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猴急什么呀,快给我说说,你不是去宫里当差了么?可是得了什么赏赐了?”房间内有女人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男人哼哼唧唧磨人的色声:“我来这儿花钱就是找乐子的,我不急那你就得急了。”
“快说说嘛,可得了什么赏赐?”那女人声音魅的不得了,尾音都勾着翘着。
“这差事苦了,提着头做,不被人宰了都算万幸了,还想要什么赏赐?”男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女人是什么反应,男人又赶紧说:“不过你不用担心,给你的赏钱,一点儿也不会少。”
女人咯咯的笑,接着就只剩下呲溜呲溜的声音了,尹蘅淡定的将窗户踹开,两人赤花花的趴在床上,大神男居然都没回头看尹蘅一眼,还急呢,倒是他身下的女人,看到尹蘅也一点儿不惊慌,非但没尖叫,反而还魅惑的对他飞了个吻。
尹蘅微闭了眼,挥剑直接在那大神男后背上开了个口子,他“嗷”的一声滚在地上,尹蘅顺势将床幔挑下来盖在了那妓女身上。
大神男趴在地上一抬头看到是尹蘅,刚想大声叫,就被尹蘅一剑戳在了嘴唇上:“还想要你的舌头,就安静。”
床帐内的女人将帘子掀开一条缝,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望着尹蘅的时候,满眼放光。
大神男狂磕头,嘴闭的紧紧的,除了磕头声,什么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尹蘅冷冷的问:“太后有没有什么旁的身份,你可知?”
大神男使劲摇头,又不敢开口,急的快哭了,他哪儿知道什么太后的真实身份啊,他就是一乡野里倒江湖的骗子,被召进宫去,人家让他说什么就说什么,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尹蘅看出来他确实什么也不知道,毫不留情的一挥剑,抹了他的脖子。床上那女人突然拍着手啧啧了两声,要下床被尹蘅隔着帘子一脚又给踹了进去。
其实女人伸手挡住了,但她还是感觉到了尹蘅的功力,笑的更开心了,在帘子内娇媚的说:“小哥哥,你杀了我选中的男人,礼尚往来,不应该你来代替他么?”
尹蘅不和她废话,从窗户直接离开了,女人这才从床上走了下来,拿了条单子随意将自己裹了裹,望着开着的窗户,笑的眯住了眼。ωWW.chuanyue1.coΜ
她的后脖颈上,有一朵刺在皮肤上的黑色鸢尾花。
薛庞延听闻王大人被尹蘅直接砍了,气的将手中的茶碗直接摔在了地上,局妖蹲下去捡,不小心割破了手指,薛庞延这才收了情绪,看了局妖一眼,那血确实流的厉害,他便让上司总使先退下了。
“要不要叫御医过来。”薛庞延也蹲下身,拉住了局妖的手,他摇摇头说:“陛下,你也不要将尹将军逼的太紧了,您还需要他为您保梁国安宁呢。”
薛庞延一提到尹蘅明显心情就很不好,松开局妖的手缓缓站起来,斜睨着他说:“不管有没有二心,他现在在国内的声望越来越高,这样的人,不应该除去么?”夶风小说
局妖也站起来,靠在薛庞延身上,小声的说:“您是一代明主,又何须担忧臣子会超越您,自古以来君主最应该怕的并不是有能力的臣子,而是野心无法得到控制的将臣,尹将军不是这样的人。”
薛庞延冷笑一声,掐住了局妖的下颌,目光阴冷直穿他心底的望着他问:“你又怎么知道,他是不是这样的人?”
局妖仓皇的凝了眉头,一脸无措的表情摇着头说:“陛下,局妖多嘴了。”
薛庞延不动声色,也未再表现出自己到底是不是愤怒了,松开局妖,伸展双手让他为自己宽衣。薛庞延和局妖身高差不多,但局妖在他面前习惯了屈膝站着,所以比他矮半头多,薛庞延垂目看着局妖帮他解衣带的手,越看越觉得心痒痒,毫不留情的伸手先一步将局妖胸口的衣服扒开了。
局妖有些惊慌,薛庞延却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发泄怒气的兽一般,眼神危险的说:“太后那边,没法交代,她一心要尹蘅的命。”
局妖后退一步,薛庞延逼近一步:“你不要管这些了,你一直以来为尹蘅说的好话也够多了……”
好雨知时节。
虽然李诺并不是很喜欢下雨,尤其是梁国的雨,一旦下起来就颇有没完没了的趋势,但好处是若是接连三天以上都下雨,尹蘅便可以不入宫去,直到放晴。这是梁国的规矩。
鱼泽醒的早,李诺这赖床的毛病也快被她治好了,一大早一家三口就在屋里打趣,鱼泽会翻身了,不愿意平躺着,每当被平放,便会一咕噜翻过身,趴在床上看着李诺笑。
尹蘅将她抱在怀里,一边逗着一边看着李诺说:“鱼泽这孩子,最近倒是越来越像你了,尤其笑起来的时候,一脸坏样。”
李诺白了尹蘅一眼,不想与他理论,躺在床上包了被子打算偷闲的再睡一会儿,就听屋外的婆子通传过来,说有人要求见将军。
“是什么人?”尹蘅问。
“奴婢也不知道,兜在大斗篷里,问不出来什么身份,现在还在后门外马车上呢。”婆子答。
尹蘅将鱼泽放在了李诺身边,也不打算走远,便连衣装也没换就出去了。
后门外停着一辆马车,是从租车行租来的,尹蘅出来后还未开口,车上的人就下来了,他略一抬头浅浅一笑,尹蘅看到他之后却凝了眉头。
那人压低了声音说:“你不必担忧,没有人知道我来了这里。”
尹蘅冷冷的说:“将军府一直有人盯着,你以为你来,薛庞延会不知道么?”
那人也不多言,答的有些固执:“我带了酒来,你想喝么?”
尹蘅还是让开了身后门,那人从车上搬下来一坛酒,越过尹蘅先进了门。
关门后,那人才将斗篷放下来,一头柔顺的黑发,透着淡淡的茶香。
他将酒坛放在脚边,笔直的跪在了尹蘅面前,微颔着头说:“少主,局妖没有您的命令直接前来,还望少主赎罪,但是局妖怕若是再不来,便没有机会再与少主一同喝酒了。”
尹蘅未言,自从局妖进宫之后他便再没有见过他,算来也有好几年了,他被送进宫的时候还是少年青涩模样,如今看来虽然长相没怎么变,可眼神里却已尽是沧桑。
皇宫,果然是没有刀兵的战场,是善意的埋骨地。
局妖将身上斗篷除了,露出一身扎眼的火红色长袍,按理说这衣服应该配着内袍穿的,直接穿难免显得放荡了些,局妖本来就有些瘦,如此敞着胸膛,胸骨和肋骨相连的位置就很明显。
“你这男宠做的时间久了,竟也学着女子画起妆来?”尹蘅说罢冷冷的转身,向东院走,李诺一个人带鱼泽,他不放心。
局妖抱着酒坛施施然跟着他,也不说话,他头发没束,松散的披着,被风一吹丝丝缕缕的扬起,饶是柔情。他其实是有一肚子话想对尹蘅说的,可面对他的冷漠,又完全开不了口。
“这是我最喜欢的衣衫,妆容也是。”局妖进了东院,将酒坛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才很小声的补了这么一句。
李诺还是比较担心尹蘅的,怕是有什么坏人来抓他了,这次回到梁国,她内心就一直都不安宁,抱着鱼泽挑开窗户看着外面,见到尹蘅身后跟进来的这人,不免皱了眉头。
这男人也实在是妖了点,关键跟在尹蘅身后低眉顺眼的,一副小媳妇儿表情,凭借她多年的经验,加上现代人的开放思想,突然就对这男人生出几分敌意。
正好有婆子送晒好的尿布,李诺将鱼泽放在尹蘅专门给她买的竹编小摇床上,让婆子哄着她睡觉,自己就打算出去“棒打鸳鸯”。
脚都要迈出门了,李诺又收了回来,跑去妆台前看了看自己,实在是有些不修边幅,迅速梳了个头,想着外面那男人扎眼的红色衣服,她从柜子里扯了尹蘅给她买的桃红色裙子出来,虽然小肚子还是有的,胸也比以前大了很多,但她挤啊挤也弄出了别样的丰腻感。
略施粉黛,李诺又罩了件蝉翼薄纱外套,这样看起来就完全是个美妇人了,耍的就是韵味十足。
李诺清清嗓子,推开了房门,还未出门就娇滴滴的唤了一声:“夫君……”
局妖本来正想和尹蘅说话,听到这一声呼唤,愣住了。
局妖和尹蘅同时望向李诺,都震住了,只不过二人心情是完全不同的。
李诺眉目传情的望向尹蘅,风也很配合,微微拂过,将院墙边的红杏花吹落了不少,还有几片花瓣调皮的粘在了她唇瓣上,更添一抹殷红。
李诺伸手理了理鬓角的发丝,嘴角挂着一抹尹蘅从来没见过的娇媚笑容,走路的时候恁是一个婀娜多姿,尹蘅将衣袍下摆拉了拉,免得被人看出来他此时澎湃的反应……
局妖哑着,呆呆的望着李诺走到尹蘅身边,她还特别大方的笑了笑,看向他的眼神却透着难以掩饰的傲慢,完全一副女主人姿态。
娇弱的坐下来,李诺就像是将开未开的花骨朵儿一样的,将尹蘅的手臂紧紧搀着,最让局妖惊讶的是一向冷冰冰的少主,在这个女人坐在身边的那一刻,就像是千年冰山轰然化为了一汪柔水,脸上的幸福笑容,简直刺眼。
局妖想逃,可又不能逃。他手指有些微抖的扶着酒坛边缘,将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只是将酒坛里的酒倒满了小桌上的酒壶。
尹蘅其实心里暗爽,他知道李诺这是什么意思,这家伙现在也是个醋精,连男人的醋都吃,不过他也很享受这样的感觉,毕竟自己深爱的女人为他争风吃醋,是百年难遇的事。
他从不和别的女人接触。如此,机会难得。
尹蘅想到这里,突然心生一计,对局妖也缓了表情,浅笑着说:“想来也确实有很长时间没有和你好好喝酒了,这是什么酒?”
局妖哪儿听过尹蘅这般柔和的说话,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赶忙倒了一杯酒递给尹蘅说:“葡萄酿,是我在宫里亲自做的,你尝尝?”
尹蘅方端起酒杯,还未喝,李诺便趴在了他肩头,撒娇的说:“夫君,这酒闻起来可真香,颜色也好看,我也想喝……”
尹蘅叹了口气,宠溺的将酒杯凑近李诺嘴边,她小口微张,咬住酒杯边缘,将酒一滴不差的吸进了嘴里,松开酒杯的时候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笑容,斜眼看着坐在对面的局妖,他手抖的比方才更厉害了。
尹蘅将酒杯送去局妖面前,他又给尹蘅倒了一杯,结果不出所料的又进了李诺的肚子。
便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到第五杯的时候,局妖将手里的酒壶重重一放,望着李诺说:“夫人,你刚生了孩子,喝多了酒,就不怕影响孩子么?”
他已经尽力忍着了,在少主面前他不能发作。
李诺脸侧已经有些红了,想不到这酒劲儿这么大,她已经很久没喝酒了,贪了几口,但她酒力本来不好,欺负了局妖心情又特别爽,关键是尹蘅特别给她长面子,这么一想心情就更好了。
心情一好,就容易忘形。
李诺笑的特别娇媚,缓缓坐直身子,仔细看着局妖,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半天,看的局妖浑身不舒服。
被看的久了,局妖就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地方打扮的不对劲了,但仔细想想又没有不对的地方,只能说这女人眼神杀的能力实在是强,都不用说话,就将他讽的快要无地自容。
李诺笑了一会儿,回头又看着尹蘅,他一直淡淡的笑着,在她看向他的时候也一定会回应的望着她。
“我家夫君,就是看着顺眼。”李诺想伸手去摸摸尹蘅脸的,可手已经软的没力气了,说罢一歪,倒在了尹蘅怀里,直接睡过去了。
就在李诺睡着的一瞬间,尹蘅脸上的温柔全部都散了。
局妖心里就像被泼了一大盆冰水。
尹蘅将李诺打横抱起来,直接送进屋里去了。
再回到院中时,局妖自己举着酒喝的那叫一个不痛快。
尹蘅其实就没打算要喝酒,重新坐下来,冷漠的问:“若不是情况特殊,你也不会来找我,何事?”
局妖将酒壶举得很高,发现里面已经没有酒了,将壶放在桌子上,半趴在小桌上一脸醉意的回头看着尹蘅,许久后又笑了起来。
“我一直以为,不会有人能住进你心里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对你来说,你自己就是你自己,在这世上孑然一身惯了,不想去疼爱别人,也不需要别人的关心。如此这样,我还能骗骗自己……”
尹蘅眼神更冷了,这样的话,他不想听。
“少主,你明知道……”局妖突然抬起头,喝了几口酒,方才被他压下去的话又冒了头。
“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尹蘅打断了他。
局妖又一次哽住,苦笑几声,点点头,眼圈红了,又点点头,没错,那是他一个人的事。
局妖坐起来将酒坛抱着,想好好的灌几口,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又将酒坛放了下去,轻轻拍了拍说:“这酒,我进宫的时候就酿了,以前在主上身边时,你最喜这口味,我便不浪费了。”
局妖说到这里望向尹蘅,眼角一滴泪直接滑向了腮边:“你就留着,做个念想吧,以后,想喝也没有了。”
尹蘅微凝眉,局妖站起来,朝着大门走了几步,摇摇晃晃的回头看着尹蘅,又是一阵摇头,笑说:“带你夫人尽快离开梁国,麒麟国来了使臣,传了汴元信的旨意,要太后和薛庞延将李诺还给他,太后已经答应了,这会儿传旨的人和使臣应该已经在来你这里的路上了。”
尹蘅眼神更冷了,看来这一次,薛庞延和太后是铁了心要他命,完全已经超过试探的范围了,做的事情无一例外的逼着他反。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从杜城回来,直接踏破麒麟国的剩余城池,有朝一日打回来,取了那母子俩的狗命。
失算了。
局妖不知道尹蘅是怎么想的,叹了口气,颇为不舍的望着尹蘅说:“少主,不要谋逆,薛庞延就等着你上钩呢,朱将军和刘将军控制了禁军,你其实已经被架空了,一旦起事,薛庞延会先杀了李诺,再伤害你的女儿,他不会手下留情的。”
尹蘅暗自攥紧了拳头,任何伤害他妻女的人都不可饶恕,哪怕只是有想法都不行!
局妖又说:“如今枯骨教也不可能再助你,你一个人,护不住她们的。”
尹蘅深呼出一口气,将现在就去宰了薛庞延和崔月娥的心思压下去,他若是去,李诺和鱼泽就危险了,他不能离开她们身边。
局妖说的对,除了他,没人能护得住李诺和鱼泽,张叔又已经重伤,尔苗武功不行……
“少主,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局妖说罢将银色腰带解开,伸展竟是一柄软剑,剑锋水蛇一样的在空气中抖着,被阳光一照闪闪发光,他最后看了尹蘅一眼,飞身而起,越过院墙便没了踪影。
局妖刚走,莫夜就冲了进来,焦急的对尹蘅说:“将军!朱将军在禁军营内越级领命,临时罢免了将军的帅令,末将拦不住他!他说自己有圣旨……”
尹蘅倒是特别淡定的说:“莫夜,我要离开梁国了。”
“……什么?”
尹蘅回头看向莫夜,轻声说:“若是你想继续留在梁国,我不拦你,若你愿意追随我,我会很高兴。”
莫夜没有任何犹豫的说:“将军去哪儿,末将就去哪儿!”
“好,我们现在就出城,不然就来不及了。”
尹蘅向莫夜说了出城的计划,他得命后迅速离开去安排,尹蘅回房将李诺抱了出来,让婆子抱着鱼泽,将娘俩放进了后院的马车中,张叔身体已经好一些了,也得令和尔苗先一步离开了将军府。
为了让鱼泽不哭,尹蘅还让尔苗给她吃了一些助眠的药,不到半个时辰,他便已经遣散了婆子们,带着李诺和鱼泽,出已经被莫夜换好轮岗的舜天城北门,直奔庆国方向而去。
而就在尹蘅出城时,局妖已经挡在了传令官的面前,薛庞延阵势闹的倒是大,除了传令官,还有麒麟国的使臣,他们身后还有浩浩荡荡的礼品队伍,一半来自麒麟国,一半来自太后赏赐。
圣旨上写的很清楚,既已知道了李诺真实身份,乃梁国昌平公主,便不能由她继续呆在将军府,做二品将军没有名分的妾室,要先行接回宫内,重新受了公主的三宝大礼之后,再以和亲的级别再次送回麒麟国。
至于尹将军,救公主有功,封一品护国大将军,待遇升级,权力下降,赐宅院,让他在其中安心养老,实是软禁。
“你一个男宠,敢挡圣旨队伍?”传令官愤怒的看着将一条凳子横在街中央,斜仰在凳子上的局妖。
局妖买了坛酒,虽然远不及他自己酿的好喝,可既然是来送死的,不壮胆又怎么可以?
局妖轻蔑的望了传令官一眼,浅笑着说:“你知道么?在舜天这么久了,你是第一个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说我是男宠的人。”
传令官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多危险,仗着圣旨在手,说话都是横着的:“哼!这不是在宫里,何况你拦截圣旨本就是死罪,还不速速让开!耽误了传旨时辰,陛下也不会保你!”
局妖将手里的酒坛子扔了,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站起来一步步朝着传令官走了过去,浅笑的望着他说:“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他保我。”
传令官突然瞪大了眼,整个人都伏在了局妖身上,不可思议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一把软剑从他腹部刺进,又从身下穿了出来,局妖再一用力,他便直接被开了膛。
传令官身后的人尚未反应过来,来自麒麟国的使者也血溅当场了。
抬着礼品的内官吓的四散而逃,这样的队伍本来也没什么护卫,为数不多的几个也是胆小充数的,看着胸口溅满了血的局妖,只能用剑挡在身前,不停后退。
局妖本来是想用软剑自己抹了脖子的,但临时又改了主意,将软剑一扔,束手就擒了。
他不能自尽,自尽的人会坠入阿鼻地狱,再也没有再世为人的机会了,就算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还是希望若能投胎转世,会和少主在相同的世上。
薛庞延得知局妖做的事情后,手里批奏折的朱笔直接断了。
“派人速去捉拿尹蘅!”薛庞延吼罢扔开断笔,转身跑离了王座。
局妖已经被关在了锦上司的死牢里,锦上司也没什么人敢对他用刑,毕竟没人能揣测皇上的心思。
局妖微抬着头望着燃着的火把,锦上司里还有妇人婴孩儿的啼哭声,但他刚进来的时候,已经有女人的尸体被抬了出去。
就是这样一个昏庸的君主,他陪伴了这么多年,多到他自己都快要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年了。
只记得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尹蘅也是。
他长尹蘅几岁,也早于尹蘅被主上收在身边,虽学艺不精,却也乐得逍遥,直到尹蘅出现,他仿佛看到了这世界上最冷峻的眉眼,也仿佛察觉到了自己真正的内心。
他一向是不喜欢女子的,甚至有些讨厌,以前他并不明白那是为何,见到尹蘅后,他终于明白是为何了。
后来,主上对他说,我要送尹蘅去梁国从军,你可愿辅佐他?
他自然是愿意的。
但他没想到,他是以男宠的身份,出现在了梁国的皇宫里。
而那个喜怒无常,阴险狡诈的皇帝,喜欢的是男人。
“你……你为什么!”薛庞延冲进死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鞭子狠狠的打在了局妖的身上,他胸口当即皮开肉绽。
局妖低着头,回忆被打断了,好遗憾,就连静下来好好的回忆,对他来说都是那样奢侈的事。
“你说话!说话!”薛庞延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卯足了劲儿挥着手里的鞭子,乱抽在局妖身上,他却连声闷哼都没有。
他越是这样,薛庞延就越愤怒,打的就越狠。
直到他打不动了,才将手里的鞭子扔在了地上,低头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浑身都泄了气数。
“陛下,赐死我吧……”局妖话未说完,就被薛庞延狠狠掐住了脖子,因为用力太狠,局妖脸瞬间就红了。
“你以为我会对你留情么?”薛庞延愤怒的瞪着局妖,因为怒极,他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了,但看着局妖真的要被他掐死的一瞬间,他还是松了手,愤怒的夺门而去。
“给我狠狠的折磨他!不能让他死!要让他痛苦!痛苦!”薛庞延的吼声渐渐淡了,他人也远去了。
局妖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缓缓闭上了眼睛。终于。
他终于,快解脱了。
为了防止尹蘅反抗,朱将军亲率了五百精兵将将军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锦上司的十几位高手也在上司总使的带领下来了。
只是,将军府什么物品都在,人却没了。
“这该让我们如何交代……”朱将军怒的踢了将军府的大门一脚,可能因为用力过猛,门“啪”的一下直接掉下来,砸在了地上。
“想必他们也没有跑远,朱将军你先增派人手继续去追,我去向陛下禀报此事!”上司总使说罢便先一步走了。
薛庞延回到宫中心情十分不好,将能见到的东西基本都砸光了,还是觉得不解气,看到和局妖有关的东西就暴跳如雷。本来在床上装病的太后听说传令官被杀了,就连麒麟的使者也给人宰了,急的出了寝宫,直奔皇帝议事殿而来。
结果,来议事厅知道了最新消息,太后差点晕过去。
“到底是谁去报的信!”太后怒的扬翻了桌案,吓得众内官跪在地上一声也不敢吭。
“不说是不是,不说统统给我拉出去打死!”太后吼的音调都变了,这时一个内官猛的磕着头说:“太后娘娘息怒!是局妖!局妖去报的信!”
太后瞪大了眼睛看向说话的内官,薛庞延已经先一步奔到了他身边,一脚将他踹的在地上滚了几滚:“你胡说什么!”
“局妖……”太后恨的浑身都在抖,若不是此时还有别的人在,她能亲自去将局妖撕了。
上司总使此时也来了,带来了尹蘅逃走的消息。
太后本来没病,听到这个消息,真的给气的一阵头疼,要不是身边女官扶着,她就撅过去了。
“那个局妖呢……”太后虽然极力稳住了,气的声音还是在抖。
上司总使见太后和皇上都很生气,没敢抬头,所以也就没看到皇上的眼色,如实说了句:“在锦上司。”
薛庞延凝了眉头,恨的咬牙切齿,可他总不能再把上司总使踹出去。
太后点着头,一边点一边说:“好……好……传我的令,给我把他扒了皮,将他的皮挂在城门上示众,他的肉丢去喂狗,骨头全都给我砸碎!一块都不许留!”
上司总使这才缓缓抬起了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呢,这样的刑罚,是不是太残忍了点?他看向了薛庞延。
薛庞延脸也被气成了猪肝色,但还是忍了又忍,挤出一个特别难看的笑容,回头看向太后说:“母后……”
“还不快去!两个时辰内办不好,我剥了你的皮!”太后根本不理薛庞延,怒的眼珠子都快暴出来,上司总使吓得屁股尿流的跑了。
“母后息怒,你当心气坏了……”
“啪”的一声,薛庞延被打的一个趔趄,所有的内官都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浑身抖的不行,他们看到了最不该看到的事,能不能活着要听天由命了。
“我告诉你,主上若是不计较就罢了,他若是计较起来,我就毫不留情的将你交出去!你自己惹的祸自己承担,这是你非要喜欢男人的代价!”太后说罢拂袖而去。
薛庞延脸侧已经有了红色的掌印,他站在原地许久都没说话,终于有反应时,唤了一句来人,待侍卫们都进来后,他指着身边趴在地上的一众内官,声音飘忽的说了句:“将这些人全都带下去,杀了。”
内官们哀嚎着饶命,薛庞延却像是被吹破了的风筝,在风中摇摇欲坠的晃悠着,一步步走向了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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