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王妃平日里就手段狠辣,只是没想到真的可以对流民下杀手。”
“可不是,她医术高明,自然也善用毒药,我们可要小心一些才行。”
布坊的事情魏诏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刚刚回到诏王府,正准备去兰苑,便听到两个婢女议论的声音。
他悄无声息的走到两个婢女身后,眼神森然而冰冷:“看来诏王妃曾经的教训并未让你们长记性,还敢在这里嚼舌根。”
“嘶……”
两个婢女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被吓的魂不附体,慌乱中忙跪倒在地:“王爷息怒,奴婢只是……只是……”
其中一个婢女只是了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响起曾经姜婼棠要割掉两个婆子的舌头让她们吞下去,浑身的汗毛都根根倒竖起来。
魏诏面无表情,看着她们的眼神就仿佛看着两具尸体一样:“放心,本王不会伤害你们,也不屑割掉你们的舌头,子夜,把她们卖给人牙子。”
子夜躬身点了点头:“是。”
两个婢女面如死灰,她们根本就没发现魏诏到底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后,若是知晓怎么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多嘴。
不管她们如何苦苦哀求,魏诏转身离去头也没有回一下。
子夜垂眸看着她们,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现在知道错已经晚了,走吧?来人,把她们两个给我带走。”
护卫们一拥而上,不管两个婢女如何挣扎,强行拖出了诏王府。
卖给人牙子的下场诏王府的奴婢都很清楚,姿色好一点的会去卖给青楼,供其他人消遣。
姿色不好的,会卖给一些并不是很富裕的人家做童养媳。
会找童养媳的人家,多半他们的儿子是个傻子,亦或者残疾,说白了还是奴婢。
这些都不是罪凄惨的,最凄惨的要属被卖到地主家里的那些人,只能没日没夜的劳作,完全没有歇息的时候。
生病了的会直接扔到荒郊野外等死,地主家可不会白白养一个不能劳作的奴婢,活活被累死的更是不在少数。
在诏王府伺候惯了,离开这里的她们无论去到那里,都将惨不忍睹。
魏诏来到兰苑的时候,姜婼棠正在对折柳说着什么,看到他立刻闭口不言。
“在说是什么如此神秘,难不成还怕我听到不成?”魏诏笑看着姜婼棠说道。
姜婼棠对折柳等人使了个眼色,有些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王爷说笑了,不过是一些琐事而已,您的萧姨娘可哄好了?”
提起萧云月,魏诏面色一凝,就知道在姜婼棠的面前,听不到什么好听的话就是。
他不在逗弄,直接了当的说道:“方才我在门口听到两个婢女在谈论布坊死去的那个女子,被我卖给了人牙子,你若觉得眼下的情形难以应付,可以随时来找我。”
说着,他还生怕姜婼棠胡思乱想,连忙解释道:“你也不要多心,这只是出于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情分而已,怎么说你都是诏王妃,出了这样的事情,对王府也并不友好。”
姜婼棠阖了阖双眸,眼底闪过了一丝诧异,什么时候魏诏也会有如此暖心的举动:“多谢王爷关怀,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够自己去解决的。”
魏诏并不意外她的答复,若是能够轻易放下脸面求着他帮忙,那么就不是姜婼棠了。
“既然你有能力解决,那就要尽快,你到底在等什么?”他微微笑着,很是玩味儿的看向姜婼棠。
姜婼棠缓缓踱步走到桌案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酌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什么都没有再等,如今真相已经大白,谁都休想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的头上,谁都不能。”
见她如此坚持,魏诏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的笑容越发浓郁:“既然如此,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别忘了,本王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留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
折柳在一旁忍不住轻笑出声:“小姐,王爷近日对您还真是够好的,昨日还要同床共枕,今日又要称为您的后盾。”
姜婼棠嗔怪的白了她一眼:“少贫嘴,魏诏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吗?我才不会轻易上当,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少想那些有的没的。”
折柳忍着笑意,拉着采莲离开了她的卧房。
就剩下姜婼棠一个人的时候,她卸下了伪装,一抹似有似无的前线浮现在嘴角。
她看着魏诏离去的方向,颀长的睫羽下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在酝酿着什么,想要轻易让我对你有所改观,想都别想。
翌日清晨,姜婼棠早早起身去了布坊,如今已经证明了她的清白,布坊也如期解封。
关于她毒害流民的谣言虽然没有完全杜绝,可一夜之间却已经鲜少听到了,她很清楚这必定和魏诏有关系。
流言的力量不可忽视,就算证明了辛翠兰并非是死于她手,可还是对布坊的生意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
一天下来根本无人问津,看着堆积如山的布料,姜婼棠满面愁容。
仅仅只是给这些流民一个安身立命的场所还远远不够,布料卖不出去,一样无法让她们赚到银子。
皇上能够筹集银子开设这布坊已经是仁至义尽,总不能一辈子养着这些人。
折柳见姜婼棠面色不好,忙走上前来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姜婼棠指着堆积在一起的布匹,深深的蹙着眉头:“这些布料若是卖不出去,根本没有能力给这些人报酬,这样下去,早晚这个布坊也留不住她们。”
听到她这么说,折柳也感到有些无奈。
她抓着布料拿在手上查看一番,不由的说道:“这布料这么好,为何就没有人来买呢?”
姜婼棠深吸了一口气:“能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看来得自己想办法将这些布料卖出去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随即,她让折柳带上了几匹布,离开了布坊之中。
主仆二人先是来到了一家裁缝铺,找到了店老板。
“老板,我这里有些布料你要不要看一下?都是很好的成色,我可以给你一些优惠。”折柳手捧着布料递到老板面前,一脸微笑的说着。ωWW.chuanyue1.coΜ
姜婼棠虽然很清楚这些裁缝铺和制衣店都有着自己的货源,一般不会轻易去买陌生人手上的东西。
尽管如此,她还是决定要试一试。
老板看了看折柳身后的姜婼棠,一眼将其认了出来,说出的话也毕恭毕敬:“原来是诏王妃大驾光临,您快请坐。”
姜婼棠摆了摆手:“你无需客气,我只是来询问一番,你这里是否还缺少布匹,也可以看一看这些布料,都是上乘货色,我可以给你最低价格。”
老板闻言面色有些为难,试探性的问道:“您这布料可是出自安置流民的那间布坊?”
姜婼棠阖了阖双眸:“布匹出自哪里都无妨,不是只要在意成色是否上乘就足够了吗?还是有什么人对你们吩咐了什么话?”
“呵呵,诏王妃您误会了,我这家店有专门采买布料的地方,眼下早已经接近饱和,不过出于可怜这些流民,我倒是可以献上一份自己的力量买上一些,但也不会太多。”店老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姜婼棠闻言,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头,这样的情形根本和她想象的差距颇大。
她的本意并非低三下四求着这些人可怜难民,而是将她们仿制出来的东西堂堂正正的卖出去。
毕竟这些布匹都是上乘货色,根本无需这般卑微的去推销。
但老板也有自己的难处,姜婼棠也都理解。
“不必了,那就当我没有来过,折柳我们走吧。”姜婼棠一把拿过折柳手中的布匹转身离去。
折柳有些心疼的看着姜婼棠,居然要和这些小老板推销,奴婢也就罢了,她可是尊贵的诏王妃啊。
“小姐,不如接下来由我去和这些老板说吧,您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如何?”
姜婼棠明白折柳的想法,深吸了一口气轻声笑道:“无妨,曾经的我们不被整个诏王府的人待见,也没怎么样,这点挫折算什么,都是为了这些流民的生计罢了,走吧,我们一起去。”
随即,主仆二人沿街开始一家一家的推销,可直到夜晚时分,她们都没能卖出去一匹布。
不是可怜这些难民的老板,就是碍于姜婼棠的身份答应会采买的老板。
这些都不是姜婼棠想要的,也不想强加给这些老板压力,既然决定要为这些难民谋求生计,就绝对不给其他人添麻烦。
更何况布坊出品的东西很好,根本不愁卖不出去,眼下只缺少了一个契机而已。
回去诏王府,姜婼棠一言不发的坐在桌案前,满脑子都是要如何将这些布匹卖出去。
折柳和采莲也恨着着急不已,却帮不上任何的忙。
姜婼棠有些自责,当初想到开设布坊的时候,考虑的还不够周全,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布匹若是卖不出去到底该怎么办。
现在临时想办法,还真的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
这一晚她彻夜难眠,躺在床榻上辗转反复也没有任何的头绪。Μ.chuanyue1.℃ōM
该做的都已经去做了,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这布坊缓慢消亡不成?
不知不觉间,天边已经亮起了一抹鱼肚白,这时她终于意识到,一开始想的办法从方向上便是错的。
为何非要去卖布匹?这些流民虽然身份低微,但刺绣纺织的技艺却高明的很。
怎么就不能她们又纺织布匹,又制作成衣去卖?
想到此处她有些兴奋,想要卖出成衣不需要看那些制衣店老板的脸色,也不需要给裁缝铺供货。
天色才刚蒙蒙亮,她便迫不及待的起身前往了布坊。
路上折柳揉着惺忪的睡眼,很是不解的问道:“小姐,这么早她们还都没有前来上工,现在去做什么?”
姜婼棠嘴角微微上扬,牵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们有更重要的任务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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