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仅是前二条缘由,下官不敢如此鲁莽规劝二位大人,不过有这其三,王大人,瞿大人。你二人必会赞同下官之言!”
“好,你且给本官与王大人细细解析这其三为何如此重要!”
瞿尚兵缓过了心神,脸色也重新好转起来,饶有兴致地准备聆听吴城元分析第三条理由。
“王大人,前些日子那几人来这司令衙门,也在此刻我等就坐这花厅。陆远此子同你我二人说些什么你可曾记得?”
王平贵被吴城元这么一问,有点摸不着头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眼望屋瓦似乎在回忆当初的经过。
“哦~~~~城元说的是此由吗?”
王平贵一拍大腿,拉着长音大叹一声。
“本官若是无有记错,那陆远言之其几人来此,想与我与城元深交,非是看中我身上这朝廷之职,而是佩服我等为官为民。”
吴城元继续补充道:
“不错,还说司令大人为官对得起这府衙匾额之上“明镜高悬”四字,对大人钦佩异常!几人还起身对大人与下官行礼致意。王大人,下官此言不虚吧?”
“城元说的不错,确有此事,确有此事!那瞿大人呢?”
“哎呀,王大人两耳不闻窗外事啊,方才在下沙庄园,王大人已然忘记了?那几人说虽然早先并未与瞿大人有过深交,不过瞿大人世代本乡本地,想来亦是对地方不差,瞿大人又是由你我二人为其引荐,自然由王大人与下官共同为瞿大人证名!且那几人眼光何其毒辣。说出这番言语必是认可了瞿大人的为人啊!”
瞿尚兵一听完吴城元的分析显得很是高兴,被人认可的感觉总是不错的。站起身不停的在王平贵和吴城元二人面前背负双手来回踱步。
踱了几个来回,在王平贵二人面前站定,中气十足说道:
“瞿某心中已定,若是时不待我,我便自去投那几人,朝廷若要亡我瞿家,瞿某身为瞿家之首不可听之任之俯首就擒!二位大人,告辞!”
瞿尚兵拱拱手,转身就走,把王平贵愣在当场。
吴城元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追上瞿尚兵,又把他拉了回来。
“瞿大人,你这是何意,为何不再听听我二人之言,何必如此急切离去!”
“啊呀吴大人啊,瞿某已表述心计,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哼,难道瞿大人认为我王平贵是那翻脸不认人,背后告刁状的官贼不成?”
王平贵见瞿尚兵不信任自己,冷哼一声嘲讽着瞿尚兵,大出一口气,缓了缓心神:
“本官与城元在这下沙盐场任这司令司丞之职,虽说是个芝麻小官,可好歹也是这一方的父母官。到如今三十有二,城元与我直到今日都尚未娶妻,瞿大人且看这府中,无一奴仆,无一丫鬟,除了那几个当差的再无他人,家中父兄长辈皆已早亡。我与城元又能怕些什么?瞿大人何必如此呢!”
王平贵叹了口气,待瞿尚兵再坐定,继续说:
“陛下严苛,不仅仅是对这江南一地的百姓,亦是对我等为官之人,想来瞿大人也知晓,我与城元的俸禄将将只够我二人糊口而已!瞿大人若是家中无底,想必也不能够如此松快洒脱吧。”
瞿尚兵不明白王平贵到底想表达什么,一会儿说到现在没娶妻生子,一会儿说陛下给的俸禄太低,大惑不解。m.chuanyue1.com
“王大人不妨明说。”
“在下与城元无牵无挂,将所有心神精力皆放在这司令衙门,可如今朝不保夕。本想让治下这些贫苦百姓多一份生计,朝廷却又立灶户,本官自问在任内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民。毫无贪赃枉法,行过那苟且之事。哎~~”
瞿尚兵明白了,虽然王平贵没有明说,但是从语句口气中便能得知王平贵对现时的朝廷颇为不满,颇为不满啊!
“瞿大人,王大人,我等为官之人只求个心中无愧也就是了!”
三个人都坐在小小的花厅之中长吁短叹,瞿尚兵也毫无方才意气风发之态。
“城元,你且说说,下一步我等改如何?”
王平贵也和瞿尚兵一样,已经打定了主意。
“如果二位大人心绪已定,首要之事便是让那三位老爷知晓。下官愿为二位大人奔走,此事只可我亲自前去,万不可交通旁人。二位大人平日里该如何便如何,泰然处之便可,若是那边有话传来,我自会通报二位,瞿大人,王大人,下官之言还可行否?”
“城元,那便辛苦你了。”
王平贵应声答应。
“那此事瞿某便拜托与吴大人了,不过所有交通只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切记不可留下片纸只字!”
“下官明白。”
“那你打算何时动手?”
“此刻便去!”
吴城元回答王平贵的问话。
“好,静待佳音!”
下沙庄园。
李文斯顿兄妹在顾家庄丈田测地,陆远施成则遛完狗刚想进屋,就被顾三叫住了。
“二位老爷,吴城元来了。”
“啊?什么意思,早上不是来过了吗?就他一人?”
施成很是好奇。
“老爷,就其一人,无有坐轿,步行前来!”
陆远把手上的牵引绳交给施成。
“施头,你把狗安顿好,弄好了直接到书房来”
陆远关照施成一句,扭头对顾三说:
“你别把吴城元带去客厅了,直接带到书房来,就说我在书房等他。”
“吴大人”
陆远在书房门口瞧见吴城元正从楼梯上来,便远远地拱拱手示意。
“陆老爷,在下又来叨扰,多有不便还请老爷海涵。”
“不必不必,顾三,吩咐丫鬟给吴大人上茶,再给我拿罐可乐来。嘱咐厨房今日大人来访,去吧。”Μ.chuanyue1.℃ōM
“小的明白,大人请稍坐。”
顾三应了一声,不多时给陆远递上了可乐。
“咔!”
陆远遛狗遛的口干舌燥,拉开易拉罐自顾自仰着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打了个嗝!
吴城元很好奇陆远手上的可乐,盯着陆远瞧了好一会儿。
“顾三,再拿一罐来,给吴大人尝尝。哈哈哈!”
吴城元见自己的举动太明显,被陆远瞧个真切,颇有些尴尬。
“吴大人,莫要拘束,请坐请坐。”
陆远伸手引吴城元入座再不说话。
不久顾三便给吴城元递上了可乐,吴城元低头瞧着自己手中的椭圆形罐子,把玩了一会儿也学着陆远“咔”一把拉开。
“噗噗噗”
可乐气体从开口处喷涌而出,几乎全溅在吴城元脸色。
“哈哈哈哈,顾三,快,快拿毛巾来,给吴大人擦拭。”
陆远哈哈大笑,对吴城元说:
“吴大人,此罐中藏有气体,不可过多翻转把玩,倘若翻转几圈立即开启,便如同这般,哈哈哈!”
吴城元好不尴尬,拿着顾三递过来的毛巾,擦拭着脸。
“这......”
吴城元指着手里的毛巾。
“哦,此物是毛巾,梳洗擦拭皆可用,吴大人可还喜欢?若是喜欢待大人归时,让顾三给吴大人捎上几条,也好委托吴大人转赠给王大人和瞿大人。”
陆远不等吴城元说话就朝顾三点了点头。
顾三心领神会,退出书房。刚迈出房门瞧见施成兴冲冲“蹬蹬蹬”上得楼来。
“老爷,吴大人与陆老爷在书房等您。”
“嗯,好,你去吧,对了,给我拿瓶啤酒来。”
顾三无可奈何,这几个老爷明明身边就有丫鬟伺候,可还是没改了处处使唤自己的习惯。不过想来这样更好,充分显示了自己在几位老爷心中的地位。
应了一声便顾自前去。
“哈哈哈哈,吴大人,别来无恙啊,多日,不,多时不见,甚是想念啊,哈哈哈!”
施成大大咧咧一边进入书房向吴城元拱手打着招呼,又前行两步一屁股斜躺在边上沙发上,显得很是享受。
“哈哈,吴大人莫要见怪我家二弟施成,他向来如此。非是不敬大人!”
吴城元原本见施成进屋,想起身行礼,不曾想对方一边走一边对自己打个招呼便如此大摇大摆躺倒在那长椅之上,眼神中也对自己少有重视,心中也感到有些许不满之意。
“吴大人,你不见此地是何地?此屋是我与自家弟兄商议之书房,能入得此屋便是被我等认可之人,你可曾见过那顾文同踏入过此屋,莫说此屋了,便是这二层也从无来过。哈哈哈”
施成看出吴城元所流露出的一丝不满,依旧四仰八叉躺在椅子上,手中多了一瓶顾三刚送进来的啤酒。
吴城元这才打眼观瞧心道:施成所言不假,此屋确实非是早间与王瞿二位大人来此会面的大会客厅堂。此屋中摆设较大厅更胜一筹,彰显精奢之气,迈入此屋中自感觉微微暖意饶身。吴城元也已是与这几位打过几回交道了,倒是也对施成摸出了些脾气秉性,想来非是不尊之意。想到这也就放下了心中的介怀。
“施老爷,陆老爷,二位如此聪慧之人,想必在下一到此地,便已知在下此来所为何事了吧。”
吴城元说话间不自觉的起身,一边朝着二人拱手施礼。
“吴大人,不必不必,赶紧请坐,何必如此呢,方才我二弟已言,进得此屋,便被我弟兄视如手足,何需如此多礼,快快入座,坐下闲谈岂不美哉?”
“不瞒二位老爷,方才在下与王大人瞿大人在盐场司令衙门商议多时,二位大人已然深知老爷们的用意,故委派在下再次前来下沙庄园,想与老爷们详谈一二。”
吴城元毫无保留的表达了自己来此的目的,陆远和施成虽然明知短短一天之内,吴城元单人便衣步行再次造访,一定有所突破,不过现在听吴城元开诚布公,心中还是颇为欣喜!
“有劳吴大人,王平贵大人和瞿尚兵大人,仁义之士也!好好好,我等弟兄喜不胜收啊!哈哈哈”
施成听完吴城元的话,也不继续躺着了,坐起身来朝吴城元开口道。
“吴大人,可否请讲一二。”
吴城元便把瞿尚兵和王平贵的态度原原本本向陆远和施成二人表述了一番。
陆远叼着烟,甩手也扔给施成一根,眯缝着眼睛听完吴城元的叙述。
“吴大人可否具体说说那南汇咀中后千户所与青村中前千户所的主官与具体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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