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麟打心里来说并不想因为这事就这么轻易地和朝廷闹翻,而且也知道陆远他们并没有完全做好和朝廷闹翻的准备。可魏天鉴也不能不救,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愁眉不展的说道:“哎,现在真叫是皇帝不急急太监,诸位怎么就和没事人一样,连张某都快急死了。”
陆远诧异的问:“张大人何出此言啊?”
“我说陆老爷,这事可瞒不了人呐!陈宁又不傻,只要细细一查就能查到我们头上来。不仅是我们,刘千户也逃脱不了这一层干系啊!诸位老爷可不是那种自欺欺人之辈,怎的一点都不着急呢?!接下来如何应对,可得提前做好打算呐诸位!”Μ.chuanyue1.℃ōM
“哈哈哈哈,今天既然答应了你营救魏大人,我们自然已经想到了这点。”
“那......在下唐突一问,诸位心中可是已经有了计较?”
施成微微一笑,笃定地说道:“俗话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相信张大人是不会随随便便攀上一家亲戚的,既然张大人信得过魏大人,那我们自然也信得过。这就是为什么今日大人来求而我们会答应营救的原由,更何况两位令爱与我三弟四弟互有情愫,早早晚晚还得是有亲上加亲呢,哈哈哈哈!再者说了,既然早晚都是要翻脸的,主动总是比被动强啊!”
笃笃笃
书房的门被敲响。
“谁啊?”施成不满的问道。
顾小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的有事禀报!”
陆远知道肯定有什么要事,不然是不会在自己在书房谈事的时候前来打扰的,“进来!”
“老爷,二爷,小的有事禀报。”顾小七拿眼扫了一下魏天鉴,继续说道:“今日随魏大人一同前来的衙役和书吏中,有奸细!”
魏天鉴蹭一下就站了起来,着急的问道:“谁?谁是奸细?又是谁的奸细?”
陆远摆摆手,示意魏天鉴稍安勿躁,“小七你说说究竟什么情况?怎么查到的?”
“回老爷,这人叫程二,据其交代是昆山县衙的差奴。就是此人与陈宁的师爷梅舟里应外合,乘人不备将女尸挂在魏大人在县衙的寝室之中用以栽赃魏大人,说事成之后赏他十两银子。”m.chuanyue1.com
魏天鉴插嘴说道:“程二我知道,平日里不声不响,不过做事干活倒也勤快,长期留在衙门听用。而且他今日是特意要跟来的。听这位小兄弟的意思是......怎么,他交待了?说了些什么?”
顾小七点点头:“在小的手里没有不交代的,证据确凿。其他差人书吏与此事并无牵连,只有程二一人牵涉在内!小的请老爷发话,此人如何处理?”
“哼哼,怎么处理?”
施成冷哼几声一甩手,吩咐道:“剁碎了,给陈宁连夜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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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师爷梅舟给自己出了这条毒计之后,陈宁就在等,等得辛苦极了。今日下午终于将昆山县前来报事的差人给等来了。陈宁本想命人直接把魏天鉴押解至自己这儿,不过细细一想,要想将一个正儿八经的知县大人直接办倒,自己不去现场亲眼看看,怕到时有人会在背后说闲话,而且也不符合流程,细细考量之下还是觉得应该自己亲自去一趟,已显重视和公允。
不过这时辰已是不早了,陈宁也就没有立即动身前往昆山,而是安排人准备妥当,打算明日一早再行启程将魏天鉴捉拿归案。
“哈哈哈哈,梅师爷好计谋啊!”
“大人过奖了,为大人办事不敢不尽心,能解大人之忧是学生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陈宁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好,好!等将他拿到府衙,到时候不怕魏天鉴不招。”
“可这张麟一事,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哼哼,魏天鉴他招一个也是招,招两个也是招,到时候随便寻个理由,将张麟牵扯在内不就好了?只要有了魏天鉴的口供和手印,还怕张麟能独善其身吗?哈哈哈哈!”
梅舟低头哈腰的附和道:“还是大人想的通透,学生受教了!”
陈宁拿手捻着下巴上稀稀拉拉的几根胡须,悠然自得的问道:“屁股擦干净了吗?都打点好了?”
“学生打点的妥当,程二那边都已经说好了。大人尽管放心便是。”
“呵呵,今日动手的人,令人将他们全部干掉,包括请来演戏的那个老太婆!记住,做事不可留有后患,被人捏住了把柄。”陈宁冷笑两声,恶狠狠的吩咐:“还有,那女死鬼的家眷一定会来报官的,安排人把她一家全部做干净,让他们消失,一定要做成失踪的无头案子。明白了吗?”
“学生明白,学生立即着手处理此事,定把所有线索掐断。”
梅舟说完话,刚想告退,就瞧见府衙的差人急忙忙冲了进来。
“陈大人,梅师爷,出事了。府衙门外被人抛下了一具死尸。”
“什么?谁这么大胆子,在府衙门前抛尸?抛尸的人呢?可有人击鼓鸣冤吗?”梅舟瞪着眼睛问道。
差人冷汗直冒,颤颤巍巍地回答:“说是送给陈大人的礼物,让大人笑纳。等小的们反应过来已是追赶不及,被抛尸人骑着马跑了。”
陈宁一拍桌案,大骂一声:“混账!”咬牙切齿地说道:“走,去看看。”
这死尸不用想也知道,就是程二的。梅舟出了府衙大门一瞧,嗷饶一声瘫软在地上。眼前的死尸除了连着一截脖子的脑袋还算完整,其余的手脚身子被人大卸八块,心肝脾肺肾连同肠子铺满了一地,大片大片的鲜血从裹尸的麻袋中淌出,好一副瘆人景象。
陈宁毕竟是吃过见过的主,还算沉得住气,紧锁着眉头吩咐道:“把这具死尸先处理了。给我查,看看此人是谁,又是谁送来的。”
死尸的身份好查,凡是衙门口的,都有名有姓登记在册。可谁送来的如何查?这年头又没有监控探头,dna脱氧核糖核酸坚定,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梅舟第一眼就瞧出了此人就是程二,颤抖地说道:“大人,这人就是程二啊,难道事发了?!”
陈宁和梅舟又回到花厅,摇摇头:“没这么简单,若是事发了,那魏天鉴把程二宰了干什么?他完全可是亲审程二,拿了他的口供,再来与我们扯皮,现在这样死无对证难道对其有利吗?这里面有蹊跷,嗯...有蹊跷。”
梅舟细细一想,确实如此。按理说,若是魏天鉴查出来内奸和事情真相,第一件事就是将程二给保护起来,不让人杀人灭口,以求在未来当堂对质洗清自己的冤屈,哪有主动把证人给宰了的道理,更何况切了个稀碎!杀一个衙门里差奴虽说不是大事,但也不是一桩小事啊,这上下处理起来也是麻烦的紧!
“大人,现在怎么办?这明明是有人想给大人来个下马威啊!”
“哈哈哈哈,本来你我就要将程二给处理掉,现在不是正好嘛?下马威?哈哈哈哈,本官不怕什么下马威,倒是想瞧瞧何人有如此大胆。难道魏天鉴还能造了反不成吗?哈哈哈哈!师爷早歇着吧,明日一早随本府启程昆山县,到时候本官倒要仔细瞧瞧,如果不是魏天鉴,那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居然敢如此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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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知府衙门好不热闹。陈宁坐着素狮头绣带青幔车,两旁开道的衙役举着回避和肃静的白粉木牌,手持着长鞭,吆五喝六浩浩荡荡前往昆山县,手中的长鞭时不时发出“啪啪”的响声已提示路上的百姓府尊大人出行,官吏军民人等齐回避。
一路走走停停,等到了昆山县衙已是中午时分,这年头的马车可没有弹簧避震,陈宁打车上下来时已经浑身酸痛难忍。勉强扫视了一眼跪成一排迎接的昆山县衙官差,稍稍缓了缓身体的不适感,冷哼一声:“嗯,起来吧!”
“什么意思啊?本官让你们平身。为何还跪着啊?”
其中一位胆大的差人答道:“小的们不敢起。”
陈宁还以为这帮狗腿子震慑于自己的威严,颇有些得意洋洋:“嗯,哈哈哈哈,不必多礼,都起来吧。魏天鉴呢?可是已经被羁押起来了?”
“回大人话,魏大人被人接走了!”
陈宁下意识的骂了一句:“混账!重案的当事人能被人接走了?”话音刚落突然,陈宁如同触电一般怪叫一声:“什么?魏天鉴被人接走了?被谁接走了?何时发生的事?为何无人来报?”
说完话,陈宁大步流星进入县衙,搜遍四处,果不其然,魏天鉴踪迹皆无。
县衙的差人冷汗直冒,颤抖着答道:“回府尊大人,是被千户大人领着大队的骑兵接走的,小的们不敢来报啊!”
“千户大人?哪个千户大人?”陈宁皱着眉头问道。
“刘玉文,刘千户。”
陈宁觉得此事已经有些棘手了,刘玉文远在南汇,为什么出面?难道刘玉文和魏天鉴有私交吗?嘶~~~不能啊,没听说他们有什么私交啊!再说刘玉文是个武官,此事他又凭什么出面?哪怕有私交也应该先来和自己沟通一二,想来自己也不能置之不理,总得卖个面子吧!那又为什么直接出手解救,还要动用大队的铁骑呢?
说刘玉文为了个魏天鉴造反,这种荒唐事那是打死自己也无法相信的。那到底是为何呢?想罢,出口问道:
“千户大人可有说了什么吗?”
“这......这......”
陈宁一瞪眼,“别特么吞吞吐吐的,这什么这,说!”
“千户大人没说什么,就说魏大人留在这里早晚是个死,还破口大骂...大骂府尊大人......栽赃陷害,狼心狗肺。”话音刚落,不等陈宁说话,县衙的差人又紧接着说道:“千户大人不仅把魏大人给接走了,还...还将魏大人的家眷和名下的佃户全部带走了,小的们去魏大人宅子看了,人去楼空,什么都没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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