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来赵一杰,众人倒是先把顾三给等来了。顾三手里拿着张纸,笑意满面地进入客厅刚想对在座的各位行礼就被陆远拦住了。Μ.chuanyue1.℃ōM
“你直接说吧,怎么样?”
“各位老爷,经过进一步核查,我方亲卫队无一伤亡,普通家丁中有四人受伤,其中一人是冲击时自己不慎扭伤了脚踝,其余三人皆为手臂开创,现正接受医治,并无大碍。”
顾三瞥了眼自家三位老爷的眼色,继续说道:“赵一杰此行所来兵丁总计共有四百一十九人,当场战亡四十二人,三十人在逃跑时被亲卫队射杀,另有重伤七人不治。总计俘虏三百四十人,其中有二十人轻伤,现在正在等候治疗包扎。赵一杰头部受伤被擒,敌军无一漏网!”
陆远点点头问道:“战场打扫的如何了?”
“小七在负责,小的来时正押着俘虏处理尸体。王大人和吴大人也在赶来途中,秦班头已经和手下衙役到了,正在负责勘验。另外初步统计,此战缴获各类兵刃刀具,总计五百二十余柄,战马三匹,骡子车一十七套,银子铜钱合计千两左右。”
“很好,顾三你记住,打扫战场也同样重要,不止为了缴获战利品,更是为了防止疫病滋生。”
顾三认真地点点头,回答道:“家丁们已经提前备好......”
话音未落,顾五四进入客厅大声禀报:“报告,赵一杰醒了,并无大碍,现在正在门外等候发落。另外,司令司丞二位大人也到了。”
陆远挠了挠头,不情不愿地说了句:“把二位大人请进来,赵一杰也让他进来吧。”
顾五四退下之后没一会儿功夫,王平贵和吴城元就进入了客厅,身后跟着被五花大绑的赵一杰。
王平贵和吴城元都瞧见这满屋子的人,勉强笑了笑。朝众人纷纷拱手施礼,一一入座。
“瞿大人和千户大人也在啊?”
瞿尚兵见王平贵面色很是不自然,微微点了点头,云淡风轻地说道:“哎,今日本是带着拙荆和家中两个小女来几位老弟这里做客的,哪知道会发生这些事。若不是赵一杰赵大人这么一闹,我与玉文早已离去了。”
赵一杰刚刚苏醒没有多久就被带来了,瞧见一屋子人,别人不认识,刘玉文他可是认识的。指着刘玉文说道:“刘千总,你为何在这些贼寇这儿?难道所中无事便可四处访客吗?”
刘玉文一听就不乐意了,冷哼一声:“哼,那阁下今日又为何在此地?难道你率军在外操演还要带上家丁同行吗?”
赵一杰被刘玉文一句话就怼的哑口无言,只能调转话头对陆远说道:“如今本官俯首就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本官也瞧出来了,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哈哈哈,王平贵吴城元,本官未曾想到你二人居然也掺杂其中,好好好!”
陆远笑了笑,心平气和地说道:“赵一杰,赵大人,我说你好生的无礼。赵西之死能怪我们吗?你在县城,我居下沙,风马牛不相及。为何赵西会死于此处,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的问题,反而把全部的责任抛给我们。今日之事也是如此,赵大人你又何苦来哉?”
不等赵一杰说话,陆远继续说道:“赵大人这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自来投。我等在这人世间凡是要就事论事,赵西之死,你完全可以报官啊,你为何不报?现在派了私兵前来,想干什么?不仅带了自家的私兵,还裹挟了张初秋的家丁,赵大人你倒是懂得借力啊!哈哈哈哈!”
瞿尚兵见赵一杰已经气得半死不活几欲昏厥,朝陆远摆摆手示意别再刺激他,转换了语气对赵一杰说道:
“呵呵,有道是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若是瞿某未记错,大人你也是江东男儿,也曾有这满腔的抱负,到了如今深陷官场,哎!瞿某在此奉劝赵大人您一句,不自量力不可为,一意孤行实乃大忌也。”穿书吧
赵一杰听出了瞿尚兵话里的意思,诧异地问到:“瞿大人你这话......难道还要放了赵某不成?”
瞿尚兵只是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毕竟怎么处置赵一杰,自己是说了不算的。
陆远听了半天开口问道:“赵大人依你之见,今日之战,你败的冤是不冤?”
“技不如人,不冤!”
陆远哈哈一笑:“赵大人谦虚了,排除张初秋手下的那些土鸡瓦狗,你赵大人带的兵绝非是技不如人,而是武备上不如我等。赵大人觉得我说的可对否?”
赵一杰身为宿将,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差距在哪里,见对方直接点明,点了点头,唉声叹气:“只怪赵某一心想为爱子报仇,事先未打探清楚你等的底细,才落得如今的下场。赵某既然无能为力,哎,男子汉大丈夫,死即死尔无所畏惧!”
陆远笑着摆摆手:“赵大人你可舍得就这么死吗?不为家中爱妻想想吗?赵西之死,是他侮辱我夫人,如今已然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以死谢罪!赵大人不过是一片护犊之情,前来为爱子报仇,何罪之有?若说到错处,无非是未好好管束自家孩子而已,罪不至死!”
赵一杰一惊,唰一下站起身:“你当真不杀我?你们好大的胆子,明知赵某身为朝廷命官执掌一地军权,不仅当着赵某的面言语侮辱当今圣上,现在居然还敢不杀赵某,放虎归山。你等到底何人?是何居心?从实道来!”
吴城元是这些人当中官位最低的,却机灵聪慧胆气十足,知道陆远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些话,定有拉拢的意味在其中,听赵一杰的问话,哈哈一笑代为回答。
“赵大人,下官吴城元身为本地父母官,可代为作答,诸位老爷都是本地人士,是何居心我倒是不知,不过下官知道诸位一心为民,修桥铺路造福一方,非是为富不仁的土豪劣绅,不过常常口出狂言倒是确有其事。赵大人现在虽是统兵将领,可据我所知也是文人出身当过一地的知县,明白其中的可贵之处。”
赵一杰看着陆远:“你当真做得了主?当真敢放我?就不怕赵某回去之后立即报告朝廷,发来大军清缴下沙?”
顾三一皱眉头不满意地说道:“这位是我家大老爷,如何做不了主?报告朝廷发来大军?皇帝老儿就是发来天兵天将,我家老爷们亦是无惧。到时候亦叫他们来得去不得!”
陆远制止了顾三的叫嚣,笑眯眯地对赵一杰说:“方才我已经说了,我们做事一贯秉承就事论事的原则,你来下沙是为了给儿子报仇,何罪之有?既然无罪,那自然是要放你。到时候你报告朝廷也好,调当地驻军前来清缴也好,甚至你再亲自杀来也好,既然我话出口,自然是算数的。你走吧,恕不远送。”
陆远说这话,其实是在赌博,赌赵一杰不会就这么一走了之。
赵一杰听完陆远的话,又瞧了瞧其他在座的人没有反对,才敢真正相信自己今日居然还能留得一条性命在。身后看守的家丁上来解开了手上的绳子。赵一杰活动了几下手腕,反倒安定了心绪不着急走了,对陆远等人仔细观察起来,越思索越觉得好奇,对方的举动着实无法让自己理解。
想到这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陆远见赵一杰不仅不走,反而坐下了,笑着说:“赵大人,方才在战阵之上想走走不了,现在由你自便你倒是不走了,这又是为何呀?哈哈哈!”
赵一杰听完陆远的问话,更为笃定自己今日性命无忧,壮着胆子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赵某无法离去,除非诸位将我手下百余驻军还有杨树五释放,随赵某一同离去。另外赵某答应给手下这些随同前来的驻军每人发一两银子的赏钱。赵某贫苦,所带银子已被你家丁收缴,还请退些银子来,好让我兑现诺言。”
施成在一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极反笑,指着赵一杰大骂:“赵一杰你还要脸吗?打输了还有这般无理的要求,你好厚的脸皮!”
赵一杰把脑袋一仰,混不吝地说道:
“诸位,赵某今日定要带百余驻军还有杨树五离去。不然你们便动手杀了我,一了百了!”
施成一瞪眼:“好你个赵一杰,我等雅量留你一命居然还得寸进尺起来了。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瞿尚兵笑着制止了施成的叫骂,冲赵一杰拱拱手:“赵大人可是想通了?哎,赵西之死是其咎由自取,赵大人还年轻,再生一个也不是难事。不过赵大人若是真要讨回手下的兵卒,还得答应帮我等一个忙。”
“什么忙?”
“帮我们引出张初秋!”
赵一杰一愣神,脱口问道:“为何?你等与张初秋有仇?难怪张初秋对此事如此积极,倒是事出有因。”
陆远简要地说了几句和张初秋的纠葛,又说道:“赵大人你也瞧的出来,我们本质上是商人,商人是不愿做亏本生意的,我们知道赵大人这里不仅捞不着好处,现在还要跟我们讨回那些壮丁。没了办法只能去敲诈张财主一笔。毕竟家丁们也需要赏钱的,我们也要捞点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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