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去天牢,夏初桃倒是少了几分的抗拒,因为望城说了,傅凛就是在天牢里。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任由自己身边的宫人给她换了一件很是华丽却是与她的身份很是不符的长裙。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夏初桃觉得自己艳丽的就宛如是一位宫妇,但是她却是对这一点兴致有。
现在的皇宫并不如之前的那般一到晚上宫灯点点,处处都是来回的宫人,反而是一片很是渗人的寂静,大部分的宫苑都是在一片黑暗之中,几乎是看不到人的来往。
而此时夏初桃跟赵噙风就坐在十六人抬的御辇之上,车马几乎是占了整一个宫道,偶尔见到的宫人都是急匆匆地匍匐在两边,充满着敬畏跟惊惧。
“差不多就要见到傅凛,不知你心情如何?”
或许是路上实在是太安静了,一边的赵噙风手捧着一杯美酿,歪着脑袋戏谑地这般问了一声。
坐在一边的夏初桃只是保持着死一般的沉寂,微微地垂着眼睑,似乎并不打算回答赵噙风的这句话。
车马往西行,慢慢地少了许多的建筑,变得是荒凉了起来。
夏初桃抬头看着不远处那一盏昏黄而又孤独的灯笼,便是知道天牢估计是到了。
听说天牢是很大的,但是在夜晚的话却是看不全整一个地方,夏初桃只觉得是有个通体黑色的猛兽屹立在自己的面前,带给人的是根本透不过起来的压抑感。
“下来吧。”
赵噙风下了御辇,随后是引着夏初桃也下了来。
夏初桃定定地站在天牢的门口,只觉得光是站在门口就能够感觉到一阵阵的阴寒,实在是不敢想象里面是怎么一番的景象,而傅凛就是被困在这样的苦寒之地。
赵噙风来到门前,守着天牢的狱卒毕恭毕敬地迎着和赵噙风,但是赵噙风却是抬了抬手,那狱卒便是会意地拿出自己腰间沉甸甸的铜钥匙将天牢的门给打了开来。
“咔嗒——”一声,眼前巨大的天牢的门似乎是发出了极为沉重的叹息,在打开的一瞬间,夏初桃感觉有一股厉风挤了出来,直接是将夏初桃的鬓边青丝给吹了起来。
“走吧,其余人就不必跟着进来了。”
赵噙风淡淡地这么吩咐了一句,其余跟来的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便是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只有夏初桃跟着他慢慢地进了这天牢的门。
一进去,夏初桃就感受到了比在门外更强烈的阴冷,就好像是能够通过地板导过来似的,在夏初桃的四肢不停地蔓延着。
过道的两边时不时会出现一个牢房,每一个牢房的柱子都是一个健壮男人的手臂一般的粗细,看起来坚不可摧。
牢房里面是黑漆漆的一切,夏初桃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但是却能够感受到很是凌厉的杀气,时不时在黑暗中闪烁着的双眼的光,也是将夏初桃吓得抖了一个激灵。
“别到处乱看了,你要知道能够进这天牢的可都是十恶不赦之人,在进来之前这些人是做过什么都是不好说的,身上的杀气就算是在天牢里面泡到烂都是去不干净的。”
夏初桃心里面正害怕着,身边的赵噙风却是这么漫不经心地说。
“你可知道这个天牢的牢狱分成了天、地、玄、黄四个等级,其中天字号牢房里面关押着的都是重刑犯,怎么样都是不可能放出来了的,守卫也是最严格的的,其余的则是依次递减。”
“之前皇宫里面那么乱,这里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估计你也是看的出来这里到底是多么牢不可破了。”
“你知道傅凛被我放去哪里了吗?”
夏初桃有些无措地抬起了头,此时她看向赵噙风的目光是畏惧的,傅凛对于她来说很重要,现在赵噙风的一切都是事关傅凛的生死。
赵噙风看着夏初桃有些惊慌的神色,反而是露出了餍足的笑。
“像他那样的风云人物,自然是被我放到天字牢房去了,几乎是出不来的。”
闻言,夏初桃的心里面不禁是涌出一股子难以抑制的绝望,事到如今夏初桃却是一点儿搭救傅凛的办法都没有想出来。
天字牢房的守备是最森严的,自然也是在天牢的最深处,夏初桃不知道跟在赵噙风的身后过了多少山门,又是乘坐了多少次升降的梯子,这才是到了一处看起来并不大像牢房的地方。
这里就像是在地面凹下去了一个巨大的坑,而现在夏初桃跟赵噙风是在这个坑的边缘,夏初桃光是站在这里,就已经能够看到这个坑的中间有一个人。
只消一眼,夏初桃便是认出来了,这个人是傅凛没错了,那一瞬间她的心都是揪了起来。
顺着一边的石梯下去,夏初桃终于是来到了这个巨大的坑的门前,在赵噙风的示意下,两边的守卫将高大的闸门给打了开来。
那一刻,夏初桃再也是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紧张,几乎是立马就冲进去了。
但是在看到傅凛的那一瞬间,夏初桃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的那般,眼睛睁大,瞳孔却是瞬间放大了好几倍。
傅凛被两个巨大的链子给锁着,链子几乎是贯穿了整个牢房,分别是被固定在两边的石壁上,而傅凛则是跪在那里,整个人看起来有气无力。
眼前的傅凛哪里还有往日的样子,满身血肉模糊,浑身一处好的地方都没有,他这般低垂着脑袋,头发也是凌乱地披散着,乱糟糟的,身上更是一大团的污渍,根本就是分不清到底是血迹还是什么。
看到这样的傅凛,夏初桃是无比地痛心。
“不!”
夏初桃几乎是哀嚎了出声,只觉得自己是全身瘫软,根本没有力气前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走到傅凛的面前的,直接是在傅凛的面前跌坐了下来。
“傅凛……”
夏初桃颤抖着手抚上了傅凛的脸,可是傅凛的脸上也到处都是伤,根本就是无从下手,夏初桃只能够是颤抖着手看着自己面前的傅凛。
“咳……”
傅凛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叫自己,湿漉漉的睫毛颤了颤,随后是慢慢地将眼睛给睁了开来。
傅凛是一个何等孤傲的人,作为大宛的镇国大将军向来都是不可一世,但是如今这眼里的沮丧还有绝望,夏初桃根本就不曾想过能够在傅凛的眼中看到这些。
傅凛这才是刚刚张开嘴巴,便是直接磕了一口血出来。
“傅凛!”
夏初桃紧张地伸出手,想去给傅凛擦去血迹,可是傅凛却是在不停地吐着血。
夏初桃红着眼睛回过头看着赵噙风,几乎是咬着牙文出声。
“你到底对傅凛做了什么!”
赵噙风看着自己面前的这情景,却好像是无比享受的那般,满脸的都是笑意。
“这可不是我做的,犯人在天牢里面不听话就是要挨打的,你可得去问问他做什么了,能够被人打成这样。”
夏初桃知道自己怎么跟赵噙风说话都是没有用的,只能够是重新转过头去看傅凛,焦急地叫着傅凛的名字。
“桃儿……”
傅凛孱弱的声音传来,估计是意识到了夏初桃来了。
“我在,傅凛,我在。”
夏初桃急切地凑到了傅凛的面前,想让傅凛好好地看看自己,但是傅凛却没有丝毫的力气抬起头。
夏初桃觉得傅凛应该是想跟自己说什么,就把自己的耳朵凑前,哭着问傅凛。【穿】
【书】
【吧】
“傅凛,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快走……别管我。”
傅凛每说一个字几乎都是花费了全身的力气的那般,说的无比地艰辛。
“什么?”
夏初桃有些不明白傅凛的意思。
“快走……”
傅凛很是困难地再次重复了一遍。
“她是走不掉的。”
这个时候赵噙风却是来到了两个人的身后,很是直截了当地这么说了一句。穿书吧
“你什么意思?”
夏初桃等着眼前的赵噙风,以她现在的恨意,是巴不得将赵噙风抽筋扒皮。
“你不是想救他吗?现在救还是来得及的,你要是迟点,他可能就得死在这个天牢里面了。”
赵噙风努了努自己的下巴,示意夏初桃该怎么做。
夏初桃无措地看着赵噙风,知道他这是在提条件,但是具体条件是什么,却是不知道的。
“怎么做……你要我怎么做。”
夏初桃很是不安,但是却不得不这么问。
“很简单,你留下,他走。”
赵噙风倒也是说的简单轻巧,但是却是震得夏初桃说不出话来,赵噙风这是变着法子拆开他们两个。
“你要我留在宫里做什么?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我说了我是傅凛的人,这样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入宫,实在不合体制。”
夏初桃说话的时候瞳孔都在因为害怕而剧烈地颤抖着,他感觉这样赵噙风是铁了心要自己留在他身边了。
“体制?”
赵噙风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的那般,
“现在我就是皇上,我就是体制,我说可以,那就是可以。”
夏初桃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那般滑落,赵噙风的话对于她来说岂止是“绝望”两个字可以概括的。
“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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