷,“怎么,我有答应你什么吗?”鹊夕感受身体微颤,那寒凉的指尖像是一把刀刃,戳进心口,“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的。”
说罢,他起身欲要离去。
鹊夕拽住他的袍角,“卑鄙。”
他甩开,冷笑,拉开门,离开。鹊夕起身,就要追出去,却见一个婢子模样的人猛然冲出,赞出了她的去路。
“你是谁?”鹊夕方问出口,那婢子“啪”的一声,甩起巴掌将她的脑袋一巴掌打偏,鹊夕抬手,擦干了嘴角的血丝,对方啐了一口,“勾栏妓坊学得一身脏脏的本事,活该低三下四的侍奉男人。”
鹊夕哑然,“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对我?”
那婢子眼底闪过一丝嫉恨。她骤然明白,有时候对付一个人,也不一定要为仇恨所驱使,她从那个婢子眼底读到了恶毒的意味。
这别苑之中,注定她不能全身未退,可是,救不了兄长,她该怎么办,鹊夕陷入了无助之中。
孤灯冷照,夜晚的风顺着上方狭小的窗口吹进牢底,狱卒正在微鼾,宋文煜却是彻夜无眠。
这几日,他几乎没有合过眼,眼睛红的可怕,布满血丝。
他的命运不定,似乎只能随波逐流,可他尚未被盖定生死,他那位深爱的娇妻,却就要另嫁他人了。
“我不嫁!”江挽面色激动。如今她的夫君正在牢狱之中,生死未卜,她怎么可以去嫁人,而且,这个嫂嫂,怎么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
“妹妹,你得看清眼下的局势,那个宋文煜他杀了人,犯了死罪,就算是翻过他这个杀人不说,他那些诸多罪名加身,早晚都是一个死,你为何不趁着自己尚还年轻,为自己谋一条出路。”她不嫁,她不嫁自己怎能收买人心。
“我是他的妻子,他生死未卜,我怎可独自嫁人,实在荒唐。”唐锦翻了个白眼,不顾哭成一团的江挽,俯在她耳旁说道:“他不是把休书给你了吗?你如今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夶风小说
江挽心尖骤痛。
“听话,嫂嫂一定给看一门好亲事,妥妥的世家公子,风貌俱佳,德才兼备,不会让你吃亏。”江挽低声呜咽,根本听不进去她的劝告。
唐锦不在顾她,转眼为江挽在京城里谋看夫家,京城乃是盛传消息之地,江府的事情更是为大家所关注,宋文煜可是江家的女婿,所以这桩事情一出,立马就在京城里头传开了,虽然旁人并不了解这个宋文煜品性如何,可是江家如此做派,这江家之女的夫君还没死呢,他们这就急不可耐为她挑拣夫婿,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不,不是滑稽,是无耻。
据说,此事都是由一个勾栏妓方的女人引起的,而且,那女人似乎还是江家女婿的嫡亲妹妹,如今哥哥受难,那个女人却销声匿迹已经许久了,林韵和江墨尘这几日因着宋文煜的事情可谓是焦头烂额,他们得争分夺秒的与搜集证据,为他开脱,所以,待林韵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鹊夕已经失踪了好久天。
先前时候,她也曾经不告而别,难道是因为过于愧疚,所以暂且找地方去冷静去了吗?
她刚想派人去找一找鹊夕,江挽的事情却传到了她的耳中,林韵当即便炸了。
如今江挽正值痛苦之中,苦不堪言,他为夫君所受的南日日辗转难眠,睡不好,吃不下,可是唐锦竟然在这个时候无耻的逼亲,况且,此事一处,江家被千人所指。她可以忽视后者,却不能忽视江挽的心情。
她怒气冲冲的找上了唐锦,同她理论,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江挽也追过去,可她无从插嘴。
唐锦自认为她是得理之人,她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江挽的未来打算,她这个当嫂嫂的没有做错,反倒是林韵,阻止她为江挽想看亲事,简直是居心叵测,不知道安的什么坏心思。
“郡主为人到底有没有良心了?”林韵怒怼。
“本郡主怎么就没有良心了,本郡主为了这个江府,为了她江挽,费了多少心血,又费了多少心思,你们一个个不领我的情面也就算了,凭什么反过来说的不是,凭什么?”
“凭你做的不错,凭你自私无良,凭你居心叵测。”唐锦气鼓鼓,被林韵怼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气氛剑拨弩张,江挽苦不堪言。
“两位嫂嫂,不要吵了。”她不想旁人为了她吵架,尤其是林韵,她眼看她这几日为了自己夫君的事情焦头烂额,已经够烦恼的了。
“嫂嫂是为你好,你不要不知好歹。”唐锦说不过林韵,只得拿江挽出气。
“她如何就不知好歹了,你把话说明白,不知好歹的到底是谁,你逼着她嫁人,又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唐锦脸色涨红。
江挽过来劝慰,却被唐锦一把推开,“走开。”
随即,她负气而走。
林韵扶起了被推在地上的江挽,拍打干净了她身上的尘土,关切道:“没事吧。”
江挽无礼的摇摇头,“我没事,你们不要吵了。”
“她若是在逼你,我便和他没个算完,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是整个江家的事情。”
江挽顿了片刻后,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在留在这里了。
她谢过林韵之后,当天就收拾了包袱,回到了平南郡。
她并不是为了逃避什么,而是因为平南郡有夫君宋文煜开设的铺子,铺子里头有些家底,她打算拿些银子,然后上京打点,这个时候,她不能倒下,不能气馁,她一定要救出他。
他现在什么依靠也没有,自己不能抛弃他,即使他说了那么绝情的话,可是她依旧不忍心不管他。
她拿了铺子的银钱之后,就准备返回京城,可是,她人还没走出铺子,一波人马已经拦下了她。
万氏一脸怒色的,现身于她眼底,江挽惊呼道:“母亲,您怎么来了?”
万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怒声道:“你不来拦着你,然后在让你去找那个死人丈夫吗?”
在江挽从京城赶忙平南郡之时,唐锦她早已修书一封,给万氏讲明了所有事情,万氏愤怒之余,也觉得唐锦做的很对,如今她这个女儿能够为他们江府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拉拢一桩好的姻亲。
“母亲,求求您放我回去吧,夫君他还在等我救命。”江挽祈求道。
万氏并不怜惜她的祈求,她甚至不在乎女儿哭成泪人般的脸,她一声令下,要人把她拿下,
将她带回了永昌侯府。
万氏的意思是要江挽相看一下世家公子,江挽很排斥,不从,万氏耐着性子劝解几句,她不听之后,江挽就被关押到永昌侯府的别苑的侧房里。
那个僻静的角落,没有人踏足,即使江挽喊破了嗓子,拍破了门,也无人过来将她放出去。
白日里有婢女隔着门缝过来送饭,送饭的时候,外头还有专人看守,防止她逃跑。
她像是被囚犯一样,被关押了起来,或许说,连囚犯都不如。
万氏每天都会遣人来问她一遍,“你从不从。”意思就是愿意愿意嫁人,她当然不愿,于此恶性循环,她被关押了好几天,仍不见人来解救。
京城之中,鹊夕被安置在六皇子唐言的别苑之中,自上次两人欢好之好,他已经有数日未曾踏足此地,别苑里的侍婢一个个看她眼神不善,他就像是故意在晾着她,故意叫他为兄长担惊受怕,愧疚不已,这一日,六皇子终于踏足此地。
她急忙给他行礼,卑躬屈膝的行礼,可对方还是不满足。
“你日日甩着这一张清高的脸,叫本皇子感到甚是晦气。”他就是来羞辱她的,让她明白自己的立场,他挑起她的下巴,倨傲俯视她,冷声道:“给我笑。”
鹊夕依言,轻扯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唐言突然觉得兴味索然。
他转头就走,鹊夕追上来,“六皇子,请您放了我的哥哥。”
他回头,冷眼看他,“闭嘴,没有人能够命令我。”
他走之后,那个原本围在远处的侍婢立马过来掌箍了她,鹊夕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强忍下去。
“看看,六皇子今个没有被你勾引,瞧瞧你这张风骚的脸,一脸的欲求不满,实在肮脏。”鹊夕反手给了她一个巴掌,对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敢打我。”
“请你嘴巴干净一点,我虽为风尘之女,但却比我高贵的多。”
“哈哈哈,你高贵,简直要笑死我了。”鹊夕突闻一女声,兀自望去,却见一女满头珠翠,招摇而来,侍女委屈道:“皇妃,这个妓子太猖狂了,奴婢管不了。”Μ.chuanyue1.℃ōM
“我这就帮你打回来!”一语既出,鹊夕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狠厉无情,使劲了全身的力气,也带走了全身的怨毒。
鹊夕紧紧攥住了拳头,被人如此打骂,她也会愤怒的,可是她方才已经冲动,兄长的命,还在六皇子手里。
陈侧妃冷眼看她,笑她一遍,狠狠捏住了她的下巴,“你方才说你高贵,你这是要笑死谁,你一个比之猪狗都不如的东西,只会勾人男人的下贱货色,哪里来的高贵了?”
见鹊夕眸底微黯,陈侧妃继续骂道:“你就是一个贱人,少在这里给我装清高了,如今六皇子都瞧不上你了,你还算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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