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疾驰中,刚刚那个话题被一个电话中断。
姜年翻着手机,把预定地方的照片来来回回,仔仔细细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预定了几间,想当面问清他喜欢再做决定。
贺佩玖斜倚靠着软垫,拿着电话抵着窗边,偏头看着一片雨幕的窗外,阴沉昏暗的天色中,他艳如胭脂的薄唇无端的艳色无边。
黑衣黑发,脖颈露出的肌肤白得宛如羊脂玉,侧颜精细完美,下颔线条性感,一路勾勒往下,喉结时而滚动,在往下凸起性感的一侧锁骨。
这些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或许只会有一两处出挑,但在他身上……
就单单一个抿唇的动作,都能精致风流到骨子里。
只怕他的风骨,没人能够仿拓。
“想吃火锅?”脸颊忽然吹来一口湿濡的热风。
姜年想得出神,完全没注意到他几时打完电话,并且俯身靠近,目光齐平,视线相交。
偷看,再再再次被抓包。
都掩耳盗铃出经验来了,看似泰然自若的别开头,实际外套领下的脖颈到脸颊,整个都熏着一层暧昧的桃粉。
“位置在哪儿?”贺佩玖盯着她,敛眸的一瞬笑意染在眸子中。
“就……”她刚要说,手背被他扣着,动作虽然亲昵但十分克制,拨动些距离看过以后报了地址,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让姜年乱想的苗头都不会有。
“火锅店新开的?图片上看着还挺不错。”两人位置没拉开,他说声线低沉缓慢,入耳清冽好听。
“是刚开的,但是火锅,不知道合不合师叔口味。”
“客随主便,听你安排。”
“我对吃火锅就像饮茶一样,若非亲近之人……”
这一刹那,姜年整个头皮都炸了。
想起他昨日讲的后半句话,一股热意熏烧着身体,心悸不止又惴惴不安。
贺佩玖盯着她这番娇俏的模样,眼里生了花儿一般明媚俏丽。
艳色灼灼,妍丽无双。
他又觉嗓子眼发痒,好像生了个什么东西,时不时要跳出来找存在,在食道上兴风作浪不安生!ωWW.chuanyue1.coΜ
贺佩玖知道那是什么,只打见到姜年——
就春情入骨在难拔出。
半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外面下着雨,车子转去停车场,这间新开的火锅店就在三楼。
想起那个味,姜年就恨不得用跑的。
推车门的一刻,手腕忽的一重,贺佩玖叩着她,“慢些,车还没停稳,就是再喜欢也不能不顾安全。”
她一向淡然惯了,这么急切也是少有。
不过一个火锅就能把小姑娘高兴成这样,也是稀奇。
地下停车场的灯都是白纸,光线阴暗异常,还没开门有点黑,只有薄薄的灯晕打进来。
在他深潭的眸里,刺开一抹银白。
姜年心下一抖,慌乱别开头,露出的手腕贴着他温暖的手指,轻轻一扯,他指尖力道就松开。
收回的手流连的磨蹭两下。
小姑娘的手,肌肤细滑,柔若无骨。
摸着,很舒服。
姜年这才去推门,动作显急。
这车库的车位不宽敞,为了好让姜年下车,停车时副驾驶位那侧几乎抵死,贺佩玖只能从她这边下。
姜年先下车,乖巧在外等着。
想着应有人来搀扶一下,但扭头眨眼间,那两人就到了电梯旁,都不回头看一下好像根本忘记有个需要帮助的人。
行动不便,都没人来帮一下?
看了那边眼略微不满,拿人工资,就这样办事?
把书包背好,踱步靠近,俯身下来,伸出细细的胳膊。
“师叔,我扶您。”
贺佩玖已经挪到座位边,看着横着的细胳膊,这么细,他才舍不得。
唇瓣漾开笑意,轻轻推了推。
“无碍,我自己来。”
姜年怕伤他自尊心没敢执意,却候着车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贺佩玖也是戏瘾很足,能自己下车的,非要装作差那么点,姜年下意识伸手过来想搭把手。
倏地,手掌就被宽厚温暖的大掌包裹覆盖。
肌肤相碰,两手牵在一起,没时间给她震惊,贺佩玖下车时就往前趔趄,她另一只手又伸过去,伸得急下意识扶在他腰侧。
两人距离顿时拉近,一个虚虚的拥抱形成。
霎时,一股子烫人的温度隔着毛衣传递来,宛如捧了火石在手中,不能丢掉还只能这么捧着。
她搂过男人的腰,可那是亲大哥感觉不同。
而且姜夙的腰和他的不同,比起细窄的姜夙,似乎他的更劲瘦有力!
脸皮瞬间烧得滚烫。
她在想什么,心肝阵阵发颤,好不容易找回些理智,一贯的泠泠清音都像带了火。
“没事吧?”
刚刚那一瞬,吓得她心都提到嗓子眼。
就要是和她用餐时摔倒,回去该怎么交待!
“没事。”
耳旁猛的一阵湿濡的暖意。
不察觉,两人除了一只手牵着,贺佩玖还半俯身,就贴在耳廓旁!
她因为搀扶时动作急切,衣襟拉扯,露出细颈,白炽灯下更显白,贺佩玖离得近,几乎能瞧见薄嫩的皮肤下粉嫩的血肉,透着一股萦绕的馨香。
而他外套的衣襟也擦过她脸颊。
羊绒的,不够平滑,蹭过脸颊撩起一股酥麻颤栗。
姜年心跳如雷,一时半会也不知怎么办。
贺佩玖看着一点朱砂殷红的耳垂,蠢蠢欲动,忍得实在有些难受,别看眼神,嗓子都沉闷些许。
“不好意思,麻烦你关下车门。”热辣呼吸再次落下,吹动耳边的碎发,比衣襟磨蹭出的感觉还要强烈。
姜年心乱如麻,哪里还有理智。
两车间隔距离不宽敞,她的后背已经抵着车实在没办法挪动。只能在他的引导下先关门,待门合上,两人半相拥的姿势才随之松开。
她欲盖弥彰的提了提书包带,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可一走动就成了同手同脚,还略显僵硬。
身后的人勾起唇角,黑眸里卷起巨浪,舔了舔干涩的薄唇。
手很细软。
想牵。
脖颈纤细白皙。
想亲。
都说跳舞的人身姿很好,宛如水蛇细腻无骨,不肖做别的,仅仅是缠着就生生要人性命。
所以,很想抱一抱。
停车场里回荡着轻微脚步声,半晌后又加入道脚步声,和手杖同地面的磕碰声。
电梯旁贺家两人转回身,刚才他们家七爷装柔弱,趁机牵人小姑娘的手,更抱了人家的事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贺七爷常年在碧云寺避世,但他从不修佛参禅,碧云寺的主持说世上处处皆禅机,只要贺佩玖能够回归本心本就是功德圆满。
话虽如此,可常年在寺里同和尚作伴,总会觉得比世人清贵得许多。就像是躲在深山里的世外高人,待人间疾苦时就会下山普度众生。
贺家人从不晓得,贺七爷撩起小姑娘来……
手段又臊又下作。
连环套路,源源不断。
可他们还是低估了贺七爷的下线,就在他们身后几步,贺佩玖追上姜年,她的脚步也不快像在刻意等他。
两人站在一起,眼神交汇一晌,贺七爷够下作。
风姿然然的立着,端得一副好姿态,抬手过来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嗓音柔柔蛊惑,“头发怎么乱了?”
贺家人:……
您说姜小姐头发怎么会乱,还不是抱你的时候蹭乱的!
骚,真够骚!
*****
贺七爷这边撩得起劲儿,至少比起昨日,牵手了,半拥抱,四舍五入就当拥抱了。
牵手拥抱,两人约会,进步可谓是神速。
此时的第一院,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唐敏为了去姜家道歉,已经是忙的焦头烂额,知晓贺佩玖住燕京酒店半点不敢怠慢。
备下豪礼去姜家,冷脸贴热屁股就忍了。
哪知转头……
儿子被贺御打进医院,又是为了姜年那个小贱人!
唐敏火急火燎的赶来,孟絮已经住进病房,武直打他时一点没手下留情,弄了他半条命毫不夸张。
“阿絮!”见到儿子那一刻,唐敏傻眼了。
余下的一条腿,包括一只胳膊都打着石膏,鼻青脸肿是轻的,眉骨破裂,鼻梁歪了,半边嘴角肿得跟香肠一样。
“阿絮,这是贺御给打的?”
唐敏脸色铁青,扯下脖颈的纱巾摔地上。
打人不打脸,为了一个姜家,贺御把他们母子欺负到这份儿,半点情面不顾。
“妈……”
孟絮头一次这么委屈,一张嘴,嘴角就扯着撕裂的疼,擦了药的表皮组织撕裂又开始冒血。
“妈,贺御真的一点不留情。我就是想当面给姜年道歉,不料想贺御在那儿,以为我要做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
“还威胁我,再敢缠着姜年就要废了我另一条腿。”
孟絮被武直打蔫了,但不影响他这张嘴继续胡言乱语,他以为贺御怎么都会念着血缘的关系手下留情。
一而再再而三如此,心里惧怕不假,也是存着怨恨的。
“你没事去招惹姜年做什么!”唐敏怒其不争,见他上下没一点好肉也舍不得在骂下去,“我已经提醒过你贺御还在宁城,暂时离姜年远一点,你就是不听话非要往枪口撞。”
“你爸爸又没在京城,受了这种委屈都没人给我们撑腰。”
“难道我就这样白被打了?”孟絮心中窝火憋闷,嘴上不敢说,心里可没少把贺佩玖八辈祖问候。
今日就差那么一点点,如果贺御晚来十分钟就能把姜年带走。
酒店房间都准备好,药也准备要,只要弄走姜年他就有把握把人弄上床,狠狠的翻云覆雨一番。
到那时候,是一脚踹了还是娶回家还不是凭他说了算。
“不然你想怎么办!”唐敏脸色铁青,口吻不好的反问句,“贺御打的你,我还能做什么。”
“孟家依附的是贺,傅两家,得罪贺御我们母子都要被赶出孟家!”
唐敏分析着利弊,当然不敢跟贺御面对面的刚。
贺御这人邪性的很,贺家老来子,年龄小辈分高,在孟家哪个不是尊称一声贺七爷。
素日见了躲都来不及,哪个敢上前触霉头。
“妈。”孟絮控制着开关,让自己趟得舒服些,斜眼瞪过病房的保镖,等人离开就剩下他们母子。
“妈,来姜家提亲撞上贺御算我们倒霉。”
“可您有没有想过,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不给我们留颜面也没给孟家面子。爷爷好歹是他小舅舅,哪儿有帮着外人来这样打自己人的脸的。”
“妈,您有没有想过。这件事要是传回京城,您孟家二夫人在外应该如何处事,岂不是遭人笑话?”孟絮一边讲着,一边咬着后槽牙,心里恨毒了贺佩玖。
三番五次坏他好事,到嘴的肉都给抢了去。
要是换别的人,弄不到手就罢了,可不知怎么回事他对姜年就像着迷一样,日思夜想,念念不忘到骨子里。
想到那张脸,那身段,生理反应就憋不住。
既然贺御不让他好过,那大家就一起不好过!
唐敏坐在床边,眉眼深沉的盯着漆黑的窗外,若有所思,正在思量间,又听孟絮在旁边的蛊惑。
简单的三言两语,直接戳到唐敏的痛处。
孟絮说,“妈,您不会忘了外面还有个狐狸精在虎视眈眈吧!您要是在宁城丢了面,传回京城岂不是让那个狐狸精笑话。”
“爷爷素日那么护着我,就算贺御在辈分上是我小叔,也不能合着外人这么欺负自家人!”
唐敏听得眉梢一挑,侧身在他胳膊上掐了下。
“这件事我知道处理,你少在这儿出馊主意。让你不安分去招惹那个狐狸精,被打成这样我看没脸回京的是你!”
“疼,妈,您就别掐我了!”
被打成这幅熊样,装装可怜,嚎上一嗓子总是可怜的。
亲生儿子,唐敏哪里会不心疼,佯装喝叱两声罢了。
**
当夜凌晨时分。
两辆轿车停在第一院。
缠绵一日的阴雨,一到晚上就变得肆无忌惮。
vip病房,孟絮一直嚷嚷着疼,输液里加了镇静剂才安静的睡过去,唐敏没回酒店留下陪床。
恍惚之间,依稀听到开门声,眼神闪烁两下未看清什么情况,就叫窗外一道惊雷吓得心脏一缩。
刺白惊雷过后,定睛一瞧,病房里多了一个人。
披着一声夜色,眸子似淬毒的贺御!
唐敏忍不住浑身发抖,起身之际碰掉旁边水杯。
‘哐当——’
寂静的夜色里,刺破耳膜。
几分钟后,病房外。
三月的宁城早已入春,但料峭春寒并未褪去,而是随着这次降雨卷土重来。
医院走廊的白炽灯清冷幽静。
已是凌晨,再无人员走动,众人耳畔边,唯有唐敏急促的呼吸异常响亮。
“……七,七爷。”踌躇一阵,唐敏终是开口,战战兢兢的叫了声,在医院睡得不好,小憩了会儿眼里更是赤红,跟煞白的脸色相比尤为明显。
她被孟絮刺激,给孟家去了电话,避重就轻就说孟絮挨打的事儿。穿书吧
不过是想要借孟家给贺御施压,并非想让他道歉什么,只是想这乖戾的性子收敛些……
念在血缘之上,手下留情,莫要咄咄相逼。
哪只,贺御转头就来了医院。
冷白的灯晕下,贺佩玖偏头,曲着手指很是慵懒的拂着外套上的水珠,拇指上扳指折射出一抹翠绿。
寒气森森,鬼魅骇人。
“听说你对我打孟絮这件事很多意见,心中怨念颇多,甚至惊动我爸妈……”
“唐敏,在姜家我给你留了颜面,你转头就打我脸?”
“或是当真没把我放在眼里。”
贺佩玖垂眸,瞥着眼前身体觳觫不止的唐敏,嗓音轻慢润着春寒的肃冷。
“我让你们去姜家道歉,你们却跟我阳奉阴违,转头跑去补习班堵姜年,抢她手机,言语威胁,甚至意图掳走。”
“姜年不过十七,还未成年,你觉得孟絮做这些事,当真没有法律能够约束?”
“补习班外人来人往,监控视频,补习学生和家长目击,当真不能把孟絮入罪?”
“什么,阿絮他想……”唐敏心中一怔,压根没料想事情是这样。
自己儿子委委屈屈跟她诉苦,当然是半点不会怀疑。
就算知道孟絮心中对姜年有想法,可猜不到他敢这般猖狂,抹黑贺御,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七爷这件事我真的不清楚。”她着急的解释,在贺佩玖阴鸷晦涩的凝视中,脑袋止不住的晕眩。
贺佩玖并未作声,眉目微动的一瞬。
‘啪——’
唐敏被武直一巴掌掀到墙壁,额角狠狠的撞击一下。
“七爷我……”
‘啪——’
一张嘴,马上又挨了武直一巴掌。
武直用力极重,一巴掌就打得唐敏口鼻渗血,血腥气一个劲儿的让她反胃恶心。
贺佩玖冷哂,慵懒的搓着指腹,“我的提点记住了?”
“记,记住了。”连挨两巴掌,脸颊火辣辣的疼,嘴也是又辣又麻,说话都有些吐不出清楚。
“孟夫人。”他忽然往前迈步,唐敏吓得双腿一软,让武直揪着衣襟提着,她畏缩的朝眼前看去。
逆着光的光圈之中,贺佩玖轮廓模糊不清,但那双深潭的眸子。
凛凛生寒,阴鸷肃杀。
“京圈还没变天,很多事,我贺御说是黑的就是黑的,要它是白的就是白的。”
“你与孟絮,不过是依附着贺、傅两家的寄生虫……”
“想在背后给我使绊子,得掂量自己够不够这个资格。”
“我今日能抽你,就必然能彻底废了你!”
“别再去找姜家麻烦,更不要打姜年主意。我这人耐心不大好,把我惹急眼了,很多事我自己都控制不了。”
……
贺佩玖问声细语的‘敲打’如今还言犹在耳。
好一晌后,空寂的走廊里,唐敏浑身无力的跌倒地面,到现在还浑身颤抖,牙颤不止。
回酒店的路上,贺佩玖懒懒的抚弄着眉骨。
他今晚心情不太好,事情得从去火锅店用餐讲起——
穿书吧为你提供最快的七爷凭本事拐的小祖宗更新,第14章 七爷:我今日能抽你,就能废了你!免费阅读。https://www.chuanyue1.org