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噙风在回书房的一路上都很是沉默,也没有乘坐御辇,夏初桃几乎就是这么跟在赵噙风的身边回到了赵噙风的书房。
赵噙风越是这么地沉默,夏初桃就越发地觉得事情的不妙。
赵噙风虽然是才刚刚登基没有多久,但是皇帝固有的一些特点却开始在他的身上变得清晰起来。
多疑,寡言,最多的就是让人难以揣测的心境。
就像现在,夏初桃根本就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更是对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一无所知。
“跪下。”
这才是刚进书房,赵噙风背着手面无表情地从夏初桃的面前过去,却也是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冷冰冰地挤出这么两个字,一下子是将夏初桃整懵了。
夏初桃原本记得赵噙风知道自己肚子里面有孩子还是特赦了自己在很多当面不必行跪礼,但是眼前他却是叫自己跪下,光是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夏初桃就知道事情怕是不简单了。
但是夏初桃知道赵噙风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叫自己做这些事情,既然是说了那就是有充分的理由,夏初桃也不问,便是直接在赵噙风的面前慢慢地跪了下去。
“跪好了,朕没有叫你起来你不能够起来。”
赵噙风说完这句话便是坐在了自己的案桌后,开始批改起自己手里面的奏折起来。
跪着虽然是难受,但是好在的却是赵噙风的书房垫着很是厚实的地毯,怎么说跪起来都要比那天在明净宫的时候要舒服的多。
夏初桃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原本还能够感受到一些酸痛的腰跟膝盖到最后都是市区了感觉,但是赵噙风依旧是低着脑袋批阅奏折,夏初桃也只能够是继续跪着。
时间又是过了好一会,夏初桃才是看到赵噙风慢慢地将自己手中的毛笔给放了起来,搁置在了砚台上,这才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可知朕为何叫你下跪?”
夏初桃倒也是直视着赵噙风,看不出来丝毫的示弱,也是声音淡漠地说。
“陛下自然有陛下的道理,奴婢不敢过问,陛下要奴婢跪,那奴婢便是跪就好了。”
赵噙风的眼睛眯了眯,随后是慢慢地靠在了自己的椅背上,就这么神色漠然地看着夏初桃。
这还是隔了一段时间夏初桃这么近距离地跟赵噙风相处,并不是夏初桃感觉错了,她的确能够感觉到赵噙风在当上皇帝之后身上的一些东西就一直在变化着,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眼前的人的的确确是让夏初桃逐渐觉得陌生。
“看来你是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夏初桃的心中有些不安,却又是不知道这是否是试探,便是定下自己的心性,定定地说。
“奴婢确实做这个尚仪以来都是战战兢兢的,一时一刻都不敢忘记陛下跟奴婢说的话,奴婢实在是不知道陛下说的做错了的事情是指什么。”
说着夏初桃有些困难地匍匐在地。
“奴婢愚钝,还望陛下能指明。”
“夏初桃,我让你留在宫中,的确是对你抱着一丝的仁慈才这么做的。但是朕好像并没有属意你去做一些与朕作对的事情。”
赵噙风的语气十分不悦,夏初桃已经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赵噙风的情绪并不是很对劲。
但是赵噙风的话更多的是让夏初桃感到了一丝的害怕,这样的罪名直接是扣在了夏初桃的脑袋上,难免是让她觉得十分地不安。
“奴婢做这个尚仪以来一直都是恪尽职守,陛下吩咐的事情也是做得妥当,奴婢实在是不知道哪里让陛下觉得不满了。更之于陛下说的这般与陛下作对这般的事情,奴婢惶恐,更是不敢做。”【穿】
【书】
【吧】
“你不敢?你却是做了。”
赵噙风慢慢地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后是背着手,踱着步子来到了夏初桃的面前。
“你跟朕说说,纪答应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纪答应她,就这么地避讳朕?”
夏初桃的心里一惊,她想到了那个时候赵噙风的沉默,难不成真的是赵噙风察觉到了什么?
冷汗猛地便是从夏初桃的额角沁了出来,她想破脑袋也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到底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为什么赵噙风会知道?
夏初桃不敢说话了,现在赵噙风在生气的可不是仅仅是自己,要是自己这个时候说错一句话,清泉殿待着的纪答应也要跟着一起遭殃。
“说话啊!你那张嘴巴不是很会说的么?!”
赵噙风的音调陡然是提高,吓得跪在地上的夏初桃几乎是一个激灵。
门口守着的太监听到里面的动静还以为是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是推门进来,有些胆战心惊地看着赵噙风。
“陛下……”
“出去!朕叫你们进来了么?!”
太监这才是刚刚进来就被赵噙风很是干脆地赶了出去,太监只能够是唯唯诺诺地出去之后再把大殿的门关好,这个大殿之内几乎是死一般的沉寂,夏初桃甚至能够很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朕怕你是在宫里面待太久了,太安逸了,都忘了宫外的将军府里面还有一个废人傅凛了。”
一听到傅凛的名字,夏初桃的心里面几乎是一阵刺疼,傅凛几乎是夏初桃顶着宫里面的全部的压力依旧是咬牙坚持的理由,这个时候赵噙风提到傅凛,夏初桃实在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你想怎么样?”
夏初桃这个时候抬起了头,冷冰冰地看着赵噙风,若是这个时候赵噙风还敢起伤害傅凛的念头,夏初桃真的是不惧怕来一个玉石俱焚。
“待在宫里面就给朕好好地待着,你不过也是朕留在宫里面的一个质子罢了,你还真的以为自己能耐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你以为你是在救纪答应么?没有恩宠没有子嗣的女子在宫里就是一个悲哀!”
夏初桃的心里一凛,更是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不知道赵噙风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她知道自己面对着的的确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要是自己跟纪答应的事情真的是被赵噙风知道了,这可是欺君之罪,夏初桃知道这样的罪名眼前的赵噙风就算是把自己拖出去斩了都是轻的。
“纪答应年龄尚小,这般的事情对她来说,的确还不是时候,更何况她自己也不愿意。”
夏初桃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除了担心纪答应的安危,夏初桃自己本身倒也没什么好怕的。
“进了宫还有的她选么?”
“她选不了,但是陛下你可以。”
夏初桃定定地看着赵噙风,语气倒也是笃定,现在是知道赵噙风已经是了解了这件事情了,夏初桃便是知道自己在和赵噙风的面前倒也没有必要是再隐瞒下去。
“这些个女子有几个是乐意进宫的?到底都是被逼着进来的罢了,纪答应年纪最小,家世也不好的她在这些个妃子里面就是浮萍一般的存在,若是皇帝的恩宠太盛,对她来说反而是一件坏事。”
“朕用不着你来告诉朕后宫的道理,你只需要知道你今天做的事情是欺君犯上,这样的事情我只允许一次,到底念你还有一些用处,不然的话朕现在就将你拉下去处决了。”
“不要当宫里面的人都是傻子,你那样的小聪明在宫外用用还行,宫里面的人经历了多少的事情,一个个都是油光水滑的那般机敏,你想在朕的眼皮底下耍手段,还是天真了一些。”
虽然是一番话说下来,赵噙风倒也没有把夏初桃怎么的,但是夏初桃依旧是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说句实话,她在这个宫里面过的也没有多少的意思,自己的这一条烂命值不值当都无所谓,主要就是怕耽误到自己背后的人。
“起身吧。”
赵噙风这么淡淡地说了一句以后,夏初桃才是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但是由于实在是跪了太久,夏初桃只觉得自己的膝盖酸软,根本就是难以支撑自己沉重的身子,只差又是要跪下去。
但是赵噙风一直都会冷冷地看着这样的一切,根本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而这个时候大殿的门是再次打了开来,一个太监进来通报说。
“启禀陛下,敏贵人来了。”
夏初桃的心里微微一动,脸上露出了很是明显的窘迫,赵噙风自然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知道夏初桃在担心着什么,便是淡淡地对夏初桃说了一声。
“你从大殿的侧门出去吧,免得你这个肚子给敏贵人撞见了。”
虽说是解了夏初桃的围,但是赵噙风说这些话额时候着实是冰冷至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夏初桃觉得赵噙风对自己的态度就像是对待陌生人的那般。
虽然这样夏初桃觉得对自己没有什么坏处,但是又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待得夏初桃觉得自己能够走得动的时候,夏初桃也是不想在大殿里面多待,对赵噙风行了一礼便是退了下去。Μ.chuanyue1.℃ōM
“奴婢谢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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