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面色徒然一变,猛地站起身,盯着断成两瓣的铜钱喝道:“十七,送客!”
我看得一颤,铜钱是用青铜做成的,能从古时候延续至今足以说明坚硬程度,就算用砖头都不一定能砸成两瓣,可这掉在土地上就摔成两瓣,这就有点邪性了。
老马也慌忙站起身:“伍老哥,你这是啥意思?”
“啥意思?我还想问你是啥意思!”爷爷面色铁青,看得我都有些畏惧。
老马手足无措:“伍老哥,我不知道你在说啥啊。”
爷爷指着桌上阴沉道:“我好心好意给你测八字,你咋把死人的生辰八字给我了!”
我一听也差点就炸了,测死人的生辰八字非常晦气,这可是会折损阳寿的事情。
老马忽悠我爷爷给死人测八字,这明显是想把我爷爷往火坑里面推。
“你说的这是啥话?我儿媳妇活的好好的,你咋能咒我儿媳妇死呢?”老马本应该理亏,可他却青脖子涨脸拍着石桌,作势就冲了过来,那气势汹汹,好像我爷爷诅咒他儿媳妇一样。
“干什么呢?”
我挡在爷爷身前,冷冷盯着老马,不管是什么人,但凡敢动我爷爷一根汗毛,就算我豁出性命也要把对方揍得半死。
老马稳住脚步,眼中有些胆怯,跃过我冲爷爷喊道:“伍三刀,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没想到也是驴粪蛋子表面光,不但咒我儿媳妇死,还怂恿你孙子打人,我明天就把这事情告诉所有人,让大家伙给我评评理!”
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让我恼火,我指着老马道:“你要是敢乱讲,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咋了?你还威胁我?你有种现在就拔了我的舌头!”
老马得寸进尺,伸出舌苔厚实的舌头就凑了过来,也不知道他多久没有刷牙,口里面的味儿熏得我连连后退。
和这种老泼皮不能僵持太久,我抓着他的胳膊生拉硬扯才把他扔了出去,关上院门后,老马在外面一个劲儿的咒骂。
我越听越恼火,端了盆凉水就要冲出去,爷爷拦住我:“十七,让他喊去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没过一会,在外面嚎叫的老马似乎也觉得没意思,啐了口唾沫就没了声音。
爷爷倒是看得很开,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坐在石凳又开始吞云吐雾。
我捡起两瓣铜钱不解问:“爷,老马儿媳妇真死了?”
“你这孩子,连我都不相信了?”
我挠着后脑勺憨笑:“信,我当然相信了,可老马说他儿媳妇还活着,那样子可不像装的啊。”
爷爷囔囔说:“人之所以会变成尸体,是因为魂魄离开了躯体,不过老马儿媳怀胎九月,九月胎儿已经有了灵智,会短时间压着孕妇的魂魄不让其离开身体。”
我若有所思点头:“也就是说,老马儿媳活着只是假象,等胎儿压不住魂魄离体,老马儿媳就变成尸体了?”
“从生辰八字来看确实如此,不过我推演出来的信息太过杂乱,好像好掺杂着其他变数。”爷爷指着写有生辰八字的纸说了声晦气,吩咐我赶紧烧了。
明天就是我十日阳寿第九日了,本想去坟场碰碰运气,可老马这档子事儿搞得我一点想法都没了,等天黑后给爷爷道了声晚安就回房躺炕上去了。
这一宿我睡得并不怎么舒坦,只要一闭上眼睛脑中就浮现出我魂飞魄散的画面。
熬到了天蒙蒙亮,困意这才姗姗来迟,刚合上眼睛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从外面响起。
我没有起床气,昨晚一宿没睡,这敲门声又跟拆家一样,让我非常不快。
一个鹞子翻身从炕上跳了下来,我没好气出了房间,可当打开院门时,我瞬间就上了头,没好气喊道:“没完没了了?大清早找什么晦气?”
门外来人正是昨天测死人八字的老马,此刻老马黑着眼圈,一脸蜡黄,可表情却非常愤怒,从裤腰带抽出一把菜刀,看这架势是要过来拼命的。ωWW.chuanyue1.coΜ
村里人吵架我见过,可自个遇到还是头一遭,我连忙抄起门后的锄头,一头雾水喊道:“你想干什么?”
“伍三刀呢?把你爷爷叫出来!”老马举起菜刀就要冲进来,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用锄头朝菜刀抡去,可被老马给躲开了,情急之下我牟足了劲儿朝他胸膛一戳,直接就把老马戳的摔倒在地。
“没王法了,没有王法了!”菜刀掉落,老马也不去捡,跟个泼妇一样双腿岔开,双手一个劲儿的拍打地面,直接把我搞得不会了。
村里人都趁着这个时候去田间忙活,经老马这么一折腾,这些不明真相的吃瓜村民们也不去下田忙活,指指点点的把我们家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见人多了,老马一把鼻涕一把泪喊道:“大伙给我评评理,我昨天来找伍三刀给我儿媳算八字,他不算就不算吧,竟然还诅咒我儿媳妇死,没想到昨晚我儿媳妇就死了!”
我不由攥紧锄头,爷爷说的没错,胎儿果真压不住老马儿媳的魂魄了。
“闭嘴!”我爷爷的冷喝传来,我侧过身,爷爷背着手一脸阴沉来到门口。
“伍三刀,你还我儿媳妇!”看到爷爷,老马跟打了鸡血一样抄起菜刀就爬了起来。【穿】
【书】
【吧】
生怕老马血上头伤到我爷爷,我先发制人一锄头就抡在他腿上,直接让他摔了个狗啃泥。
“哎呦!打人了,我的腿断了,我走不了路了!”
老马戏精附体,抱着一个劲儿惨嚎。
爷爷在周围村子里的威望很高,老马这苦肉计并没有引来村民们的同情,反而一个个都冲着他指指点点。
见局势呈现一边倒,老马突然捡起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恶狠狠道:“伍三刀,你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死在你家门口。”
我一下就警惕起来,老话说的好,不怕不要命就怕不要脸,老马儿媳的死跟我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就昨天的一面之缘都能让这老家伙讹上我们,这可真是没地儿说理了。
“吵吵啥呢?嫌不够丢人现眼吗?”爷爷抽着烟枪面色阴沉喝道:“你儿媳阳寿早就尽了,多活这几日全是因为腹中胎儿压着。”
老马不依不挠,叫嚷道:“你别想糊弄我,再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把血泼你们家院门上!”
人血泼门,晦气至少得缠三年。
我咬牙切齿,这老泼皮真够不要脸的,连人血浇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能想的出来。
爷爷挥手吩咐:“这样吧,十七,你跟老马走一趟,帮他把丧葬处理了。”
我眼前一亮,兴奋的连连点头,老马儿媳是怀胎九月死掉的,孕妇惨死怨气很强,要是变成了鬼,我就可以用怨气续命了。
老马似乎也等着爷爷这番话,把菜刀放下:“他去也可以,但你别指望我掏一个子儿!”
众人唏嘘声不断,这老泼皮也太抠搜了,折腾了这么久,敢情就是为了让爷爷搭一个免费的丧葬。
“成成成,赶紧走吧。”爷爷懒得废话,让我去房间把木盒拿上,临出门时,爷爷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十七,这件事情你可得小心应付,孕妇惨死一尸两命,这事情处理的好你最少会增加阳寿几年,要是处理不了就知会我,不然连进入阴曹地府的机会都没了。”
好不容易逮住个续命的机会,我哪儿听得去这些话,拍着胸口让爷爷别担心。
上了老马骑来的电动三轮车,我也不屑和他说话,骑了有半个钟头,我们来到了前仓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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