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公主或大皇子的人？”
凤翎点头：“陆公子说是大皇子的人。”
乔晚眼睛瞪得溜圆，虽然早知道那个小人不会放过她，但出动杀手这一招，着实是卑鄙无耻了些。
她忍着不适，皱眉道：“旁边便是冬珍和季玖沅的宅子，大皇子可对他们动手了？”
“陆公子说不会，他说那事不宜张扬，大皇子不会兴师动众。”
伺候着乔晚净面漱口，凤翎又给她端来一碗药膳粥。
强忍着喝了几口，乔晚让凤翎拿来了纸笔。
虽然学会了识字，但她怎么都练不好用毛笔书写，平日简单记录几笔还行，需要写正经东西的时候，就得找人代笔了。
把笔墨纸砚推到玄道子面前，乔晚杵着下巴开口：“老头儿，帮我写点东西。”
陆承安下朝后，就见乔晚手中拿着一张纸，正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
他接过来一看，脸色铁青。
上头写的是一个戏班班主调戏伶人，却反被伶人去势的故事，故事中无论场景还是花圃小筑的模样，都同公主府别无二致。
上头那班主言语污秽，伶人孱弱可怜，陆承安眉心紧蹙，语带杀意：“他那日……”
“我都是瞎写的，半真半假。”
乔晚从陆承安手中抽出纸张，挑眉道：“不过大皇子看见，应该能猜出这东西出自我手。”
随手把纸张给了凤翎，乔晚眼中浮现几分倦意：“找人誊抄千份，明日晚间洒到上京百姓手中，再找人把这故事编成曲目，我要让上京所有百姓，半月之内都知道这个故事。”
她这一手就是做给荀秉文看的。
荀秉文敢偷偷摸摸派杀手来抓她，她就敢把对方没了蛋的事，张扬的全世界都知道，硬碰硬，当然是她这种光脚不怕穿鞋的更厉害。
陆承安眉尾一挑，片刻后抿唇淡笑：“这法子倒是不错，你如何想出来的？”
“饭圈惯用手段，捕风捉影，半真半假……”
陆承安不懂乔晚在说些什么，只是她向来招数多，便由她去了。
“我让人给你做了些药膳，都是温补的，过来吃。”
把手中红木食盒放到桌子上，乔晚抿唇，面对陆承安的示好有些不知所措。
她突然感觉自己挺渣的，一面跟陆承安说不可能，一面却又接受人家对自己的好。
“药膳我让人精心处理过，既没有药味也不带一丝腥膻气，你过来试试。”
陆承安拿出羹匙和银筷递到她手中：“先把这鸡汤喝了。”
想到自己早上闻到的血腥气，乔晚忽然就有点不舒服，她很怕一打开这鸡汤，闻到油腻肉香又恶心。
可陆承安特意找人帮她做的，她若是不喝便有些过分了。
屏住呼吸，乔晚小心打开了还带着温热触感的盖子。
她微微喘息，怎知今日这鸡汤没有一点腥气，抿唇喝了一口，满嘴都是鲜甜的味道。
身体被鸡汤逼出暖意，腹中冰凉的感觉消失，乔晚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伤感起来，喝着喝着豆大的眼泪滴落，吓得陆承安急忙握住她的手腕。
“怎得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乔晚摇头，心中却如被一团棉花堵着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吃了大公主那个药物的关系，乔晚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怀孕，但见玄道子信誓旦旦的样子，又不得不相信。
她不是个冷心冷肺的人，到如今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陆承安旧情难忘。
可眼下的情形，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陆承安，你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
陆承安心中一凛，面上带着一丝紧张：“阿晚，我待你从来都是真心，往日你说我欺辱于你，把你视作姬妾之事我不敢狡辩，可我那时是真的不知，我不知你心中所想。”
“我也从来不知女子为妾，是这般心思。”
除了乔晚外，女人于他来说，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皆是虚无。
他从不曾在女人身上放过什么心思，自是不懂这当中的区别，为妻为妾，亦或如何。
“我只是……”
“我懂。”
乔晚微微颔首：“你原来，不过是没尊重过女人罢了。”
不够喜欢，不够爱，自然也就不够尊重，也不会放在心上，又哪会考虑为妻为妾是个什么处境。
可她觉得现在的陆承安是爱她的，感情无法隐藏，她看得出来。ωＷＷ.chuanyue1.coΜ
捧着鸡汤罐子，乔晚有些发呆，好一会儿才似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低声询问：“我如今怀了他人的孩子，你可是真不介意？”
“阿晚，其实那天晚……”
“陆公子，外头有人找，说是您府上的老夫人，想要见见姑娘。”
凤翎推门打断了陆承安的话，乔晚面上微红，逃避般把自己整张脸都埋进了鸡汤罐子中。
太他娘的羞耻荒唐了，她怀着别人的孩子，却要问陆承安接不接受她。
乔晚活了一辈子，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做出这么前卫的事儿。
见她捧着鸡汤罐子，咕咚咕咚喝汤的模样，陆承安心中一软，拿起桌上巾帕为她轻轻擦拭唇边汤渍。
“就说我同姑娘都不在。”
话音刚落，院中便传来一道略显严厉的中年女声：“放肆，你就这般对待自己的母亲？你是不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www.chuanyue1.com
那妇人身边跟了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小姑娘看着眼中满是阴寒之意的陆承安瑟缩一下，发觉自己母亲扶了她一把后，才抿唇喊了声：“三哥。”
“哼，他不配你这一声三哥。”
陆府管家一脸为难的看着陆承安，他也着实没有办法，自家主子的高堂，难不成他敢驳了他们的命令？
陆夫人看着面容娇美的乔晚，她眼中带着水泽，一双乌瞳含情脉脉，双颊染绯，且方才陆承安正为她擦嘴。
“怪道你整日不回府，原是被这种下贱的狐媚货摄了魂魄。”
见陆承安面露怒意，陆夫人冷哼一声：“当真是不要脸，礼义廉耻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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