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在一旁不停的给这个少年倒酒,再七壶酒下肚之后,少年白皙的面庞开始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郑氏知道,这是他喝醉了。
“你,过来”
郑氏乖巧的来到他身旁,但一只手却已经悄悄把头上的金步摇藏在了袖子里。
郑氏来到他身边,哪里会料到这少年竟然拉了她一下,一个没站稳,她跌坐在少年身旁。
“这样就对了嘛”
少年扶了扶太阳穴,随后把郑氏的大腿当成枕头,枕在上面睡着了。
郑氏自然是又恼又怒,拿起步摇,就向着少年脖子刺去,眼看就要刺到了,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怒要乱动,我只是睡一会,只要我睡得好,你们都会没事的”
少年猛的睁开眼睛,死死盯着郑氏,看的郑氏心里发毛。
很快,少年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又平稳,这是睡着了。因为郑氏的儿子也是这样,可她却不敢下手了,只能在心里不停算计着。
不一会儿,她听到了外面的喊傻声,随后就是马蹄踏过青石板路面的声音,以及人的惨叫。
时间是这样漫长,郑氏终究还是没敢下手,就当为了这少年最后的那个承诺吧。
整个大厅里都静悄悄的,仿佛除了郑氏,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
郑氏却如坐针毡,她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厮杀声和马蹄声。这里可是河北节度使府附近,除了李家的人,应该是没人敢骑马的。
就在她要绝望的时候,少年醒了。
“我睡得很好,你和你的孩子,以及这些人的命,都保住了,现在回你屋子里吧,我也该去见见那位王爷了”
少年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后,一队穿着和少年差不多服饰的人闯了进来,抬走了所有的世家家主,留下了那些刀斧手。
郑氏连忙抱起还在熟睡的孩子,那少年往香炉里放了一点粉末,然后就离开了。不一会儿,所有人都醒了过来。
见那少年离开,管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
郑氏有些心不在焉,刚才的事情让她感到很不舒服,像是被除了李嗣业以外的男人给玷污了。
“回夫人,元胜将军的军队,已经占领了整个邺城,将军说给您半个时辰,让您安排一下见他的礼节”
管家小心翼翼的说到,毕竟他是李家的老人,对于外族那也是没什么好感的。
“什么,元胜?拓拔殊胜?”
“没错,就是河东请来的那位汗王,在您会见那些世家家主的时候,城里有些人和城外勾结,把城门打开了,现在,河东军已经彻底占领整个邺城了”
郑氏听的天旋地转,怎么好好的计划就变成这样了。可惜,木已成舟,这让她有什么办法呢。
看来自己和儿子的命怕是不保了。
突然,她心里一动,好像刚才有个人承诺自己和孩子会没事的,那个人,应该是李家的另一张底牌吧,怎么就跑到那边去了呢。
也来不及多想,郑氏召集了死士们,向着自己居住的院子去了。
在把孩子安顿好之后,郑氏亲吻了他的额头,随后来到梳妆台前,找到了自己的小盒子。
同时,又在床下找到一个箱子。
在几个亲信丫鬟的帮助下,她好不容易把箱子弄到外面。
“各位,兄弟们”
郑氏顿了一下。
“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就在刚才,我们遭到贼人暗算,都昏厥了,在此期间,河东军已经破城了”
几百刀斧手瞬间嘈杂起来。
作为死士,他们本来是不能这样的,可消息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大家都在相互询问确认,是否是自己听错了。
“你们为李家服务了这么久,现在李家算是完了,也没什么好报答你们的,这些东西,就当是给你们的安家费吧”Μ.chuanyue1.℃ōM
郑氏组织了一下词句,随后向众人说到。
这时候,众人吵的更大声了。见过遣散奴仆的,还没见过遣散死士的。
“主母,我不同意,咱们兄弟们还有几百人,保护着您和小主人是肯定能冲出去的”
带头的死士单膝跪地,向郑氏发誓到。
郑氏见此,也是十分的无奈,这件事放谁那里都觉得奇怪。
“这样吧,我听说有人在泉山坚持抵抗叛军,你们就带着这些东西,去泉山吧,我是不会离开了”
泉山的事情,这些死士们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但主母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一点都不懂。【穿】
【书】
【吧】
“主母,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就一次,我们肯定能冲出去的”
死士很不甘心。那少年的手段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不必,我意以定,你们去吧,就当这是最后一个任务,送完之后,留在那里,好好对方河东军”
随着“啪”的一声,房门被关上了。一众死士低头不语。
“等什么,执行吧,每人装一些”
随着首领一句话,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他们是死士,主家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很快,那些金银首饰被瓜分,一众死士如同魅影般的离开了,只留下空荡荡的院子。
“替我更衣吧,很快又要见贵人了”
梳妆台前,郑氏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镜子真好啊,听说是河西人画了大价钱从胡商那里弄来的,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事实也确实如此,除了像李家这样的大富大贵之家,还真没有谁家能用得起这东西。
“是,夫人”
去除掉头上复杂的饰品,换上简单的装饰。衣服也换回了原来的素色。精致的妆容再度变成了略施粉黛。
河东节度使衙门,拓拔殊胜正拿着一本书在细读。若赵公子在这里,肯定会认得,这不正是河西印书厂印刷的三国演义嘛,而且还是精装版,比一般版本贵了十几倍的那本。
“李夫人到”
大堂外,一名士兵通禀到。
“好,让她进来吧”
拓拔殊胜合上书,搁在桌上,而他的身后左右,正站着两人。一人是他从中原带回的那女子,一个是贺兰祝。
“妾身拜见王爷”
郑氏来到大堂上,慢慢行了个礼。
这一天变化太大了,要不是为了孩子,估计她早就疯了。
在爵位上,拓拔殊胜是王爷,而李嗣业继承的则是他老爹身前的侯位,作为下一等的勋爵夫人,她行礼那是必然的。
“很疯狂的一天,不是吗”
看着眼前略显疲惫的女人,拓拔殊胜玩味一笑,说到。
“确实,很疯狂的一天,疯狂到一家长子继承不了位子了”
郑氏毫不避讳,不卑不亢的说到。
“那倒是,不过那边你也不用太担心,你派出去的刺客,已经把李承祖杀了”
拓拔殊胜饶有趣味的说到,这场战争,他才是最好的赢家。
郑氏仿佛懂了一些什么,抬头看了看拓拔殊胜。
“就算是这样,你的儿子还是当上了河北节度使和得到了河东的实际控制权,恭喜你,你们赢了”
拓拔殊胜煞介其事的起身,向郑氏祝贺到。
“王爷无需如此,晃儿能有今天,还是离不开元大人您的努力啊”
对于拓拔殊胜的祝贺,郑氏继续不咸不淡的说到。这种嘲讽,对于一个只想保全自己孩子的母亲,算得了什么呢。
“不错,嘴倒是挺硬的”
看着十分倔强的郑氏,拓拔殊胜身后的女人不由得嘲讽到。
“衿儿,莫要无礼了,李夫人可是河北节度使的母亲,有四品诰命的人呢,快道歉”
“没必要,她说的很对,确实是我嘴硬了,你们要杀要剐,那就随便吧”
郑氏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若是孩子和自己都能不死,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她死能换来孩子活命,那她死得其所。若孩子必须死,那她活着有什么意义呢?若是都得死,那再好不过了,免得遭受别人的控制。
“这是说什么呢,李晃那肯定还是河北节度使,李夫人你啊,仍然是这河东节度使的母亲,朝廷的诰命,你看看这多好啊”
郑氏不傻,她听得出对方想要利用自己和孩子。
“确实如此,河北节度使,还是李家的”
郑氏点了点头,表示接受对方的控制。毕竟自己和孩子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只要有这个价值,那他们就可以活下去。
“好,夫人是个明白人,就请夫人明日再次设宴吧,本王要亲自赴宴”
见对方也是识抬举,拓拔殊胜也是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实权肯定是要握在他手里了,至于那个名头,还是要有的,毕竟中原对于外族的抗拒,那是让人十分头疼的,现在有了李家这个挡箭牌,那无意是最好的结果。
李文筹号称当世名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也敢用人,用外族人。这样夏人百姓对于他们的抗拒力就会下降很多了。
哪怕到时候他能够夺取中原,建制称帝,再改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晚,毕竟这天下可大着呢,也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能到来。
“真是让人很期待呢”
拓拔殊胜喃喃自语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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