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黄金面具戴上,冷冷地刺了鸳鸯一眼。这丫头胆小,又莽撞,以前还同情怜悯她,此刻只觉得她不应该来宫中,迟早会送了小命。
可她这一眼,又让许鸳鸯吓了个半死,不管不顾地举起了镜子,冲她猛地照去。
“你是妖精,你快快走开,不要连累云哥哥。”
冰箩镜被月光照到,顿时反耀出千万道凌厉的冰寒之光,每一道都扎进步晚晚的身体,痛得她凄厉惨叫了起来,手一挥,火凤就烧向了许鸳鸯。
许鸳鸯是受许佳仁的支使跑来的,又心里慌张,哪里躲得过这威猛地火焰,顿时被火包住,成了一个火人。Μ.chuanyue1.℃ōM
这是步晚晚的杀机之火,可没想到留人一命。
许鸳鸯只乎只喊了三声,就成了一团灰烬,被随后赶来阻止的于归薏看了个正着,她一声惨叫,就栽到了地上。
步晚晚被冰箩镜所伤,火凤在殿中绕了几圈,卷起了她,往宫外飞去。她缩于火凤之上,浑身发抖,冰箩镜光带着寒渊的刺骨之意,凌迟着她的神经,让她痛得快晕过去了。
火凤出了宫,就化成了魅影,回到她的指中,她从空中落下来,扶着路边的树急喘。
宫外,还未走远的沈溪澈看到了她。
赶紧过来扶住她,担忧地问:
“怎么才这么一小会儿功夫,你就弄成这样。”
步晚晚抬眼看他,故意一揭面具,冷冷地说:
“我怎么样?”
沈溪澈倒吸了一口凉气,愕然地看她的模样。
“你害怕就滚。”m.chuanyue1.com
步晚晚一拂袖,推开了他的手。
“我先带你住下,你这样一个人乱走,会被莲公主或者大小姐的人给扣住。”
沈溪澈耳朵一侧,脸上表情顿时凝固,不由分说地把她抱起来,施展轻功,大步往小巷中奔去。
雪易他们已经追出来了。
皇后为灰,贵妃逃走,他们明天要怎么向帝云冥交待。
雪易才追到方才步晚晚她们呆的大树下,只见他突然用力勒了缰绳,从马上摔了下来,胸口赫然扎着一枝箭,箭尾有血玉门独特的血玉标志。
随后赶到的侍卫也纷纷坠下马,被突然而至的袭击给弄懵了,在皇城根下偷袭御前雪甲军,谁都没有料到。
大家匆忙迎战,把先中箭的雪易和兄弟们拖到安全的地方,再去追拿血玉门人时,他们已经逃了个尽光。
……
步晚晚睡了一觉起来,已是天光明媚。
她揉了揉太阳穴,下床喝水。身上的衣,是青布的衣裙,连袜子也是青布的袜。再看碗中倒影,脸还是那张脸,皱纹横生的,丑得厉害,活脱脱一个七旬老妪。
她厌恶地拧拧眉,只怕她还得顶着这张脸过了好几天才能修补好,真是讨厌,丑得她自己都不想看自己,帝云冥怎么会想看?
正看着时,外面传来说话声。
“醒了吗?”
“未醒!”
“城中情况如何?”
“已发出皇榜,步晚晚谋害皇后,抓活者,赏万金,杀死者,奖五千金。”
步晚晚听到此处,用力拉开门,大步走出去,只见沈溪澈正背对着她,和另一俊美男子站在树下说话。
那是一株高大的凤凰树,树下悬着数十个黄金面具,每一张都金灿灿的,冰冰凉的。
她冲下了台阶,大声问:“你们说的是真的?”
“城中已经贴满了告示,正在满城搜人。”
紫苜看她一眼,便立刻转开了脸,似乎不想看她的样子。
步晚晚跳下了台阶,快步到了他面前,故意把这张脸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才到了沈溪澈面前,大声说:
“这里哪里?离皇城远不远?我要回去了。”
“你不能出去……”
“他一定是还没醒,有人用他的玉玺来捉拿我,我得回去看着他。”步晚晚揉了一把脸,急匆匆地说。
沈溪澈和紫苜对望一眼,都未出声。
“什么意思?”步晚晚立刻追问。
“他醒了,两天前就醒了,今早还亲自护送许鸳鸯的骨灰盒去皇陵安葬。”沈溪澈沉吟一声,低声说。
“我睡了两天?”步晚晚愕然问道。
“是的,两天三夜。我带你回来第一晚起,你就昏睡不醒,怎么都叫不起来。”
沈溪澈轻轻点头,抬手给她抚平肩上的褶皱。
紫苜站在一边,低声说:“当晚只有雪易和于归薏看到你火烧皇后的一幕,于归薏如今还病着,雪易却在追你们出来的时候,被血玉门的箭射死。我们血玉门又为你背了一次黑锅。”
沈溪澈脸色沉沉,没出声。
血玉门的势力越来越大,又不服各国招安,就像当年的青烟宫一样,当然会惹来杀身之祸。
他们收了黄金,什么人都敢碰,帝云冥也被他们得罪过了,如今只有一条路走,要么赶紧逃,要么赶紧找一强者依附之,把杀戮升华到国与国之间,他们得以延生。
“许鸳鸯该死,居然用冰箩镜伤我,而且我就算不杀她,她戴过了冰箩镜,也活不了多久。”
步晚晚冷笑,顺手拿了面吊在树上的黄金面具往脸上一扣。
“就这一点,像我们血玉门人,门主的眼光真是好。”
紫苜掩唇一笑,风华绝代的。
可惜步晚晚只瞟他一眼,冷唇相讥道:“你也有趣,一个大男人,笑就笑,用手掩什么嘴巴,娘不娘啊你?”
紫苜的笑意僵在眼角,慢慢放下了手。
“我要去皇陵找帝云冥。”
步晚晚看了沈溪澈一眼,大步往外走。这回找到他,告诉他真相。他们一起受过那么多的苦,今后就算还有奸人来害,只要她们在一起,没什么不能战胜!她可以和他一起回去的,一定可以,以后他们再也不下山了,就过两个人的小日子。
沈溪澈赶紧拉住她,小声说:
“这是在我们血玉门的迷宫中,你一个人走不出去。还有,你总不能顶着这张脸,戴着这样的面具出去吧?”
“沈溪澈,你想怎么样?”
步晚晚转过身来,紧盯他的眼睛。
一个长得很好,又很有钱的男人无缘无故地对你好,非奸即盗——难道也想要她的彩羽?她的羽,只有她自己能拔,别人可拔不到。
“这世间难得有一个女人能让我看中,就算你不肯看中我,我帮帮你也无妨。”
沈溪澈笑了笑,把面具从她脸上拿开,上下打量她,继续说:
“好在你的身体无恙,我知道京中有一个归隐的头牌花魁,暂居寺庙,带发修行,偶尔进京进化缘,你可以暂时扮作她,在外面行走,不会有人问你。”
“好啊。”步晚晚点头。
她这副尊容,确实让她心情糟糕。
沈溪澈向紫苜点点头,紫苜迅速去拿了只小箱子过来,里面有面具和衣服。皆是白色。步晚晚拎起面具看了一眼,狐疑地说:
“这也叫花魁?”
“素颜时能美得惊天动地的,世上只晚晚一人而已。”
沈溪澈不愧是风流场上常走过的人,说起好听的话来,能把女人哄得心花怒放。可步晚晚只听得嘴角直抽,那原本就难看的脸就显得更惊悚了。
紫苜不敢看她,把脸转去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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