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菜刀下去,白森森的口子出现在额头上,鲜血很快就渗透出来。
老马像是没有了痛觉,不再发出‘呜呜’的哭喊,反而发出婴儿的‘咯咯’笑声。
笑声听得我头皮发麻,配合着老马脸上那诡异的表情,让我汗毛都根根竖立起来。
一刀,两刀……
每一刀都落在同一处位置,很快老马头骨就劈出了一个豁口,鲜血从里面流淌出来,看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伍十七,快点让老马停下来吧,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死掉的!”
老马在村子里已经成了祸害,但他毕竟是条活生生的性命,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安沐之还是让我快点制止老马。
我也想冲过去让老马住手,可是他已经被胎儿附体,看这生猛的架势是要置老马于死地,更要命的是我现在脑子乱糟糟的,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阻拦。
“爹,求求你住手,我的爹啊!”马建强撕心裂肺惨嚎,好几次差点都背过气了。
老马已经没有了自我意识,动作都是在胎儿的控制下进行,就算是马建强喊爷爷都不可能住手。
看着脑浆混合鲜血从豁口出流淌出来,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轰隆……”
老马脑袋被砍成两瓣后身子轰然倒地,已经卷刃的菜刀跌落在地。
“爹!”
马建强大吼一声,疯狂爬到老马身边,一手攥着老马断臂一手捂着流血不止的脑袋歇斯底里的哭喊。
本来还觉得马建强拉回来的那口棺材用不上,现在看来,这一个萝卜一个坑,那口棺材就是给老马准备的。
此刻我是口干舌燥,心中除了震惊就是深深的自责。
如果我不急功近利,就不会提出瓮棺葬的说法,这样老马父子也不可能冒失的去埋了母子尸,老马更不会被胎儿附体活生生自残而死。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一次次劈向老马的那把菜刀虽然不是我挥下去的,可是我的双手却沾满了老马的鲜血。
“小子,是你害死了我爹,我要让你给我爹陪葬!”
眼瞅着双眼通红的马建强捡起卷刃菜刀朝我冲来,一道灵光在脑中闪过,这事情不对劲儿!
提出瓮棺葬的人是我,而冒失执行的人是老马父子。
按理来讲,这对母子被瓮棺葬逼成了怨灵,应该对我非常憎恨才是,可是从昨晚到现在,胎儿附身老马屡次都舍弃我而攻击马建强,这就表明胎儿的怨气来源并非是瓮棺葬,而是另有缘由。
“兄弟,你不要命了吗?赶紧躲开了啊!”
我刚寻思完,马建强已经来到我身前,安沐之突然一声大喊,从我手中夺走锄头用力把马建强手中的菜刀敲落在地,挡在我身前大声骂道:“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还想杀人?要不是伍十七,别说你爹了,昨晚你就翘辫子了!”
马建强愣在原地,突然瘫坐在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的嫌疑已经抛开,我没有再去自责。
本想向马建强把胎儿怨念来源询问个清楚,可他刚死了爹心态已经崩溃,我也不好再去落井下石,长叹道:“马建强,你爹到底是不是被我害死的你一清二楚,现在不是归结孰对孰错的时候,你爹被怨灵附身惨死,必须尽快下葬!”
马建强身子一颤,看样子也没底气和我争论他爹究竟是谁害死的,而是充满戾气问:“我爹活生生被杀死,难道就不能多放几天吗?”
我盯着他猩红的双眼:“你爹是被鬼附身自残而死的,体内怨念不是一般的强烈,如果拖延下去,等到怨念扩散全身必定会导致尸变,而尸变后第一个杀死的就是自己的骨肉至亲!”
这些都不是我胡诌出来的,而是爷爷告诉我的。
相比已经死掉的父亲,马建强更关心自己的安危。
见马建强已经慌了,我接着吩咐道:“中午之前必须要入土,现在去请八个杀猪匠,过来的时候让他们把杀猪刀都带上。”
古时候的刽子手手下不少亡魂,杀气强盛鬼神退避,不过随着时代发展,刽子手已经淡出了人们视野。
杀猪匠虽然不如刽子手的杀气强,但也同样宰杀了无数生灵,特别是祖上一脉相传的杀猪刀更是被无数生灵鲜血浸泡过,两者结合起来,杀气要比刽子手有过之而无不及。
寻常抬棺八仙是没办法震住因鬼附身惨死的尸体,只有杀猪匠才可以胜任,入土掩埋之前再用杀猪刀劈砍棺木,配合鸡冠血封棺,就算尸体怨念如何强盛,也不可能形成尸变。
在我的解释下,马建强换了套衣服就慌忙冲了出去。
看着地上近乎支离破碎的老马,我紧张朝院子扫了一圈。ωWW.chuanyue1.coΜ
目前为止只有胎儿屡次发难,马建强老婆虽然没有出现,但却让我非常不安。
这种情况就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一样,掀起风浪只在那一瞬间。
老马尸体就躺在地上,安沐之也不犯怵,坐在凳子上好奇问我胎儿是不是已经走了,我点头后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静坐了五分钟之久,马建强没有一丁点音讯,庆幸的是刚才折腾的声势那么大,村民们也没有过来围观,足以说明马建强父子俩的人缘极差。
安沐之看了眼外面,摸出手机翻了翻摇头说:“兄弟,马建强父子俩在村子里不招待见,让他去请杀猪匠抬棺,我看这事够呛。”
“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我苦笑摇头,不过提起马建强,我就想起了用锄头戳裆却不蛋.疼的事情。Μ.chuanyue1.℃ōM
我不是个八卦的人,但这关系着能不能顺利解决这件事情,隐晦的询问出来后,安沐之直接就来了精神,啧啧问:“兄弟,看不出来啊,你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
我一看有门,忙问她怎么这么说。
“本来我不想说这种是非事儿的,既然你都真心实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安沐之撩了撩额前秀发,跟个农村情报局的大妈一样压着声音:“听说马建强二十来岁的时候在县城棋牌室勾搭了别人老婆,被人家男人知道后差点把马建强家给拆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等那伙人走了以后,马建强就被救护车带走了,从医院回来后走路都岔着腿,打那以后他的性格就奇怪了,村里人也都在背后议论,说那帮人把马建强命根子给割下来了!”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装傻充愣问:“要是真没了命根子,那马建强老婆也不可能怀孕啊。”
安沐之鄙夷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对父子俩都有点变态,村里人早就传开了,马建强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是老马的种。”
这狗血八卦和我想的如出一辙,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我起身拍了拍屁股道:“你留在这里守着,我去把那对母子尸体挖出来。”
“你别开玩笑了。”安沐之脸色顿时一变,紧跟其后站起身:“我和你呆在这里还不犯怵,可让我一个人呆着,我可没有这个胆子。”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安沐之之所以不怕鬼,敢情是因为有我镇着场子的关系。
子母血尸被施以瓮棺葬是我的主意,必须要从瓮中取出消了怨气后重新埋葬,不然后续还会有很多棘手的麻烦出现。
村子内的闲人们都集中在村口,村尾倒是看不到几个人。
和安沐之顺着村尾的土坡下去,老远就看到在前仓村的坟场外围出现了一个被扒开的土坑,四周还推着泥土。
水瓮被挖开了?
我心叹一声不好,加快脚步就朝土坑走去,刚稳住脚步,就看到水瓮敞着口,里面的母子尸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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