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这个称呼,让萧云月脸色骤变。
她身为威北侯嫡女,家中庶弟妹都不曾放在眼里,更不要说父亲的那些妾室们,而如今,姜婼棠竟敢称她为“小妾”。
萧云月袖中的双手紧攥成拳,染着凤仙花蔻丹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扼出了一道道的血痕,可面上却带着柔和的笑。
“王爷息怒。”萧云月莲步微移,挽起了魏诏的胳膊:“按礼数,月儿礼应给姐姐下跪奉茶的才是,王爷莫要因为这种小事动怒。”
魏诏脸色不悦,眉心深锁:“月儿,你大可不必。而且你今天辛苦,方才还说头晕。”
萧云月莞尔浅笑,莹白纤手轻轻摆了摆:“不打紧的,小小头晕,我还能应付。”
说完,她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却手扶额头,一阵眩晕模样,眼看就要昏过去的样子。
魏诏脸色一变,立刻大步上前,从后面一把抱住了要“晕倒”的萧云月,而萧云月也顺势倒在了魏诏的怀里,微皱着眉头,眼泪眼看就要掉下来:“王爷……”
萧云月的可怜模样让魏诏十分心疼,更将这股心疼化成怒火,看着姜婼棠的眼神充满怒火,就仿佛是姜婼棠把萧云月暴打了一顿似的。
举着西瓜勺子的姜婼棠瞥了瞥嘴。
萧云月这演技实在拙劣,也就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的魏诏,还能被她这点伎俩蒙骗住。
萧云月捂胸口,泪湿了眼眸,一副娇弱怜花得模样:“姐姐,妹妹今天身体不适,可否等妹妹休息几日,身体好些了,再来恭恭敬敬地给姐姐奉茶。”
她萧云月这哪是身体不适,分明是要把姜婼棠塑造成仗着身份欺压她的恶毒妇人。m.chuanyue1.com
果不其然,魏诏看向自己时的时候,眼底深处是浓浓的怒意。
姜婼棠冷笑,她不过是装病装晕,魏诏就心疼的像是死了娘,而她……即便是死,换来的却是漠不关心和一袭破草席。
“瞧你这话说的,我倒不是非得逼你不舒服还要下跪奉茶,实在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朝规定,但凡妾室进门,只有正房主母喝了妾室茶,这妾室的身份才算作数。如果你今天不给我敬茶就和王爷洞房,那是不合法的,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你们俩就要被世人唾骂是苟合!王爷,妹妹,你们真的要担这么难听的罪名吗?”穿书吧
姜婼棠笑嘻嘻地又挖了一大块儿西瓜,塞进了嘴里。
“贱妇,月儿一再对你忍让,你却咄咄逼人……”魏诏用力地眯了一下眼,他倏然转头,犀利的目光看向了崔婆子:“贱妇善妒,构害他人,按府规理应鞭打三十。”
萧云月轻摇了魏诏的胳膊:“王爷莫要动怒,姐姐说得是,月儿这就……啊!”
她扶着抄手回廊的栏杆艰难起身,足尖刚触地面,忽地轻哼了一声,欲要踉跄跌倒。
魏诏连忙扶住了她,转头怒视崔婆子:“将府中所有下人聚集后院,本王要亲自鞭打这贱妇,让阖府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萧云月缩在魏诏怀里,轻声啜泣着,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
魏诏这是在替她立威呢。
姜婼棠却并没有害怕。
鞭子?他魏诏这鞭子真的能打下来再说吧。
真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随便拿捏的软柿子!
须臾,内府的丫鬟、婆子齐聚诏王府后院,整齐划一地垂眸矗立在院中,崔婆子双手奉上了皮鞭,魏诏一步一步地朝姜婼棠走了过去。
他忽地挥起了手中鞭子,朝着姜婼棠就要抽下去。
可这甩鞭子的力度,却在姜婼棠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后,生生被魏诏自己收了回去。
“一年前,文远伯宠妾灭妻,逼得伯爵夫人悬梁自尽,伯爵夫人母家一纸诉状将文远伯罪行送到先帝面前,先帝夺了文远伯爵位,将那小妾没入教坊司为妓……”
“啪!”
魏诏的一这鞭在落下之时陡然改变了方向,硬生生将青石地面抽出了一条白痕,他怒视姜婼棠:“你是在威胁本王吗?!”
“呵!”
姜婼棠不疾不徐地抬眸,唇畔浮现满是揶揄的嘲讽:“我怎敢威胁王爷……”
她的目光掠过了魏诏,落在了萧云月的脸上:“我只不过是想要让咱们府中小妾明白一个道理,什么才叫做嫡庶尊卑!”
既然你魏诏要替这朵小白花立威,那姜婼棠就要灭了她的威,诛了她的心。
她遥遥一望,耻笑出声:“萧云月,作为王府中的小妾,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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